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推算、勇氣贊歌
路易略微思考了一會，就不煩惱了，而是直接手指掐動，心念計算。
這種小事。
有天機推算之法，何須去想。
可剛一推算，路易便面露異色。
他居然只算到史密斯確實死了，羅伯特沒死，至于怎么死的，什么時候死的，一概算不出來！
這可就不對了。
雖然他沒用全力計算，也沒有使用玄水蓮臺激發氣運輔助，但如果只是普通惡魔、大惡魔級別的事情，是不可能滿足推算的。
現在既然沒算出來，那就說明這件事牽扯不小，是魔神級，甚至以上。
沒想到隨便算一算，居然還能碰到這種事。
路易瞇了瞇眼，身為修士都直覺開始隱隱發作，直覺告訴他，這件事很重要！
當下也不再猶豫，盤膝而坐。
陽神一閃，身下玄水蓮臺顯化，十二片蓮葉微微旋轉，波動著周圍空間，帶起一陣絢麗漣漪。
氣運輔助！
陽神全力！
神位加持！
這一刻，路易可謂將自己的手段發揮到極致了。
名為天機的力量開始朝著概念化、抽象化、沒有實體的命運而去。
所謂命運，便是由萬事萬物的存在、發展等組合，并且相互勾聯影響而成。
小到家庭、灰塵，大到王朝、山河運轉，都是如此。
而天機推算，按照理論上來說，哪怕是一塊石子都能跟一個遠在素未謀面的人或物或事牽扯上，因為它們之間同屬一片天地，雙方之間存在諸多可能性。
比如哪天有人開始挖礦運送石料呢？或者那人逃難來到這里呢？亦或者是那人的親戚的朋友的見過的人來到這里踩到了這塊石頭呢？
可能性幾近于無，但有就是有。
而天機運算，便是借助這些相互之間可能存在的聯系來進行搜尋、改變等。
前世的時候也有人說過，可以通過六個人認識全世界的人，稱其為六度分隔理論、小世界理論、六度空間理論。
這其實便是天機推算其中一種方法的雛形理論。
而現在路易發揮全力，通過神位溝通世界，查看世界記憶；陽神計算蛛絲馬跡；氣運讓一切都進行順利。
僅僅只是五分鐘。
路易便睜開眼，眼神有些凝重，“這些地獄魔王一個個的是怎么了？全都開始不安分了？”
按照他推算出來的結果，史密斯的死，與一位地獄魔王有關。
準確來說，是與其子嗣有關。
是的。
現世已經流竄來了一只魔王之子。
至于其身份，他也算出來了，和那局長羅伯特有巨大聯系，大概率是其親人，聯想到其最近幾年的生活經歷，基本可以肯定是其兒子達米安。
而史密斯的死也佐證了這一點，按照推算，史密斯似乎是在調查達米安的過程中才出的意外。
嗯，意外。
不如說是偽裝成意外的謀殺。
最重要的是，他還算到這個魔王之子似乎和之前的完美物質事件有些關聯。
“這又是哪個魔王？祂想干什么？”
路易搖搖頭，他算不出來了。
對方位格在自己之上，能算出這些來，已經是因為對方暴露了不少信息的緣故。
不過，倒也不是沒有其他收獲。
比如，達米安一家如今的位置。
現在已經快要回到華盛頓的家了，看樣子達米安暫時還不想讓羅伯特出問題。
“以后得多注意點那邊了。”
將這件事放到心上，與位于洛杉磯正在等待指令的康斯坦丁一個等級。
因為他們都嚴重牽扯到一尊地獄魔王。
想完這些事，路易這才將目光投向下方，繼續看著弗萊迪和麥特的戰斗。
而此時，他們之間的戰斗也快要分出勝負了。
只是…
“咦？輪回之力這是…”
麥特夢境之中。
作為人類腦部最神秘的能力，夢境向來是上帝為人類設下的禁區，但眾所周知，現代科學家們最喜歡做的就是侵犯上帝禁區了。
所以，曾有人解剖、研究過人類大腦和夢境都聯系，并且推出過七重夢境的小眾理論，但在后來得到了很多人認可，逐漸成為了正論。
人類的第一層夢境是最常見的夢，大多數人只要熬夜過度，只睡四個小時的時候，就能頻繁做到了。
因為這時候的人類大腦接近清醒，記憶加工、情緒調節等活動頻繁，自然很容易在潛意識的主導下形成夢境。
這一夢境也是對人類最沒有威脅的正常夢境。
而第二層開始就不太正常了，屬于極少數人才能做到的事情，也就是夢中夢，這時候的大腦不再接近清醒，反而有些沉入潛意識，當然，大腦活動依舊保持活躍，這類人甚至能夠察覺到自己是在做夢，甚至主動干涉夢境，屬于一種比較特殊的天賦。
而這時候依舊屬于能夠醒過來的范疇。
但從第三層開始，就徹底不正常了。
夢中夢中夢。
徹底陷入腦部深層潛意識，大腦活躍度略微下降，開始分不清真實與虛幻，普通人極大概率醒不過來了。
之后的四層夢境，更是禁忌中的禁忌。
尤其是最后一層，也就是第七層夢境，如果僥幸能夠做到的話，也已經和植物人無異了。
這就是七重夢境理論。
而現在，麥特和弗萊迪已經進入了第七重，這個人類從未踏足過的領域。
他們已經分不清輪回了多少次，只知道在發現對方的那一刻展開廝殺。
夢境也從一開始的零碎雜亂、虛假，變得越來越真實，甚至已經出現完整的國家和人群，一個個鮮活如真實生命，猶如一個完整、真實的世界。
而弗萊迪和麥特也在一次次輪回和深入夢境中，失去了記憶，開始融入這些生命之中，只有互相遇到的那一刻起，才會開始覺醒記憶，并且情不自禁的互相敵視，進而逐步發展為大戰。
從古代的流民軍領袖和朝廷討賊將軍，西方中世紀狼人和吸血鬼，近代壓迫者和被壓迫者…
從小民到位高權重者，從普通人到超凡生物，從凄涼悲慘到可歌可泣，但凡是他們意識到過的，無論是人、物、事，等等等等，這里全都在出現！
甚至于。
在他們越來越激烈的戰斗中，第七重夢境愈加穩固，他們經歷過的種種夢境化為養料，開始堆砌在一起，逐漸組合形成一個巨大的夢境世界。
而這個夢境世界的核心，赫然是路易玄水蓮臺的那一點輪回靈光。
夢境世界中。
正在上演又一場拼殺。
只是，這次比之前更加殘酷。
麥特和妻子正在睡覺，弗萊迪帶著兩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白人翻墻入院，很快便闖入了家中，將夫妻二人捆了起來。
隨后，他們搜刮了財務。
“求求你們，我們才剛結婚，她還懷了孩子，請不要傷害我們。”
“這里的錢財你們全帶走，我們今晚沒見過你們。”
三人見狀面面相覷，隨后，弗萊迪露出了邪惡的笑容，目光注視著麥特，不知為何，他從前幾天第一眼見這小子開始就覺得不舒服，仿佛遇上宿敵了一樣，這才在選擇目標時選了對方，而現在，呵呵…
他們將夫妻二人分開。
對妻子說，只要你伺候好我們兄弟兩個，我們就不殺你的丈夫。
對丈夫說，你去給我們炒菜，對了，還有助興，我們就不殺你妻子。
眼看一場悲劇就要發生。
可是麥特此時卻雙眼死死盯著弗萊迪，“混蛋，你果然是個懷種！”
“法克！你想死？”
“呵呵。”
不等弗萊迪靠近施暴，外面突然傳來了警笛聲，還有人發出警告的聲音，看樣子已經將這里團團包圍了。
“我那天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不舒服，覺得你是個懷種，就一直警惕著，還花大價錢買了新的自動報警裝置，沒想到真的用上了。”
“現在放了我們夫妻，罪責還會小一些。”
這時妻子也踉踉蹌蹌的跑了過來，靠在麥特身邊，一臉劫后余生的慶幸。
兩個白人少年來到弗萊迪身邊，臉色惶恐，弗萊迪的臉色也是氣的發青，“法克！法克！”
他沒想到，對方居然和他有一樣的感覺，更可惡都是，對方居然就憑這一點，就直接花了大價錢換了報警裝置。
這什么精神病啊！
這時，他的眼神泛起兇意。
什么減輕罪責，他才不在乎，他現在只想弄死這個讓他無比厭惡的家伙！
“老子死，你們也別想活！”
他直接拿起旁邊的刀沖了過來。
“啊啊啊啊！！”妻子發出尖叫。
麥特雙眼瞪大，直接將妻子推開，就這么直直迎了上去。
噗嗤！
刀子捅進腹部，可弗萊迪只是剛剛笑起來，便覺一只手掐住了他等手臂，硬生生將刀奪走。
卻是麥特，他主動迎上去，就是為了控制受創部位盡可能的不是致命處，然后，他就可以嘗試奪刀了。
以身中一刀，以及賭對方會大意為代價。
現在看來，他成功了。
噗嗤！
麥特直接下去就是一刀，弗萊迪被扎的連連慘叫，其余兩個團伙卻是沖了過來，三人搏斗在一起。
可這時候，剛剛被扎了幾刀的弗萊迪再度不知從哪里出現，點燃了窗簾和家具。
“走！讓他死在這里吧！”
弗萊迪招呼著兩人離開，卻被麥特抓住分神機會一刀將兩人給抹了脖子。
弗萊迪痛呼一聲，滿眼仇恨的看著麥特，拿起旁邊的棍子，一步步走過來。
很快，大火愈燃愈旺，煙霧濃密，讓人肺部火辣辣的痛苦，房子開始砸落墻皮和瓦片，甚至連屋頂也開始搖搖欲墜，被繩子捆著雙手的妻子被砸的連連慘叫，麥特回身看了一眼，眼眸中閃過堅決。
冒險一刀揮砍將弗萊迪逼退，轉身扶起妻子，砍斷繩子就往外用力一推，“快走！”
“你，你怎么辦！”
“就當我死了！”
說罷，扭頭朝撲過來的弗萊迪揮刀而去。
眼神中充斥著死不旋踵的決絕與勇氣。
妻子踉踉蹌蹌的跑到院里，被警察救下，她哀求著警察們進去救人，可此時，大火已經徹底將屋子包圍。
轟隆隆…
房梁砸落，整個屋子即將倒塌。
一切都要完了。
妻子絕望的癱坐在地，哭嚎著，眼淚在漆黑的臉頰上劃出兩道白痕。
周圍的警察們也是面露不忍。
這樣一個勇斗歹徒，為救妻兒甘愿赴死的男人，毫無疑問是值得欽佩的勇士！
“哎！那！那！快看！”
“哦買嘎！上帝保佑！”
“天啊！他真是個男人！”
“別廢話了，快過去救人。”
只見火海之中。
一道渾身血淋淋的身影，竟沐浴著火焰走出，洶涌猙獰的火海在這一刻卻仿佛無法傷害到他分毫。
人與火之間，仿佛是人類獲得了勝利。
這時。
他踉踉蹌蹌的走了出來。
朝著外面的夜空看了一眼，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呵呵…弗萊迪…我…六百…七十二…次…”
“呵呵…哈哈！我…贏了！！”
隨著話音落下。
此時此刻，夢境中的一切都開始凝滯。
時間仿佛陷入暫停。
唯有麥特躺在地上，還有著思維能力。
“這是，終于要結束了？”麥特迷蒙的看著夜空中的星星，感受著周圍的異常，心中生出如此念頭。
是的，這次他在殺死弗萊迪以后，終于意識到了輪回的存在。
想起了屬于現實麥特的一切。
也確認了這里是虛假的夢境世界。
“這是要…結束了嗎？”
他喃喃自語。
“是的，要結束了。”
“孩子，你做的很不錯，你讓我看到了你的勇氣和決心。”
“作為戰勝弗萊迪的獎勵，你可以回去以后再看。”
一道神圣卻顯得很是柔和等聲音在他耳畔響起，如此說道。
麥特微微一怔，“回去？”
他的意識有些恍惚。
回去？
回到現實嗎？
可是…
這一次夢境的記憶是如此真實，以至于他真的快要分不清自己是這一次的麥特，還是現實中的麥特，他真的想回去嗎？拋棄妻兒？
路易微微搖頭，但也理解。
畢竟記憶是人情感的主要組成部分，說到底，這其實是他的鍋，他沒有將記憶完全屏蔽。
可事實上，這已經是幸運了，是路易在用輪回靈光護著麥特，不然情況只會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