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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他還活著?

  第173章他還活著?

  「爺,宗人府的左宗人壽德,在外頭請見。」烏林進來稟了一個新情況。

  在宗人府里,堂官共分四層。

  其中,宗令最高,左右宗正次之,左右宗人又次,這些人都必須是皇族宗室。

  比較有趣的是,排在末尾的堂官,便是府丞,照例由漢臣出任。

  因為,滿語的發育很不健全,記錄的檔案也是錯漏百出,確實需要漢臣的從旁協助。

  因禑兼著右宗正,宗人府的堂官們開會議事,必須請他出席會議。

  壽德,是輔國公葉布舒的曾孫。

  葉布舒,是順治帝的四哥,一生庸碌無為,沒啥大出息。

  直到順治駕崩之時,葉布舒還是個不入流的鎮國將軍。

  等康熙親政之后,顧及皇家的顏面,推恩諸位叔伯,這才把葉布舒晉為輔國公。

  壽德的瑪法和阿瑪,也都是典型的八旗紈絝子弟,不值一提。

  但是,壽德的大姑父,卻是鑲黃旗滿洲副都統兼上駟院大臣的瓜爾佳·黃海。

  黃海曾長期擔任一等帶刀侍衛,和隆科多頗有些交情。

  客觀的說,即使在康熙的跟前,黃海也說得上話。

  禑心里有數,壽德能夠晉為輔國公,主要是告密有功。

  實話說,壽德的名聲,在整個皇族宗室里邊,都臭透了!

  因為,這小子就是個典型的小人,專門喜歡打聽豪門隱私,然后向康熙打小報告。

  不管是哪個時代,只要是正經人,誰會喜歡以打小報告為職業的小人?

  「侄兒壽德,請十五叔大安!」

  壽德進門之后,就自來熟的以侄兒自居。

  算皇族的輩分,壽德確實沒有說錯。因為,他的瑪法蘇爾登,和康熙是平輩。

  禑肯定也不喜歡小人,便異常冷淡的問他:「有事?」并沒有叫他起身。

  壽德也知道,他的人品極差,很不遭人待見。

  但是,他瑪法蘇爾登的人品極好,很講義氣,到死也就是個鎮國將軍罷了,連辦喪事都需要他阿瑪借錢撐門面。

  不管怎麼說,壽德現在取得的成就,已經足以告慰老祖宗了。

  好官我自為之,銀子紛紛落袋,隨便你們罵吧!

  「回十五叔,囚于宗人府的托合齊,病得很重!」壽德沒敢起身,老老實實的說明了來意。

  禑隨即意識到,自從會飲案之后,一直關在宗人府里的托合齊,快要走到生命的盡頭了。

  托合齊不是一般人,他不僅是前任步軍統領,還是老十二的親舅舅,更是太子的心腹門下。

  禑問清楚情況后,便遞牌子,進了清溪書屋,親自向康熙稟報了此事。

  康熙皺緊眉頭,很是詫異的反問禑:「他還活著?」

  禑沒有接話,不過,他馬上聯想到了一件往事。

  永樂九年,解縉因為立儲的站隊問題,被下了詔獄。

  到了永樂十三年,朱老四勾決犯人的時候,驚訝的問錦衣衛指揮使紀綱:「解縉還活著?

  紀綱顯然聽懂了此問的內涵,就故意把解縉灌醉后,埋進了雪堆里,活活凍死了。

  既然康熙這麼問了,禑就必須去宗人府的大牢里,走一遭了。

  在壽德的陪同下,禑坐著八抬大轎,從西直門進城,到了宗人府的門口。

  莊親王博果鐸,因為錯誤的站到了老八那一邊,已經被趕回去,吃鐵桿莊稼了。

  現任宗令是簡親王雅爾江阿。

  聽說禑來了,雅爾江阿不敢有絲毫怠慢,親自迎出了大門外。

  在公開場合之下,禑從來不可能落人話柄,便主動請安行禮。

  「貝勒禑,請簡親王爺大安。」

  見禑主動扎了千,雅爾江阿在側身避開的同時,緊跟著鞠躬還禮。

  所謂宗令,看似整個皇族的族長,實際上,不過是今上的提線木偶罷了。

  這人吶,必須清楚自己的實力,時刻注意擺正自己的位置。

  一番繁瑣的推讓行禮之后,雅爾江阿主動挽著禑的手臂,異常親熱的把他請進了宗人府的三堂簽押房內。

  落座上茶之后,禑盯著雅爾江阿,淡淡的問他:「簡王兄,托合齊的身子骨,不是一般的硬朗啊!」

  雅爾江阿一聽這話,頭皮一陣發麻,背心立時一涼,趕緊解釋說:「好弟弟,實不相瞞,因為十二弟暗中出了大力,使了不少銀子,府內的上上下下,沒少拿好處。」

  大清朝的事情,客觀規律就是:欺上不瞞下。

  實際上,下邊具體辦差的人,即使想瞞,也肯定瞞不住。

  這年頭,除了極少數腦子進水的人,誰又真比誰傻多少?

  在朱重八的手下,區區一個淮西而已,就出了包打天下的二十四將。

  這就說明,千里馬到處都是,伯樂就很稀有了。

  元末的亂世,跟著劉福通丶陳友諒丶張士誠的諸多千里馬,最后都變成了餐桌上的馬肉。

  實際上,臨來宗人府之前,禑已經猜到了,老十二必然會出手照顧托合齊。

  再怎麼說,托合齊只要沒被砍下腦袋,老十二就有義務照顧他的親舅舅。

  而且,就算是托合齊被砍了腦袋,老十二這個親外甥,也要幫著收尸。

  因為,托合齊的兒子,已經死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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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庶妃萬琉哈氏,還好好的活在宮里呢,由不得老十二有所退縮。

  既然雅爾江阿說了實話,禑也就沒有繼續逼問下去。

  畢竟,老十二和禑,多少有些交情,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適宜深究。

  「簡王兄,帶我去看看托合齊吧?」禑奉旨而來,肯定要見到托合齊本人。

  見禑沒有借題發揮的意思,雅爾江阿不禁長出了口氣,果然賭對了。

  此前,雅爾江阿也想過,說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敷衍搪塞一下禑。

  然而,禑的精明強干,整個京城里,誰人不知,哪個不曉?

  萬一穿了幫,得罪了禑,天知道,宗人府里,有多少人要丟差事,甚至是掉腦袋?

  畢竟,托合齊會飲案,是今上格外關注的欽案呢。

  大清朝的事情,越到上層,就越是對人不對事!

  比如說,禑和平王福晉之間的丑事兒,把主角換作雅爾江阿,最好的結果也是賜白綾一條。

  然而,禑不僅屁事沒有,康熙還親自抱過小福彭,這能找誰說理去?

  沒辦法,今上成心欺負平郡王納爾蘇,想趁機奪了他的二十幾個牛錄,就算是神仙,也只能干瞪眼。

  雅爾江阿親自相陪,領著禑進了宗人府的大牢。

  和順天府以及刑部的大牢不同,宗人府的大牢里,并無各類刑具。

  再怎麼說,有資格關進來的人,也都是老奴的龍子鳳孫,個個都是黃帶子。

  實話說,對這些金枝玉葉,動大刑伺候,就顯得過了。

  不過,不動刑,并不意味著,不受虐待。

  若是家屬不舍得塞銀子進來打點,諸如:九天餓八頓啊,半碗霉米飯啊,喝發黃的臭水啊,冬天沒有棉被蓋啊,也都是常有之事。

  別看,那些黃帶子們,在外頭人模狗樣的,只要關進了此間,就算是條猛龍,也要趴著變成軟骨蛇。

  路上,雅爾江阿故意和禑搭訕,說:「照規矩,托合齊應該關去刑部大牢,或是步軍衙門的大牢。可是,這家伙是個大嘴巴,那就只能關進宗人府了。」

  禑點點頭,卻沒吱聲。

  這不是廢話嘛?

  托合齊會飲案,乃是牽扯到了太子結黨密謀干大事的欽案,徹底封鎖消息才是第一要務。

  等看見托合齊的時候,禑不禁倒吸了口涼氣。

  好家夥,原本虎背熊腰的托合齊,奄奄一息的趴在腐臭不堪的爛草堆里。

  眾多的火把的映射下,禑看得很清楚,只見,托合齊露在草外的左腿上,不僅爛了個大窟窿,散發出難聞的惡臭,而且,傷口內居然有蛆蟲亂爬。

  實話說,就算禑不是現代人的靈魂,也肯定知道,托合齊活不長了!

  但是,既然康熙發出了靈魂式的反問,唉,托合齊肯定見不著明天的太陽了。

  今上想殺人,就和朱老四想干掉解縉一般,何須明言?

  就在禑準備下令動手之時,誰料,原本昏睡著的托合齊,竟然睜開了眼睛。

  當托合齊看清楚是禑之后,居然面露詭異的喜色,異常吃力的叫道:「十五爺,奴才冤枉啊,奴才絕無謀逆之心…」

  眼睜睜看著托合齊的凄慘模樣,禑卻暗自一嘆,既然梭哈了太子,站到了東宮那一邊,就應該有被毀滅的覺悟嘛!

  禑現在同情托合齊,將來,禑若是賭輸了,誰會同情他?

  在頂級天龍人的世界里,必須做到心硬如鐵,而不能有絲毫的惻隱之心!

  同情心的存在,只能說明,禑的心智,還很不成熟!

  「先堵上嘴,再貼加官,送他立即上路吧。」禑不想給托合齊繼續求饒的機會。

  讓托合齊透露的內幕越多,反而很可能給禑自己,惹來甩不脫的大麻煩!

  莫斯科,不相信眼淚!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一旦梭哈了,注定沒有后悔藥!

  「來呀,趕緊堵了他的嘴,綁到長條凳上!」雅爾江阿沒敢有絲毫的猶豫,果斷發聲,對托合齊下了毒手。

  站隊的事,絕對不能含糊!

  歷史上的辛酉政變成功后,一日殺兩王,還都是世襲罔替的親王,也不過是等閑之事爾!

哎呦文學網    家父是康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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