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目的
凱撒的計劃到此為止已經基本解釋清楚。
在絕望的情況下仍舊沒有徹底屈服，而是通過自己現有的情報推測出至今為止的一切，包括路明非，陳墨瞳的身份，并且加以利用。
這一切，都只是為了‘復活’路明非。
老實說，感動之余，作為爛話王的路明非本打算對凱撒念叨一句‘你是不是暗戀我啊這么努力’
但看著他如今的樣子，卻連玩笑都說不出口。
從絕望與自責中掙扎著爬出來，并且建造出如今這扭曲的帝國，一切都是為了讓資源不合理扭曲地集中化。
relic是靈魂殺手，是精神元素的至高技術，是奧特這個人類天才制造出的奇跡的一角。
越是泛濫，其能夠收集有關于精神元素的數據就越多，也就越是方便陳墨瞳進行實驗。
為了這一切，不惜踐踏人倫，凱撒也要抵達頂峰。
權利是多么美妙。
為了拯救重要的伙伴，有時也不得不去追求權與力。
路明非算是深刻體驗到了這里。
“所以，你應該明白了吧，到目前為止，我已經獲得了勝利。”
凱撒撐著臉，靜靜說。
“雖然很遺憾，但是到這一步，游戲已經迎來了真結局，你們抵達這里，也不過是為了確認罷了。”他又看向路明非領口的小蜘蛛，“巴特摩斯，奧特坎寧，以及蜘蛛墨菲，我知道你們三人的存在，也知道你們讓路明非過來打算反抗我所建立的水晶宮，但就如同你們所見到的，這群混血種會在被我利用后拋棄，我已經秘密掌握了relic的使用權限，作為唯一沒有墮落于這個伊甸園的人，我將掌握一切，放逐這內部所有的技術。”
“雖然世界或許回不到過去，但我也會用余生去盡可能恢復這個時代的畸形吧”
“到目前為止，你們滿意了嗎。”
小蜘蛛定住了。
它的小眼珠子不斷閃爍著不同顏色的光。
對于這個操蛋的時代，網絡駭客就像是宣泄憤怒的搖滾樂手一般在網上大肆破壞，怒吼，但最終得來的結果，卻是一個又一個更加操蛋的真相。
這個世界有龍？
這個世界有龍和人的雜種混血種？
混血種實現了集權？
混血種在背地里操控我們的生活？
混血種不知不覺間竟然被自己內部的人干掉了？
努力了這么久，換來的卻是一場空，這如何讓人滿意。
小蜘蛛有苦說不出，有怒罵不出，因為她也沒辦法殺了凱撒，畢竟這男人是現在唯一能關停水晶宮運作的人了。
似乎一切，就要以這荒誕的結局作為落幕————
“等下。”
但在這時。
又是那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存在，舉起了手。
V背靠石柱，悠悠說。
“雖然還是有一些沒聽懂，但是，你偏開論題了吧。”
“嗯？”
“重點不在于你要對水晶宮做什么，這完全就是順著我們的雇主的話說，但是按照你的敘事，你不應該告訴我，你現在打算對L做什么嗎？”
V甩甩那纖細白皙的手腕。
“經過這么多事你口中的那個陳墨瞳又在哪里？”
現場本該緩和的氣氛，又再一次凝重起來。
“.呵。”金發的男人深深看了眼V，本來沉寂的表情逐漸浮現出一絲笑意，又轉為樂不可支的哄笑，“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笑得前仰后合，這笑聲爽朗大氣，但路明非卻只覺得一陣心悸。
他不是什么聰明人，也沒有辦法很快從別人的話語中找出破綻。
但是——
“你真是幸運啊路明非，身邊永遠有一群聰明人，需要出頭的時候就會有仗義的師兄，需要動腦就會有漂亮的女孩輔佐。”
笑聲漸息，愷撒又躺回椅子中，“老實說，剛了解到你的過去時，我可是狠狠吐槽了。”
“你騙了我？”
“騙？哈哈，怎么可能。”
手指撐住太陽穴的位置，愷撒歪著腦袋，“只是沒有說全而已，就像你的小女友質疑的那樣——陳墨瞳，這個在我的故事中發揮重要作用的關鍵角色沒有出場。”
“因為這個故事中的確存在一點我沒有說明，那就是言靈婆娑能夠對過去的對象進行作用這點不是我發現的，而是她。”
愷撒眼神溫柔，“諾諾是個聰明的女孩，更重要的是，很重情誼，或許在你的世界線，你和她沒有交集，但是在她的心中，路明非卻是個重要的存在。”
“所以，她才會明知道代價也要繼續使用那個言靈。”
代價。
新點出的名詞觸動了路明非。
在北歐神話之中，除了詭計之神洛基之外，任何神祇都無一例外需要承受代價。
等價交換，這就是北歐的準則。
如果說陳墨瞳使用的是能夠創造世界，類似無限月讀亦或者說超量子計算機模擬演算未來的超規模言靈，那么必然有著代價。
人類混血種怎么可能承受？
“最初，我們想著只要用relic，就可以避免死亡，無限重復操作，但是諾諾卻隱瞞了自己靈魂的衰減。”
“她一直到死前，都在進行著言靈。”
“而你如今所抵達的未來，是最后一次”
“所以——我必須成功。”
愷撒干涸的眼睛，此刻燃燒著絕不熄滅的火。
“我本來是打算讓路明非的靈魂變強，于是在昏迷之中將路鳴澤吞噬，但沒想到的是，諾諾明知道‘婆娑可以作用于過去，卻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我’，又因為凱撒改變了過去的路明非，賽博朋克世界本身變成了空想的世界。”
“婆娑的本質就是創造世界，并且將人的精神進行轉移，更替——而被言靈婆娑送往異世界的路明非又恰好抵達了這里，這個賽博朋克之中。”
閉環了。
路明非以卡bug的方式，來到了既是‘過去’也是‘未來’的‘現在’。
而路明非之所以每次‘穿越’都有時間限制，也是因為陳墨瞳的身體情況在不斷惡化，需要時間恢復肉體。
與此同時——凱撒知道，若是讓路明非此刻回去龍族世界，那么一次都沒有交易的路明非，就相當于一次都沒有獲得過黑王的權限。
不管過去的路明非是什么怪物，現在的他，的確就是個普通人，只是有著危險混血種血統的普通人。
他會被路鳴澤的靈魂壓制，然后迅速陷入昏迷，一切都會重來。
他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既然路明非抵達了這里，那愷撒就只能夠將路明非留下。
路明非只要沒辦法回到龍族世界，那么龍族世界就會朝著二號世界線發展，相當于路明非昏迷無法參加黑王討伐戰，人類戰敗，大部分人戰死，愷撒存活，世界自然進展到諾諾創造出賽博朋克世界。
最終形成閉環，讓一切邏輯自洽。
“回去也是一樣的，等到黑王需要復活，你就會自然昏迷，還不如留在這里。”
愷撒終于說出了自己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