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0章 SEA就是上帝

　　老大哥在看著你。

　　不知道為什么，在即將進入這棟圓形建筑時，湯普森中校的腦海中閃過這樣一個念頭，

　　之所以會冒出這個念頭，非常簡單。

　　這里專責接收偵察衛星傳回的照片數據。

　　他就像是上帝之眼一樣在那里關注著地球，這也正是偵察衛星的作用。

　　某種程度上來說，偵查衛星就是上帝之眼只不過他并不是實時的，至少現在美國還不是實時的。

　　“中校，一會進入之后，請你跟在我的身邊，這里是絕密單位，如果進入非許可區域，警衛是會開槍的，可不是開玩笑。”

　　又一次，陪同人員強調著這里的不同，甚至特意告訴他——你是第一個進入這里的外國人！

　　第一個來到這里的外國人！

　　湯普森中校的神情變得肅穆起來，今天他出現在這里，是受防務部的邀請參觀的——國家圖像分析中心。

　　聽起來很不起眼，但這是一個高度保密的單位，這一機構的保密程度極高，直到現在SEA都沒有公開承認過其的存在。

　　公眾當然也不知道，自己的頭頂上一直有一雙“上帝之眼”在監視著。其實這也就是全世界最普遍的現象——你永遠只會知道那些讓你知道的東西。

　　很快，他們就進入這棟高度保密的建筑，乘電梯進入地下20米，走出電梯后，湯普森中校的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他跟隨警衛穿過那條似乎永無盡頭的走廊。

　　在每一個走廊的分支都站有兩名武裝警衛，他們的眼睛仿佛在審視著每一個經過的人。

　　從他們的神情中可以看得出來，如果他試圖闖入那些分支走廊的話，對方很有可能會開槍。

　　湯普森松了松領帶，不知道為什么，他有一種感覺這里的空調開得太足了，冷得讓人起雞皮疙瘩。

　　或許這是一種心理作用吧。

　　“安德上校在'穹頂'等您。”

　　警衛在一扇厚重的金屬門前停下，陪同人員對著金屬門上方的監控攝像頭看了看，門打開了。

　　湯普森踏入房間的瞬間，呼吸為之一窒。

　　在他的正前方，是一個大型的屏幕，顯示著地面實時影像——綠色的草原、森林，高山上甚至還有冬天的殘雪、然后又是棕褐色的大地。那種感覺就像站在太空俯瞰地球，不，仿佛有一只無形的眼睛在太空中巡視。

　　就是穹頂，就是太空之眼。

　　人類站在穹頂之上注視著地球。

　　這一幕看起來是如此的神奇，或者說如此的充滿科幻感，讓人難以相信這是真實的，可他確確實實就在眼前發生了。

　　“歡迎來到未來，中校。”

　　安德上校從控制臺前轉過身。他五十歲上下，灰白的頭發剪成軍人標準的平頭，眼鏡后的眼睛銳利如鷹。

　　“這是'鷹眼5'的實時畫面。”

　　湯普森走近那面巨大的屏幕，不由自主地伸出手，仿佛能觸摸到那些一切。

　　“上帝啊…這是實時的？就像監控電視一樣？”

　　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他的語氣中充滿了難以自信的語氣，畢竟，就現在來說，美國還是無法實現這種技術的。

　　面對對方的懷疑。安德嘴角微微上揚：

　　“比那更先進。這是普查模式下的20米分辨率畫面，覆蓋范圍約幾百平方公里。”

　　他走向一個類似飛機操縱桿的控制裝置，說道：

　　“想看更精彩的嗎？“

　　沒等湯普森回答，安德已經推動了操縱桿。畫面迅速放大，分辨率急劇提升。湯普森看到一片廣袤的荒原，上面布滿了螞蟻般的黑點。

　　“這是…“

　　“蒙古東南部，距離大國邊境約100公里。”

　　安德一邊說，一邊對操作員點了點頭，說道：

　　“現在讓我們看看這些'螞蟻'是什么。“

　　圖像繼續放大。湯普森的瞳孔驟然收縮——那些黑點變成了清晰可辨的坦克，T62主戰坦克特有的半球形炮塔和115毫米滑膛炮清晰可見。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能看到微小的人形在坦克之間移動，有的爬上炮塔，有的在列隊行進。

　　所有的一切看起來就像是有一個監控攝像頭在對準大地一樣，把所有的一切看的都如此的清晰。

　　“這…這不可能…”

　　湯普森的聲音卡在喉嚨里，說道：

　　“我們是從多高的地方看這個？”

　　“6000公里。”

　　安德平靜地說道：

　　湯普森的大腦在瘋狂計算。6000公里外能看清地面上的坦克和士兵？

　　這種分辨率意味著什么？

　　要知道美國的偵察衛星距離地球不過只有一兩百公里。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正在見證軍事偵察史上最重大的革命。

　　“太陽同步軌道。”

　　安德指向屏幕一角顯示的數據，說道：

　　“這是最適合偵查衛星的高度，衛星每天同一時間經過同一地點，陽光角度完全一致。看到那些坦克投下的影子了嗎？”

　　他點擊放大一個區域，說道：

　　“通過測量影子長度，我們的算法能精確計算出每輛坦克的高度、長度，甚至炮管仰角。”

　　一名穿著軍裝的技術人員快步走來：

　　“上校，分析部門剛剛完成初步評估。該區域約有12001500輛裝甲車輛，包括T62、BMP步兵戰車和2S3自行火炮。兵力估算在8萬至12萬人之間。“

　　湯普森感到一陣眩暈，不得不扶住控制臺。

　　十二萬軍隊？

　　在蒙古？

　　他們之前并沒有得到這方面的情報。

　　“這是…軍事演習？“

　　“誰知道呢？我們昨天發現了駐蒙蘇軍在進行大規模的調動。”

　　安德說道：

　　“通過對現場的分析，我們認為這應該是一場軍事演習。往年這個時候也會有這'常規訓練'，但這種規模遠超往年，這是非常不正常的一種表現，是值得我們關注的。”

　　他又讓操作調出另一組圖像，說道：

　　“更令人擔憂的是這個——”

　　圖像上出現了一些導彈發射車。自從當年sEA除了導彈發射車之后，這就成為全世界中層導彈的一種主流發射模式，甚至，有情報顯示，現在俄國人正在研制一種機動發射的洲際導彈，如果這種導彈研制出來的話，那么勢必將會對美國構成極其嚴重的威脅。

　　對，都是sEA的鍋…他們開創了一個先河。

　　當年他們的機動發射車都是從俄國引進的，不過在美國也引進了他們的這款發射車。

　　好吧，這就是真實的世界。

　　“這些是導彈發射車，除了之前發現的SS12薄板A中程導彈之外，我們還發現了新型導彈，從圖片可以看得出來，這是SS20中程彈道導彈發射車，射程覆蓋整個東亞。”

　　湯普森的后背滲出冷汗。SS20，三彈頭分導，5000公里射程。從運輸—起豎—發射車上發射，準備時間為1小時；處于高度戒備狀態時，30秒內即能發射，不僅如此它還有有重選目標的能力。主要用于打擊工業中心、導彈基地、軍事指揮中心等。

　　這款導彈兩年前服役以來，一直都是歐洲的心腹之患，因為它可以機動部署。

　　該死的。

　　自從SEA弄出了機動部署的導彈發射車之后，這玩意就成了所有國家的心腹之患。

　　但是過去它主要部署在歐洲，這還是它第一次出現在亞洲，至于SS12薄板A中程導彈，它的射程僅僅只有1200公里。

　　即便是如此，他們部署在蒙古的話也會覆蓋大國北方重要目標，在一定程度上來說，對于大國而言，這種導彈發射車的威脅更大，畢竟他們在北方的城市以及首都都在它的覆蓋范圍之內。

　　不過，這些導彈發射車為什么出現在這里？

　　出于某一種本能，湯普森變得有些緊張了，他立即聯想到兩年前的邊境沖突，會不會是一種應對措施？

　　是或者說是國人正在調整他們的部署？

　　在緊張之余，湯普森又說道：

　　“蘇聯人不知道我們能看見他們？”

　　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自己都覺得可笑，因為他非常清楚，老大哥知道太空有人在看著他們，但是他們并不知道會看到如此的清楚。

　　安德冷笑一聲：

　　“他們知道我們有偵察衛星，但不知道鷹眼5的能力。”

　　他的話音落下后，畫面切換到另一個區域，顯示出排列整齊的軍營和倉庫，

　　“這是他們后方補給基地。注意到這些新修建的硬化掩體了嗎？這不是臨時演習設施，而是永久性部署。”

　　湯普森盯著屏幕上那些火柴盒般的建筑，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

　　“他們不是在演習…而是在準備戰爭。”

　　控制室內陷入短暫的沉默，只有計算機風扇的嗡鳴和鍵盤敲擊聲。安德說道：

　　“中校，現在你知道我們是怎么發現印度人的行動的嗎？“

　　湯普森點了點頭，他的視線無法從屏幕上移開。那些坦克、導彈、士兵…在6000公里外的太空中一覽無余。這種上帝般的視角既令人著迷又令人恐懼。

　　“因為這些影像。”

　　安德調出更多畫面，

　　“不只是蒙古。從西歐到東歐，再到蘇聯，再到蘇聯的腹地，他們可以在那里調動部隊，他們可以進行部署，但是…”

　　他停頓一下，說道：

　　“但是我們會像他們自己一樣可以看清楚所有的一切。”

　　湯普森突然感到一陣恐懼，這種單方面的透明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他們在戰場上可以掌握全部的主動權。

　　“他們…真的看不見這顆衛星嗎？”

　　湯普森抬頭，仿佛能透過天花板看見太空中的那只“上帝之眼”。

　　安德露出一個沒有溫度的微笑：“他們當然可以看得到，也可以發現他，但是6000km即便是發現了他們又能做什么呢？”

　　他指向屏幕邊緣的時間，說道：

　　“從拍攝到我們看到畫面，延遲不超過幾十秒。這是最接近'實時'的戰略偵察。”

　　湯普森注視著畫面中一輛正在移動的T62坦克，炮管緩緩轉向南方。幾十秒前發生的事，現在就在他眼前。這種近乎魔法的技術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震驚。

　　此之前雖然知道對方掌握著一種非常先進的偵察衛星，但是卻沒有想到這個偵察衛星居然像是監控攝像頭一樣在太空中監控著整個世界。

　　湯普森突然明白了一點——他們的偵查衛星先進程度遠遠超出他的想象，或者說正是五角大樓夢寐以求的偵查衛星。雖然他們向廠商發出了研制要求，但是美國的那些企業還沒有同類的產品，這也正是他來到這里的原因。

　　現在他所目睹的是什么呢？

　　不是技術，而是生存。

　　先進的太空偵察衛星將會決定在這場競賽之中美國是否能夠生存下來。

　　因為這個上帝之眼在遙遠的太空中在注視著地球，掌握著地球的一舉一動。

　　無論是任何國家的任何動作都無法擺脫這雙眼睛。

　　畢竟這是上帝之眼。

　　想到這兒，湯普森的呼吸變得急促。

　　凡人掌握這種能力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他將會成為上帝，他將會像上帝一樣在天上俯視著大地，俯視著人類。

　　好一會兒處于極度震驚之中的他才說道：

　　“上校，這…這改變了游戲規則。”

　　湯普森凝視著屏幕上的畫面現在他已經看到了游戲規則被徹底改變了。

　　安德上校并沒有說話，而是讓人調整著衛星參數，畫面繼續放大，直到能看清周圍的每一棟建筑、每一輛車輛。

　　“中校，我們制定了新的游戲規則。我們觀察…”

　　他的聲音冷靜得可怕，說道：

　　“我們記錄，我們分析。然后，如果有必要…我們行動。”

　　在他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湯普森似乎明白了為什么他們會把這個房間稱為蒼穹。

　　因為在一定程度上這里就是上帝的圣殿。凡夫俗子們站在這個圣殿之中，像上帝一樣俯視著人類。

　　湯普森站在這個充滿電子設備的圣殿中，感到自己既無比強大又無比渺小。

　　6000公里外的太空，一只冰冷的金屬之眼正注視著一切，記錄著一切。

　　就像安德上校說的那樣…他們制定了新的游戲規則，而是否能夠在這個游戲規則中適應下來，則決定著一個國家的生存或者是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