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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進城 遇呂公

  陳宏在前面走,墨豹帶著兩只小墨豹緊緊跟在陳宏后面。

  這讓遇見陳宏的農人更加恐懼了,遠遠地躲著陳宏。

  陳宏一身奇裝異服,后面還跟一只大黑豹,兩只小黑豹。

  怎么都不是正常人。

  不是神仙,就是妖孽!

  他們可不想和這等完全未知的危險存在靠在一起,指不定就帶來災禍。

  又走了半個時辰,陳宏終于到達城池。

  和陳宏想象中的古代高高的青磚大城不一樣。

  這就是一座由夯土堆砌起來的城墻而已。

  看起來有點土。

  而且一點都不高,也才3米左右高,差不多兩人高。

  不過墻體長890米,寬約30米。

  陳宏望著這座土得不能再土的城墻上掛著的木匾,上面寫著:“單父”兩個小篆。

  陳宏:“懂了,這就是座小縣城。”

  陳宏終于明白,為什么古代那些大軍,只要攻克那些大城,周圍那些小縣城就會望風而降,反抗都不反抗一下。

  因為真的打不了啊。

  就這破城墻,能指望擋住什么軍隊?

  拿著鋤頭的農民軍都擋不了好不好?

  城門口的所有人一見到陳宏,就躲得遠遠的,議論紛紛。

  “這人誰啊?怎么穿得怪怪的?”

  “你小心點,你看他穿得一身黑,后面還跟著墨豹這種奇珍異獸,定非凡俗。”

  “說不定啊,是哪家貴公子弄的新奇裝束。”

  “胡說八道,咱們華夏人自古以來都是束發右衽,匈奴夷狄都是披發左衽。

  你再看看你這怪人,頭發剃成那樣,衣服居然是中間扣子,指不定是西戎那邊來的野人。”

  “有理有理。”

  “噓,小點聲,別讓他聽見了,我看他是個異人。

  你們看,他背后跟著三只罕見的墨豹,服飾雖然奇怪,但料子是極好的。

  就連那雙鞋,我見都沒見過,一看就是極好的鞋子,比貴族穿的都好。

  而且看他皮膚白皙,手無粗繭,一看就是生來好命,從無勞作的。

  還有這相貌、這氣質,說不定是什么隱士高人。

  咱們啊,得罪不起,還是敬而遠之吧。”

  “要我說,他就是個妖孽,不知哪里冒出來的妖孽。

  說不定就是個豹子精。

  要不然怎么能讓那墨豹如此馴服?

  你們看,那墨豹一直警戒在那怪人旁邊,只是對著別人齜牙咧嘴。

  被那怪人呵斥兩句就收起兇容,也不咬人,頗有靈性,真是奇了怪了。”

  陳宏聽不懂他們在講什么,只是一路朝著城門口走去。

  到了城門口,幾個士兵攔下陳宏,索要路引查看。

  可陳宏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

  好在陳宏用夾雜了精神力的語言和他們交流,總算稍微搞清楚他們在說什么了。

  看著其他人手中的“驗”“傳”“符”等身份憑證,陳宏頓時明白了。

  這是商鞅搞的那套路引制度。

  秦朝實行嚴密的戶籍管理制度,居民若需離開居住地百里之外,必須持有官府發放的“驗”“傳”“符”等身份憑證(統稱“路引”)。

  這些證件用于證明個人身份、戶籍和出行合法性,無路引者被視為“黑戶”,一旦被發現將面臨嚴厲處罰。

  如杖刑、監禁甚至死刑。

  當年商鞅就是因為未攜帶“驗”被旅館拒宿,被自己發明的制度卡住了。

  當發現陳宏沒有路引之后,城門口的所有士兵頓時緊張起來。

  紛紛持起長長的戈矛,對準陳宏。

  按照秦律法,不是本地人,沒有黃籍,外來的普通民眾沒有路引,會處以“黥為城旦”(臉上刺字并服筑城苦役)。

  而要是查出是逃亡奴婢或罪犯就更慘了,直接處決,懸首示眾以儆效尤。

  要不是看陳宏是個奇人異士,這些士兵早將陳宏拿下了。

  盡管如此,他們還是將陳宏團團包圍,一臉警惕地看著他,隨時準備發起進攻。

  因為按照秦律,城門口的士兵(門卒)若未嚴格查驗路引,或瀆職放行無證者,將按《效律》規定受罰。

  如“貲二甲”(罰兩副鎧甲價值的財貨)或“耐為隸臣”(剃發為奴)。

  士兵要是敢放過陳宏這個沒路引的,他們自己就要慘了。

  墨豹對著他們咆哮,齜牙咧嘴。

  陳宏無奈搖頭。

  周圍老百姓議論紛紛,士兵們拿著長戈長矛就要發起進攻。

  就在氣氛愈發肅穆,劍拔弩張之時。

  一架馬車咕嚕嚕地行來。

  兩匹高頭大馬拉著一架車廂,疾馳而來。

  所過之處,所有百姓都紛紛讓開道路。

  “且慢動手!”

  “且慢動手!”

  車夫揮舞著鞭子,一邊駕車,一邊高呼。

  士兵們面面相覷,暫且收起戈矛,依然將陳宏包圍。

  只見一個老者從車上走下來,急忙忙地走到陳宏面前。

  不斷打量陳宏,仔細辨別。

  越看老者越驚喜,越看笑容越盛。

  到最后更是震驚得瞪大了眼睛。

  “貴不可言!”

  “貴不可言吶!”

  老者露出驚喜的笑容。

  “老朽精通相面之術,閱人無數,卻從未見過您這樣尊貴的面相。

  真是虛活幾十載光陰,今日得見閣下此面相,死而無憾矣。”

  陳宏用精神力鏈接,大約聽懂了他的意思。

  面色頓時古怪起來,這股強烈的既視感是怎么回事?

  老者對守門士卒說:“此人我保了,他絕不會有問題。

  我會親自向縣令大人說明此事的,和你們無關,不會降罪于你們。”

  士兵們面面相覷,不敢得罪這位單父縣的地頭蛇。

  于是他們立馬稟報上面,讓上面派人來處理此事,撇清干系。

  縣里一個官吏騎馬匆匆趕來,取來了特例放行的文書,上面有縣太爺的官印蓋章。

  即使如此,陳宏還是被限制不準出此縣,出入城門要申請文書記錄,并派士卒同行。

  可見秦律之嚴苛,這還是縣令與這老者關系極好,老者又是當地豪族,親自擔保,才有的待遇。

  否則,他們怕是要拉著陳宏去刺臉做苦役了,最壞的結果是看陳宏天生妖孽,直接斬首處決,以絕后患。

  當然,陳宏肯定會反抗,但那就和整個大秦站在了對立面,要四處流亡,無法進入大秦治下的城郭了。

  老者帶著陳宏進了馬車,滿臉笑容。

  “小友不必緊張,老夫姓呂。

  鄉親們抬愛,都喊我一聲:呂公。”

  陳宏頓時恍然,難怪感覺這臉那么熟悉呢。

  這不就是呂雉呂素她倆的親爹,呂公嗎?

  這位在史書上,也是鼎鼎有名的,擅長相面之術。

  第一次見劉邦,就驚為天人,直說劉邦相貌不凡,還要把女兒呂雉嫁給他。

  難怪自己感覺剛才的橋段那么熟悉,原來是呂公啊。

  那就不奇怪了。

  呂公很是興奮,滔滔不絕地詢問:“敢問先生姓名,年歲幾何?家住何方?

  從何處來,欲往何處去?

  可曾婚配?”

  陳宏嘴角抽了抽,無語道:“吾姓陳,單名一個宏字。

  今歲二十有六,無家無親,無牽無掛,云游四方,以見眾生,尚未婚配。”

  呂公露出恍然大悟:“原來是世外高人哪,難怪相貌奇異,服飾奇異,還能得異獸相隨。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不過這二十有六,還未婚配,是否晚了些?”

  “實不相瞞,老夫一十八歲娶的妻子,二十二歲又娶了如夫人,二十六歲,素兒已經牙牙學語了。”

  陳宏:…

  古人娶得早,死得也早,我就不和你計較了。

  “對于我來說,不管何年歲娶妻,都不算晚。

  就算是終生不娶,也不算什么。

  我要做的事,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呂公被陳宏這句話鎮住了:“難道他有長生不老之術?故而毫不在意?

  還是一心向學,一心事業?”

  “果然是高人,真是不同凡響啊。”

  這讓呂公更加意動了,心中一個想法悄然萌芽。

  等到了呂府,呂公請陳宏坐下,讓下人上了酒席。

  “來,陳公子,滿飲此杯。”

  呂公坐在主人家的上席,對著客人的陳宏所坐的側席拱手賀酒。

  此時的秦朝,還是流行的跪坐,讓陳宏有些不太習慣。

  “呂公,請。”

  陳宏兩手端起“羽觴(一種酒杯)”兩側的耳,橢圓形淺腹里裝著清酒。

  陳宏端起酒杯,向呂公拱了拱手。

  呂公仰頭喝下,陳宏也跟著仰頭喝下。

  “哈哈哈…”

  “陳公子,老夫還有許多問題,想向你請教。

  可否給老夫一個薄面,在府上住些日子。

  也好讓老夫能隨時請教啊?”

  陳宏不禁感慨呂公的為人處世。

  這恐怕不僅僅是請教這么簡單。

  這明明是看他身無分文、無處落腳,故而想讓他住在呂府。

  還說得好像真是請求自己一樣。

  別的不說,人情世故肯定是拉滿了。

  陳宏也想了解這個時代的風土人情,就當增長見聞了。

  于是順水推舟應下。

  陳宏開始在呂府住下。

  第二天一早,陳宏就迫不及待地出去溜達,想見識一下這個時代的風土人情到底是怎樣的。

  走在街上,陳宏發現,和呂家這種地方豪族住的磚木結構的庭院不同。

  普通百姓住的大多都是土坯茅屋,就一土房子,屋頂覆蓋茅草。

  看起來有種古早鄉下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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