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雙魔、背叛、命運的倫敦
英吉利。
倫敦，北郊，恩菲爾德區。
“嘿，莫里斯，你看上去很不好，趕緊去醫院吧。”
“莫里斯還沒有正式工作，沒有保險，去醫院被那些吸血鬼們宰嗎？還是去診所買點鎮痛片吧。”
“對啊，鎮痛片挺好用的，你隔壁那個坐輪椅的老頭就每天喝那東西。”
“不了，謝謝關心。”
穿著一身淡黃色西裝的男人勉強笑了笑，扭回頭，忍不住揉了揉通紅的眼睛，一步步走上了樓。
這是一棟老公寓，莫里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咔，關上門。
他啪嘰一聲坐回到沙發上去。
整個人癱軟在上面，雙眼怔怔的看著天花板。
他不明白。
為什么？
為什么上帝不保佑他。
他曾協助艾琳修女和安東尼神父一起將剛剛破封的魔神瓦拉克重封地獄，也曾協助艾琳將趁機附身在他身上的瓦拉克的化身消滅。
可是，可是，為什么還是沒有消滅掉，為什么我的身上還會有它的殘魂！
這段時間，每天都會夢到恐怖猙獰的修女，殺人、虐尸、拔頭…
“啊啊啊啊！！”
“瓦拉克！你出來啊！”
“折磨我算什么！有本事去找主啊！你個失敗者！你個該死的墮天使！你活該找不到圣路濟亞之眼，我詛咒你，詛咒你永遠拿不回自己的力量！！”
“聽到了嗎瓦拉克，我fuckyoumother！！”
莫里斯仰天怒號，凄厲的聲音穿過玻璃，卻詭異的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滋滋滋——
此時，一條條血絲將他的眼白占據，如同藤蔓一樣將瞳孔旋繞。
嗡！！
眼前，出現了幻覺。
他好像，又看見了尊敬而美麗的艾琳修女，她、她正帶著柔和的微笑敞開懷抱，像是傳說中的圣母一樣展開懷抱，靜靜等待著這個“稚子”回歸。
“艾琳修女、艾琳小姐…我、我有話想和你說。”
莫里斯跌跌撞撞的撲向那懷抱，眼眶泛淚，聲音激動。
相擁入懷。
可傳遞來的卻不是溫暖和柔軟，反而是一股陰寒、粗糙，莫里斯整個人都僵住了。
粗大而尖利的手掌輕輕拍在他的肩膀上，絲絲痛感從肩膀處傳來，卻沒有莫里斯此刻的心更痛，在他眼前，那黑色的修女袍在這一刻變得高大起來。
他愣愣的抬頭。
一張灰色死人臉正同樣低頭看著他，四目相對，嘴角一彎，一嘴潔白交錯的繁雜獠牙露出。
“啊啊啊啊啊！！！”
在凄厲的尖叫聲中。
飲彈自盡，一臉崩潰的莫里斯尸體倒在地上肆意流淌著鮮血，手中還死死拿著長管槍。
瓦拉克看著這一幕，露出猙獰的笑容，單手一攝，似乎還在哭嚎的虛幻靈魂就這么落于它的手中。
咔咔咔！
這時，房間里一陣晃動。
黑霧繚繞，一個四角惡魔出現在了身側，正是馬爾薩斯。
正如路易所料，兩只惡魔真的勾結在了一起。
“馬爾薩斯，那只老鬼找到了嗎？”
瓦拉克開口說道，聲音粗啞而低沉，還帶著一股怪異的味，就像是不男不女一樣。
馬爾薩斯側后退半步，它是大惡魔，對方是魔神，雖然惡魔沒有忠誠可言，但在中下層中的等級尊卑還挺嚴密的。
“那只老鬼已經有線索了，這里畢竟不是我經營過的地方，屬于海外，尋找起來很麻煩，所以耽誤了些時間。”
馬爾薩斯的教徒千里迢迢、遠隔重洋的來到英吉利，自然沒有多少余力在這里發展勢力，這段時日若非它親自出動，恐怕到現在都沒有線索呢。
所以它會如此解釋道。
可是。
瓦拉克手一揮。
強大的力量壓在馬爾薩斯身上，將它直接壓的跪伏在地，砰！
地面一條條裂紋橫生。
對此，馬爾薩斯沒有半點反抗。
“盡快找，沒有這些黑暗生物，以我們如今的狀態，對上那些圣人后裔、圣物，根本不是對手。”
“是。”
馬爾薩斯同樣沒有半點反駁，恭恭敬敬的回道。
可是。
“你剛剛，在跟誰通話？”
瓦拉克忽然說道。
心中一驚，馬爾薩斯迅速解釋起來，將有關它自己和路易這個人類之間的事情全都說了一遍。
瓦拉克是掌管真知的惡魔，它自己不說謊的同時，還能看出別人有沒有說謊，在它面前隱藏，純屬找死。
聽完馬爾薩斯的話后，瓦拉克眼中閃過兇芒。
眼前這個惡魔，有小心思啊。
惡魔嘛，有小心思正常，沒有才奇怪呢，尤其是貝雷特手底下的惡魔，有小心思就更正常了，不過，這家伙有點蠢啊。
“蠢貨，你有沒有想過，他能得到你的聯系法陣，就沒有手段找到你的教徒嗎？”
他的教徒已經全部轉移到了英吉利，對方如果找的話，很容易就能知道它現在在英吉利。
“加快速度，必須盡快找到那個老鬼，然后去尋找圣人后裔。”
“是。”
被壓的快吐血的馬爾薩斯勉強應道。
待瓦拉克消失后，馬爾薩斯才站起，眼神中滿是兇狠和憤恨。
我蠢？
我看是你蠢啊！
自從來到英吉利，它就沒有順過，不，是自從遇到那個人類開始，就沒有順過，原以為終于找到一個盟友，結果卻是找了個爹。
而瓦拉克這個家伙就知道一門心思是找名為艾琳的圣人后裔，恢復自己的力量，完全不知道隱藏起來恢復力量等待計劃開始的重要性，一點腦子沒有。
哦不對，也不是一點腦子沒有，起碼還知道找幫手，知道找手下來恢復力量，不過，這應該是吃了兩次虧才長得記性，不然還是個蠢貨！
嘶～呼～
馬爾薩斯深深的呼了口氣。
現在的它和瓦拉克一樣，都是殘魂狀態，化身都被毀了，力量大減，它起碼還保留著相當于普通惡魔的力量，而自己，連惡魔的等級都快扒不住了。
而且，本體都在地獄，惹了對方的話，等對方的殘魂消亡或者利用法陣傳遞消息，隨時可以在地獄里找本體麻煩，而自己的主人貝雷特魔神卻不一定會為自己撐腰。
所以。
等找到那只老鬼，順勢制造吸血鬼大軍收割靈魂恢復力量的時候，再找機會脫離這家伙，等待瑪門魔王的命令，展開計劃。
屆時，實力更上一層樓，手里還有貝雷特魔神大人給的號角的自己，未必要害怕一個失敗了兩次等瓦拉克…
所以。
什么艾琳，爺不找了！
雖然心中已經想好了怎么背叛瓦拉克，來一手半途而廢，但馬爾薩斯面上還是絲毫不表的。
它懷疑瓦拉克那家伙在監視自己。
隨后。
地面上一道水跡出現，哭泣女人若隱若現，馬爾薩斯化作一道黑霧，融在其身上，整個惡魔消失不見。
就在莫里斯死亡的時候。
英吉利，海濱城市——布萊頓，一個距離倫敦很近的城市。
一身黑色修女服，二十多歲，看起來清純圣潔的金發女人走上了火車，她臉上帶笑，遇到旁邊好奇的小孩時，從身上掏出了一顆糖果遞了過去。
“謝謝姐姐。”
艾琳笑容更燦爛了幾分。
咔噠。
火車略微震動了一下，這時代的火車都這樣，在鐵軌上難免會有震動。
可艾琳卻猛的撫胸，她的心臟位置，閃過略微刺痛，一股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
自從當年因為瓦拉克帶來的極致危險，她覺醒了圣人血脈，之后，她便一直在有意識的開發著圣人血脈，時至今日，已經有了很多能力。
比如預感。
雖然還沒有達到天啟的程度，但也異常準確。
現在這絲刺痛，一定預示著什么。
艾琳雙手相握放與胸前，雙眼緊閉，口中開始禱告。
片刻后。
她的眼神中出現了悲傷。
她感覺到了，有一個她比較在乎的人死了，而且，她還感應到了一個宿敵的氣息。
瓦拉克。
它還沒有消失！
就在倫敦！
剛好，這輛火車的目的地就是倫敦。
“果然，主啊，您讓我來英吉利的目的，就是為了徹底解決瓦拉克嗎？”
她喃喃自語。
體內的血液微微綻放金色光彩。
雙眼瞳孔中，金黃色一閃而逝。
馬薩諸塞州。
距離清道夫公司開業已經過去了數個月，擴張力度很不錯，就連附近幾個州的權貴都有所耳聞清道夫公司，一些神父的教堂生意都有所下滑，一些富豪來的次數居然減少了。
另外，因為有著邁克爾這個后臺的存在，管理局并沒有對其下手，只是讓路易抽空的時候去州務卿辦公室進行宗教注冊。
因為路易頒發的灶王爺神像護身符有的犯忌諱，雖然美利堅這片土地什么都標榜自由，有時候也確實很自由。
但涉及到信仰的時候，可就不一樣了。
新教內部爭論也就算了，異端什么的可是要被排斥的，尤其是路易這種明晃晃掙錢、侵犯他們利益的行為，隨著影響力擴大，遲早會引來針對。
所以，最起碼官面上得先把程序搞定，免得被人抓住痛腳。
不過路易不在乎，信仰再怎么樣也沒錢重要，護身符什么的，也是生意，屬于商品而已，最后，路易僅僅只是在馬薩諸塞州的州務卿辦公室簡單注冊了一個營業單位。
伴隨著清道夫公司的擴張。
影響到的利益體也越來越多，除開一部分教堂以外，就連那些民間靈媒、占卜師、民俗專家、靈異偵探社等等靠這行業吃飯的人也收到了影響，丟了很多飯碗。
而沃倫夫婦的新英格蘭靈異協會自然也受到了影響。
溫暖家中，壁爐前。
艾德憂愁的看著手中的賬單，上面的費用又快要超額了。
在美利堅生活，是一件很費錢的事情，尤其是那些不上不下的中產們。
底層們不在乎，擺爛了，也沒有更多壓榨的價；高層們有錢、不在乎、還有很多避稅手段。
偏偏是中產，美利堅的大量稅收都壓在他們這個群體身上，有錢但又不夠有錢，擺爛又不甘心，想往上升又太難，就那么卡在那了。
沃倫夫婦也是如此。
別看他們名氣很大，經常上報紙和深夜靈異節目，還總有人委托他們驅魔，能夠掙很多錢，可花費也不少，這棟豪華房子的各種稅、高額的醫療保險、女兒上的高級學校、還有各種各樣的賬單…
哦對了，還有他們貸款的學費，也沒還完呢。
所以，他們有時候也很缺錢。
而現在，這個問題被放大了。
“這個清道夫公司究竟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搶了好多生意，這個月的宣傳費用還沒有結，嘶，不會得掏存款吧。”
一雙手按揉在了艾德的太陽穴上，是羅琳，她看著自己的丈夫，還有在房間里玩耍的女兒，猶豫了一下說道，“我記得英吉利那邊有一個高額委托，好像是幫忙處理一只疑似吸血鬼的東西，你——”
話未說完，艾德就直接打斷，“這個就不用了。”
自從上次解決佩倫一家（招魂1）的委托時，羅琳看到了恐怖的鬼修女，頭一次被嚇哭，事后，羅琳也說出了她看到的幻象。
她看到艾德被殺的畫面，明白那是鬼修女的警告。
所以，這段時間英吉利那邊的委托艾德一律不接。
“艾德，聽我說，我知道你是為了我，但我們只要不去干涉那個鬼修女就好了，完成委托就立馬回來，這樣兩全其美不就行了。”羅琳如此說著。
“我可不想你掏存款，那是我們退休以后環游世界的基金，不能亂用。”
“好吧，就去一趟，解決了立刻回來。”
“嗯。”
決定好后，兩人回房休息，順便將一直試圖往下面跑的女兒拉了過來進行警告。
在他們奢華的房屋之下，有著一個上了鎖的大型房間，里面整整齊齊擺放了許多展覽柜，各種各樣的奇特物品靜置其中。
這些都是他們這些年進行委托的過程中解決掉的靈異物品，被他們封印在了里面。
這也是他們的新英格蘭靈異協會的物品儲藏室。
就這樣。
沃倫夫婦即將于不久之后踏上前往英吉利的旅程。
而圣人后裔艾琳、左道術士路易也不約而同的即將前往。
命運，匯聚于倫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