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只是古,他不是傻。現在陶瓷的熱度已經有所褪去了,現在急需另外一個爆款產品頂替它成為今年的銷冠。
那還能是什么?玻璃啊!
其實玻璃一直是有的,商周時就有了,只是沒有高純度的透明玻璃罷了,而夏林真的懶得去在這東西上弄花樣,直接硼硅酸鹽玻璃走起完事。
之前的玻璃產品如果貿然推出的確是可以在一段時間內有一些銷路的,但玻璃到底就是玻璃,它再好也就只是玻璃,但自從草原那邊的礦石源源不斷的過來之后,這硼硅酸鹽玻璃就可以正經的開始折騰了,這玩意最大的特點是什么?能明火當鍋使。
草原西域那邊缺鐵,甚至連鐵鍋都沒有,但鹽鐵又是明令禁止出口的玩意,那這玩意自然在那邊的銷路就會好,而且這玩意漂亮呀,晶瑩剔透的,煮茶的時候既能避免鐵器的那股腥味還能觀其色辨其形,所以在大魏這邊的銷路也不會差。
相比較用點犄角旮旯里的料子弄出點什么奇奇怪怪的小首飾騙騙姑娘們的錢,倒不如直接把玻璃器皿干到千家萬戶去。
陶瓷他們還能仿,甭管好不好反正低價平替擺在那,可這能明火燒的玻璃他們仿都仿不出來,大宗永遠是賺錢的,撈偏門容易把自己撈死。
“嗯這個玻璃鍋可以可以。”
夏林蹲在地上看著那剛弄出來的玻璃小鍋:“燉個雞簡直極好。”
旁邊的玻璃廠廠長則蹲在他對面:“大人,這東西幾時候可以開賣啊,這玻璃廠的賬目可不好看…這幾年硬虧下來,可是太難熬了,隔壁那個被服廠的孫老五,他是天天嘲笑我啊…還有那個紡織廠的,自從那個羊毛毯子大賣之后,他都不拿正眼瞧我。”
夏林挑了他一眼:“你急個屁,東西不得慢慢來么。這個你給算一下成本,看看能往下壓到多少,賣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唉,好嘞!那我可就等大人的好消息了。”
煙囪里冒著煤煙,勞作的聲音此起彼伏,夏林來到這廠區的入口,轉身對玻璃廠的廠長說:“要是得空的時候啊,讓工人想想法子自己折騰點東西出來,挑幾個機靈點的,弄個專門折騰新東西的人,他們不用干別的,就給我往原料里頭攙東西,看看能燒出什么好玩的東西,告訴他們只要燒出了新東西質量過關就有獎勵。”
“知道了。”
“嗯。”夏林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玻璃的花樣可是很多的,到時候就看你們的水平了。還虧?我怕到時候你們哭著喊著想休息幾日都休不到。”
這走出了玻璃廠,夏林上了馬車就去到了下游的化工作坊,這地方隔著老遠就能聞到難聞的味道,而他進去之后一腳就悶在了正在往大陶罐里下料的操作工的屁股上,勃然大怒道:“命不要了是吧?讓你戴口罩穿皮套,你他娘的敢給老子光膀子干活?”
那操作工被這么一嚇當時站在那雙腿就在打擺子,夏林眉頭一皺:“去,把你們這管事的叫過來。”
管事的過來之后,夏林那是真沒客氣,拿起棍子就給他揍了一頓,然后整個化工作坊全體上下都被喊了過來罵了個狗血噴頭。
罵完之后他還氣憤著呢,又當著所有人的面把管事的揍了一頓還指著他鼻子破口大罵道:“孽畜東西!老子要是再看見你這么吊兒郎當,老子也不撤你職,直接就把你扔到他娘的酸池里給你馬勒戈壁的融了去!這地方是能開玩笑的?狗日的東西,真他娘的該死!”
在離開時他也只能嘆氣,這幫吊毛的文化素養太低,完全不能理解那些繁瑣又復雜的規章制度到底有什么意義,只是會按照要求一步一步的干活,但真的說讓他們被白磷給燒穿皮肉中毒而死一次吧,夏林又忍不下那個心,這種地方那是真的真的太危險了,這還只是提煉磷、硫和燒制鋁礬提煉硫酸,還沒有到真正制氨制炸藥的那步,不然就他們這個操作方式,一年能炸死八萬多人…
帶著一肚子氣夏林溜達到了唐府,這會兒唐小姐剛好沒出門正在院子下喂松鼠,夏林走過去坐在她身邊:“別喂它了,喂我吧。”
唐小姐看了他一眼:“怎么了?看著心事重重的。”
“哎呀,別提了,被那幫傻卵工人給氣的。真的是不死兩個他們不知道厲害。”
“那也沒法子,沒讀過書便是這樣的。”唐小姐說著呼來侍女:“鶯鶯來給大人沏茶。”
夏林端起茶一飲而盡,一只胳膊撐在陶瓷桌的臺面上:“那個誰來了你知道吧?”
“知道,哪能不知道呢,昨日你敲鑼打鼓的,整個浮梁都知道了。”
“他這幾天在閉關呢,我讓他把他們那邊的物產都列一份單子給我。”
唐小姐愕然的看著夏林:“他能干?”
“能,你是不了解那個BYD,那家伙為了能成事兒是不惜一切代價的,要是當初你在揚州答應了他,他現在能把你送給我換配方你信不信?”
“我信,這些書生都是這樣的。”唐小姐嘴角露出一抹不屑之色:“狗書生狗書生,靠不住的狗書生。”
說罷,唐小姐看向夏林道:“你是打算?”
“沒什么打算,就是想讓他幫我干點事,指揮對手才是商戰的最高境界嘛。”夏林打了個哈欠:“我去洗個澡睡一會兒。”
說完他還真的就起身往后院走去,完全不在乎這是不是唐府也不在乎后頭是不是唐小姐的閨房,而糖寶兒似乎也是習以為常,只是吩咐了一聲侍女道:“去幫他弄些洗澡水。”之后便繼續玩起了自己的小松鼠。
等到夏林洗完了之后往后院的陰涼處這么一躺,陰涼的小風這么一吹,用的還是糖寶兒的枕頭,香噴噴…
這沒過多一會兒唐小姐走了過來遞給他一碗酸漿涼面,正經的洛陽味道,夏林端過來順帶摸了一把糖寶兒的小手:“一起來睡個午覺啊。”
“哪有那個好命呢,下午幾個地方的大掌柜都過來了,要商量糧食的事情。他們都聽說這黃河邊上旱災的事了,如今大魏上下都動起來了。要我說你也是個奇人,提前快兩年布置這個事情,你先與我說說那些個糧食你打算如何收。”
“現在你別急,大魏律法之中糧食漲幅不超過去年的五成都不算是囤貨居奇,如今就先讓別家囤去吧,先讓高位糧把他們的熱錢給吃干凈,到時等饑荒來了,他們準備脫手的時候,咱們再一批把所有糧食投下去,把他們的價格打崩掉。你現在投下去,人家手上閑錢多,都給你吃干凈了。”夏林嗦著面條笑著說道:“不過可以趁現在稍微投一批高價糧出去讓他們吃,吸他們的熱錢。庫存的三成吧。”
“三成?”
“嗯。”夏林點頭道:“你投三成我也投三成,加起來差不多有一萬萬斤糧食,這些糧食按現在的價格能給咱們創造五成左右的收益,等到時候他們吸飽了水,我一次性讓他們吐個干凈。”
唐小姐輕輕點頭:“你是打算讓他們也加入救災是么?”
“難不成就靠咱們兩個啊?救不過來的,這次保守估計災民超百萬人,流民都能有二三十萬,就咱們那點糧食夠個屁,還是得各位大戶們割點肉才行呢。”
糖寶兒笑得咯咯響:“你倒是打算積個大功德呢。”
“別這么說我,我可不是什么偉光正的人,只是老爺心善,見不得人生生餓死。”夏林把碗放到一邊,挪著挪著就懶洋洋的躺在了糖寶兒的腿上去了:“天命之性,粹然至善,其靈昭不昧者,此其至善之發見,是乃明德之本體,而即所謂良知者也。”
糖寶兒坐在那輕撩著夏林的頭發,倒是細細品味了一番他的話,說的倒是相當有趣。而再看向他時,卻不由得笑了出聲。
“糖寶兒笑什么呢?”
“沒有,只是覺得好笑罷了。我向來討厭讀書人的之乎者也,但你這個家伙卻有趣的緊,說那些個之乎者也的話來卻也不招人厭惡。”
“那是因為老爺我啊,好色而不淫,好財而不貪,好酒卻不嗜、好權而不謀。我說饞你身子就是饞你身子,但我真是要用強的,糖寶兒你能如何?人財我都給你吃下了,你又能如何?”
唐小姐擰著夏林的耳朵說:“我就一口把你咬斷,讓你進宮去與田大伴當干兒子去。”
“哈哈哈哈…”夏林反手抱住了糖寶兒腰湊到她小肚子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好香啊…”
“真是個無賴東西。”糖寶兒輕輕拍著他的腦袋:“在外人面前可不能這般下作。”
“我又不傻。”夏林突然坐了起來:“不行,我得去催一下葉良辰那個傻卵東西,寫個計劃寫這么久,這個廢物東西是怎么當上狀元的?狗日的,真是欠鞭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