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三個階段、瘋狂
他小心地將懷表收好，放在床頭觸手可及的位置。
躺在床上，羅恩回想著今天一天的收獲，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了一絲笑意。
直覺告訴他，這枚“時光守衛的懷表”遠不止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
“時光守衛......”他于心中自語，慢慢閉上了雙眼，進入夢鄉。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透黑霧叢林的迷霧，斜斜地照在藥材店的木質招牌上。
羅恩早早地起床，將那幾樣來之不易的珍貴材料小心地放入特制容器內。
他感受著懷表帶來的特殊感覺——盡管前一晚進行了高強度的練習，但他的身體依然輕松如常，沒有絲毫疲憊。
前往藥材店時他選擇了一條人跡不算多的小路，一路上謹慎地觀察著周圍環境，警惕任何可能的危險。
自從上次在蜥蜴巷與半獸人雇傭兵的沖突后，羅恩覺得現在還是需要更加小心些。
推開藥材店的門，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響。
店內光線依舊昏暗，空氣中彌漫著各種藥材混合的奇特香氣。
羅恩驚訝地發現艾倫夫人已經在柜臺后工作，她正俯身在一個木柜前整理著什么，長長的蒼白頭發隨著動作輕輕搖晃。
“進來吧，已經等你好一會兒了。”艾倫夫人頭也不抬地說道，聲音中帶著一貫的沙啞。
“抱歉，夫人，我不是故意遲到的。”羅恩下意識地道歉，雖然他確信自己比約定時間來得還早。
“遲到？”艾倫夫人這才抬起頭，那雙幽綠的眼睛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后又恢復了那種洞察一切的銳利眼神：
“你今天來得比平時還早，我只是更早到而已，老人家起的早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臭小子，不要總是急著認錯，這會讓別人覺得你好欺負。”
她直起腰，脊背發出幾聲輕微的嘎吱聲，拄著拐杖走到柜臺前，饒有興趣地打量著羅恩：
“所以，收獲如何？讓我看看你帶回了什么。”
羅恩從懷中取出那幾個精心包裝的容器，一一放在柜臺上。
每一個容器都經過特殊處理，確保內部材料不會因移動而損壞或受污染。
“月影蝠的心臟灰、結晶苔蘚、渴死者舌苔，我已經買到了這些。”他簡單地報告道，聲音平靜而自信，不帶任何邀功請賞的味道。
艾倫夫人的眉毛微微揚起，眼中閃過一絲罕見的驚訝。
她的指尖如鷹爪般伸出，拿起裝有月影蝠心臟灰的水晶瓶，在光線下仔細觀察，姿態像個資深的珠寶鑒定師在審視一顆可疑的寶石。
“品質不錯，甚至可以說相當優秀。”
老巫婆輕輕嗅了一下評價道，語氣中帶著幾分贊許，這對平日里吝嗇褒獎的她來說實屬罕見：
“你從哪里弄到的這些？價格花了多少？”
羅恩簡單描述了在落日酒館和蜥蜴巷的經歷，當然略去了最后與半獸人雇傭兵的沖突部分。
“五塊碎片就買到這品質的心臟灰？”
艾倫夫人驚訝地說道，蒼老的臉上浮現出一絲不可思議的表情，她那布滿皺紋的手指激動地輕敲柜臺：
“那個灰矮人奧托居然會給出這樣的價格？他可是以精明著稱的，據說連自己死去的母親都要算計三分。”
“我幫他鑒定了一些藥材，作為交換。”
羅恩謙虛地解釋道，盡量淡化自己的成就，但眼神中卻掩飾不住一絲自豪。
“哦？”艾倫夫人的眼神變得更加銳利，像一把剖開果實的尖刀，直指核心：
“你的藥材辨識能力已經到了能讓奧托認可的程度了？那老滑頭不是誰都看得上眼的。”
她那雙幽綠的眼睛緊緊盯著羅恩，就像一位煉金術師在審視一件不按常理反應的實驗品：
“短短幾個月時間，從一個候補學徒到擁有這種級別的藥材辨識能力......羅恩，你的進步速度令人驚訝，甚至有些...不同尋常。”
老巫婆邊說著又將三件材料重新檢查了一遍，動作專業而精準，確認無誤后才小心地收入抽屜。
“說實話，我沒想到你能這么快找到這些材料。”
艾倫夫人直視著羅恩的眼睛，聲音嚴肅而認真，一改平日那種略帶刻薄的語調：
“當初給你這份清單時，我原本以為你至少需要三個月的時間，甚至可能更久才能夠找到一件材料。我的計劃是讓你分段收集，先給你傳授能修煉到高等學徒階段的冥想法，等你有足夠實力后再繼續深入。”
她停頓了一下，那雙幽綠的眼睛變得更加深邃，仿佛能看穿時間的迷霧：
“但既然你已經做到了這一步，我也不會吝嗇。噬星者的囈語的前兩個階段我會全部傳授給你——初等到高等學徒的部分，以及高等學徒突破到正式巫師的部分。”
羅恩的心跳幾乎漏了一拍，全身血液都仿佛加速流動了起來。
這遠比他預期的還要慷慨，原本他以為對方按照慣例會留一手，沒想到艾倫夫人竟然愿意傳授包括突破正式巫師的內容。
這種級別的超凡知識，在學派內部都是嚴格保密的，通常只有簽訂了為學派服務幾十年甚至終身的合約才能獲得。
“非常感謝您的慷慨，夫人。”
羅恩真誠地說道，他能察覺到艾倫夫人給予自己的幫助已經遠超尋常師徒情誼，同時也能清楚察覺到這番舉動背后的深意。
在黑霧叢林，沒人會無緣無故地慷慨。
艾倫夫人對他的培養，顯然是看中了他的潛力，就像之前的霍爾特一樣，都是在投資他的未來。
她給予的越多，今后從他身上獲取的回報也就越大。
但這種純粹建立在利益交換基礎上的關系，反而讓羅恩感到格外安心。
相比那些虛情假意的關懷，赤裸裸的利益關系反而更加牢靠，因為雙方都清楚彼此的底線和期望。
“別急著感謝我。”艾倫夫人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她的表情前所未有地嚴肅：
“噬星者的囈語不是普通的冥想法，我之前說過它源自一位旅行巫師的瘋狂靈感，里面可有很多不該被知曉，足以引人墮入瘋狂的真實。”
她的表情變得異常嚴肅，眼中閃過一絲羅恩從未見過的憂慮：
“這套冥想法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能讓你達到高等學徒的水平，第二階段能幫助你突破正式巫師的瓶頸，至于第三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