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姐妹沒有生氣。
如果真的生氣,她們會直接睡覺,燈都不給青山理留。
見上愛沒生氣——雖然她生不生氣無所謂。
證據是,她已經確認了各大社團的練習時間——都在準備文化祭,約他一起去收集素材,作為評價標準。
宮世八重子也沒生氣——她生不生氣也無所謂。
證據是,深夜打來電話,讓他有空去學生會幫忙,因為他以前有籌備大型節目的經驗。
“不過是搬運鋼架、木材、道具罷了。”青山理回復。
“學校缺少的就是你這樣的人。”宮世八重子道。
“運動社團不行嗎?”
“去工地兼職,既能運動,又能賺錢,可多少運動人士愿意?他們寧愿花錢在健身房,也不愿意在工地賺錢。”
“我有錢拿?”青山理嗅到了這個可能性。
見上愛還是把餅干給了小野美月,又贊助了一發大煙花,她那里的二十萬,怎么想也不可能拿到手。
“你拿到大學資格推薦名額是肯定的事情,既有經驗,又有空閑,我們還有交情,你是最佳人選。”
“讀大學從來不是我的目的,讀書對來我說,只是賺錢的途徑。”
“每天一萬。”
“成交!”
“15號開始,工作日早上九點半,在學生會集合。”
十三日、十四日是周六周日,青山理、小野姐妹三人挑選照片、打印照片、一起買菜、一起做飯、一起學習。
“旅游真的能讓人長進嗎?”十四日的夜晚,三人坐在緣廊吃西瓜,小野美月一邊說,一邊手指頭摳瓜肉上的黑籽。
“為什么突然說這個?”小野美花問。
“噗!”青山理吐籽。
“我感覺自己一點也沒有成長,學習的時候只想著出去玩,簡單來說就是,不但沒有長進,還退步了。”小野美月說。
“吃苦、痛苦、讀書,這三個才能長記性。”青山理道。
“那旅游沒有意義嗎?”
“怎么會沒有意義?快樂呀。”青山理笑道,“《統御天下的少女》已經開始宣傳,九月一日發售,到時候,還吃什么苦?讀什么書?你們兩個快樂一輩子!”
“哎呀,人家才不想變成那么膚淺的人呢!”小野美月身體都開始搖擺,“我要成為有修養、高學歷的有錢人”
小野美花笑道:“希望版稅能和《偵探A》一樣高。”
“就算沒那么多,也不會少。姐,做好準備,銀行會一直給你打電話。”青山理笑著說。
小野美花苦惱。
她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說:“見上愛同學家里有銀行嗎?”
“她家里只有錢,不開銀行實在說不過去。”
“那存在她家銀行里吧!”小野美花堅定地咬了一口西瓜。
“見上學姐挺好的。”小野美月也贊成,“不過最好的是哥哥,理哥哥,給”
她把自己的西瓜讓出來,給青山理咬一口。
說實話,如果她真的想獎勵青山理,應該把吃剩下的西瓜給青山理。
——小糸,謝謝你。
青山理咬了一口瓜,想象身體里有一臺機器,西瓜汁如潤滑油一樣涂抹在機器的齒輪上。
這口瓜,是給系統吃的。
“話劇部明天分配角色了?”小野美花問美月。
“嗯”
“能拿到女主角嗎?”青山理笑著問。
“沒關系!”
“已經放棄了?”
“這是看開了!”小野美月瞪他。
“你明天也要去學校練習?”青山理看向小野美花,繼續看著小野美月,會忍不住把她拉到懷里蹂躪,瘋狂親她臉蛋的時候,說不定會不小心伸出舌頭。
沒刷牙,正在吃東西,不太衛生。
小野美花點頭,將籽吐在掌心,說:“這次文化祭,拿到第一的節目,在第二學期結束前,學習也能在前五十,學校會給兩個推薦——明香很想要。”
“第一啊,很難。”青山理道。
“第一一定是我們話劇部!”小野美月說完,噗的吐出一枚黑籽。
“如果把錢存在宮世家的銀行,能不能走后門呢?”青山理思考。
“不行!”兩姐妹同時否決。
“你們這么喜歡見上愛啊?完全沒看出來。”
“因為根本沒有這回事。”小野美花說。
小野美月想說什么,最后還是選擇了繼續吃西瓜。
吃完瓜,小野美月去洗澡。
她哼著歌,青山理目送她走進浴室,小野美花笑著看他。
小野美月一消失,青山理立馬低聲道:“美花姐,十二號那天,我摟了美月很久。”
能對美月做什么,就能對美花做什么,這是小野美花吧的承諾。
小野美花沒說話,也沒有做什么。
青山理坐過去,緩緩將手搭在她肩上,確認她沒有意見后,稍稍用力,將她輕輕摟在懷中。
八月十四,農歷是十七日,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十七的月亮也不差。
月色明亮,庭院如蒙了一層細雪。
除了擁抱,青山理什么也沒做。
深夜,青山理坐在書桌前,自己做一套習題。
推薦資格?他連系統都不放心,做好了隨時失去的準備,怎么會把希望寄托在宮世八重子身上?
系統可是他自己啊!
拿過手機,是小野美花發來的消息。
小野美花:還以為你會對我做一些過分的事情呢。
青山理:咦?可以嗎?!
小野美花:當然不可以!
小野美花:但是,如果你撒嬌,面對面擁抱,應該可以。
青山理:現在撒嬌還來得及嗎?
小野美花:晚了!
小野美花:不過,你自己也知道,只要撒嬌,這種事情我會答應你吧?
青山理確實知道。
但沒有這么做。
他按住說話鍵,發送了一條語音。
“美花姐,我想,既然我的目標是與你們兩人在一起,我不想之后當美月問,‘你和姐姐到哪一步了’,自己無法開口,或者撒謊。”
這句話小野美花聽了兩遍,然后將手機捧在懷里。
青山理沒有將美月視為得到她的手段,在他心里,對兩姐妹的愛或許有多有少,但對待她們的方式是平等的。
小野美花閉上眼睛。
八月十五日,三人一起前往開明高中。
“好熱啊。”小野美月拉扯著襯衫領口。
“美花姐,你去考駕照怎么樣?買輛車,學校車位的事情交給我。”青山理也熱得滿頭是汗。
“對啊,有了車,我們還可以自駕游呢!”小野美月的注意力,立馬不在熱上面。
“出去旅游果然沒有好處,現在你只想著出去玩了。”小野美花道,“你們記住,如果成績下降,接下來的寒假,以及以后的假期,都不能出去。”
昨天青山理查了一下,確實有一部分經常出去玩的小孩,比不怎么出去的小孩,更容易感到無聊。
小野美月沒說什么。
再喜歡玩,也不能影響成績。
三人走進校園。
來學校的人不少,他們平時來學校比較早,此時人流幾乎與他們上學時一樣。
在鞋柜處換了鞋。
在這之前,眼前的場景不過是‘同學換鞋’,現在卻有了一點‘JK換鞋’的感覺。
變得曖昧了。
——美花姐穿校服的時間不多了,必須趕在她脫下制服之前,做些什么。
青山理開始為自己著想。
在社團大樓二層,小野美月與他們分開,到了三層,小野美花也與青山理揮手告別。
青山理雙手插兜,獨自在臺階上邁步,前往六樓。
路過學生會,他繼續往前,準備把書包放在雅典哲學研究部——書包里放了習題冊與《如何徹底荒廢一個暑假》。
不過,在打開活動教室的門之前,請允許他此時稍微抒發心意,敞開心扉。
諸位就當進入了《jojo》里的解說時間吧(明明時停只有五秒,可僅僅只是解說,已經過去了幾分鐘)。
雅·典·哲·學·研·究·部,喜·歡。
以上。
青山理拉開社團教室門,冷氣撲面而來,他迅速閃身進去,把門關上。
等冷氣徹底籠罩自己,抬頭一看,見上愛掩著領口,按住裙擺,警惕地看著他。
“我的動作很像準備犯罪?”青山理不解。
“你的動作完全是在準備犯罪。”見上愛解惑。
“我覺得你更像是在準備犯罪。”
“哦?”見上愛的語氣好像她是法官。
“這種天氣,你計劃出去觀察其他社團,和殺人有什么區別?”青山理說。
見上愛意外地打量他一眼:“你不是不怕吃苦嗎?”
“你好像對我有什么誤會。”青山理拉開椅子坐下來,“我吃苦,是要收費的,知識、錢、快樂。”
“原來你很正常啊。”見上愛第一次認識他似的。
“.看來你確實對我有誤會。”
“還有一件事,或許我也誤會你了,趁現在解釋一下吧——11號那天,大家為你挑選浴衣,你說自己無論穿哪件浴衣都好看,我覺得,你是在暗示想娶所有人,對嗎?”
“我覺得你不是誤會我,而是對我有惡意!”
“惡意?我沒有那種東西,說過了,我只有錢。”少女其實還有美貌,以及一副毒性堪比箱水母的毒舌。
“我們說回浴衣的事情,我覺得,就算賦予浴衣意義,代表也是喜歡哪種生活吧?為什么在你眼里,我變成了色情狂?”
“你不想娶所有人嗎?”見上愛問。
“男人都想。”青山理回答。
如果說,全世界的男人都喜歡人妻,青山理或許需要向部分男性道歉,但對于‘全世界的男性都喜歡多娶幾位老婆’這件事,他覺得不用道歉。
不是沒有這樣的人。
但這樣人一般會被開出男籍,有的往下,沒出息;有的往上,被奉為大丈夫。
遙想當年,哪怕櫻花樹下暈過去又醒來之后,青山理的夢想依然是成為大丈夫。
現在現實所迫,只能做一個普通男人。
“我曾經竟然把你當成同類。”見上愛自語。
“‘想做’和‘現實’是兩回事。”青山理提醒她。
“我想做的事都會做。”
行動力強大到這種程度,難免惹人懷疑。
一,懷疑是不是在撒謊;
二,懷疑是不是精神病,精神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能不能做到是另一回事;
三,懷疑是不是變態。
“嗯?”見上愛示意他繼續說下去,沉默有時候是一種回答,但現在不算。
“我以后不想了。”青山理認輸。
“好孩子。”見上愛笑道,“距離你節育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我已經認輸了!”
“但你還沒認錯。”
“昨天晚上是小林約的我——”
“小林是誰?男的女的?”見上愛問。
見上愛的目的,從一開始就這個,昨晚的大頭貼合影。
她沒有權力管,但青山理愿意接受她的挑戰,兩人以言語作為武器,如果他輸了,他就要‘被管’。
現在他輸了。
“.小林志貴,男。還有一位男性,叫相澤淳。”青山理就像罪犯一樣坦白,“就我們三個,吃完燒鳥,去游戲中心玩,恰好遇見天草紗和、井上美圣。”
“有肢體接觸嗎?”
“沒有。”
“發誓。”見上愛說,“如果有,你”
她手抵嘴唇,陷入沉吟:“你,學一聲貓叫。”
是有多喜歡貓呀?
青山理忽然想到一件事:“見上同學,你學貓叫是不是很像?”
見上愛微抬下巴:“在我所有擅長的事情中,學習排第十,學貓叫第一。”
學習才第十?
這個世界不會真的有S吧?
“能叫一聲聽聽嗎?”青山理問。
不是他喜歡貓,也不是他好奇心重,更不是他喜歡讓美少女叫給他聽。
任何人聽見學年排名第一的見上愛說,學習排第十,學貓叫排第一的時候,都會想聽她叫一聲吧?
“不可能。”見上愛拒絕得干脆利落。
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就像銀行卡里只有十塊,卻不斷嘗試取出一百一樣。
“為什么?”青山理問。
“沒有為什么。”見上愛語氣冷淡,“別抱任何希望。生日愿望也不行。永遠不可能。”
看來真的不行。
美少女又說:“除非我們將來不幸結婚,你又趁我不注意,通過偷聽的方式聽見。”
聽見上愛學一聲貓叫,代價是和她結婚,值得嗎?
——誘惑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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