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恩懷著愉悅的心情回到工坊,測驗成功讓他的心情格外舒暢。
能夠直接跳級至第三期課程,對他而言意味著可以更快地獲取更高深的知識,這是他一直以來所渴望的。
“愛蘭,我回來了!”他推開工坊的門,輕快地喚道。
樹精靜靜地站在角落里,聽到羅恩的聲音,微微轉身,樹葉輕盈地描繪出字符:
“恭喜主人,看來測驗很順利。”
羅恩點點頭,將外袍掛在門口的衣架上:“遠超預期,他們讓我直接跳級到第三期課程。”
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愛蘭身邊,仔細打量著這個曾經是純植物的奇特生物。
這些天來,愛蘭的變化已經相當明顯,她的身軀已完全呈現出柔和的女性姿態。
枝條編織成的“衣裙”垂落至地,形成一種優雅而神秘的外觀。
然而,羅恩也注意到,與前幾天相比,愛蘭的變化似乎已經停滯了。
她的面部仍然保持著相對模糊的輪廓,雖然能夠辨認出眼睛、鼻子和嘴巴的位置,但還遠不如人類那樣清晰精細。
“最近感覺如何,愛蘭?”羅恩輕聲問道,語氣中帶著關切。
愛蘭的藤蔓微微顫動:“很平靜,主人。那些夢…已經不再出現了。”
羅恩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愛蘭的進化似乎已達到瓶頸。
魔藥廢渣中的能量,已經不足以推動她進一步向更高形態蛻變。
“這很正常。”羅恩安慰道:“每一次進化都需要足夠的能量積累。我們可以嘗試一些新的方法。”
他從工作臺上取過一個小瓶,里面裝著剛剛煉制完成的陽焰精萃的廢渣,這些廢渣中仍含有微量的活性成分。
雖然對于正常魔藥使用者來說已經沒有價值,但對愛蘭而言,或許還能提供些許養分。
“試試這個。”羅恩將小瓶遞給愛蘭:“這是最新煉制的陽焰精萃殘留物,可能比普通廢渣的能量更加契合你的需求。”
愛蘭接過小瓶,藤蔓小心地將瓶中廢渣倒入自己的根部周圍。
幾乎是立刻,那些廢渣就被她的根系吸收了,隨之而來的是全身藤蔓和葉片輕微的顫動,似乎是在享受這股能量帶來的舒適感。
“感覺…溫暖。”愛蘭的手寫板在空中流暢地書寫著:“謝謝主人。”
羅恩微笑著點點頭,轉身走向自己的實驗臺。
雖然愛蘭的狀態穩定,但要想讓她進一步蛻變,顯然需要更強大的能量源和更精確的血脈激活方法。
“等以后我熟練掌握血脈調制和激活的技術,就可以嘗試幫助你進一步覺醒。”
羅恩一邊整理實驗器材,一邊輕聲說道:“我相信你體內沉睡著更加古老而強大的血脈。”
愛蘭沉默了片刻,然后藤蔓再次舞動:“主人認為…我能變得更像那些夢中的存在嗎?”
“我相信可以。”羅恩堅定地回答:“每一種生物都有著自己的可能性,你已經展現出了非凡的潛力,愛蘭。”
樹精的枝條輕輕搖曳,似乎在表達一種無言的期待和感謝。
羅恩轉向工作臺,開始為今晚的重要儀式做最后的準備。
與此同時,執法隊的臨時值班室內,安德烈正機械地重復著手中的工作——分類整理從黑霧叢林邊緣采集回來的各類木材樣本。
他的動作熟練而精準,手指靈活地將那些木片按照紋理和硬度分成不同的堆。
然而,他的心思顯然不在這項工作上。
“七十八…七十九…等等,這塊應該是放在硬質類那邊的…”
安德烈嘀咕著,將一塊不小心放錯位置的木片重新拿起,放到另一堆上。
執法隊的臨時值班室里光線昏暗,只有幾盞魔晶燈提供照明。
角落里堆放著各種從森林中帶回的樣本和工具,墻上掛著黑霧叢林的詳細地圖,上面標注著各個區域的危險等級和巡邏路線。
一旁的諾里斯正在整理巡邏報告。
他抬頭看了看安德烈,眉頭微皺:“這已經是你今天第三次出錯了,專心點。”
“抱歉。”安德烈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最近有些事情在困擾我。”
諾里斯搖搖頭,想到對方的背景,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問題,但在執行任務時,一點小分心就可能致命。上周那個叫雅各布的學徒就是因為走神,差點被一只三眼蟾蜍的毒液噴中。”
安德烈點點頭,試圖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手頭的任務上。
然而,他的思緒還是不自覺地飄向了即將到來的血脈激活儀式。
自從與羅恩確定了儀式的細節后,他的心情就一直處于一種奇怪的混合狀態中——既期待又恐懼。
血脈激活意味著他將獲得更強大的力量,但同時也伴隨著巨大的風險。
想到這里,安德烈的手不小心滑了一下,一塊尖銳的木片劃過他的手指,留下一道細細的血痕。
“該死!”他小聲咒罵道,迅速拿出一塊干凈的布按住傷口。
諾里斯嘆了口氣,站起身走到安德烈身邊:“你真的不在狀態,拿著。”
他遞過一小瓶治愈藥水。
“我沒事,只是個小傷口,不勞煩諾里斯大人您了。”安德烈擺擺手:“很快就會止血的。”
“不是為了這個小傷口。”諾里斯嚴肅地說:
“是為了你的狀態,如果你繼續這樣心不在焉,下次可能就不是手指上的小傷口了。”
安德烈勉強笑了笑,接過藥水,滴了一滴在傷口上。
傷口迅速愈合,但他心中的憂慮卻無法如此輕易消散。
就在這時,門被猛地推開,一位執法隊的小隊長匆匆沖了進來,臉上帶著緊張的神色:
“有緊急情況!邊界巡邏隊發現了一具尸體,就在北區外圍,我們需要立即處理!”
諾里斯和安德烈立刻站起身。
“什么情況?”諾里斯迅速問道,同時已經開始收拾必要的裝備。
“卡爾,那個經常接外圍任務的初等學徒。”小隊長簡短道:
“看起來是被畸變體襲擊了,尸體上有明顯的畸變和污染痕跡。”
安德烈的心猛地沉了一下。
卡爾,他知道這個人,在他們法魯克王國的諸多同鄉中,他與對方還算熟悉。
“畸變體?”諾里斯皺起眉頭:“這么接近學派邊界?”
“沒錯,而且看情況,卡爾幾乎已經快要回到安全區域了。”
小隊長嚴肅地說:“如果再早一點,他可能就安全了。我們必須立即處理尸體,否則可能會引發更多的污染。”
安德烈迅速抓起自己的裝備包,里面裝有各種應對緊急情況的工具和藥劑。
他知道,被畸變體殺死的尸體會持續向周圍散發污染氣息。
如果不及時處理,不僅會造成環境破壞,還可能吸引或催生更多的畸變體。
“走吧,你也過來搭把手。”諾里斯已經穿戴整齊,示意安德烈跟上。
安德烈跟隨著隊伍匆匆離開值班室,心中卻意識到,他很可能會因此錯過與羅恩約定的血脈激活儀式時間。
夕陽西下,羅恩將最后一滴試劑加入燒杯中,溶液立刻從深紅色變成了閃爍著金色光芒的琥珀色澤,散發出一種令人心醉神迷的芳香。
“完美。”他滿意地點點頭,小心地將溶液轉移到一個特制的水晶瓶中:
“這就是最終版本的血脈激活藥劑。”
愛蘭站在一旁,注視著整個過程。
她的葉片輕輕舞動:“主人的手藝越來越精湛了。”
羅恩微笑著收起水晶瓶:
“這是我目前最滿意的作品,理論上,它應該能夠精確引導血脈激活的方向,同時大幅降低畸變風險。”
他看了看窗外,陽光已經化為暖紅色,落日的余輝為黑霧叢林蒙上了一層金紅色的薄紗。
“奇怪,安德烈應該已經到了才對。”
他看了看掛在墻上的時鐘,皺起了眉頭:“他向來很守時的。”
羅恩決定稍微放松一下,轉向書架,取下那本《煉金基礎》開始閱讀。
上一次從這本書中獲得的知識,已經讓他的煉金技能有了不小的提升,或許再多讀一些,能夠獲得更多的靈感。
“煉金術的核心在于理解物質的本質,并重新排列其構成要素…”
羅恩默念道,手指在書頁上輕輕劃過:“通過特定的程序和媒介,可以轉化物質的形態,甚至改變其基本屬性…”
隨著閱讀的深入,羅恩感到一種熟悉的感覺:知識在頭腦中慢慢沉淀,形成新的連接,就像是拼圖的碎片逐漸拼合成一個完整的圖案。
基礎煉金學(入門)經驗值1
魔藥學與煉金術的確有著諸多相通之處,兩者都關注物質變化和能量流動,只是應用方向和具體手段有所不同。
作為一名已經精通魔藥學的職業魔藥師,再加上博聞廣識的特性,羅恩在學習煉金術時展現出了非凡的學習效率。
不知不覺中,羅恩已經閱讀了半個多小時,基礎煉金學的經驗值也穩步提升到了(入門12/50)。
他合上書,揉了揉有些疲憊的眼睛,再次看向窗外。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工坊內的魔晶燈自動亮起,驅散了室內的黑暗。而安德烈,依然沒有出現。
“不對勁。”羅恩喃喃自語:“安德烈不是那種會輕易遲到或失約的人。”
正當他準備起身,前往執法隊打聽消息時,愛蘭的聲音突然在空中顯現:
“主人,有人來了。是安德烈大人。”
片刻后,急促的敲門聲證實了愛蘭的預警。
羅恩快步走到門前,拉開了門。
安德烈站在門外,臉上滿是疲憊和憂慮的神色。
他的衣服上有些污漬,看起來剛剛經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非常抱歉,羅恩。”他一進門就開始道歉:“出了點緊急情況,我不得不先處理那邊的事。”
“發生什么事了?”羅恩關切地問道,為安德烈倒了一杯熱茶:“你看起來很疲憊。”
安德烈接過茶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卡爾死了。”
“卡爾?”羅恩搜索腦中記憶,想起了米拉曾經和他交換過的情報:
“我上次好像聽說他和同伴在邊緣森林失蹤了,果然是…”
安德烈點點頭,眼中帶著一絲悲傷:
“是的,他今天從邊緣森林回來,幾乎已經快到學派安全范圍了,但還是被畸變體襲擊了。我們執法隊接到消息后立即出動,但為時已晚。”
他喝了一口茶,繼續道:
“尸體已經開始顯現畸變和污染痕跡,我們不得不立即處理,否則就會造成更大范圍的污染,甚至可能滋生新的畸變體。”
羅恩沉默地聽著,腦海中浮現出達沃德那扭曲的猙獰身軀,和那場險些奪走他性命的戰斗。
當時的他確實非常幸運,在戰斗中沒有被留下污染,那時他可沒有懷表這樣凈化污染的手段。
“最近學派周圍的畸變體活動,確實越來越頻繁。”
安德烈繼續說道:“執法隊的巡邏任務也越來越危險,有人說是因為某些秘密實驗的泄露,也有人說是污染正在蔓延…”
他搖搖頭,似乎不想繼續這個沉重的話題:
“總之,執法隊處理完尸體做了簡單的凈化,我才得以趕回來,抱歉讓你久等了。”
“不關你的事,這種突發事件屬于不可抗力。”
羅恩拍了拍安德烈的肩膀,表示理解:“儀式并不急在這一時,你可以稍微休息一下,然后再開始。”
安德烈感激地點點頭,但眼中的疲憊卻沒有減少:“謝謝理解,我先去打個盹。”
本來安德烈還在詢問他是否明天正午再開始,但是羅恩稍微思考了一下,他認為血脈激發出的能量本就強的過頭。
如果再加上正午的加成,恐怕激活儀式會直接變成自殺儀式了…
隨著時間推移,天色徹底黑了下來,但工坊內的氣氛卻愈發緊張。
羅恩和安德烈站在特意準備的儀式場所中央,周圍點燃著七根特制蠟燭,燭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為整個空間籠罩上一層神秘的氛圍。
地面上畫著一個復雜的法陣,那是羅恩根據《血脈激活大全》中的記載,結合安德烈提供的王室秘傳儀式細節,精心設計的。
法陣呈現出太陽形狀,七條主要線路從中心向外延伸,每條線路上都刻畫著特殊的符文,象征著生命、力量、平衡、凈化、穩定、引導和覺醒。
“準備好了嗎?”羅恩輕聲問道,手中托著那瓶閃爍著金色光芒的血脈激活藥劑。
安德烈站在法陣中央,上身赤裸,皮膚在燭光下顯現出健康的光澤。
他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我準備好了,這也是我期待已久的時刻。”
羅恩能感受到友人語氣中的緊張,但他選擇不提及這一點。
相反,他開始按照預定程序,一步一步地執行儀式。
“按照你之前交給我的程序,先啟動法陣。”
羅恩說著,從腰包中取出七塊特制的小型能量結晶,這些石頭浸泡過日曜草的精華,能夠引導陽性能量的流動。
他將能量結晶一一放置在法陣的七個關鍵節點上,隨著最后一塊石頭被放置,整個法陣開始發出微弱的金色光芒,那是陽性能量被激活的標志。
“那么現在就是第二步。”
羅恩有些擔憂地瞥了一眼安德烈,對方牙齒已經開始咬得咯吱咯吱響,顯然已經緊張到了極致:
“符文不僅僅是在法陣上,也需要臨時繪制在你的身體上,以引導藥劑的能量流向正確的經絡和血脈節點。”
他取出一瓶特制的銀色墨水,開始在安德烈的身體上繪制符文。
墨水微涼,觸碰到皮膚時會產生一種輕微的刺痛感,那是其中蘊含的微量活性成分在起作用。
羅恩的手法熟練而精準,每一道符文都恰到好處地落在關鍵穴位上。
安德烈感到一種奇特的感覺,仿佛那些符文不僅僅是畫在皮膚表面,更像是深入到了血肉和骨骼之中。
“最后,也是最關鍵的一步。”
羅恩完成符文繪制后,取出那瓶血脈激活藥劑:“喝下它,保持意志的清醒,引導它,而不是被它引導…”
安德烈點點頭,接過藥劑瓶。
光芒透過水晶瓶壁照亮了他的臉,在他的眼中映出一片金色海洋。
“羅…羅恩,如果…如果儀式失敗了的話,你以后要是回到王國,可不可以幫我照顧一下…”
他突然問道,聲音滿是不安,眼睛里的光芒也隨著話語黯淡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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