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來了、交談、實驗
比嘉琴子不緊不慢的將咖啡放下，抬起頭看著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妹妹。
“說。”
比嘉真琴緩緩道來。
一直以來，因為有著這個靈媒能力的原因，她都在依靠其獲取報酬，然后來維持生活。
前幾天她接到了一個委托，一個有關魄魕魔的委托。
“嗯？”
聞言，比嘉琴子的眉頭微微一皺。
魄魕魔，屬于古時候的一種特殊存在，已經存在成百上千年，是由被流產的胎兒或受虐待致死的孩童的怨念聚合而成，其非妖非怪亦非鬼，而是屬于魔。
在霓虹文化中，魔和大妖怪、大鬼等，都是可以一定程度上和神相媲美的存在。
理論上來說，這些存在都是有潛力成長到正神的程度，甚至超越正神（大惡魔級）也是理論上存在可能的。
而魄魕魔擁有魔的特點，它是不死不滅的，只要這世上還有胎兒被流產，還有孩童被虐待，那么它就會重新誕生。
而且其力量也會隨著時間流逝，嬰幼兒死亡的數量增多而變強。
成百上千年下來，尤其是進入現代社會后，人口大爆發之下，魄魕魔的力量必然會得到極大的增多。
唯一需要慶幸的是，在這成百上千年時間里，魄魕魔也是死過幾次的，并沒有積攢上千年這種程度的力量。
其力量大約估算一下…應該在鬼王之下，大鬼（純陰境）的層次，和常態下的自己差不多。
所以，還在可應對的范圍內。
“繼續。”
比嘉琴子說道。
因為姐姐皺眉而下意識停下的比嘉真琴繼續講述起來。
她接下的那個委托，是一個叫田原秀樹的男人找到她的男朋友，進而找到她之后，因為看對方家庭美滿，小孩子很可愛，所以才接下的。
但在經過了解以后，她就發現那個怪異是魄魕魔，自知對付不了對方，又恰逢姐姐回來，所以才想要請她來解決。
“家庭美滿？”比嘉琴子嘴角勾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
魄魕魔是流產胎兒和受虐孩童的怨念聚合誕生，能將其吸引的家庭，會是什么幸福美滿的家庭？
魄魕魔只會找上那些打胎、讓孩童有負面情緒的家庭。
不過，不要以為魄魕魔是什么正義使者。
對它來說，被找上門的家庭得死，那個孩童也會被帶入山中進行神隱，不會有好下場，而且，其找不找上門的判定也會隨著強度變高而變得愈加模糊。
按照歷史上各個陰陽師、主持、宮司的判斷，魄魕魔強大到堪比正神的大魔以后，判定程度會極為模糊，哪怕只是對孩子教訓幾句，乃至一時的厭惡情緒，都會招來這家伙。
所以。
魔就是魔。
從來不是什么審判者。
這些久遠的辛密在比嘉琴子的腦海中回轉，為她理清魄魕魔的行事邏輯。
“三天以后，我會去的，你把這張符給他們，讓他們一家盡量待在一起。”
比嘉琴子手中出現一張黃符。
事有輕重緩急，田園秀樹和魄魕魔顯然比不上神明降世重要。
比嘉真琴也明白，點點頭將黃符收下。
有姐姐的符，再加上自己，守護他們一家兩天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見比嘉真琴沒有事情了，比嘉琴子將苦澀的濃咖啡一飲而盡，起身瀟灑而去。
“注意腸胃。”
遠遠的，一句低聲飄來。
比嘉琴子嘴角微微上揚。
東京都伏見神社。
伏見股一臉老態，盤坐在殿中，手邊赫然擺著幾根卦簽，手中也正搖著新的簽筒。
霓虹神社一般有著三種占卜方式，一種就是抽簽，這也是最普遍的方式，信眾只需要投一枚十日元硬幣進去，自動抽簽機就會彈出一根簽來，純屬心里安慰。
其余兩種則是水占卜和注連繩占卜。
大多時候也是以安慰作用為主。
但他作為掌握力量的宮司，這看似虛假的占卜自然也變得不一樣了。
只是。
地面上的六根卦簽每一根都顯示著血紅的大兇！
昭示著他心中所想之事之風險。
不知不覺間。
他的身后出現了一道身影，遮擋著陽光，影子高大且長，也不說話，就這么看著他做動作。
嘩啦嘩啦嘩啦——
卦簽在簽筒在搖晃，發出麻將亂撞一般的聲響。
忽的。
他的手一松。
那已顯老態的臉變得更加蒼老了幾分，甚至還流露出了一些蒼白。
卦簽落地。
中吉！
見到這根簽，伏見股整個人都怔住了。
“神明不應，直接耗壽強行占卜，伏見股，你還有多少命？”
比嘉琴子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保持著淡漠，不急不緩。
“咳咳。”
“這就不勞比嘉小姐勞心了。”
伏見股扭過身子來，手中拿著那根中吉簽，看著比嘉琴子，“比嘉小姐，我知道您有很多問題想問，現在，我可以一一回答。”
“好。”
隨后。
比嘉琴子得到了更為準確的消息，以及一些不會寫在文件里的答案。
“所以，已經確認那是尊堪比正神的神明了？”
“嗯，而且，觀其路數，雖是美利堅人，但手法更像是東國人，那似乎是…”說到這里，伏見股兩條眉毛深皺，久久沒有說出來。
直到比嘉琴子替他說了出來。
“是正統的古修行法，對吧？”
伏見股點點頭又搖搖頭。
“有差別，但很像。”
兩人又陷入沉默之中。
沒辦法，事情略顯離奇。
作為深受東國影響的國度，在東亞文化圈中最接近東國的存在，他們對于東國的很多修行法都略知一二，所以，不會出現認錯的情況。
可問題也就出在這里。
一個美利堅人修行東國的古法，還疑似修行到了極高的層次？
太怪異了。
東國修行法眾多，古法也很多，按照描述，對方修的應該是元神觀想法，主修性，其威力不凡，尤其是保命能力無比強大，這種方法修成元神后便可稱陸地神仙，縱橫逍遙。
也只有這樣，才能堪比正神。（霓虹正神）
“元神？”
“應該是。”
比嘉琴子深呼吸一口氣，瞬間打消了去試探的想法。
該死的霓虹政府，真是一如既往的愚蠢！
真要聽他們的，我怕是明年的墳頭草都有兩尺高了！
“聽說你們全面接受了對方，為其修建神社，還準備給其進行宣傳？”
“嗯，神明的命令，怎可違背。”
“明智的選擇。”比嘉琴子并沒有鄙夷伏見股，反而這么說了一句。
“所以呢？你把我叫來專門見一面，應該不只是為了和我宣揚這位新神的強大，勸我不要被利用吧？”
“嗯，我希望你可以去幫助那位新神。”伏見股語出驚人。
比嘉琴子直接被打沉默。
半晌后。
“理由。”
伏見股搖了搖手中的簽，然后又說道，“等神社建好后，我會讓我的兒子鳴帶著神社一半的人過去，伏見神社也會有一半改為新神神社分部。”
比嘉琴子眼瞳震動。
伏見股這是將大半身家全壓上去了啊！
一旦賭輸了…
瑪德，真是瘋子，這個國家的上層永遠是這樣，充斥著賭徒瘋狂的賭性！
比嘉琴子表情冷了幾分，沒有再說話，自顧自的走了出去。
身后。
伏見股咳嗽了幾聲。
一雙渾濁的老眼看著手中刻著中吉的卦簽，眼神中透著一絲瘋狂。
“你以為我是在求榮華富貴嗎？”
“我是在求存啊～”
低微的聲音在大殿內回繞，陰暗與陽光透過大殿沿角分割開來，將大殿一分為二。
外面。
和伏見股見了一面，知道了一些重要事情的比嘉琴子心情卻很不美麗。
伏見股說的好聽而已。
事實上就是讓她去為對方當手下效勞，甚至更不要臉一些，去進行討好。
半晌后。
穩定好心緒的比嘉琴子繞了個道。
她還是想要去看看那尊新神。
沿途她還路過了正在修建中的新神神社，其占地面積、奢華程度，讓比嘉琴子都忍不住挑了挑眉。
尤其是她略施小術，從項目負責人這里知道這間新神社的最大主投資人就是伏見神社的時候。
心中更是一凜。
伏見股來真的！
可是，為什么？
那占卜，究竟占卜出了什么，讓這個老狐貍下如此血本，賭這種堪稱社運的局。
就因為那根中吉？
連大吉都不是！
比嘉琴子想不通。
但她的腳步卻更加加快了幾分，她有預感，等她見到那尊新神的時候，或許會有答案。
很快。
她來到了文件中所描述的地方。
只是，她并沒有太靠近，事實上，僅僅只是抵達別墅百米開外，她就已經停下了。
整個人呆立當場，一滴滴冷汗在額角生出，順著下頜線滑落，將衣服浸濕。
她的心理素質一向很好，處理過不知多少靈異事件，泰國的大古曼童、兇靈，美利堅的吸血鬼、邪靈，南棒的地縛靈…
哪怕是撕掉臉皮的惡靈撲面，她都能面不改色的進行除靈，心理素質相當過硬。
可現在…
在她的眼中，那間別墅已經不是別墅了，而是化作了某種散發著無窮壓迫感的神秘之物。
沒有神光，沒有神域，沒有神威。
但那種絕強的壓迫感，猶如猛虎劃分領地一般，僅僅只是靠氣息就足以將一切動物驚嚇惶恐而逃。
不僅如此。
在那絕強的壓迫感下。
是猶如群魔亂舞一樣的黑氣紛亂。
那一道道代表妖怪、惡靈的黑氣，放到尋常，其中大部分黑氣，比嘉琴子根本不帶看的，但現在？
比她弱的有數道，比她稍弱的有一個，比她強的有著三道。
那三道，每一個都堪稱鬼王！
能夠和正神面對面的鬼王！
也是她必須借助儀式才能勉強抗衡的恐怖存在。
而這三尊鬼王，居然全都在那股壓迫感下低頭，雖不是俯首稱臣，但也好似籠中困獸。
“吸～呼～”
深呼吸一口氣。
比嘉琴子轉身走了。
走的是如此的果斷，就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此時。
在別墅后院解剖怪談和妖怪入迷的路易只是略微瞥了一眼就不再理會。
以他的陽神本能警戒范圍，自然早就發現對方的蹤跡了，只是對方停在了百米外，所以他沒有什么反應罷了。
現在的他不知道對方是霓虹第一靈媒師，也不知道剛剛比嘉琴子和伏見股之間的談話，更不知道兩人將他的實力表現認為是元神境界。
此時的路易看著眼前聚合分離不斷等黑色氣息，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居然會有你們這種奇特的存在。”
“你們究竟是什么？”
“沒有神職的偽神？不，太弱了，除了那點不死性和吸收負面情緒的能力外，沒有什么值得稱道的地方。”
“那么，是融合了地脈力量以及怨念的特殊產物？”
“嘶，好像也不對，有的怪談體內并不具備地脈力量。”
“還有這些妖怪，妖怪什么的，你們和傳統話本里的妖怪不太一樣啊。”
“好像同樣是以負面情緒為主的，而不是汲取天地能量來蛻變，奇怪。”
“妖怪的肉體有問題，哦？你們稱呼吸收壯大的力量為畏？還開創出了一些汲取畏的功法？”
“…粗糙，鄙陋，低下。”
“肉體、神魂…是器官質變？還是神魂畸變？”
伴隨著那充斥著思考的言語回繞在周圍，所有的怪談、妖怪、惡靈，全都瑟瑟發抖。
沒辦法。
在那中央。
妖怪的心肝脾胃腎、肌肉、腸子、眼睛、腦子…
全部都被解剖了！
就跟殺豬宰羊似的。
不僅如此，連靈魂都沒放過！
這人簡直就是恐怖的魔！
隱藏在這個別墅的另外兩個怪物此刻也是靜止不動，陷入了深深的忌憚，甚至一絲絲惶恐之中。
它們開始懷疑，自己兩人蘇醒的這個時代，是不是不太合適，或許，應該放棄這次破封的時機，繼續沉睡？
就連透過貞子悄然觀察著外界的另一個貞子的力量，此刻都開始了回縮。
半晌后。
路易啪的踩碎一只妖怪眼球。
神色不悅。
“這都是什么玩意！”
“這地方，真是什么都能和負面情緒扯上關系啊，什么鬼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