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晚上別睡太沉
老張剛答應到一半，忽然就覺得不對勁了。
瓦良格號才三千萬美元，人民幣才兩個多億，唐文一張口就是四倍高價。
但如果是真的，十億還真不貴。
就算是一條052，從切鋼板到下水也要花個二三十億，一條具有動力系統的航母，哪怕需要再投資電子設備改造，頂多也就花個十億。
二十億換一條小型航母，簡直就是血賺，這可是買都買不到的好東西。
當然前提得是唐文所說是真的，這條航母確實是按照大黃蜂號的設計建起來，而不是按照外形隨便糊了個鐵殼子，內部實際一團糟。
面對他的疑慮，唐文只是很自然地做出了“請”的手勢，同時拉過來了李約翰，并介紹道：
“這是米籍華人李約翰，曾經在CV63小鷹號上多個部門服役，非常熟悉航母運作。”
李約翰可是6級航母指揮官，腦子里裝著一切航母運作的技能，由他來帶領非常合適。
小鷹號2009年才退役，身份也比較合適。
果然聽說是退役的航母軍官，其他人就都激動起來，這可是最寶貴的技術人才，實打實真的在大型航母上工作過，唐文也沒有必要騙他。
眾人第一個目的地就是艦首的兩條BS4蒸汽彈射器，只第一眼老張就確認是墨爾本號同型號，而且蹲下一看彈射器滑槽，幾乎沒有磨損痕跡，絕對是嶄新制造。
李約翰：“這是BS4的后期改進型，最大彈射重量是14噸，能加速到110節，每30到45秒就能彈射一次，技術參數比較平庸，但放在大黃蜂號上已經夠用了。”
幾位海軍軍官拼命點頭，管他夠不夠用，反正國內又沒有，有得用就偷著樂吧。
老張更是飛速計算起來，14噸110節…蘇27是別想了，但殲7，還有十號工程似乎都可以。
十號工程就是J10的代號，得兩年后才能首飛，但對老張來說不是秘密。
14噸的重量已經能讓殲10搭載大半燃油和基本的四中兩近導彈配置，雖然還夠不到最大起飛重量，但也有了不錯的戰斗力。
不多不少剛剛好，讓蓉城所現在臨時加碼一個艦載版計劃還來得及，估計不會比空軍版晚太久。
老張在思考未來的艦載機，其余人只能從現成的機型里挑了：
其實也沒什么選擇，七爺就是米格21，輕是夠輕，而且幾年前才做過殲7艦載版的預研，所有人都還有印象。
幾人腦海中迅速閃過各種艦載機構型，想象力豐富的都已經在搭配機型配置和編隊組合。
而就在此時，背后突然傳來引擎聲，然后就看到一架F4F被推到了斜角甲板起飛位，放下襟翼快速加速，就在離他們幾十米遠處脫離斜角，在艦首的左邊拉起爬升。
如此之近的距離，唐文甚至認出了里面坐著的那位叫雷戰，飛過殲8的大神。
飛機的氣流刮起一陣橫風，又讓幾人立在原地看了一會兒。
“我們下去吧”
李約翰又帶著他們下了甲板，開始進入內部參觀。
狹長的通道和密密麻麻的艙室立刻讓老張如沐春風，低矮緊湊的艙室布局和雜亂的管線在陪同的盧俊看來要犯幽閉恐懼癥，但對于海軍來說就像是回到了家一樣的親切。
原本只有表面功夫的猜想立刻被推翻，老張激動的就要拿出筆開始準備觀察記錄。
然而這卻被唐文笑著制止了：
“時間還很多，大黃蜂號里有不少燃油，等會我讓岸上派人過來啟動輪機，大家住在上面都行，艦島上的艙室都是空著的。”
老張這才不好意思地收回筆，以前都是參觀別人家的戰艦，都快成肌肉反應了。
“這是我們的航母。”
他忽然說了一句，唐文立即贊同的點頭：
“對啊，我們的航母。”
這五個字像是有某種魔力，讓其他人也渾身泛起雞皮疙瘩，面前冰冷的鋼鐵也似乎有了溫度一般。
大黃蜂號上有幾千個艙室，哪怕每一個艙室停留十秒也要花去四五個小時。
即使是鐵打的腿也禁不住這么走，李約翰便主要帶著眾人參觀了蒸汽彈射器下方的壓力容器、觀察口、隱藏在甲板下方比人都粗的蒸汽管道。
然后是龐大機庫的功能分區，彈藥升降機，主要生活艙，以及最重要的動力艙等等。
但哪怕走馬觀花，看完甲板下部分也用了快兩個小時，然而所有人都沒喊累，而是乘電梯直接升上高聳的艦島，直達航空艦橋。
航母的艦島需要兼顧指揮飛機和自身航行，邊區分出了航海艦橋和航空艦橋。
航空艦橋遮擋最少，視野最好，有著最大面積的玻璃窗。
閆劍用力推開一扇窗戶，立即感受到強勁的海風。
從這里往下看去，能清晰地看到比足球場還大一圈的甲板。
俯瞰著這條巨艦，一股偉岸的豪氣頓時在胸中醞釀。
他身旁的軍官趴在窗戶上，卻是忽然眼睛一酸，無聲地流下眼淚。
唐文見狀心中暗暗嘆息，要是穿越的時間早十年，也許就用不著受那么多委屈了。
他輕輕推著老張來到指揮臺的C位，一下將對方按在寬大的椅子上。
老張屁股剛一挨上坐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走了太久腳酸，發出一聲輕呼后就閉上眼睛，兩只手搭在扶手上，全身放松了下來。
直到這時，他才感受到自己似乎擁有了這艘航母。
好半天后，他才戀戀不舍地撐著椅子站了起來，然后就看到剛剛流淚的軍官閃電般地沖過去摔在椅子上，整個人也瞬間癱軟般放松下來。
“嘶，舒服了。”
閆劍緊隨其后，眼里也是一片火熱：
“坐夠了吧，讓我也試試。”
“我才剛坐下呢！”
“別啊，擠擠！”
艦橋里的氣氛頓時活躍起來，幾個海軍圍繞著總指揮之位展開了爭奪戰，你來我往的不亦樂乎。
此時外面的天色已經是傍晚，唐文和老張四眼相對，都知道到時候了。
幾個小時時間里老張對航母的建造過程、彈射器和圖紙來源一句沒問，但并不意味著不需要知道。
唐文善意的笑了笑，然后打開了指揮臺的無線電，很容易就呼叫到了機場。
沒理會戴振中的驚訝，唐文只讓他找人送飯上來，同時送來二十個造船廠工人，好啟動輪機和維持電力系統，并帶上生活用品。
大黃蜂飯店，聽著也很不錯，可惜應該是與游客無緣了。
艦長室。
唐文和老張相對而坐，桌子上擺滿了從大灣運過來的精美餐點，還有一小推車的佐餐酒，絕對是正宗的艦長級待遇。
老張也不矯情，精神了一天的他現在也是又累又餓，趁熱干掉了一塊惠靈頓牛排后才放下刀叉比了個大拇指：
“非常正宗，和我出國考察請客吃的幾乎一個味。”
艙室里并算特別安靜，在李約翰的指揮下鍋爐已經燒起了起來，艦島的后面就是四根巨大的排煙囪。
但感受到蒸汽輪機的動靜，老張卻是更加安心。
吃飽喝足，老張便提出了第一個問題：
“怎么證明這條航母是大黃蜂號改造而來，以及各項指標確實按照軍規設計，彈射器滿足要求？”
唐文不慌不忙：“如果海軍購買，可以檢查全艦設計圖紙以及技術資料，我們有足足十幾噸的紙質文檔。”
大黃蜂號是金幣戰艦，獲得的時候造船廠就能同步獲取設計資料，而花費經驗的改裝設計案和彈射器資料也都能“打印”成紙質文檔，要是全弄出來能壓死大象。
不過說的輕松，老張卻是眼神都變了，這可是全套設計資料以及相應技術文件，只可能是艦船設計所和原本造船廠擁有，代表著對所建造戰艦的徹底掌握。
難道蓋金從米國買下來了？但是五十多年過去，就算是米國原廠也沒有完整資料了吧！
老張：“蓋金造船廠制造了這條航母？”
這個問題完全在意料之中，唐文直接實話實說，二級造船廠的船塢才建起多久，要是說純自造那是睜眼說瞎話。
“不完全是，我們只負責了改裝，至于基礎部分…咳，不太方便細講。”
唐文戰忽局基因發力，傳遞過去一個懂的都懂的奇妙眼神。
老張：？你眼神在示意什么？
他領會了半天也沒搞懂，但已經明白了不少，為了求證再次問道：
“那條阿賀野級巡洋艦也是真的吧？”
唐文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
“明天您有空，我也可以帶您上去轉轉。”
懂了，老張這次真的懂了。
南洋制造嘛，蓋金剛剛成立根本沒有獨立制造大船的能力，那么大的船直接開過來肯定又會暴露，除非…
聯想到蓋金用坦克登陸艦送來設備和人員擴建，他心里有了猜測。
唐文以為對方領會了自己的意思，適可而止不再多問，誰知道老張忽然說道：
“你們不會用了分段建造，用大船運過來再焊接組裝吧？”
現代造船的標志：分段建造、一體焊接，只有這樣才能解釋蓋金怎么神不知鬼不覺，又能迅速弄出來大船。
如果是以這種方式送來分段，工期就只需要算總裝，至少能減少70以上，也就能解釋小小的蓋金如何迎來那么多先進設備。
說完后唐文果然滿眼震驚，然后佩服的五體投地，豎起兩根拇指：
“您真是慧眼如炬，不過這件事說出去不太好聽，還請…”
“當然，這僅限于內部知曉。”
老張有些得意，這就能說得通了。
他認真思考過神秘組織的存在，發現盧俊如果說的是事實，那么還真有一定道理。
大張旗鼓的要支援國內技術，恐怕馬上就會被制裁，搞不好還會連累破產。
蓋金地處海運發達地區，依靠海運神不知鬼不覺的轉移資產和技術，至少能茍住很長一段時間。
雖然也不是最新的國外科技，但對國內來說也是算得上雪中送炭，正好是急需品。
怪不得“唐家大少”要推銷武庫艦，原來手里是真有老船啊。
從他們那么喜歡發行軍艦銀幣看，說不定還在源源不斷制造中。
矢矧號是真的，那個大倉庫神秘大倉庫里應該也是類似的巡洋艦。
盤亙多時的謎底解開，老張心里一下有了底，表情隨之放松笑了起來：
“我還以為是多大的事呢，其實我們也早就了解過了，你是龍組在鵝城的最高負責人對吧，我們完全可以建立起正式交流嘛。”
唐文聽到前半句還在點頭，在捕捉到兩個字后卻差點跳了起來。
龍…什么玩意？這tm又是什么時候傳出去的！
陳永貴，吳老二？這兩人最近很安分也沒有心虛啊。
不理會唐文的震驚，老張也很坦誠地說出了事情的原委，唐文這才松了口氣。
傳出去的龍組并不是他杜撰出“毀天滅地”“能人異士輩出”“兵王主宰”的地下王朝，老張他們根據有限的信息，推算出來是一個或多個愛國巨商組成的組織…比如洪門之類的緊密團體。
至于龍組這么奇葩的名字，也可能是這個團體組織者的趣味而已。
在老張看來，“龍組”就是個作風比較奇怪的海外團體，又不是沒見過。
別說愛鑄造銀幣的戰艦愛好組織龍組，他還聽說過自稱南明皇室流落家族的，計劃要捐錢給國內尋求地位，大馬、抓哇也有大大小小各種華人團體，取什么名字的都有，基本都在國內有官方聯絡人。
唐文很合他眼緣，看上去也還不錯嘛。
唐文：“…”
雖然這出乎了他的預料，不過結局也還算不錯，他也只能順坡下驢地接受。
穿越不易，全靠腦補！
“結清”了原委，老張便不在這個敏感話題上深究，轉而和唐文討論起了大黃蜂號。
作為一條中型航母，如果海軍買下來該怎么用，艦載機怎么配，置于何種地位，發揮什么作用都是全新的話題。
而唐文也是完全放開，依靠后世這戰忽局的修養與老張戰的有來有回，讓后者頻頻點頭。
依靠殲7改進艦載機的想法也得到了認可，老張直言艦載版殲7J型已經預研過，如果正式上馬一年內就能首飛。
而且殲7J性能不錯，航程也有1600公里，與早期型J10差不了太多，已經夠用了。
至于艦載預警機、反潛機等話題更是上頭，兩人聊到了深夜才各回房間休息。
剛剛回到自己的艙室，老張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一接電話就是急切的詢問。
原來是海上信號本就不好，他又待在艦橋里，錯過了三四個電話，再打不通上面就要派人了。
老張趕緊表示只是信號原因，直到老上級問了一句：
“你說是上船了，上的什么船？”
老張：“要不我明天告訴您吧，現在說了我怕您睡不著。”
“我天塌下來都不怕，還怕你一句話？別賣關子，趕緊說個什么情況。”
老張：“我接下來說的事，您千萬別激動，因為它確實很不可思議。”
“我是久經考驗的戰士，炮彈炸在臉上都能冷靜，你盡管說。”
老張：“我在一條三萬噸，有蒸汽彈射器和斜角甲板的航母上，正在航空艦橋窗戶邊跟您通電話。”
咣當。
電話另一端一聲物品落地的聲音，然后是長久的沉默，老張連忙再次開口：
“喂？您還在聽嗎？”
“小張啊，別睡太死，四點來平潭機場接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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