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神知
發生了什么？
無需多言。
自然是路明非模仿著強尼銀手的操作進行了一次音樂會。
以高天原三大牛郎的名義進行粉絲召集，在那邊消費的富婆們交際圈厲害極了，可以說她們愿意一起跺跺腳，那整個東京都要為之震顫。
除此之外，更是讓蘇恩曦這個計算機高手在網絡上大肆請求水軍，將虛假消息發布在網絡上，偷偷籠絡一大群看熱鬧的觀眾。
兩者相加，就像是鏈式反應一般，又激發出了羊群效應，而這，就讓整個東京都熱鬧了起來。
畢竟，路明非可是刻意挑選了休息日，理論上整個城市的人都有被動員的可能性。
利用大量的東京居民來分散蛇岐八家的注意力，這是模仿偶像的操作。
但是和強尼銀手的情況不同，路明非這邊顯然更好操作。
首先，當年強尼銀手開演唱就在荒坂門口，夜之城沒有人不知道荒坂是什么鬼樣子，因此有相當部分的粉絲都害怕了，這削減了一點人數。
但是蛇岐八家不同，在日本明面上根本就不存在這個家族，而源氏重工也是顯山不露水，大部分被召集到這里的粉絲甚至都不知道這座建筑有什么特別。
其次，強尼銀手是音樂人，崇拜他的都是在那個時代被壓迫到極點的人。
而路明非等人是牛郎，輻射范圍更加廣泛。
最后。
夜之城，人少。
東京，人很多，很他媽多。
最后造就的，就是如此蝗蟲過境一般的場景。
站在搭好的臺子上，路明非愷撒幾人俯瞰著全景，只是確認好效果器的功夫，竟然視野范圍內整個都變成了黑色，空中不再飄散著東京熟悉喇叭聲和電話音嗎，而全都是狂熱的粉絲的怒吼。
路明非吹了口口哨。
“效果比想象中更好！”
因為人實在是太多，臺子上的路明非都不得不大聲喊出來。
他的肩膀上掛好了吉他所用的綁帶，配合那一身夸張的裝備，以及面前調試好高度的麥克風，不難看出他的擔當。
吉他主唱.路明非 “嗯，還有，別那么大聲，我聽得見！”
有鐮鼬的愷撒表示這個環境的確并非舒適，他皺著眉，確認著自家電子琴擺放的位置。
鍵盤手.愷撒.加圖索 “我聽不到。”
楚子航冷漠地反駁著，同時，他向著一旁走了走，走到一個正彎著身子扶著腰的女孩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幫她帶上吉他，又從背后宛如抽出武士刀一般抽出了屬于自己的樂器。
貝斯.楚子航 “不不不，你們倒是別這么颯爽啊！明明一直都是我搬的樂器！還有楚子航師兄love！”
被楚子航幫了一把的夏彌感到快哭出來了，心想不愧是自己曾看上的好男孩，如果你出現在二次元手游里我一定會給你充錢的，以后等我翻身把歌唱了，也一定會把你做成我的眷屬，讓你享受榮華富貴。
主音吉他.夏彌 四人掏出樂器的瞬間，整個現場也更加熱鬧了幾分，山呼海嘯一般涌來的歡呼，情緒的洋流幾乎要將人吞噬殆盡。
到了這一步，就連警察都無法反應，或者說不敢反應了。
以東京警視廳的水平，連破個案子都需要靠柯南，更何況面對這種一個不慎就會造成踩踏事件或者斗毆事件的大規模群聚。
“我實在是沒想過會變成這樣.牛郎原來有這種程度的號召力嗎？”
“不過——也只能夠上了。”
路明非主動上前，抓住麥克風。
畢竟是發表過《獨立宣言》的人。
他，已經不會怯場了。
大家！！！！————！
一聲高呼，愷撒利用言靈鐮鼬制造出音道傳遞到視野范圍內觀眾的耳邊，讓聲音覆蓋全場。
“Sakura大人！！？！！！！！”
眾人也以更高的聲音回應！
非常感謝各位能夠參加我們的街頭巡演！我們是今天才成立的——高天原.樂隊！大家請多指教！
“啊啊啊啊啊啊啊！！！——”
回應他的，依舊是不明所以的喊叫。
路明非笑了笑，繼續說。
“不過，作為樂隊就要有五個人，這是似乎是一般常識，所以我們要請出今日的特別嘉賓。”
老唐雖然也是高天原的人，但是首先花票數量就不夠，形象上.也沒那么好看，所以只能夠鎮守后方，此刻正在店里面當鎮店之寶呢。
而所謂的特邀嘉賓？
能夠在這個高天原樂隊里面，擔任特邀嘉賓的人？
迎著舞臺的燈光，那個人走了出來。
當他出現的瞬間，整個現場短暫沉默，陷入死寂。
而與此同時，在源氏重工上方，觀察局勢的源稚生，也在同一時間被卡住了脖子。
那是那是！！
月白色和服外袍始終虛攏在肩頭，衣襟邊緣繡著金線勾勒的彼岸花，絲綢襯衫領口解到下方，露出的鎖骨窩里宛如凝固的雪地，白皙透亮。
他噙著笑。
他挪著步。
他——美得宛如驚天地，泣鬼神。
還記得當初第一次進入日本時，愷撒曾經說過的話嗎？
加圖索家族的人永遠只對‘最好的’感興趣，牛郎也要見最好的，比如都市傳說——傳奇牛郎‘風間琉璃’。
沒錯。
沒錯！！！
那是不可捕捉的‘未知’。
都市的密傳。
東京少婦們心中的夢。
那是————
源稚女走到路明非身旁，對他笑了笑，然后接過遞來的麥克風。
大家好。
不敢呼吸。
不敢張口。
不對，是即便開口了，也無法發出聲音。
就仿佛被剝奪了發出聲音的權利一般，在這千萬人之上的吉他主唱少年，此刻就是有著如此壓迫感，即便是看上去非常鄰家男孩的笑容，也讓人感覺毛骨悚然。
路明非掃視全場。
牛郎店的粉絲。
水軍。
前來圍觀，卻在路轉粉的路人。
以及敏銳嗅覺驅使的，長槍短炮的記者。
嗯，什么樣的人都有。
那么，恰好。
“讓游戲開始吧。”
路明非看向源稚女，后者點點頭，從自己左右兩邊的腰間掏出了兩把——
鼓棒。
“請放心，我是雙利手。”
鼓手.源稚女 樂隊，組建完畢。
這簡直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夢幻樂隊。
他們的人員組成的確是駭人，但，當然了，不用懷疑——在上臺之前，他們的磨練并不多。
不過，還記得嗎。
當初，愷撒對剛起床的路明非所說的話。
我們賣藝不賣身，就和古代清樓的頂級女子一樣，想在這里混下去，要么會棋藝，要么會跳舞，要么會唱歌，我甚至還被老板要求去學習彈吉他，除此之外，還必須要有人設 在進入高天原后，這幾人，早就開始學習了自己的‘技藝’。
愷撒本人倒是本就樣樣精通。
而原本不會的楚子航和路明非以及夏彌，倒是惡補了一番。
以他們超級混血種的水平，學習起來自然是得心應手。
不過，排除技術問題，他們還有一個最致命的缺點。
那就是他們，唱什么。
當然了，最簡單的就是翻唱。
但是翻唱什么呢？
呵呵。
那還用問？
路明非和夏彌對視了一眼。
明明兩人并不是很熟，明明兩人第一次見面時劍拔弩張，明明兩人各懷鬼胎——但是，在這次東京的旅游后，一起經歷了那么久，那么多。
一起逃避追殺。
一起漂移。
一起打黑幫。
一起看電影。
一起歡笑。
一起住酒店。
一起當牛郎。
一起吃牛郎店的廉價盒飯。
一起吐槽著彼此麻煩的客戶。
一起勾肩搭背，在高天原的舞臺上表演。
無論曾經是什么身份。
無論現在是什么想法。
但默契早已經根深蒂固，而此時此刻，伴隨著電磁波從眼眶中射出，兩人腦電波就在半空之中糾纏，交流，然后得出了同樣的結論。
路明非忽然背過身，背對觀眾。
與此同時，夏彌已經露出了‘輕哼’一般陶醉的表情，隨時準備啟動。
（雖然龍王不可能喜歡二次元。）
（但）
（這次，就當做是演技吧——）
而作為這首曲子第一個動作的人，鼓手源稚女則是笑著，將雙手微微抬高——
沒有寒暄。
沒有通知。
當鼓手抓到韻律開始彈奏的瞬間，演奏就開始了！
镲片炸裂開始，電吉他弦槽里迸發的電流裹挾著音墻，riff像鍍鉻鏈條猛然抽打耳膜！！！
鼓槌在軍鼓皮上制造出彈殼連續墜地的脆響，揉弦，音波坍縮成螺旋狀的颶風撞擊全場，而貝斯震顫的低頻將整個音樂抬高！
抵達心臟跳動的瞬間！
路明非，猛地轉身，靠近麥克風。
干枯的心——
也不愿放棄掙扎前行。
《涼宮春日的憂郁》2009年第26話“LiveAlive”的播放時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