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之所以想起這些來,是因為想到了當初查資料時,曾經的一個猜想,這個占星師最后的獻祭,是向誰獻祭呢?
獻祭,必然是需要一個獻祭對象的,如果目標不明確,最后的結果就會出現偏差。
而在當時的匈牙利神話中,最有名、還誘惑人類的惡魔就是ordog,音譯爾迪基。
后來并入基督教神話之中后,直接被等同于基督教中的惡魔,甚至有人認為它與撒旦有聯系,是撒旦的一面,或者其中一個撒旦。
眾說紛紜。
但回想起那個存放塔羅牌的盒子上刻畫的倒五芒星,那是基督教中極為著名的撒旦標志,也是召喚惡魔的儀式象征。
兩相結合,對方的獻祭對象是誰似乎已經可以確定了。
所以,變化成惡魔形象,其實力恐怕會得到極大的增幅,這個牌或許是占星師最強的一張牌也說不定。
那個男人危險了。
阿爾瑪眼神閃爍,“準備好,一會兒一定要搶到那些塔羅牌。”
另外三個年輕人緊張的點點頭。
事到如今,他們沒得選,不將詛咒破除,大家都活不了。
不過,那個神秘人好像…不是惡人?
阿爾瑪的猜想和擔憂,路易自然不知道,但他也不覺得受到什么威脅。
眼前的黑袍靈魂雖然變成了惡魔,但終究不是真惡魔,沒有那么強的實力,而且就算是真惡魔,他又不是沒見過。
現在盒子里面還關著一個天天燒呢。
所以路易完全不懼。
更何況…這家伙有點蠢啊。
似乎是物理攻擊型的,黑袍靈魂變化為的惡魔咧嘴獰笑,猛的一個前撲,漆黑銳利的爪子直直的壓向路易,旁邊的煤球猛的嚎叫起來,眼神兇戾,渾身散發著淡淡的黑色流光,一口咬向惡魔。
滋滋滋!!
一股股黑煙從傷口處冒出來,惡魔吃痛,揮舞爪子,可,煤球一個輕巧閃躲反倒跳遠了。
此時,看著已經湊近的惡魔,路易嘴角泛起笑容,打了個響指。
轟!!!
洶涌的墨綠色火焰在剎那間燃起。
蔓延性極強的迅速將惡魔整體全部包裹,燃燒著每一個肢體。
“啊啊啊啊!!!”
或許觸及靈魂的痛苦就是如此恐怖吧,連惡魔都難以忍受,盒子里的小丑惡魔如此,現在的假惡魔也是如此。
毒火術,對惡魔可是雙重特攻,假惡魔?是不是靈魂?是不是惡?是?那就對了!
砰!啪!
木板被砸碎,木屑紛飛,一個個家具掉落,石頭被劃開道道缺口,恐怖的拳風將所有的蠟燭熄滅,一個又一個窟窿出現,整個房間都在震動,似乎已經到了搖搖欲墜的邊緣,惡魔盡情的展現著破壞力。
如果路易不是術士,而是普通的武者的話,以路易的肉體強度和對方純物理對抗,還真就只剩被肢解的份了。
可惜,沒有如果。
眼前的,不過是短暫的發狂罷了。
十秒。
僅僅只是十秒。
假惡魔便已然轟的一聲倒在了地上,渾身上下充斥著火星,殘缺的肢體在焦炭與復原間來回變化,眼神依舊兇狠的看著路易,手腳掙扎,似乎還想要戰斗。
憑借著身體靈活性躲開發狂的路易將火焰熄滅,卻沒有立刻去靠近,只是盯著這假惡魔,漸漸的,假惡魔那被燒的殘缺的身形開始逐漸扭曲變化,重新變回了那黑袍靈魂。
這時,路易才邁步向前。
剛剛干擾了一波的煤球此刻也昂首挺胸的跟著靠前,甚至還很自覺的走在前面,沖著黑袍靈魂嚎了一嗓子。
忽的。
路易伸出手吹了口氣。
一片柳葉化作金刀直直的刺向黑袍靈魂。
噗嗤!
“啊!”
她下意識的一聲痛叫,身體掙扎,但卻沒有什么站起來的能力,剛剛直入靈魂的痛苦已經帶走了她大部分的反抗能力。
聽著那有氣無力的虛弱叫聲,路易這才滿意點點頭,來到了對方身前。
蹲下身,一臉遺憾。
“看來這次斗法是我贏了,我還以為你最后可以弄出點意外來,把塔羅牌的怪物召喚出來呢,結果你不行啊。”
黑袍靈魂丑陋的白色面容盯著路易,發出咆哮,惡意絲毫不減。
路易也不奇怪,看這身古舊款式黑袍就知道,對方與詛咒融合的時間不短,期間殺的人估計也不少,心智恐怕早就偏執瘋狂的不行了。
除非和小丑惡魔一樣,被毒火好好的燒上一段時間,不然不會老實的。
而他之所以不一開始就放殺招,除了想斗一斗法,以及釋放距離不太夠以外,不就是想把對方保存下來研究嘛。
就算研究不出什么,就這強行占卜然后進行獵殺的機制,也可以當做一種詛咒手段對自己進行補充嘛。
自己身為左道術士,招牌詛咒的手段有點少了。
眼看對方虛弱的無法反抗了,路易這才準備收集塔羅牌,這可是戰利品。
不過,不能自己去親自收集,誰知道這里面的詛咒怎么回事,路易眼睛一轉,看向了縮在角落里的四人。
不得不說,人是視覺動物。
四人見路易看過來,全都神情各異,卻沒了之前的恐懼,剛剛路易剛闖進來的時候他們都很緊張,見他又是噴火又是金光一閃的,下意識還覺得是什么巫師。
現在緩過來一些,反倒是好奇心占據了上風。
畢竟路易看起來是個人,賣相還很不錯,應該不是惡人…吧?
“你們,出個人幫我把塔羅牌收集一下。”路易說道。
聞言,阿爾瑪平靜的點點頭,站起身來開始收集,另外三個年輕人也自覺的動了起來,很快究竟塔羅牌全部收集了起來,放到了那個五芒星盒子里。
當塔羅牌全部放入盒子以后,倒在地上的黑袍靈魂在剎那間消散,看樣子是回到了塔羅牌之中了。
年輕人中為首的一個女學生將塔羅盒遞了過來,見他們毫無異樣的樣子,路易略微放下了心。
女學生欲言又止,看著路易還是沒忍住,“這個塔羅牌很危險,千萬不要玩。”
路易翻了個白眼,沒有搭理對方,盡廢話,不然你們怎么被詛咒的。
這時,阿爾瑪忽然說道,“詛咒全都在占星師靈魂身上,這些塔羅牌只是媒介,詛咒不會順著蔓延的。”
路易瞥了她一眼,明白她說這話的意思,但還是不置可否。
實在是這人太菜雞,說的話必須得打個問號,不然怕是容易被坑,不過,倒也并非沒有價值。
拿布將盒子包裹起,拎著布條后,路易沒有理會三個年輕人,看向阿爾瑪,“我想我們可以聊一聊。”
阿爾瑪點點頭,虛弱的咳嗽了兩聲,“好。”
旁邊的女學生見自己沒有被搭理,有些難堪,身后的一個男學生見狀心中一怒,似乎想要出頭,卻及時被旁邊的另一個女學生給拉住了。
“走吧,我現在只想回家。”
“阿爾瑪大師,我們…”
阿爾瑪看了眼路易,見他面無表情,便點了點頭。
三個人如蒙大赦,立刻開門走了出去。
今天的遭遇足夠他們一輩子警醒了,雖然,以后還會不會作死,那得兩說。
見年輕人們走了,阿爾瑪朝著路易說道,“這位…先生,有什么是我能幫到你的嗎?咳咳。”
路易禮貌的笑了笑,“阿爾瑪女士,我只是有些問題想要咨詢一下你而已。”
“不過看樣子你的狀態不太好。”
說罷,路易將角落里一看就是那些年輕人帶來的水杯拿了過來,從衣兜里抽出一張黃符。
“神水揚揚,萬里精光,五雷布氣,毀絕不祥,歸脾入胃,透膽穿腸…”
黃符燃燒,溶于水中,片刻渾濁后卻轉為清澈,將水杯遞了過去。
阿爾瑪面露震驚的看著路易,手上接過符水,二話不說就灌了下去。
一杯符水下去,她的狀態肉眼可見的變好了一些,面色不復蒼白,多了些血色。
“現在,我們好好聊聊吧。”
坐在凳子上。
路易先是詢問了這件事的前因后果。
果然,不出意外的,這件事是那些年輕人作死作出來的。
因為辦什么生日宴會租了這棟別墅,閑得無聊拿了地下室里的占卜盒,還非要其中一個占卜愛好者為眾人占卜,然后第二天就出事了。
直接死了兩個人,因為意識到了其中的問題,才找到了在附近有些許名氣的占卜師阿爾瑪,恰好,阿爾瑪曾經親歷過這個占卜盒造成的恐怖事件,只是因為沒有給自己占卜才逃過一劫。
后來還專門研究查找過這個占卜盒的來歷,于是便出手相助了,只是沒想到沒打過,驅魔沒成功,反而差點被反驅掉。
“唉,我剛剛才想明白,這盒子的力量確實不是我能對抗的,它的來歷可能與…”
隨后,阿爾瑪將占星師的來歷和她可能是向爾迪基獻祭的事情說了出來。
“…爾迪基雖然只是匈牙利神話中的一個大惡魔,但后來…可能是撒旦的一員,也可能是撒旦的一部分,總之應該與撒旦有聯系。”
“這種情況下,我又怎么可能和她對抗呢。”
阿爾自嘲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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