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終于可以去見久世音老師了
想來想去，只有昨晚的棒球練習，讓肌肉適應了揮棒這種發力方式。
青山理只想拿下一分就去醫務室，不想表現得太出眾。
留下這樣的印象就好——很強，但體格完全沒練起來，為了學習又沒時間，所以甲子園什么的完全派不上用處。
偶爾嘛，他也能被允許上場玩一會兒。
這么一來，既能避免深入棒球部，又能取材。
青山理看了眼面板。
甲子園：25
——打就打吧。
反正也堅持不了多久，就當取材了。
一局下半，開明高中的進攻回合，除了青山理外，沒有其他打者得分。
“青山同學，那種球你是怎么打中的？”有打者問。
系統·青山理沉默得像是一個水龍頭。
棒球部部員面面相覷。
“現在把訣竅告訴你們，你們就能打中了嗎？！”平衡車教練怒斥，“把希望寄托在臨陣磨槍上，不如相信平時的訓練！”
“.是！”
第二局上半，再次輪到對方進攻，開明高中防守。
系統·青山理小跑去左外野。
“哥，剛才很厲害哦！”小野美月身材嬌小，為了讓聲音清晰傳到場上，繃緊了身體。
系統·青山理看都沒看她一眼。
不過小野美月也不在乎，只是一個勁給他加油。
這一局，對方爆發了超乎想象的打擊實力，連續拿下了兩分，瞬間扭轉了局勢。
沒有球飛向左外野，系統·青山理在防守時，沒有發揮用處。
——小糸，差不多了，再拿一分就該去見久世音老師了！
然后二局下半的進攻，沒有輪到系統·青山理上去打擊，開明高中有人上壘，但沒有得分。
2：1，對方領先。
來到第三局上半，開明高中再次成為防守方。
“為什么不讓哥哥打啊？”小野美月不解。
“擊打順序，似乎提前安排好了？”鼓手夢實也不太了解。
很快，客隊再次展現出打擊實力，三壘有人，即將得分。
“他們的打擊實力什么時候提升這么多？”休息區，女經理陷入焦慮。
“防守有王牌投手，進攻又有了這樣的打線.”平衡車教練也沉默。
對手都很強，很難想象開明高中能從這些學校中殺出重圍，進入甲子園。
投手丘上，1號部長深呼吸著，余光瞄向三壘，三壘處的客隊6號選手，躍躍欲試，一副可能盜壘的姿態。
這個人從一壘到二壘就是盜壘，不是沒有故技重施的可能性。
1號部長抬腿，投球！
被擊中了！
客隊6號瞬間開跑，直沖本壘。
球在內野落地，從兩位內野手中間飛了出去，沖向了外野。
系統·青山理跑了過去，沒有任何減速地將球撈到到手里，轉手擲了出去。
白球撕裂空氣，筆直得像一條白線。
球超過奔向本壘的客隊6號，嗙的一聲，落入捕手手套中。
“淘汰！”裁判宣布客隊6號出局。
“呼！”開明高中眾人大大松了口氣。
這一局結束，總算守住了，沒讓客隊得分。
“哥，好棒啊！”小野美月使勁鼓掌。
系統·青山理揉著右臂走回休息區。
“給我冰塊。”祂對女經理說。
“青山君，你沒事吧？”女經理一邊拿來冰袋，一邊關心道。
“休息一會兒還能打一局。”系統·青山理走到角落，給自己冰敷按摩。
“爺爺，青山君受傷了！”
“我看到了。”平衡車教練都看在眼里。
擔任棒球教練這么多年，青山理什么狀況，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已經不能上場了。
但這小子說自己休息一會兒還要上去打一局，那便讓他打一局。
沒有系統·青山理的比賽繼續著。
——競技模式而已，又不是死斗，你別弄壞我的身體！
這一場比賽受傷的不止青山理一個人。
對方一位選手，被1號部長投的球砸中，雖然靠著這一觸身球上壘，甚至最后得分，但還是退場休息。
第六局結束，客隊5分，開明高中4分。
第七局結束，客隊6分，開明高中4分。
1號部長的壓力越來越大，狀態陷入低迷，控球不穩，球速也出不來，只有115左右。
第八局結束的哨聲吹響，計分板上，客隊7分，開明高中5分。
“比賽快結束了吧？弟弟君還不上場嗎？”我妻明香并不關心輸贏，朝著休息區張望。
“難道受傷了？”小野美花擔憂。
“學姐，青山君沒事的，如果真的受傷，肯定已經去醫務室了。”F·璃乃安慰。
小野美月沒說話，只是攥緊了小小的雙拳。
“咦？”個子最高的貝斯櫻子說，“學弟好像在和教練說什么。”
“哪兒呢？”
“在說什么啊？”眾人全都站起，好像站得越高，聽得越遠似的。
“教練，讓我投球。”
——你閉嘴啊！
來湊數的，居然還搶主力位置！
“青山君！”女經理語氣不安。
已經是第九局，對方領先兩分，說直白點，上半局不能讓對方得一分，然后下半局至少拿三分，開明高中才可能贏。
可能嗎？
理論上可能，事實上幾乎不可能。
就算防住了進攻又如何？憑開明高中的打線，能從對方手里拿到三分嗎？前八局合起來才4分。
所以，青山君，你沒必要帶著傷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女經理望著系統·青山理，眼神里全是勸阻。
棒球部眾人的目光也都看著青山理，又轉向1號部長。
“我服從教練的全部安排。”臉色蒼白的部長沉聲道。
平衡車死盯著系統·青山理看了一會兒，不理解他上次為什么說謊？
他從系統·青山理平靜的眼神中，看到了強烈的勝負欲。
教練緩緩道：“去試一試吧。”
眾人小跑離開休息區，青山理跑向投手丘。
“加油，青山君！”女經理在身后喊道。
“哥哥怎么去那里？”小野美月不解。
小野美花觀察青山理的手臂，擔心他的身體。
“越來越有意思了。”宮世八重子笑道。
“干涉棒球部的發揮，影響我的評價。”見上愛抱臂道。
“但這樣一來，可以更好地評價青山了嗎？”黑發如夜，宮世八重子看向見上愛，“你覺得青山理的棒球打得怎么樣？”
“我說過了，才能、外貌、家世，這些對我來說不在考慮范圍內。”
“那你覺得他這個人怎么樣？”
“你是D。”
“C是喜歡，B是愛，A是忠貞不渝？”
“那他是‘C下’。”
“‘C下’也不行。”
見上愛看向宮世八重子。
宮世八重子笑道：“他是我的。”
“無聊。”見上愛視線回到投手丘的青山理身上。
系統·青山理站在投手丘，表情冷淡得像是聽見觀眾席喊出‘林高遠4比0’的馬龍。
他隨手丟下裝有防滑粉的布袋。
7:5，開明高中落后。
九局上半，目標是淘汰三位打者。
系統·青山理抬頭，看向本壘。
對方打者宛如一張繃緊的強弓，一滴汗水從他臉頰流下來，閃爍著兵器般冷光。
沒錯，他們是領先，但領先不等于勝利。
不到最后一刻，不會放松警惕，不管投手丘上站的是誰！
全場屏住呼吸。
開場便轟出全壘打的少年，在比分落后的情況下，被轉到投手位置，會有怎樣的表現？
能守住嗎？
能給開明帶來反攻的機會嗎？
小野美月等人雙手捂住胸口，心臟砰砰跳。
見上愛與宮世八重子也沉默下來。
系統·青山理抬起左腿。
然后猛然踏出。
從后往前揮舞的右臂、整個身體的姿勢，不像是投球，更像是纖夫，船是身后遙遠的天空。
“呼！”
白球朝著場外飛去，角度離譜得夸張，射箭命中別的靶子一樣。
打者愣住了。
下一刻，他張開了嘴巴。
那一看就是超級壞球的球，中途竟然順著軌道一般往里拐，嗙的落入捕手手套。
球的軌跡是‘(’。
“.一好球！”裁判都愣住了。
“好夸張的角度！”
“不過球速相當慢啊。”觀眾席上，也有人評論。
“控球很好，位置投得很準。”
“有意思起來了，開明說不定真有機會。”
青山理再次抬腿。
如果有人蹲在他右前方，以仰望的姿態看他，會再次目睹天空之船被拖動行走的震撼場景。
白球再次以詭異角度撞入捕手手套。
“二好球！”
“三好球！”
“一出局！”
迅速三振。
啦啦隊拼命吶喊，從未有過的真心實意。
“哥，加油，我看出來了，你非常·非常擅長三振！”小野美月大喊道。
‘你懂什么！’
沒心思管她了。
盡管是系統在操作，消耗的卻是青山理自己的體力，手臂的痛苦也完全由他承受。
客隊第二位打者上場。
“青山，加油，封死對方的打線！”休息區，棒球部的人大喊。
只要穿上球服，只要球服上有開明高中的校徽，就是隊友！
系統·青山理沒有回應，淡漠地涂抹防滑粉。
抬起左腿，猛然踏出。
“呼！”
打者揮棒。
“嗙！”中途下墜的白球，撞入捕手手套。
“一好球！”
捕手將球丟回，系統·青山理看也不看，抬手接住，祂開始深呼吸了。
手臂接近極限。
汗水不受控制地流下來。
但從外表看不出他受了傷。
青山理被痛苦逼得沒辦法進入全神貫注狀態。
太痛了。
不過，這一名打者還剩兩個球，將他淘汰后，只剩最后一名打者。
系統·青山路抬腿，擲球。
“二好球！”
“三好球！”
干脆利落。
“兩出局！”
第三位打者登場，也是客隊理論上最強的第四棒。
“真的要完全封死對方的打線了！”許多人忍不住站了起來。
“有機會，真的有機會！”開明高中棒球部的人興奮道。
只要封死對方打線，哪怕下半局需要拿下三分才能贏，也比現在就結束強一百萬倍！
系統·青山理投球。
球速不快，但詭異又精準，令打者感到困惑又膽寒。
“一好球！”
“還剩兩個球！”
“上啊，青山！”主場作戰，周圍全是助威吶喊。
身體受損，退出競技模式 ——現在？
彷佛一下子沖出水面，歡呼聲、白球的觸感、身上的汗味，全都一擁而上。
緊接著，手臂的強烈刺痛，以壓倒性的氣勢，占據了全部感官。
青山理閉上眼睛。
“他在享受歡呼嗎？”
“是緊張吧？”
“加油，青山君！”
“絕對沒問題的，青山君是無敵的！”
青山理已經展現出絕對的壓制力，別說周圍的少女、開明高中的學生、校友，就算是對手，也已經做好第九局下半鏖戰的準備。
退場吧。
雖然已經投了一球，與當前打者的對決結束之前，不能更換投手，但只要讓主裁判確認手臂傷勢，也能因病退場。
雪恥也完成了。
甚至還留下了‘威名’。
人們會說，如果青山沒有受傷，憑他的投球、擊球能力，開明高中絕對有機會。
如果繼續，沒有變身的他、受傷的他，可能連球都無法丟出去18.44米。
青山理睜開眼，轉頭看向左外野，取代他的是1號部長。
部長對他點頭，做了一個放心大膽上，就算被打中，也有他們防守的鼓舞手勢。
‘兄弟，我是想讓你上啊！’
仔細一想，也不合適。
系統沒有成為投手，將希望帶給開明，也就算了。
眼前這個局面，他受傷退場，換1號部長，如果沒防守住，肯定會被人嘲笑。
部長在棒球上的人品不錯，不能讓他承受這種壓力。
假設這是正賽，青山理肯定會退場，讓1號部長來。
盡管希望不大，但部長的實力至少比他強。
可這只是訓練賽。
青山理低頭看了眼投手丘，又看向本壘。
——系統身體休養中，無法指導 “說不定能達成‘完美半局’！”觀眾席上的人期待萬分。
所謂‘完美半局’，就是3球完成3次三振。
在甲子園的歷史上，大阪桐蔭以‘1次三振2次飛球接殺’的方式，讓3名打者出局，僅用9球結束半局，創夏甲最短半局紀錄。
青山理甚至沒有接殺，已經干脆利落的兩次三振。
他沒管觀眾的期待，什么‘完美半局’，接下來能不丟兩分就算勝利。
如果丟了兩分，客隊9分，開明5分，兩隊相差4分，比賽會直接宣布結束，沒有第九局下半了。
觸身球送對方上壘？
不能故意砸人，而且，送眼前打者上壘，就會有下一位打者出現，直到出現第三位淘汰的打者，這局才會結束。
不管青山理怎么想，靠他自己都沒有辦法。
沒辦法的時候怎么辦？
盡力而為。
投到手臂堅持不住為止，就當取材了！
青山理深呼吸，抬起左腿。
全場屏住呼吸。
有那么一瞬間，青山理還能感受到‘變身’的殘留感，就像夏天從室內來到室外，身邊周圍依然有空調的冷氣。
——上吧！
青山理猛然踏出左腳，右臂的刺痛像是一根利箭射入身體。
——青山！
系統投不了的球，我青山自己投！
“二好球！”
青山理雙臂一振，發出無聲的吶喊。
“啊！！”全場歡呼。
“只差最后一球！”
“三振！三振！三振！”
短暫的興奮過后，青山理開始喘氣。
耳鳴，雙眼發黑，右臂在打顫，不受控制。
因為前面氣勢的積累，這一回合，打者沒敢輕易揮棒。
但是，接下來又該怎么辦？對方不敢賭是壞球，大概率會揮棒。
青山理抬腿，全力回憶系統丟球時的感覺。
賭上所有，乾坤一擲！
——上吧，青山！
如果說，之前是中箭，這一次，像是挨了攻城錘一擊。
白球脫手，滾落在地。
在場所有人站起來。
青山理緩緩蹲下，看著自己放在右腿上的右臂，它像是已經被斬斷，掉落在地上，不再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理！”
“哥！”
“青山君！”女經理沖進球場。
見上愛第一次站起身。
隔著攔網，宮世八重子蹙起眉，凝神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