不管是投射量還是攻擊、防御,道爾頓始終認為衣阿華編隊具備全面優勢。
即使在發現第二艦隊沒有出現在加勒比海,也沒有生出召回喬治號編隊的想法。
這是個巨大的錯誤。
建立在虛假基礎上的自信像紙一樣被輕易戳破,事實上到現在為止第二艦隊展現出的只有兩種特質:
高機動性,以及神奇的煙霧。
尤其是后者,要是有特別強大倒也未必,雷達仍然能夠穿透,只是定位會出現偏差,相當于放大了戰艦的面積,使命中率下降。
在新澤西號的導彈擊中格萊森瑙號時,通過其爆炸時的巨大熱源,能夠明白確實擊中了對方。
除了副炮占據劣勢,三條衣阿華級的主炮依然十分強勁,在雷達的加持下能夠有效提高精度,僅次于現代艦炮。
他相信煙霧中的戰列艦也十分不好受,說不定情況更糟,但問題在于人心。
艦員們看不到煙霧中的一切,只知道每分鐘對方發射的每一輪炮彈都必定命中,知道自身戰艦哪里在受損,知道友軍的慘狀。
只知道己方受到了重創,卻看不見自己的戰果。
唐文十分理解這種感受,這就和玩魂類游戲看不到血條一樣,那才是真正的絕望。
威斯康辛號艦橋后兩座煙囪間的4座4聯裝導彈發射器全部殉爆,在上層建筑造成了驚天動地的爆炸,艦橋雖沒被破壞但里面的人不亞于經歷了八級地震,被震暈過去都十分正常。
同時爆炸還引發了大火,從前部煙囪周圍開始燃燒。
因為雷達設備破壞和指揮層失聯,三座炮塔也不得不暫停射擊。
衣阿華號主動減速內切,試圖掩護威斯康辛號離開戰場,與新澤西號一起向煙霧中開火。
此時原來承擔襲擾任務的沙恩霍斯特號忙著維修自己和轉向,俾斯麥號和格萊森瑙號向前追擊,一時間除了副炮依舊犀利,主炮開火頻次降低了許多。
新澤西號利用短暫的喘息空檔,恢復了一組備用衛星天線和雷達,終于與本土取得聯系。
智庫此前一直在遙控參與兩支艦隊的談判,卡爾號殉爆后就聽到了發生開火的信息,然后聯系就被切斷。
心急如焚的智庫等了五分鐘后,直接call起了空軍。
這場行動一等人本來沒什么參與感,因為第二艦隊的距離太遠,只有轟炸機夠得著,更重要的是他們也不認為大西洋艦隊會把肉讓出來。
智庫卻知道現在兩支艦隊距離過近,忽然打起來還真不一定,于是四架B1B做好準備,預計下午15點起飛。
現在是14點40分,嚴格來說他們的效率已經很高。
用超音速的b1b,從佛州飛過來需要兩個小時。
“2個小時?20分鐘都不一定!”
近距離的炮戰殘忍而暴烈,道爾頓發出了兩條佩里級沉沒的信息,然后就不得不切斷通訊繼續投入戰斗。
“集火攻擊最遠的那個目標!”
道爾頓鎖定了沙恩霍斯特號,后者距離最遠最有利于導彈發揮,而且剛剛連吃24枚魚叉,他就不信沒有掉一層皮。
同時也是為了防止出現殉爆,新澤西號向沙恩霍斯特號發射了剩下的所有24枚導彈。
與此同時,新澤西號也硬抗格萊森瑙的炮彈向沙恩霍斯射擊。
第一枚魚叉的火光出現時,艦娘就明白了過來。
經過唐文的科普和親身經歷,她已經明白導彈的最小射程通常在10公里,追擊的俾斯麥號和格萊森瑙號航向與導彈相對,又距離近航速高很容易閃躲,所以目標是沙恩霍斯特。
后者還有剩余的損管,但剛剛使用過需要時間冷卻,再來一輪肯定吃不消。
她直接向沙恩霍斯特號發布命令:
“起飛水上飛機!”
兩架Ar196立即起飛,之后每15秒完成裝填再次彈射一架,邊機動邊不斷往天上甩飛機。
第一架水上飛機起飛后立即轉彎,朝著來襲的魚叉猛烈開火并直直對了上去。
然而0.85馬赫的魚叉速度極高并且迎面投影很小,它沒能攔截成功。
第一枚魚叉再次擊中了3號炮塔,沙恩霍斯特號幾乎沒什么損傷。
連續24枚魚叉從3座發射筒不斷發射,分為三道軌跡不斷撲來,在最后一枚魚叉發射時沙恩霍斯特已經彈射了10架水上飛機。
剩余兩條戰艦距離太近來不及,只能試圖用小口徑機炮攔截,只是幾乎沒有效果。
最終,僅有兩架水上飛機達到了目的,一架與迎面而來的魚叉相撞,另一架打爆彈頭后被破片波及墜海。
這一次沙恩霍斯特號提前做好了應對,22枚魚叉最終僅命中三枚,但是最后一枚擊中艦尾破壞了推進系統。
雖然即使損管維修,但此時的沙恩霍斯特號只剩下最后一個損管,血量上限固定在了:
理論上還剩三分之一,實際上再來一輪集火就可能沉沒。
沙恩霍斯特號將會是第二艦隊戰沉的第一艘戰列艦。
她的主炮威力太小,為了發揮最大作用,唐文將俾斯麥·呂特晏斯調至沙恩霍斯特號上。
有了傳奇艦長加成,沙恩霍斯特號的速度提升到了43節,快速完成轉向,頂著炮彈轉向,借助俾斯麥號的掩護帶著滾滾濃煙高速開始前進。
“調轉方向,拉開距離!”
道爾頓立即在無線電中呼叫,然后又發送旗語和燈光信號。
他現在終于感到了一絲恐慌,連續48枚導彈都沒有擊沉,難道命中率連十分之一也沒有?
同時他也目睹了水上飛機舍生忘死攔截導彈的一幕,證明了第二艦隊有著堅定的決心。
衣阿華號在電臺里回應并準備主動掩護,片刻后威斯康辛號也終于有了聲音:
“這里是威斯康辛號,我是副艦長安德魯,現在代理指揮‘威士忌’。
我們傷亡巨大,觀瞄和射擊系統已經半癱瘓,鍋爐無法繼續維持高速,請求留下來掩護。”
威斯康辛號是三條戰列艦中維護最差的一條,先是為了趕路長時間28節以上高速行駛,在剛剛的戰斗中又不顧一切壓榨動力,現在輪機艙報告繼續高速行駛有管道爆炸風險,必須降速至至少22節以下。
要不是臨戰,最好停下來10節蠕動到船廠進行大修。
而剛剛經歷了殉爆的威斯康辛號40名指揮員傷亡過半,艦長身西普倫斯受重傷正在搶救,安德魯剛剛才帶人成功恢復了無線電。
“那我們來拖住他們,威斯康辛號立即退出戰斗。”
道爾頓沒有絲毫遲疑,然而安德魯卻說:
“我們的對手是個膽小鬼,用煙霧為自己蓋上了面具,現在,我想看看他們面具下的模樣。”
這句話是在公頻中說出來的。
威斯康辛號升起了Z字旗,左滿舵前出,準備橫在格萊森瑙號的前方。
這不是熱血上頭的冒險,威斯康辛號失去了雷達和導彈,所有武器都無法再發揮效用。
而第二艦隊的戰艦速度快的驚人,靠航速根本拉不開距離。
雖然沒有指引,但威斯康辛號還是利用光學瞄準儀向煙霧中俾斯麥的位置開火,同時阻攔格萊森瑙號,試圖同時拖住兩條戰艦。
同時他也如愿以償受到了集火攻擊,俾斯麥號抓住威斯康辛號橫身的機會,瞄準彈藥艙室的高度拍出了8枚炮彈。
8中3,此時兩艦相距只有6000多米,一枚380毫米炮彈穿透了主裝甲帶,成功命中了1號炮塔下方的供彈盤,直接引爆了3枚高爆彈藥。
戰后為了對陸支援,三條衣阿華幾乎沒用到過穿甲彈,高爆彈藥庫存倒是很多。
安德魯感受到一股巨力傳遞上來,整個人幾乎離開了地面。
然后是第二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沉重的一號炮塔離開座圈,殉爆的火光從露出的座圈縫隙一閃而過,然后炮塔又重重砸了進去。
這是威斯康辛號最后的幸運,它的備彈本就不多,又以最快的速度發射出去大半,殉爆的威力減小了許多。
但這依然導致前部兩座炮塔喪失了功能,艦首破出一個大洞,好在略高于海面沒有進水。
安德魯心知時間已然不多,向輪機艙命令:
“強壓通風,全速前進!”
按照目前的航向,只要挺過五六分鐘,威斯康辛號就能沖進格萊森瑙號的煙團內,哪怕撞擊也足以徹底摧毀一條戰列艦。
目睹威斯康辛號慘狀的衣阿華號知道沉沒已是必然,立即朝俾斯麥號全力開火,新澤西號剩余的兩座炮塔也進行掩護。
在不得不騰出手來應付他們之前,俾斯麥號最后一輪命中了威斯康辛號的側面,奇跡般的命中5枚,擊中了兩座127副炮的彈藥庫,但也因為備彈不多并未起到太大作用。
威斯康辛號現在的存活數值是31250/81100,依舊可觀。
道爾頓已經不忍再看向威斯康辛號,咬著牙命令為其提供掩護,卻忽然發現了問題: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海上只有兩團煙霧了。
之前被集火的最遠的那條戰列艦呢?
雷達依舊發現了這個目標,它僅僅尾隨在衣阿華后方追擊的煙霧中,并且已經有一會兒沒有再開炮。
雷達再一次刷新,這條戰列艦與前方那條戰列艦的距離明顯拉近。
測量航速…大于42節。
改裝后的衣阿華號也跑到了接近35節高速,想追上也不容易,但此時艦尾對敵,一發近失彈就能破壞螺旋槳。
他剛想提醒衣阿華號,威斯康辛號右側騰起了幾十米高的水柱,然后是第二道,第三道。
格萊森瑙使用“魚雷”擊沉威斯康辛號 敵方戰艦正在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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