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零號】

　　故事應該從哪里開始呢。

　　就從最初，少女開始產生記憶開始吧。

　　零從出生起，就察覺到了自己在孤兒院中，她身邊都是天賦異稟的孩子，每個人都漂亮聰慧，只有她宛如丑小鴨一般存在著，不比哥哥姐姐們優秀，甚至還喜歡尿床。

　　她唯一的朋友是一只玩具熊，那孩子陪她度過了日日夜夜。

　　偶爾，孤兒院的‘老師’會來詢問他們一些問題，或許是身體的變化，或許是是否有在基地里聽到過奇怪的聲音。

　　零聽到過。

　　從他們那小小的房間向外走去，穿過走廊，那巨大的陰影就像是一條長長的蛇，在這所孤兒院上盤旋著。

　　零沒有告訴老師以及那些護理人員自己的夢境，她習慣了撒謊。

　　然后，時間不斷地過去，她從沒有找到黑蛇。

　　直到黑蛇主動找到她。

　　那條蛇來到零的房間，為她打開了鎖，并且指引著她一路來到那從未抵達的‘禁地’。

　　一個寫有零號房的角落。

　　零還記得那一天發生的事情，搖晃的汽燈切割著地上的陰影，而面前的鐵門銹跡斑斑，帶著一種陰森的感覺。

　　她推開門，里面到處都是血。

　　比起手術室，倒更像是一個血肉工廠。

　　零最開始很害怕，直到她在里面看到了那個男孩。

　　那個在零號房中誕生，沒有任何名字的男孩。

　　“你說的那個人是路鳴澤，也就是你上一個老板對嗎？”

　　回憶被打斷，或者說，回憶其實到這里已經算是完成了序章，于是路明非便暫且舉手，問出了自己一直都很好奇的問題。

　　但是零沉默了許久，卻沒有給出解答。

　　就在路明非覺得零是不能回答，就像路鳴澤不能夠告訴自己世界真相那般受到了某種‘制約’。

　　直到——

　　“我不知道。”

　　女孩輕輕搖頭，接納了路明非懷疑和詫異的視線。

　　“我不知道你口中的路鳴澤到底是誰。”

　　是啊。

　　路鳴澤很確定自己的名字，但是和零相遇的那個男孩，卻也明確地回答過——

自己沒有名字　　不對，不對。

　　更準確地說，他的回答是。

我還沒有名字　　仿佛一副知道自己未來會有名字的樣子。

　　“.但是，我不是零號對吧。”

　　路明非再問。

　　“你見過過去的他，那時候，他的臉和我不一樣。”

　　還是點頭，零確定了路明非的說法。

　　但這就引出了新的疑問。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又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

　　是啊。

　　救了零的是零號，也就是‘疑似路鳴澤’的存在，不對，幾乎可以肯定那是路鳴澤，畢竟路明非可是在誕生零出生了幾十年后才出生的‘小輩’，他不可能回到過去！以其他人的臉存活！

　　不可能.

　　真的不可能嗎？

　　如果那時候的博士已經有了relic技術，那么就意味著人類可以永存，記憶甚至是可以延續到幾十年之后。

　　路明非是由路麟城和喬薇尼所生產出的死嬰，而死嬰的肉體則由路鳴澤這個relic進行過一次‘修復’，讓他得以作為‘論外’誕生。

　　但是，路鳴澤卻也說過，他的肉體是‘路明非——路鳴澤——路明非’，連續使用relic而完成的人。

　　等等啊。

　　路明非忽然用力拍擊自己的面部。

　　等等啊.

　　路明非，路鳴澤，路明非？

　　但是想要覆蓋一個人格.想要用relic，不是至少應該作為人先存在嗎？也就是說，至少要有完整的靈魂亦或者精神。

　　死嬰兩者都不存在。

　　那么如果路明非覆蓋掉路鳴澤的relic真的只是一個死嬰，又到底是哪來的‘覆蓋’？

　　路明非回憶起路鳴澤那微妙的笑容。

　　答案早就給出了。

　　路鳴澤從未撒謊，是自己在沒有足夠情報的情況下，沒有想出正確答案。

　　第二次使用relic覆蓋掉路鳴澤的‘那個路明非’——必然是有足夠人格的存在，也就是說.可能‘路明非在路明非出生前’就存在？

　　而就算是臉不一樣，但意識卻未必。

　　零號，有可能是路明非？

　　也就是說，目前最可能的猜測，有兩種。

　　那就是在零童年時期，不對，甚至在那之前，‘路明非’就已經存在了，不僅如此，‘路鳴澤’可能也存在，兩人相互知曉彼此的存在。

　　但是在這之后，某個事件導致了‘路明非’意識消失。

　　記住一切的只有‘路鳴澤’。

　　‘路鳴澤’在此之后又作為修復道具修復了一個喬薇尼和路麟城生下的死嬰，而‘路明非’的意識則覆蓋在這個新的死嬰身上。

　　問題只有一個。

　　那就是如果曾經路明非活過，那為什么自己沒有這份記憶？

　　以及，到底發生了什么？

　　前者無法回答，但后者零可以給出自己的答案。

是討伐　　在零和零號逃離了那個黑天鵝港后，他們曾經在世界各地旅游過一段時間，但顯然，他們還是被盯上了。

　　并非赫爾佐格勢力的某個存在盯上了零號，最終零號為了保護零而被敵人以自爆言靈重創，肉身被抓走，第二次成為階下囚。

　　“所以——那家伙零號的肉體，現在在哪？”

　　這一次，還是沒有回答。

　　但也等于已經做出了回答。

　　路明非嘆了口氣。

　　很顯然，是存在X。

　　按照零的回憶來說，零號至少有著路明非如今的水平，不，甚至更強大的實力。

　　只有那個從過去回到現在的家伙，才可能在‘赫爾佐格都不知道零號還活著’的情況下獲得情報，然后使用足夠將零號抓住的軍力。

　　零的回憶之中有用的信息點有三。

　　一，路明非哪怕不是‘過去出生’，但也可能以某種形式將自己的記憶傳遞到了過去，并在那里和零有過見面，但他卻遺忘了這件事。

　　二，存在X持有的軍力遠遠大于混血種密黨表現出的樣子，保守估計，他們可能有著接近百人的s級，而若是在賽博朋克，也就是距今數十年過后，這股勢力只會更強。

　　三，路鳴澤如今大概率被封印在零號體內，但具體位置不明。

　　那么，綜上所述。

　　想要破解如今的困境。

　　最簡單的辦法——路明非已經有了。

　　那就是.

　　“無論存在X多么隱藏身份，但‘能夠率領如此大量的軍力’去攻略零號就已經證明他的勢力巨大到無法隱藏，那么混血種世家自然也會有關于他的線索。”

　　就像想要抵達水晶宮就需要先去打倒荒坂家一樣。

　　想要抵達存在X面前。

　　——路明非就要去面對如今混血種明面上最強的勢力。

　　“通知校長，我要回學校。”

　　路明非從長椅上起身。

　　“他們不是要審判我嗎？那就讓他們來，前提是——”

　　“校董會全員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