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毫發無損的離開理發店。
店長聽清楚林立的話后,瑟瑟發抖。
原來不是在幫自己介紹顧客,而是在跟自己約架嗎?
“小哥,哪里不滿意你說,咱們頭發又沒剪,洗吹而已,只要洗一下馬上復原的,還有回頭路,不至于不至于…”
店長退后將學徒護至身前,訕訕道。
而且他覺得自己的成品真的很不錯啊,林立這個建模太頂級了,想拉褲兜都難。
至于學徒,回頭看了一眼店長。
這店長怎么這么壞啊,果然,成年人的底線是會跟發際線一樣,慢慢消失的。
“不是,開玩笑的,活躍一下氣氛,我挺滿意的。”林立起身靠近鏡子又看了看,笑著朝著鏡子里的兩人方向說道。
就是很自然的吹出了紋理層次,調整的恰到好處。
發型這東西,認真弄一下后,對于整體的顏值,確實是提升不少。
哪怕是哥布林,只要細心打理自己的頭發,也是能變成帥氣發型哥布林。
“哦哦,那就好,”店長聞言長舒一口氣,嚇自己一跳,隨后上前開口:“那行,既然滿意,我們再打點東西定下型。”
“好。”
“帥哥,有沒有考慮燙染一下,說實話,燙染之后配合你這張臉,絕對會更完美,”開始噴定型噴霧,店長的嘴巴再次閑不住:
“而且,只要你到時候答應愿意配合我們拍視頻在我們店的抖音號上發一下,我可以給你打對折。”
說這句話的時候,對方特地壓低了聲音,防止旁邊做頭發的女顧客聽到。
看吧,這個世界說什么顏值不重要,內在美才是真的美,但實際上,總是會給顏值優渥的人各種優待。
只能說,三觀正請跟我交朋友,五官正請跟我交,什么體位都行。
“老板,我還是學生,學校不會讓的,算了。”林立笑著說道。
“哦哦,那可惜了,不過寒暑假有興趣的話,你可以來找我。”店長聞言,只能遺憾的點頭。
免費還能回本的模特可不好找。
“好的。”
定型噴好,林立和店長來到前臺。
“第一次來,要不辦個會員卡?正好我們今天剛剛推出了活動,辦卡后可以享受八折優惠,性價比很高的。”
店長用筆在前臺的本子上寫了什么后,伸手指了指身后確實像是剛貼起來的海報,介紹道。
“不——”林立自然是選擇拒絕,但是當他看見海報的內容后,他愣住了:
“…嗯,老板,這海報你自己看過嗎。”
見林立的眼神不對,店長也回頭看了眼海報。
店長扭頭,看向在玩手機的學徒,大喝一聲:“小光!”
“啊?誒!老板!怎么了!”學徒連忙放下手機跑了過來。
“你怎么搞的海報!!”
“怎么了?不是按照您說的來的嗎?”學徒自己看了眼海報,一臉懵逼,不明白店長為什么這么兇。
“我不是讓你搞八折優惠嗎?”
聞言,學徒這次瞇起眼,認真仔細的看了一會兒,隨后撓撓頭:“我不按您的要求寫明了嗎。”
“這咋了?”學徒眉頭皺的更緊了。
到底哪里出問題了?
面對學徒真誠的眼神,店長突然釋懷的笑了,憤怒在瞬間消弭,只是摸了摸學徒的腦袋:
“孩子,你的初中學歷到底是不是造假的,真誠的跟哥說,哥不笑你。”
林立已經不在理發店了,他騎車前往學校。
今天的出發安排,是等下自己和白不凡曲婉秋一起打車,然后先到離學校比較近的丁思涵家樓下,把她接上,然后四個人正好一輛車,直接到平盧街那邊。
至于陳雨盈,她從家里直接過去會更方便,不需要跟四人集合。
“護士的小黃瓜,從出生那年就泡著”
因為還沒到約定的出發時間,林立抵達學校之后,直接哼著歌往寢室走。
“篤篤篤!篤篤篤!”林立框框敲門。
寢室門被打開,是陳天明。
“我草,林立,你燙頭發了?”對于熟悉的人,發型變動實在太容易注意到,原本準備說其他話的陳天明,瞪大了眼睛,發出感慨。
林立聞言搖搖頭,笑著解釋道:
“沒燙,去理發店吹的,連卷發棒都沒用,只能說同樣的東西在不同人手里能發揮的效果是完全不一樣的,理發師的吹風機和我們的吹風機,根本就不是一個機機。”
“你弄這樣花了多少錢?”陳天明顯然有些意動。
“一千五百,分。”林立回答。
“打擾…林立你出生啊!這種時候就不要以分為單位了!”本來聽見數字已經退卻的陳天明,聽清楚單位后,無語的豎起了中指。
“洗吹能有多貴?雖然學校附近的理發店價格我不清楚,但估計差不了多少。”林立笑道。
“OK!我也去試試。”陳天明拿出手機,拍了幾張林立腦袋的照片打算給理發師作為范本,隨后就直接向門外走去。
林立走進寢室,里面燈都沒開,白不凡躺在他的上鋪,毫無聲息。
哦哦,難怪一直沒有聲音,林立還以為是白不凡是因為昨天讓王澤草他后,不想理自己了呢,原來是死了啊。
現在距離出發確實還有一定的時間,就讓孩子死一會兒吧。
林立準備去隔壁看看王澤。
“林立”白不凡突然嘟囔了一聲。
“啊?”林立回頭。
“林立”白不凡只是又嘟囔一聲。
林立皺眉,在說夢話嗎?
“翹高點”含糊不清的聲音再次傳來。
林立:“(;☉_☉)!?”
隨后就看見上鋪躺著的白不凡雙手向空中伸,隨后臀部開始不斷上向上撞擊被子,床板隨之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哦哦哦哦”
“一庫一庫,我要一庫了!!”
這他媽真在睡覺自己赤石,這溝槽的下頭男,真惡心啊。
“白不凡你真是個寒國人。”林立直接把寢室里的燈打開,笑罵道。
“這怎么寒國人了?我進去了你沒感受到?不能吧?”
白不凡停止了頂胯,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雞窩頭,毫無形象的用手摳了摳眼角,將眼屎彈向一邊,笑著說道。
周寶為要是在寢室,看見這一幕包是要紅溫的。
上次他在寢室里吃泡面,白不凡在上鋪剪腳指甲,他吃著吃著突然感慨了一句‘我草,康師傅良心起來了啊,泡面里居然還送了脆骨,而且還比湯達人的更脆’。
當他意識到寢室突然很安靜,而且也意識到這脆骨可能不是脆骨的時候,回頭,看見白不凡已經面朝著他,五體投地跪下來認錯了。
因為伸手不打笑臉人,那天周寶為用的是腳。
酸酸的,臭臭的——來自白不凡。
“呵呵,不懂梗了吧?我是在罵你是沒馬東錫。”等的就是這一句,林立立刻得意的解釋。
“沃日,這個我還真沒想到!”聽完解釋,白不凡瞪大了眼睛。
記下來了,等以后用在周寶為的身上。
“我懷疑這梗是曰本人想出來的。”白不凡隨后評價。
“喔,有什么說法?”林立知道白不凡又在不憋好屁了,但是身為赤石大王,實在忍不住的當這個捧哏。
“因為我發現日本人在寒超之間明顯更傾向于朝。”白不凡回答。
“因為名字帶個日?太陽!忠誠!”林立打了個響指,給出了推理。
“當然不是,這太膚淺和不講道理了,我發現這個的根源,是因為在我看的日本電影里,含有大量的超吹片段。”
白不凡得意一聲,指著林立給出答案:
“但是林立,你發現沒有,一次寒吹片段都沒有看到過!”
林立:“∑( ̄□ ̄)!!”
什么?!
“還真是!”林立震聲,隨后豎起了大拇指。
這個角度是無敵的,林立不得不承認,他也看過很多日本人在超吹。
而且這些電影還都是民間拍攝,意味著這立場還是來自于民眾自發的!
含金量更高!
含那個金量也很高!
“喲,林立,為了見我還搞個頭發么,態度不錯。”
摳完眼屎摳摳鼻子,白不凡注意到林立的發型后,認可的說道。
“起床起床,后面頭發全翹起來了,雖然哥們不是求偶孔雀,不需要開屏,但還是得洗個頭,時間應該還夠吧?”
爬下床鋪,白不凡打了個哈欠,走向了陽臺,詢問。
“時間夠的,你慢慢來,我去看看王澤。”
林立點點頭,也不妨礙白不凡洗漱了,去往隔壁,敲了敲門。
“我草,林立——”王澤打開寢室門,看見發型,瞪大眼睛。
“——這發型帥啊。”
可惡,gal游戲都是騙人的,自己都點Skip了怎么還不能跳過這些對話?
想快進到射爆環節。
“我要不也搞一個?”王澤摸了摸自己的頭。
“你個短寸搞你大壩的發型呢,差不多得了。”林立流汗黃豆了。
“唉,我也沒辦法,”王澤聳了聳肩,“我上次去理發店理發,我拿著你的照片說「哥,我想理個他這個長度的」,理發師點點頭說「沒問題我認識他」,就給我理了個短寸。
我照鏡子疑惑「誒我草怎么是短寸」?
理發師說「怎么了,這不林立嗎,我認識,他就就這個長度啊」。
我說「你放屁,圖片里頭發整整這么長,哥們,你睜眼說瞎話啊」!
他說「啊?!你說的原來是頭發的長度啊?對不起對不起」!
人家都道歉了,也確實是我沒說清楚,那我還有什么辦法,認了唄,只能說理發師還是太對你知根知底了。”
王澤嘆了口氣。
林立:“(へ╬)!!”
“我草,王澤,原來你這個b才是真正的寒國人,”林立直接一腳踹在王澤屁股上,將他踹到了床上,笑罵道:
“我他媽長度只有短寸也太過分了吧,合著逼樣的我是花生米啊?你好歹更長一點呢?”
“陳天明沒跟你說過嗎,他見過的,我祖上疑似有農業工具血統!”
等會兒陳天明回來,要是變成了短寸,那將是絕殺。
“幸好我還沒換衣服,”王澤拍了拍屁股上的鞋印,隨后打了個響指,干脆把校服脫了:“林立,你來了正好,幫我看看我今天穿這套如何。”
王澤動作利落的換了一套衣服。
“如何?”
林立捏著自己的下巴沉吟許久,最后點點頭,評價道:“說實話,你這一套有點像小李子。”
“沃日,這么帥嗎?真的假的,我去樓梯口看看。”
王澤立刻興奮的就要往外走——寢室樓梯口墻壁貼著更衣鏡,陽臺的鏡子看不全。
“額,我說的是《神廚小福貴》里的小李子。”
“神廚小…?”半只腳都已經邁出寢室門的王澤,扭頭盯著林立,開始在記憶里搜索。
“溝槽的林立!合著你他媽說的是那個小太監啊,也別拍《神廚小福貴》了,拍拍《小廚神林立》吧。”
當想起這個小李子是何方神圣,王澤繃不住了。
“澤啊,”林立拍了拍王澤的肩膀,“怎么說呢,比如你現在讓我做選擇題,給我A:好看;B:一般;C:丑三個選項讓我來評價的話…”
“選C對吧?”沮喪的王澤知道林立沒憋好屁,聞言冷臉呵呵。
“太片面了寶寶,多選題少選只能拿一半的分數喔,”林立微笑的搖頭,“正確答案是——「不是B的C」。”
王澤:“(;☉_☉)?”
“不是,啊?”
“不是!啊?!”
“林立你這嘴巴怎么跟淬了毒一樣啊,你這樣以后誰敢跟你啵嘴啊!!”王澤化身哥布林祭司,開始戰吼。
“哼哼,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有人想親的。”林立輕蔑一笑,“我每天早上起來都要和鏡子啵啵個半小時,不懂林立的人有難了。”
“我懂的林立,羨慕鏡子。”王澤隨后有些嬌羞,“剛剛說你其實只是我在PUA你,人家…只是、只是想要獨享你”
林立:“…”
忘記對面是王澤了,林立瞬間不嘻嘻。
咳嗽兩聲后,指著王澤這套搭配,一臉無語:
“王澤,來來來,你告訴你大壩,你這一套里面搭配個無袖背心,還他媽漏出來,你是藥劑吧干嘛?嗯?”
“為了展現我男子氣概啊!”王澤覺得自己這么搭配還是有道理的,老肩巨滑,一抖外套直接褪到了胳膊肘位置,露出了肱二頭肌。
擺了幾個突顯肌肉的動作后,王澤得意道:
“我昨晚特地去跟教練要了鑰匙,買完花后,還去學校的健身房鍛煉了一下,你看,這肌肉,是不是很明顯?”
“愛情真是美妙的東西,昨晚想著今天就要脫單,我極限硬拉直接拉了一百九十斤,我之前極限才一百八的,大突破!”
“沃日,這么牛逼。”
只有內行的人才知道這個數字有多牛逼,林立有些震撼。
“一般一般。”
被林立這種年級第一用這種眼神看著還是很爽的,王澤嘴角都快壓不下來了,但還是要擺手裝作一副很謙虛的樣子。
“這真不一般,哥,教教我唄,”林立是真的很佩服,所以立刻上前給王澤揉肩,諂媚的尋求秘籍:
“怎么做到的?教我教我,我上次去健身房硬拉了一斤半之后,就給人舉報然后被趕出來了,還進了健身館的黑名單,前臺拿著拖把指著我的鼻子罵我神經病。”
技巧都要脫口而出的王澤,突然沉默了。
臉上原本得意的笑容徹底僵硬,王澤視線看向林立,又看向陽臺,嘴巴張張合合,欲言又止,欲止又言,欲言又止。
他的硬拉技巧,可以幫助一百五的選手到一百六。
但是幫不了這個溝槽的一斤半選手。
“…你他媽硬拉的到底是什么東西啊!!我是前臺我真得控制你了吧!!”王澤咆哮著質問。
你看,又急。
林立嘆了一口氣,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對王澤開口:
“好了,王澤,就算你屎再多,一次能拉一百九十斤又如何,聽哥一句勸,你這套搭配就怎么說呢。
要穿的話也行吧,畢竟今天只是趕集。
要是你和學姐約的是元宵節一起出去玩,那這套真不能穿,真的。
因為很有可能,你倆開開心心約會的時候,就能看見一個小孩子非常興奮,拉著媽媽的說朝著你倆喊:
「妞!是妞!」
你聽見很生氣,擼起袖子露出肌肉和男子氣概,就準備找這個下頭小孩子干架,怎么說話這么粗鄙,結果又聽見小孩子扭頭對媽媽說:
「媽媽媽媽!這個行走的燈謎的答案,我猜出來啦!是妞字!對不對!」
孩子媽媽連忙跟你說「對不起對不起童言無忌」,抱著孩子就往反方向走,但是你又會聽見空氣里飄來她一句壓低的輕語「小寶真棒!一下子就猜到了答案呢」。
但孩子很謙虛,他擺擺手:「不是小寶真棒,是錢學姐真是個女的,那低能死裝的王澤,也是個超級大丑比」。”
林立還模仿著小孩子的語氣,繪聲繪色的描述。
聽到這個私貨極多,抑揚頓挫的故事,王澤已經笑趴在床位上了。
沃日啊,林立真是一個超級小心眼。
自己不過編了一個故事攻擊他,他的反擊居然如此迅速嗎?
王澤很想也踹林立一腳,但是考慮到林立這一套是搭配好出去玩的,最終還是控制住了欲望。
下周再踹回來吧。
笑完了之后,王澤反應過來這罵的還挺臟的,就又不嘻嘻了:“(へ╬)…”
“真的有這么丑嗎?”
林立拉著王澤到了隔壁,朝著陽臺上洗漱的白不凡大喊:
“小寶!別洗臉了!媽媽考考你,這個王澤旁邊站一個女生,打一個字謎。”
正在洗漱的白不凡扭頭,仔細端詳一會兒后給出答案:“嬰!這不是我的貝貝嗎!Baby!Iloveyou!”
王澤:“!”
林立:“?”
“不是,不凡昨晚給你草上癮了?”林立嘴角抽搐的扭頭詢問,“你平時都用的什么玩意兒洗下面,不會是冰吧?”
“這就是王澤的魅力。”王澤嘿嘿一笑,“遲早有一天,全世界都愛玩南通笑話!”
“改天混進去個真的你就老實了。”
“混個真的我頂多屁股會松,怎么會老實呢。”王澤否認。
林立豎起大拇指。
沒法噴。
“行了,不凡,認真來說,你如何評價王澤的這套穿搭。”林立再次詢問。
白不凡將陽臺門拉的更開了點,看清楚后,神情復雜,欲言又止,最后擺了擺手:“算了,我說話有點難聽,我先閉麥了。”
然后就把陽臺門徹底拉上了,轟的一聲。
“嘔——”
“嘔——”
悶悶的嘔吐音傳了兩聲,寢室安靜了,但此時無聲勝有聲。
“喏。”林立抬手示意。
王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