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親密關系、末路者

第94章親密關系末路者　　「樂器？」他有些困惑地問道：「這—對于這里來說，確實算是很特別的禮物。」

　　翠西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點：「上次閑聊中，你不是提到你的音波法術遇到了瓶頸嗎？

　　感覺走入了死胡同？」

　　羅恩回憶起那次對話，他確實向翠西抱怨過，自己對音波振動的研究進展緩慢，總感覺缺少某種突破口。

　　「達沃德曾經提到過，他來自一個樂師世家。」

　　翠西繼續說道，眼中閃爍看靈動的光芒：

　　「我想，也許從音樂的角度來理解音波，會給你帶來新的啟發。畢竟，音樂本質上也是一種精心設計的振動頻率。」

　　羅恩感到豁然開朗，他輕輕撥動琴弦，聽著那清亮的音色在空氣中回蕩，這把小提琴若是在凡人國度中售賣，恐怕會價值不菲。

　　一個全新的思路在他腦海中閃現，

　　這可真是屬于純粹的當局者迷了，他前段時間光想著怎麼提高音波振蕩的威力。

　　卻沒想過音波法術的精髓不僅在于單一頻率的振動，更在于復雜的音波組合與節奏！

　　通過回憶，羅恩又驚訝地發現，這個世界的音樂理論和樂器制作已經發展到相當成熟的階段，幾乎可以與地球上的近現代水平相媲美。

　　各種西洋樂器的近似品在這里都能找到，理論體系也相對完善。

　　甚至因為超凡元素與異世界文化融合的原因，在某些領域上甚至比現代發展的更深。

　　「這真是太棒了！」他興奮地說道，眼中閃爍著靈感光芒：

　　「我一直在鉆研單一頻率的振動效果，卻忽略了音波的組合與層次！通過音樂演奏的方式，我可以創造出更加復雜和精妙的音波攻擊模式。」

　　他的思緒飛速運轉，心中已經開始構思新的法術模型：

　　「也許將來我甚至不需要依靠任何器具，只憑一身魔力就能模擬出各種音樂效果，創造出那種無形滲透的死亡旋律畢竟在戰斗中敵人可不會給你機會去拉小提琴。」

　　翠西看著羅恩眼中進發的靈感之光，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絲滿足。

　　她原本只是靈機一動而隨手準備的禮物，沒想到竟然為他帶來了如此重要的啟發。

　　「看來我的禮物挑對了。」她微微一笑：「能對你的研究有所幫助，我很高興。」

　　羅恩放下琴，真誠地說道：「這可能是我收到過最有價值的禮物之一，謝謝你，翠西。」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暫交匯，隨即又各自移開。

　　「說起來。」羅恩轉移了話題：「我希望能擴展一下魔藥的銷路。雖然已經獲得了魔藥師身份，但要經營好一個工坊，客源才是關鍵。」

　　翠西點了點頭，明白對方的意思：「你需要我為你介紹客戶。」

　　「是的，不過我有個特殊要求。」

　　羅恩語氣認真起來：「我現在除了魔藥煉制外，還要兼顧冥想和法術修煉，因此精力有限。我希望走精品路線，客戶不求多，但質量要高。」

　　少女思索片刻，隨即露出一個微笑：

　　「這算不上什麼困難的事情，我在序列中認識不少中高等學徒，他們都有足夠的購買力，也愿意為高品質魔藥支付溢價，我可以幫你引薦。」

　　「那就太好了。」羅恩感激地點頭：「我會保證魔藥的品質，也會繼續給你提供友情折扣。」

　　說完了正事，兩人便隨意閑聊著一些近況，氣氛也變得輕松起來。

　　聊著聊著，翠西突然環顧四周，略有些嫌棄地說道：

　　「說真的，都已經成為職業魔藥師了，你怎麼還住在這種破宿舍里？每次來找你都不怎麼方便。」

　　羅恩有些尷尬的撓撓頭，他確實有著祖傳的摳門毛病，在地球上就是這樣：

　　「其實我已經向學派申請了獨立工坊，待會兒應該就會有信使把契約書送過來了。」

　　走到候補學徒宿舍區時，格溫妮絲的心情依然復雜，她已經想好了道歉的詞句。

　　但當她站在羅恩的房門前，正準備敲門時，門卻突然自己打開了。

　　一個身穿淺色長裙的少女從里面打開了門，身后寸步不離的貼著一頭修長優雅的豹女。

　　格溫妮絲瞬間認出了對方一一翠西，那個最近在學派內風頭無兩的天才學徒，柯琳娜導師的得意門生。

　　「翠西學徒？」格溫妮絲驚訝地脫口而出。

　　褐發少女轉過頭，用那雙明亮的眼睛審視著她：「嗯？你是？」

　　「我是東區登記處的格溫妮絲，您可能沒有聽說過我的名字」她有些尷尬地解釋道：「我是來給羅恩學徒送工坊契約的。」

　　「哦，工坊契約。」翠西微微一笑，側身讓出道路：「他在里面，正好也可以收拾東西準備搬家了。」

　　格溫妮絲點點頭，走進屋內。

　　眼前的景象與她想像中不太一樣，房間雖小但整潔有序。

　　桌上整齊排列著數十瓶魔藥，每一瓶都散發著穩定的能量波動，顯然是剛剛完成的高品質成品。

　　羅恩正在整理一些魔藥材料，看到有人進來，抬頭問道：「格溫妮絲前輩？有什麼事嗎？」

　　格溫妮絲驚訝地發現，這個少年居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得知了自己的名字，盡管他們只有過一面之緣，而且那次交集并不愉快。

　　「羅恩學徒不，羅恩魔藥師。」格溫妮絲趕緊糾正自己的稱呼，語氣中帶著明顯的緊張：

　　「我是來送這份工坊契約書的。」

　　她小心翼翼地遞上文件，眼神在羅恩和翠西之間游移，內心震撼于這個驚人的發現。

　　這位學派內近來最炙手可熱的年輕天才，居然和羅恩學徒是這樣的親密關系！

　　「另外。」格溫妮絲深吸一口氣，臉上浮現出一絲歉意：

　　「我想為幾天前的態度向你道歉，當時我不了解你的實力，言語上有些冒犯..」

　　羅恩接過契約書，翻開看了看，隨后對格溫妮絲微微一笑：

　　「沒關系，我能理解，畢竟像我這樣年齡的魔藥師確實不多見。」

　　「不，這不是藉口。」格溫妮絲誠懇地說道，她的目光堅定了些：

　　「作為補償，我已經為你的新工坊添置了一套家具。雖然都是普通材質，沒有超凡效果，但都是實用的大件，希望能幫上忙。」

　　她從隨身包裹中，取出一疊精心繪制的家具圖紙和裝修方案遞給羅恩。

　　每一張圖紙上都標注了詳細的尺寸和材質，顯然她在這件事上花了不少心思。

　　羅恩有些驚訝地看著這些圖紙：「這太客氣了，格溫妮絲前輩，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請務必收下。」格溫妮絲堅持道，眼中帶著真誠的歉意：

　　「我已經和商人定好了，明天上午就會送達你的新工坊。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也是學派對新晉魔藥師的歡迎。」

　　判斷出對方并非虛偽客套，羅恩只能感激地點點頭：「那我就不客氣了，真的很感謝你，格溫妮絲前輩。」

　　一旁的翠西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嘴角浮現出一絲了然的微笑。

　　完成了自己的任務，格溫妮絲便識趣的直接告辭離開。

　　離開之前，她的心中不禁生出些感慨：「天才果然都在一個小圈子里啊.」

　　看著格溫妮絲離去的背影，羅恩半掩上門，轉向翠西：「看來我的新工坊明天就可以入住了。」

　　「東區？那可是個好地段。」褐發少女挑了挑眉：「看來馬格努斯大師對你相當看重啊。」

　　羅恩聳聳肩：「可能是艾倫夫人的關系吧，她和馬格努斯大師似乎是老相識。」

　　「明天就搬家了？」翠西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長裙：

　　「需要幫忙嗎？我可以讓貍月來搭把手，她的力氣可大的很。」

　　「不必了。」羅恩搖搖頭：「我的東西不多，安德烈已經答應來幫忙，兩個人足夠了「那好吧。」翠西點點頭，準備告辭：「我還有事情要處理，改天再來拜訪你的新工坊。」

　　送走翠西后，羅恩站在門口，看著手中的工坊契約書，內心涌起一股復雜的思緒。

　　短短幾個月前，他還只是一個隨時面臨死亡威脅的候補學徒，無人問津，舉步維艱。

　　如今卻已經擁有了職業魔藥師的身份，即將入駐自己已的獨立工坊，還有著越來越廣泛的人脈網絡。

　　「這世界的規則就是如此簡單而殘酷，只要你表現出足夠價值，坐著不動都會有人上前拉攏討好。」

　　他看了看胸前的魔藥師徽章，又警了一眼桌上的樂器和工坊契約書：

　　「老祖宗的智慧，所謂富在深山有遠親，這句話果然放之四海皆準。」

　　晨光熹微，濃稠的霧氣穿梭于黑霧叢林的枝間，將整個候補學徒宿舍區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

　　安德烈踏著泛著青苔氣息的石板路，向羅恩的宿舍走去。

　　今天是幫好友搬家的日子，他的心情比想像中更為復雜。

　　原本跟在父王身邊，他只是法魯克王國第十三王子，毫無繼承權，還得在各個兄姐面前忍氣吞聲。

　　來到黑霧叢林后，他的處境卻一度變得比王宮時還要更糟。

　　但就在三個月前，一切都在悄然間發生了變化。

　　「可笑，到頭來還要依靠曾經瞧不起的人」

　　他輕聲自語，手指下意識地摩著胸前的灰白徽記。

　　那是他的奴仆證明，是羅恩前段時間申請下來的，掛靠在他的名下。

　　只有擁有這個，安德烈才能被視為學派的內部成員留下來。

　　奴仆雖然對方以朋友的平等姿態對待他，但是每每觸摸到這個特殊徽記時，他總是感覺到如在喉。

　　正沉浸在思緒中，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引起了安德烈的警覺。

　　他抬頭看去，只見前方路口處，三個衣衫不整的身影正跟跟跪跪地向他跑來，臉上寫滿了驚恐與絕望。

　　「安德烈殿下！殿下！」

　　聲音尖利而顫抖，安德烈皺起眉頭一一那是拜倫·萊曼，曾是父王宮廷中邊睡伯爵的長子，與他同批來到黑霧叢林。

　　在他身邊的是海倫娜和托尼斯，他們都曾是王國中小有名氣的貴族子嗣。

　　幾個月前在過來的路上，這三人還春風得意，趾高氣揚地談論著自己來到黑霧叢林應該如何大展身手。

　　如今卻衣衫樓，面容憔悴，眼窩深陷，臉上寫滿了掙扎數日不眠的痕跡。

　　「殿下，求您行行好—」海倫娜沖到安德烈面前，猛地跪倒在地，哭喊聲中帶著崩潰的抽嘻：

　　「我們知道您與那位新晉魔藥師關系密切，求您引薦我們！」

　　安德烈沒有說話，他微微皺眉，本能地后退半步，不想被對方抓住衣角。

　　「殿下，求求您，求求您——」

　　拜倫也跪在了安德烈腳邊，哭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今天是考核期最后一天，執法隊已經開始清理宿舍了！我們要麼被高等學徒挑走，

　　要麼就被趕出黑霧叢林，您也知道外面是什麼樣子！」

　　外面是什麼樣子？金發少年心里騰起一股酸澀的感覺，他可太清楚了。

　　雖然前些日子他與羅恩外出探訪黑市，但也只敢在學派周邊的安全區域活動。

　　即使是在治安相對穩定的落日酒館，他們也如履薄冰。

　　外面的荒野，充斥著各種對人類極其不友好的異族，還有實力足以輕易屠殺集群騎土的恐怖魔獸。

　　沒有任何超凡力量的普通人，在那種環境下活不過三天，更別說在無任何交通工具的情況下，跋涉幾個月回到人類領土了。

　　「殿下，求您了———」托尼斯也加入了懇求的隊伍，聲音帶著絕望的顫抖：

　　「我們丹要任何報酬，什麼都愿意做，哪怕哪怕只丞最低賤的奴仆！」

　　海倫娜幾乎要抱住安德烈的腿，雙眼被淚水浸兒通紅：

　　「我們知道那位羅恩大人素來喜歡獨居，但只要您愿意引薦「聽著，雖然我和羅恩關系還算丹錯。」

　　聽到這話，安德烈連忙糾正起來，試圖在這一點上和他們軋業界限：「但我也沒資格替他做任何決定」

　　「執法隊來了！」托尼斯突然失聲尖叫，指向遠處，

　　安德烈順著他的手指望去，只見一隊身著統一灰色制服的學徒，正在宿舍區逐門檢查「看看這批殘次品，一如既往地軟弱無力。」

　　一名執法隊員冷笑著說，語氣中充滿輕蔑。

　　他們將一個個驚慌失措的候補學徒驅趕出來，集中到中央驟院。

　　其中有人掙扎著試圖個抗，卻被毫丹留情地擊倒：

　　更多的人只丞低著頭，如同行尸走肉般任憑擺布，臉上寫滿了認命。

「求您了，殿下　　」海倫娜的聲音幾乎要哭啞了：

　　「引薦我們給那位魔藥師，哪怕讓我們做最低賤的苦工，也比被驅逐到外面強——」

　　安德烈看著這三人卑微乞求的樣子，心中涌起一種復雜的感受。

　　除了那一絲物傷其類的純粹憐憫，更多的還丞對這種殘酷制度的無力感。

　　就在他陷入矛盾時，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安德烈殿下，出什麼事了？」

　　安德烈猛地回頭，看到諾里斯正站在那里。

　　這位執法隊中的小隊長，面容略顯陰驁，但眼神卻異常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