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華爾道夫酒店,頂樓一間豪華宴會廳內。
陳延森正與馬文騰、段勇平等人,逐一敬酒寒暄。
小馬哥紅光滿臉,他推了推眼鏡,拉著陳延森又干了一大口威士忌。
拼唄上市,最大的贏家是陳延森,第二大便是企鵝。
“陳總,要不是你不給機會,深藍電池剛出來的時候,我就得投個100億。”
馬文騰喝得有點多,看上去比陳延森還高興,他擼起衣袖,攬著陳延森的肩膀,板著臉打趣道。
100億?
你以為有錢就能入股?
陳延森笑著搖了搖頭。
深城國資出了100萬平方米的工業用地,外加30億現金,以及各項政策扶持,才勉強拿到15的股權比例。
不是他看不起Pony,而是僅靠資金,即便是300億,他都不帶多看一眼的。
段勇平端著酒杯,眼中難掩羨慕之色。
在他看來,馬文騰在拼唄項目上簡直賺瘋了!
12億美幣變170億美幣!
可他心里也清楚,尋常投資機構想給陳延森送錢,還得看人家愿不愿意收。
截至目前,拼唄除了陳延森和員工持股外,剩下的股東只有企鵝、華科、華信和高盛。
高盛一手主導了拼唄的上市包裝工作,將市值推向了千億美幣水平,忙前忙后,也僅有1.8的持股比例。
華科、華信是國資,各持有1.8。
企鵝付出的最多,從拼唄上線起,QQ和微信的流量輸送就沒停過,按費來算,價值少說也有200到300億。
拼唄之所以能迅速崛起,絕對離不開企鵝的全力。
因此,馬文騰賺錢,他也不眼紅。
想到這里,段勇平瞥向黃征,心里暗道:他倒是好運氣,加入拼唄不到兩年,就跟著扶搖直上,成了華國第二大互聯網的CEO。
甚至以拼唄的速度,再過兩年,說不定就能超過企鵝,與雅馬遜一較高下。
“陳總,不好意思,耽誤您幾分鐘,有幾位新朋友想認識您?當然,他們也是今天最主要的認購機構。”
這時,高盛證券部的全球聯合負責人哈維施瓦茨笑吟吟地湊上來,低聲耳語道。
說完,用嘴一努,示意他看向不遠處的一桌客人。
“富達和貝萊德的人?”陳延森反問。
他不認識,但他卻能精準猜出這幫人的身份。
一天調集88億美幣資金,唯有全球最頂尖的基金組織,才具備這個實力。
“還有黑石和領航基金的代表。”哈維補充道。
陳延森點了點頭,并未拒絕。
與哈維施瓦茨一起,緩步走了過去。
李青松給他安排的兩名安保人員,始終跟在他兩米范圍內。
待陳延森走近,七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白人,瞬間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陳總,這位是富達投資的COO阿比蓋爾·約翰遜女士,拼唄對外放出的股票份額,富達吃下了23。”
哈維抬起右手,指向中間那位戴黑框眼鏡的女人介紹道。
約翰遜?
陳延森立刻聽懂了哈維的暗示。
從‘約翰遜’三個字就知道,眼前之人是富達投資創始人愛德華·約翰遜的嫡系親人,以對方的年紀不難猜出,她是個富三代。
阿比蓋爾穿著一身高定西裝,手腕上戴著一塊價值600多萬的百達翡麗,目光斜睨地看著陳延森。
陳延森輕輕一笑,又上前走了一步,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對方。
盡管保養得不錯,但眼角和脖子上的皺紋還是出賣了她的真實年齡,起碼四十歲往上了。
阿比蓋爾·約翰遜挑了挑眉梢,主動起身,伸出了右手。
她能看出陳延森是個極度自信的男人。
不過,換做是她,如果白手起家,僅憑一己之力,只用兩年就把一家電商公司送進紐交所,并獲得上千億美幣的市值,恐怕比陳延森更自信、更膨脹。
“陳先生,拼唄的股權太過于集中,其實并不適合北美的股市。”
阿比蓋爾淡淡一笑,意味深長地說道。
一般來說,一家創業公司從零到無、再到上市,需要經歷數輪融資,創始人手里的股權,經過多次稀釋后,能保住30的份額就不錯了。
比如英偉達,黃任勛的持股比例不足5。
再比如企鵝,馬文騰的持股比例僅有10出頭。
而雅馬遜的創始人貝索斯,持股比例也沒能超過25。
有沒有例外呢?
比如網易的丁磊,在上市那一年,持股比例接近60。
要滿足這種情況,第一,業務要保持高速增長;第二,公司的商業模式具有創新性,盈利水平強。
換句話說,業務本身能賺錢,還能吸引大量免費流量。
既不用花錢買流量,還能憑借自身業務獲得豐厚收益,無需融資,創始人的持股比例自然就高。
“適不適合,可不是你說了算的。”
陳延森不以為意地回道。
阿比蓋爾聽后,臉色一滯,她沒想到,陳延森不僅年輕,身上還帶著一股不容置喙的銳氣。
在華爾街的金融圈浸淫多年,她見慣了各路創業者的姿態。
要么是急于攀附的諂媚,要么是刻意裝出來的沉穩,像陳延森這樣,敢用平直語氣反駁她的人,倒真是頭一回見。
坐在一旁的黑石、貝萊德、領航、摩根士丹利的高層,個個都嘴角含笑,他們見阿比蓋爾吃癟,基本都是一副看熱鬧的心態。
但也有人認為,陳延森的表現太張狂了,絲毫沒把華爾街的金融巨鱷們放在眼里。
阿比蓋爾嘴角微揚,雖然挨了罵,臉上卻浮現出一抹淡笑,望向陳延森的眼神中也多了幾分欣賞,隨即輕聲說道:
“陳先生誤會了,我的意思是,富達對拼唄的商業模式極為看好,若陳總將來有套現的想法,可以隨時聯系我。”
此話一出,摩根士丹利的總裁格雷戈里·弗萊明暗自輕笑,不禁罵了一句‘賤皮子’。
圈子里早有耳聞,這阿比蓋爾的能力出挑,可平時里總喜歡玩點特別的花樣,尤其鐘愛十八歲到二十二歲的帥哥。
聽這口氣,多半是對陳延森產生了興趣!
陳延森見對方語氣緩和下來,不再針鋒相對,習慣性地擠出微笑,與對方攀談了幾句。
兩人握手時,阿比蓋爾用小拇指的指甲,輕輕在陳總的掌心滑過。
陳延森臉色一黑,不著痕跡地把手抽了回來。
他不介意騎洋馬,可他介意騎老馬。
雖說老馬識途,還帶自動駕駛功能,但阿比蓋爾這年紀,怕是比陳國賓還大。
他可吃不下去!
隨后,他徑直越過阿比蓋爾,與黑石、貝萊德、領航、摩根士丹利的高管們依次打著招呼,舉止從容,透著一股與年齡不符的沉穩老練。
黑石集團的亞太區總裁斯科特與陳延森碰杯時說道:“陳總,黑石在全球的物流倉儲網絡覆蓋了四十多個國家,拼唄若想深耕東南亞和歐洲市場,盡管開口。”
他們之所以認購拼唄的股權,可不是為了眼下48.6美幣的股價,而是更看重拼唄未來的潛力。
斯科特故作豪爽地給出資源,也是想讓拼唄盡快兌現潛力,黑石才能得到豐厚的報酬。
更何況,又不是不收錢!
“多謝,我會慎重考慮。”
陳延森輕松自如的應對著。
偌大的宴會廳內,一名十八九歲、金發碧眼的少女正端著一杯香檳,饒有興致地觀察著陳延森。
哪怕在燈塔國,像陳延森這類能力出眾、長相俊美的男人也不多見。
“維尼卡,他是一個華國人。”
喬納德·邦浦低下頭,只看了女兒一眼,就猜出了她的想法,壓低聲音提醒道。
“我知道,你不用太緊張。”
維尼卡聞言,將目光收了回來,對著父親說道。
她深知,生在邦浦家族,盡管衣食無憂,但想正常談一場戀愛就太難了。
北美地區的門第之見,遠勝亞洲。
在父親的約束下,她能接觸的同齡人,大多都是紐約的富二代、富三代們。
那些人私底下是什么德行,她比誰都清楚。
喬納德·邦浦見小女兒拎得清,于是心滿意足地笑了笑,然后領著她,往晚宴的核心區域湊了上去。
邦浦集團在紐約,也算是實力雄厚的大公司。
業務集中在房地產、酒店、高爾夫球場和娛樂行業,總資產高達40多億美幣。
當然,與真正的富豪階層,還存在巨大差異。
這也是他費盡心思、厚著臉皮搞到一張邀請函的主要原因。
倒不是想巴結陳延森,而是想跪舔華爾街的大亨。
陳延森和哈維、格雷戈里、斯科特幾人正在暢談之際,余光突然掃到一張熟悉的面孔。
不等他作出反應,喬納德·邦浦便見縫插針,滿臉堆笑的走了過來道:“哈維先生,晚上好,好久不見!”
哈維聽到喬納德的問候,眼底閃過一絲嫌棄之色,但在公眾場合,并未表現得太明顯,只是不咸不淡地回了句:“邦浦先生對電商也有興趣?”
言外之意,這場晚宴是拼唄的上市慶功會,你個倒賣地皮、開酒店的,跑來湊什么熱鬧?
喬納德尷尬一笑,原本腦子有些卡殼,但在看到陳延森后,他急中生智,辯稱自己想請陳延森參加邦浦集團的訪談節目《45分鐘》。
在一眾金融界大佬面前,喬納德的姿態很低,臉上掛著討好的笑意,看上去很卑微。
陳延森啞然失笑,誰能想到,對方在三年后,能站在燈塔國的最高舞臺上。
“不好意思,邦浦先生,我明早的飛機,如果有機會,我很樂意參與貴公司的節目錄制。”
陳延森不緊不慢地說。
總而言之,熱情、禮貌、不答應!
“噢,那太遺憾了,本來我想親自擔任主持人的,希望有機會可以合作。”
喬納德攤了攤手,聳肩說道。
借著跟陳延森說話的機會,他也算在幾人中站穩了腳跟,順勢與眾人聊了起來。
陳延森應付幾句后,轉身離開,向著拼唄員工的那幾桌走了過去。
這段時間,他們這群人吃住都在紐約,忙著籌備公司的上市流程,其中的辛苦自然不必說。
作為老板,此時閑來無事,便打算除了物質獎勵外,再給他們畫點餅、打打雞血。
反正順手!
一圈下來,陳延森喝了不少酒,但這點量,跟漱口沒區別。
他長舒了一口氣,走出宴會廳,靠在走廊上,望著不遠處的中央公園怔怔出神。
北美也有好幾億人!
這些人,要是都能給他打工就好了!
“嘭”的一聲!
一簇火光在眼前燃起。
維尼卡捏著一只都彭打火機,另一手拿著一盒香煙,示意陳延森來一支。
“呼!”
陳延森吹了一口氣,火苗頓時熄滅,玩味地說道:“我不吸煙。”
“還有不抽煙的男人?”維尼卡不信,笑著追問道。
“你不是已經見到了嗎?”
陳延森斜靠在欄桿上,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對方。
身高大約一米七五,金發碧眼,前凸后翹,一條白皙的大長腿又直又細,嘴唇豐盈,很有特色,上半身穿著一套香奈兒晚禮服。
陳總一毛錢沒花,卻看盡了北半球的風景。
喬納德這個老貨,真特么會生!
“我聽說中國的男人都很紳士,可你的眼神,卻跟華爾街的花花公子差不多。”
維尼卡嘴上雖這么說,動作卻截然相反,她往陳延森身前湊了湊,好讓對方看得更清楚些。
“你都說了,是聽說而已。”陳延森回道。
紳士?
好人?
在陳總眼里,這些都是貶義詞。
“我能采訪一下,陳先生在二十一歲就擁有700億美幣身家的感受嗎?”
盡管陳延森的態度敷衍,但維尼卡卻對他充滿好奇,忍不住地追問道。
“沒感覺,我對錢不感興趣。”
陳延森隨口說道。
“…”維尼卡張了張嘴,目瞪口呆。
她頭一次遇見這么不要臉的人,對錢不感興趣,卻成為全球首富?
太特么能裝了!
“那對女人呢?”維尼卡貼了上去,夾著聲音問道。
“我很挑食的!”陳延森也不客氣,隨手摸了幾把。
維尼卡身體一僵,她沒料到,對方竟這般毫無顧忌,連忙往后一退,俏臉紅潤地躲開了。
“現在你該知道答案了吧?”
陳延森壞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