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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暴君這就是十足的暴君

  迎著無數人那顯得歡欣鼓舞的目光,刑部尚書劉惟謙冷著一張臉,不見絲毫笑意。

  “爾等作奸犯科,欺君罔上,借空印賬冊,行貪污之事。

  涉及錢糧數額巨大,持續時間又特別久。

  此等監守自盜,中飽私囊之行為,簡直令人發指!

  依律,對爾等杖一百,流放三千里!”

  劉惟謙板著一張臉,聲音滿是威嚴,開口之間,?似乎帶著刑獄的肅殺。

  他這一開口,瞬間就讓那些滿是歡欣鼓舞的地方官愣住了。

  一個個像是被施展了定身術一樣,直接成為了木偶。

  什么情況?自己等人聽到了啥?

  竟然…竟然是杖一百,流放三千里?!

  怎么這般重的刑罰?

  這可是將近一千四百人的官員啊!

  可不是地方上的泥腿子,老百姓。

  朝廷這邊,居然敢下這樣的狠手,一次性就把他們這么多的官員,都給杖一百,發配三千里?

  說好的法不責眾呢?

  狗皇帝這是在做什么?

  不過日子了?

  想要天下大亂了?

  不就是用空印賬冊,稍微的糊弄了一下嗎?

  至于下這么重的手?

  “劉尚書他們呢?這事怎能這樣判?”

  呆滯了一會兒后,有人忍不住出聲大喊。

  顯然是不愿意接受這樣的結果,想要找一找他們的靠山。

  此言一出,眾多地方上的報稅官,也都驚醒,紛紛望向劉惟謙。

  想要劉惟謙給個交代。

  劉惟謙神色依舊嚴峻:“犯人劉歆,錢忠,李芳,身為戶部高官,本該監察地方稅收,核算錢糧。

  卻玩忽職守,與地方串通一氣,貪贓枉法,極其惡劣。

  按律當死刑,判五馬分尸,此時已經行刑!”

  什么?!

  像是平地起了驚雷,劉惟謙這話一說出口,瞬間就讓這眾多地方官,齊齊身軀為之一震。

  直接集體傻眼。

  不是…這么刺激的嗎?

  那可是戶部尚書,以及戶部侍郎啊!

  正兒八經的朝廷大員,神仙般的人物了。

  他們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了!

  結果,被朝廷一股腦的全都給處死了?

  還是用的五馬分尸這等殘酷的刑罰?

  這…這等事情,怎么讓人這樣不可置信呢?

  這才多大點事啊!

  往年大家都是這樣做的,從來都是相安無事啊!

  怎么現在就要下這樣重的手?

  “各地主印官,負地方稅收監管之責,責任重大,卻把手中印蓋在空白賬冊上,讓人拿著隨意填寫。

  影響極其惡劣!造成的錢糧損失極其重大。

  按律當斬!

  逮捕至京師,盡數處死!逃竄躲避,對抗朝廷抓捕者,株連全家!”

  劉惟謙面色嚴肅的繼續說著,這次朝廷關于此番案子的處理決定。

  好讓這些人死心。

  啥?!!!

  本就沉浸在戶部尚書,侍郎被五馬分尸所帶來的強烈震撼里,還沒有反應過來的人,又一次心神巨震。

  一些人的眼睛都猛然瞪大,有人雙腿一軟,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

  有人只覺得一顆心像是被狠狠的攥住了一樣,心跳都要隨之停止了!

  有人腦袋嗡嗡作響。

  他們聽到了啥?

  居然…居然把地方上的主印官,全都給弄抓到京師斬首?

  這…也太夸張了吧?

  這可是將近一千四百人的官員啊!說斬首就斬首了?!

  皇帝瘋了吧!

  這個消息對于這些人所造成的沖擊與震撼,遠遠超過了戶部尚書等人被五馬分尸。

  畢竟戶部尚書,侍郎這些,對于他們來說過于遙遠。

  屬于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都接觸到的人物。

  但地方上的主印官,可就不同了。

  地方上的主印官,那都是他們各自認識的人。

  有很多甚至于還私交甚篤。

  結果現在,居然被朝廷,直接就判了死刑?

  敢逃的直接殺全家?

  這…實在是太殘暴了!

  也太過于讓人不可置信了!

  “韓國公呢?韓國公在哪里?他老人家怎么說?!”

  一片令人窒息的驚恐與慌亂里,有人忽然間顫聲喊了起來。

  這話驚醒了很多的人。

  他們齊齊抬頭,朝著劉惟謙望去,眼中帶著無數的懇求,希冀。

  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韓國公是他們最后的一絲希望了。

  同時也都非常的不解,有韓國公在,怎么就讓局面壞到了這種地步?

  “這些處罰,就是韓國公提出來的。”

  刑部尚書劉惟謙神色不動,語調不變,但說出來的話,比最利的刀子捅著還要讓人疼。

  比最冷的寒風還要刺骨!

  不僅把這些溺水之人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給奪走,還順便按著他們的腦袋往水里面淹!

  這些抱著最后一絲希望的人,一個個都給徹底的整懵了。

  很多人都覺得頭暈的厲害。

  很多人都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這…這些極其殘酷,沒有絲毫人性的處罰,居然都是韓國公提出來的?

  以往帶著他們做事,他們很多的人都心服口服,愿意聽從其號令的韓國公?

  他們抱以最大的期望,覺得絕對不會拋棄他們,會以最大的努力,在外面進行周旋,營救他們的韓國公?

  韓國公不僅僅沒有這么做,反而還在出事之后,立刻撇清關系,并對著他們死命的捅刀子???

  這是韓國公能干出來的事?

  這…事情咋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更多的人癱倒在了地上,雙目失神,徹底斷了念想,陷入到了絕望里。

  但也有不少人,經歷了震動與絕望之后,忽的又慶幸起來。

  原本他們還覺得自己非常慘,朝廷對他們的處罰,實在是太重了。

  可是現在,在知道了戶部尚書,侍郎這些人的下場,以及眾多主印官們的下場是什么之后,心態一下子就發生了很大的轉變。

  和這些人比起來,自己等人被杖一百,流放三千里好像也并不是那么無法接受了。

  至少也是有著一絲可以活命的機會的…

  果然,幸福都是對比出來的。

  劉惟謙當眾宣布了這些人的罪過之后,不理會這些人都是個什么反應。

  很快就安排刑部的人行刑。

  因為涉案人員太多,而且這一次的事情還非常的大,朱元璋有意好好的立威,狠狠的震懾一下貪官污吏。

  所以,并沒有讓錦衣衛徹底撒手不管。

  而是讓錦衣衛協助刑部辦事。

  當然,說是協助,實際上是錦衣衛全程監視刑部辦事。

  防止刑部重拿輕放,有人暗中徇私枉法,搞些偷梁換柱,瞞天過海之類的計量。

  這等做法雖讓刑部尚書劉惟謙等人,心中很不爽利,覺得被人監視著做事,哪哪都不舒服。

但在這等關頭上,卻也不敢多說什么  只能一絲不茍的行刑,沒有一絲的放水。

  也是因此,一百杖刑打下來,有六百三十七人沒有撐過去,當場身死。

  又有一百多人,在行刑之后的三天里陸續身亡。

  剩下的這些,不過是稍稍將養,傷勢稍緩之后,就被人押運著往邊遠,蠻荒等地而去。

  能順利到達地方,并能活下來的人,將會更少…

  “暴君!這是暴君!桀紂都沒有他殘暴!”

  “奇恥大辱!當真是奇恥大辱!

  堂堂朝廷高官,不經歷有司審判,當朝就定下死罪!

  而后當街加以五馬分尸之酷刑!

  被無數賤民圍觀,叫好,全無半分體面,當真是奇恥大辱!”

  “豈不聞刑不上士大夫?

  這等朝廷要員,為了國家殫精竭慮,嘔心瀝血,如今不過是犯下了一點點的小錯,就直接殺死,還是用這等極刑罰。

  這成何體統?

  豈不知這些大員,本身就代表著朝廷的臉面?

  此等做法,和自己打自己的臉,又有什么區別?

  成何體統!”

  “蒼天無眼,竟然讓這等暴君登臨大位!實乃華夏災難,蒼生浩劫!”

  京師之中,一些房舍之內,有士人匯集到一起,談及近日所發生之事,禁不住群情激憤,愴然淚下。

  只覺得蒼天無眼,世道不公。

  叫花子當皇帝,是真不行,就會殺殺殺。

  他們這些身份尊貴的士人,得不到一點應該有的尊重。

  狗皇帝根本不把人當人!

  哪怕成為高官,狗皇帝也依舊絲毫不留手,一丁點的小錯,就要大動干戈。

  殺官員如殺豬狗!

  這等暴君,怎么就當上了皇帝?

  就這還是漢人當皇帝呢!

  當年元主在的時候,也沒有這般狠辣,這般輕賤士人!

  要是元主還在,那該有多好?

  依照自己等人的身份地位,必然過的十分逍遙自在,要什么有什么。

  想怎么來都成。

  何至于如此這般提心吊膽?

  讀書為的是什么?不就是功名利祿嗎?

  結果現在寒窗苦讀,好不容易成為官員后,還得過的這么憋屈。

  稍稍伸手拿點屬于應得的錢財,就要遭此刑罰,當真讓人惱火!

  都當官了,還要處處小心,什么都不能做,領那樣低的俸祿,做著比驢子還要多的事,那這書豈不是白讀了?

  這官豈不是白做了?

  “諸位,別罵了,罵的再多,哭的再多又有什么用?

  莫非,還真能把暴君罵死哭死不成?”

  有人提高音量,把其余幾人聲音都給壓下。

  “仲德兄有什么好辦法?莫非還有辦法把暴君除去不成?”

  有人收斂眼淚,望著此人詢問。

  這人聞言,搖頭道:“我倒是想,可當今暴君手中握著大軍,行事殘暴,動輒殺人,殘暴無度。

  我等手中又無兵馬,哪里能將其給除去?

  動用武力,豈不是以己之短,擊敵之長?”

  說完這話后,他忽然壓低聲音,對眾人顯得神秘的道:“對付這等暴君,自然是要揚長避短。

  用咱們最擅長的辦法來。”

  聽到這人的話,有人皺眉思索,有人卻已經得到答案。

  “仲德兄的意思是…用筆?”

  “對,就是用筆!”

  開口之人用力點頭,臉上露出一抹冷笑來。

  “論起暴力,咱們沒辦法和狗皇帝相抗衡。

  可若是論起筆,那就不一樣了。

  咱們也不用多做別的,只需把這次的事情如實記載,今后找機會將之流傳出去。

  必能讓人知暴君之殘暴。

  讓無數人罵暴君,狠暴君。

  最好是讓很多泥腿子,也知道暴君做的這些殘暴之事。

  狗暴君不是處處說要對泥腿子好嗎?

  最近不想想要把那些泥腿子們,給捧到天上去嗎?

  那咱們就想辦法,讓這些賤民看到皇帝的真面目。

  讓這些賤民,來狠狠的痛罵狗暴君!”

  聽到這人的話,其余幾人思索一下后,也都相繼點頭,面上露出了得意又陰狠的笑。

  想想看,狗暴君被那些他一些想要捧起來的泥腿子們罵,厭惡,怨恨,這事情該有多美妙啊!

  尤其是想到,要是這些泥腿子們罵皇帝的話,對待暴君的態度,能夠傳到暴君耳朵里,讓暴君知道。

  那事情可就更加有意思了。

  狗暴君的心上,肯定會被刮出大量血淋淋的口子!

  越想,心里面就越得意,越是覺得痛快。

  等下幾人就準備這么做了。

  片刻之后,有人前來。

  這人名叫劉三吾。

  見到他前來后,在場的幾人紛紛與他打招呼。

  沒辦法,誰讓這些人里,就數劉三吾的官最大。

  打過招呼后,這些人將方才他們商議出來的辦法,說與劉三吾聽。

  帶著一些自信和期待。

  尤其是出這個主意的張仲德,更是滿心期許。

  他覺得,自己的這個提議,必然能獲得劉三吾的認可。

  畢竟這是目前為之,他們最好的反擊手段了。

  “這事,只怕有些不太行。”

  劉三吾搖了搖頭。

  “為何不行?”

  張仲德立刻出聲反問,帶著九分意外,還有一分的不服。

  這可是他思慮了很久,自以為得計的好辦法。

  且不久的剛剛,還得到了在場之人的一致認同。

  以為說與地位更高的劉三吾聽,必然能得到劉三吾的贊賞。

  哪能想到,劉三吾聽到之后,居然連多余的思考都沒有,直接就把自己的這個提議給否定了!

  “看看這個。”

  劉三吾自然聽出了張仲德那點不服氣的意思,此時卻也沒有多與之爭辯的心情。

  直接從袖中取出一物,塞到了張仲德手里。

  張仲德下意識低頭去看,發現竟然是最新一期的大明日報。

  “這東西不是七天才出一期新的嗎?今天距離上一期才三天,怎么就出新了?”

  他疑惑出聲詢問。

  一開口就知道,已經成為大明日報的忠實閱讀之人了。

  事實上,不僅僅是張仲德,另外房間內的另外幾人,也都是大明日報的忠實閱讀者。

  每一期的大明日報,都絕對不會落下。

  實在是這類似邸報,卻又和邸報大為不同的日報,后面所刊印的、名叫施耐庵的人,所寫的,太過于精彩了。

  人物鮮明,情節也扣人心弦。

  關鍵是寫的還是造反的事!

  雖是宋朝的,但在而今大明才建立八年,元朝才被趕走五年的時間里,去看這等書,還是難免讓人浮想聯翩。

  覺得刺激。

  這質量奇高,看起來讓人欲罷不能。

  雖然這廝不當人,每次總會在最為扣人心弦的地方停筆,引得無數人為之呵罵。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等說書先生常用的手段,確實好使。

  讓人欲罷不能。

  很多罵施耐庵的人,都數著日子,等著那明明叫做日報,卻偏偏七天才出一版的大明日報出新。

  買到最新的日報后,先翻到最后一版去看上面刊印的。

  將之看完之后,這才一邊回味著情節,一邊罵著施耐庵不當人子,翻回去接著看報紙上的其余內容。

  對于這個情況,羅貫中心知肚明。

  他如今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在新報發行的那一天,來到熱鬧的茶肆,找個無人的角落,點一壺最便宜的茶,慢慢悠悠的喝著。

  豎起耳朵去聽,那些等著聽日報最新之人的反應。

最為開心的,就是聽那些人聽完  后,紛紛咒罵施耐庵不當人子。

  總是這樣吊人胃口。

  每每這時,他都會美美的連喝兩杯茶。

  這最便宜的茶水,配著這些人的罵聲,喝到口中也是回味無窮。

  畢竟,挨罵的是施耐庵,是自己的老師,又不是自己羅貫中。

  當然,羅貫中是個尊師重道的。

  這些人罵的越多,他心里越高興的最根本原因,自然不是因為他喜歡聽老頭子挨罵。

  而是這代表著老頭子寫的東西好,能吸引住人…

  大明日報這個新鮮玩意,如此受人熱捧,尤其是受那些官員,以及諸多士人,乃至于是國子學讀書的學生等人的追捧,除了勾人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就是這上面,會有一些時政等相關的東西刊印。

  而且很多人都知道,這東西乃是皇帝專門弄了個宣傳使司的衙門,讓人來做的。

  從這上面,是能看到很多有用的東西的。

  很多想要進步的人,自然不會錯過。

  張仲德接過大明日報,將之打開,下意識的就要往最后一版翻。

  翻到一半,又止住動作,翻回到了最前面,去看關于時政的內容。

  他知道,這等時刻劉三吾把這報紙交給自己,肯定不是要自己的。

  必然是時政板塊上,有著什么驚人的消息。

  “震驚!戶部高官竟和地方稅務官員聯合起來做假賬!”

  只是掃了一眼那加大加粗的標題,張仲德的心就狠狠的縮了一下。

  再顧不得去想新出的的事,立刻快速的閱讀起來。

  其余幾人,也都紛紛圍攏過來觀看。

  如此過了一陣兒之后,幾人陸續看完,明明都是一肚子的話要說,憋著諸多的情緒。

  卻偏偏誰都沒有說話,一時間,倒是令得氣氛顯得有些詭異。

  “羅貫中該殺!”

  這等詭異的安靜持續了一會兒之后,張仲德從牙縫里憋出了這樣一句殺氣騰騰的話。

  “確實該殺!”

  “他一個張士誠的部下,也來給皇帝當狗了!”

  “當真是條好狗!”

  在張仲德出聲開罵之后,其余幾人也都是紛紛開口大罵。

  帶著咬牙切齒的憤恨。

  原因無它,這篇文章里,詳細的介紹了這件事情的始末。

  尤其是把地方之人,利用空印賬冊,如何弄虛作假,如何和戶部相互聯合著收多記少做假賬,貪污受賄這些,給說了一個底掉。

  甚至于,把戶部尚書劉歆在朝堂之上的爭辯,以及皇帝的怒斥這的都給寫了出來。

  雖是用的大白話,卻偏偏又詳略得當,寫的十分精巧,能吸引人讀下去。

  通篇文章概括起來,就是一句話,這些官員,以及戶部的高官皆可殺,乃是罪有應得。

  皇帝處置他們,理所當然,是在為民除害。

  若不是他們立場夠堅定,看了這篇文章后,都想要堅定的站在皇帝這邊,對劉歆等人口誅筆伐,對劉歆等人的下場,進行拍手叫好了!

  而他們這些人,地位高一些,知道的消息也比較多,明白宣傳司里,宣傳使羅貫中的水平最高。

  那些關鍵性的事情,都是羅貫中親自捉刀。

  這一次的事如此重大,且這篇文章寫的如此老辣,定然是羅貫中所寫無疑。

  所以他們才會在此時,提著名字罵羅貫中。

  而張仲德也明白了,為什么劉三吾會想都不想,就直接把他的提議否決了。

  有著這篇直白,偏偏又煽動人心,又易于傳播的文章在,配合著如今大明日報如今每期已經能賣出去三萬多份的恐怖銷量在。

  再配合著這一次皇帝興大案,所造成的轟動影響。

  狗暴君那里,也必然會通過種種手段,推波助瀾,讓這報紙傳播的更遠,讓更多的人知道。

  這篇文章肯定會傳的人盡皆知!

  劉歆等為國做事的純良之士,必然會被打成奸佞,無法翻身。

  面對著這攜帶排山倒海的氣勢,強勢碾壓的大明日報,他們原本準備偷偷摸摸做的事情,簡直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

  像是個笑話一樣。

  在這等情況下,他們除了咬牙切齒的痛罵羅貫中,恨不得將羅貫中給生撕了之外,還能做些什么?

  什么都做不了!

  “狗暴君,怪不得突然要弄這什么狗屁大明日報,原來所為的竟是這個!”

  罵過羅貫中之后,張仲德忽然間又開口罵起了皇帝。

  而且,比罵羅貫中的時候還要更加的憤恨。

  原本,包括他和許多的人一樣,對于這大明日報的出現,一開始都只是覺得新鮮。

  后面很快就覺得,這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好東西。

  不僅好看,上面的時政等東西也非常的好,能讓人及時掌控國家在不少事情上的動向。

  但直到現在,他才徹底的意識到,皇帝創辦這大明日報的險惡用心!

  這個令他們很追捧的東西,竟是奔著爭奪他們眾多士人的話語權來的!

  以往,很多東西是什么樣,事情的真相是什么,皇帝說的并不算。

  他們這些讀書人說的才算。

  哪怕狗皇帝去年不講武德,找借口殺了青丘子(高啟的號),但也只是讓表面好上一點而已,內里依舊沒什么用。

  他們也都覺得,話語權天然就該掌握在他們手中。

  現在真的遇到了關切自己的事情了,想要故技重施,歪曲實事了,這才猛然驚醒。

  大明日報這個以往很受他們歡迎的東西,居然包藏著狗皇帝這么大的禍心!

  一個大明日報下來,竟讓他們無從下手,無力招架!

  就這樣在他們不知不覺間,把他們一個用順手的手段,給硬生生的奪走了!

  以往他們掌握話語權,一件事情想怎么說就怎么說的時候,并沒有感覺到這種掌握話語權的感覺有多好。

  可此時真需要用,這種權力又被人給奪走時,才徹底的意識到,他們失去了多少東西。

  這個以往他們理所應當、覺得就應該掌握在他們手中的東西,有多重要!

  狗皇帝,當真是居心叵測,處處都是算計!

  其余人也都先后反應過來,一時間有人出聲罵皇帝陰險,有人沉默無言,有人說,必須想辦法讓皇帝把大明日報這個禍國殃民的東西給停了!

  這樣的東西,根本不配存在。

  劉三吾在這里等了一會兒,見到眾人還在這里說個不停,也沒說話,轉身就走了。

  這一舉動,登時讓眾人安靜下來。

  張仲德手疾眼快,外加和劉三吾最是熟悉,伸手拉住了劉三吾。

  “三吾兄,哪里去?”

  劉三吾搖頭道:“在這里多待無益,皇帝把大明日報辦到這種程度,為的不就是這些?

  你們卻說要讓皇帝把日報廢除,這可能嗎?

  與其在這里聽些不著邊際的話,還不如回去做點實事。”

  劉三吾這話說出,令房中氣氛顯得更加安靜。

  有人暗生悶氣,有人則為之警醒。

  “那…三吾兄覺得,應當如何才好?”

  張仲德遲疑一下,誠心詢問。

  其余人也都紛紛將目光投向劉三吾。

  “自然是想方設法,讓皇帝恢復科舉!”

  劉三吾的回答,斬釘截鐵。

  “科舉,才是咱們讀書人的根本。

  如今,我等士人為何在朝堂之上聲音不大,為何地位不高?

  不僅僅是因為才開國,公侯這些武勛多,皇帝也粗魯野蠻,不尊重士人。

  最重要的,還是皇帝停了科舉,導致大量有才華的讀書人,無法通過科舉,正常進入朝堂。

  朝堂之內讀書人太少。

  想要改變這一局面,唯有恢復科舉。

  如此一來,短則十來年,長則二十年,文武之間的懸殊差距,就將被大大的縮小,抹平,乃至于是超越武將!

  屆時,這大明日報,也不是不能被我等所控制!”

  聽到劉三吾所言,眾人精神紛紛為之一震。

  “上位,咱大明要大禍臨頭了!”

  武英殿內,久不進宮的劉伯溫,望著朱元璋滿臉凝重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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