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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我要開掛呀

  仔細一想也對,假如靈界在月亮上,月光照下來的都是靈界輻射。

  那么,原始心傳這種魔道路數,倡導張開身心,接受月光污染,不就是等于無節制的追求靈界氣息嗎?

  老家那邊,早有古籍例證。

  既非靈界原生物種,還無度追求靈界氣息,遲早會把自己變成邪靈。

  楚天舒低頭,左手掐了個訣,隔著屋頂,對屋內一揮。

  木匠夫婦只覺身心一松,只想安睡,迷迷糊糊走到床邊。

  無論他們明天要怎么解釋矛盾,先睡一覺,恢復精力吧。

  楚天舒掐著儒士魂魄,一閃而走,身形如一瓣梨花,被大風吹去。

  在清寂月光下,掠過遼闊街道。

  幾息之后,他就穿窗而入,回到自己的房間里。

  桌上的油燈,火光微晃。

  楚天舒坐到桌邊,先把儒生手上水晶圓珠奪來,放在碗里,又把儒生頭腳對齊,攔腰折迭。

  對折之后,再翻折,最后團在手心里揉了一揉。

  等他手掌張開的時候,儒生魂魄卻沒有以折紙模樣出現。

  而是變成一個等比例縮小,總共一寸高的虛影小人兒。

  魂魄這種東西,大小形態本來就比較容易變化,更多取決于自身認知。

  這儒生修為只有三流,心境不足以自如操控魂魄變形。

  但有楚天舒將他折迭,給他強烈暗示,他渾渾噩噩之間,也就縮小了。

  楚天舒又把他放在燈油里面,手捏劍訣,對著油燈一指。

  燈盞受到元氣加持,使魂魄無法穿透脫逃,燈油粘稠如泥沼。

  燈焰噗的一聲,暴漲至兩寸多高。

  焰光烘烤得魂魄全身燥熱,拉扯著衣襟,臉上露出難受神情。

  “把你自身來歷,舍利子來歷,秘法內容,怎樣坑害的人,一五一十都招來。”

  楚天舒剛才直接迷魂,發現這魂魄可能經不起多少折騰,因此將他壓縮之后,利用油燈,間接施術審問。

  如此一來,應該夠他把話說完再伏誅。

  那小小魂魄連忙招供。

  原來此人名叫譚魚,其父年輕時,因懂些算數記賬的本事,咬牙搏命,跟當時走私商人一起出海,搏出一番家業,久居登萊山集。

  其父心知,當今世道,讀書練武才有出路,送譚魚到一書院學藝。

  去年,其父病逝,譚魚回來接掌家產,想要多帶些金銀回書院去,打點師長,結交朋友。

  誰知家中這些年供他學藝,庫房空虛,只剩些田產地契。

  他心中絕了再回書院的念頭,卻也不甘就此碌碌,苦悶下,常在附近山野閑游,竟被他結交一位同樣愛在外游玩的僧人。

  那人身份卻是不凡,乃是北朝國教,上品上生慶圣寺的弟子。

  僧人見他既有野心,又有狠心,就教了他一些寺中秘法打基礎,言道將來,可以收他為徒。

  不料上個月,那僧人失蹤,譚魚在一小河邊,感受到秘法氣息,下河捕撈,只找到一顆舍利子。

  “…這舍利子是慶圣寺弟子隨身寶貝,幾次拿出把玩,引當時在座眾人眼饞。”

  “如今舍利無主,必是和尚喪命,只我一個有此機緣。”

  譚魚聲音尖細激動,說起他從舍利子上,學到后續秘法,借舍利子修行。

  這種舍利子,并非都是高手火化所得,而是百年以來,歷代寺中高造的一種法器。

  由高手引入月濁之力后,能夠封鎖起來,長久保存,經特定秘法才會導出一縷,打入到“人爐”體內,

  等到合適時機,取回精純元氣,就能滋補舍利持有者。

  楚天舒聽到這里,微微點頭。

  雖然是以“原始心傳”為主,但也懂得煉制法寶么?

  這種能夠封鎖月濁之力的法器,顯然該是借鑒了“身外法樞”那一脈的學問。

  三條煉月之路,都是最近百余年在同一方天地創演出來的,彼此當然并非孤立存在。

  但原始心傳的根本,就是把月光污染當做本心。

  他們注定不可能,把本命法寶煉制成那種頑固到可以抵抗、過濾月光污染的風格。

  法寶知識落在他們手上,也只會變成輔助,讓他們可以更好的叫弟子去施展魔道秘法。

  譚魚這時,已經說起魔道秘法中選定“人爐”的標準。

  要讓月濁之力在別人體內完成轉變,需要兩個步驟,一是對接,二是合練。

  單純把舍利子約束后的月濁之力打入人體,還算不上對接。

  必須要這個人有足夠毅力,本能的反抗月濁之力引發的異念,不要徹底變成傀儡。

  但在這種拉扯對抗中,仍免不了滋生一些負面情緒。

  有了這種與“月濁異念”相似又不同的負面情緒,才可以完成對接。

  等到對接程度夠深,“人爐”做出從前絕不能接受的慘事。

  魔道中人就會出手,暫時壓下月濁之力的影響,讓“人爐”清醒、崩潰。

  無論這種崩潰,是悲痛更多,還是仇恨更多,都注定是一次心靈的爆發。

  在那極限一刻,趁勢勾出月濁之力,才能完成合練。

  得到一份精純、強盛,內部含極端情緒,卻又自成銜尾之勢,不會迫使魔道中人神智失常的功力。

  “…有的人雖然有機會修行,毅力卻未必有多深,那些毅力強悍的高手,以我的修為算計起來,失控風險也太大。”

  “所以在普通人里,選出有毅力者下手,才是最劃算的。”

  譚魚說道,“別說是我,就算是慶圣寺的大師,也經常隨手在普通人里選些好苗子下手。”

  “據聞,有的好苗子還能逃脫人爐命運,被收為弟子,培養多年。”

  楚天舒眼眸低垂,看著碗里的那個水晶圓珠。

  圓坨坨,色微黃,表面略有坑洼,那就是慶圣寺的舍利子。

  聽起來,魔道這條路已經有了一整套發展體系。

  雖然殘酷,邪惡,但在如今這個世道背景下,發展的肯定比“求道神農”那條路更快。

  如果有朝一日,魔道那條路徹底占據了主流,人們還能夠視之為魔道嗎?

  那時候的人,又要靠什么來分辨正邪美丑?

  “噫!想想就惡心。”

  楚天舒的指尖,輕輕敲著桌面。

  但如果必須掠奪大量藥物資源才能練功,注定背景越大的,掠集的資源越多。

  或者世代修行,都去瘋狂的追求法寶,似乎比魔道,也只是披了層溫和一點的皮。

  他再次喚出令牌屏幕,看著夜明教主“明成藥石”的那條特性,下定了決心。

  《飄蓬追日真功》,追求的是哪怕如渺小的飄蓬花,也能輾轉于天山之間,沐浴日光,于空中生長為巨靈,從環境中汲取營養的能力極強。

  夜明教主那條特性,可以自產百毒,亦是百藥。

  按照楚天舒的感悟,這兩者結合后,應該會形成一種可以根據環境,于體內自產藥性的能力。

  那么,在這個存在月光污染的世界,就會產生調和月光的藥性。

  藥性乃無形之物,各人身心不同,誕生的藥性也必有差異,只能靠自己修煉。

  但如此一來,對外界實質藥材的需求量,已經極大幅度的降低。

  “都已經有魔道了,怎么能沒有仙道呢?”

  楚天舒慢慢尋思著,躊躇滿志的露出笑容。

  “幽都令幫那么弱小的我,戰勝了多年的噩夢,現在,我也算有一把子力氣了,加上這令牌,是否足以把一個超大噩夢扼殺于萌芽呢?”

  “呵,讓我來試試,搞一個更容易允許俠者存在的仙道吧!”

  油燈里的譚魚,還在訴說自己的罪行。

  說起僅僅是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他已經靠自家在當地的關系,選定了多少“人爐”。

  其中有三個,已經被他害死,另有十七個,還處在培養中。

  等他把罪行說完之后,招無可招,意識似乎緩緩變清醒一點。

  恍然間,譚魚抬頭看去。

  他居然看到比他身體還高一倍的火柱。

  看到年輕而巨大的面孔,從黑暗中探過來,在火柱上方,極高之處,俯瞰下來。

  那雙眼睛,如圓月般灼亮。

  “邪魔,合該請你們,為我的仙道做貢獻。”

  龐大的面相,輕聲自語,口鼻之間溢出的些微氣息,就令火柱劇烈晃動。

  “不過,你離邪魔的門檻都還差一點,就換一種貢獻方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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