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出國,楚天舒并沒有選擇坐飛機,而是特意選擇坐船。
帶刀在船上閑逛,比較醒目。
楚天舒有想過,要不要讓三七暫時又盤在自己腰上。
誰知,三七兵魂感受到他的心意,展現出一個新的小技巧。
只要兵魂主動收斂鋒芒,一般人,根本注意不到三七的存在。
即使有修行者注意到,再用上儀器,也只會發現這是一把木刀。
“還真方便。”
楚天舒站在甲板上,左手輕握著腰側刀柄。
指縫間,一點點屬于他的凈紅鮮血,滲透到刀柄上。
之前在廢土,三七吞飲許多飛禽異種精血,都化為底蘊。
楚天舒這些微的血液,倒不是為了繼續刺激它成長,而是幫它撫平獸血兇性,使之轉化底蘊的過程中,不要失衡。
天光普照,海鳥鳴叫,海波陣陣涌來。
這座大船雖然沉重,但面對看似只有微波起伏的海面,仍然難以自控,不斷處在輕微搖晃之中。
楚天舒站在甲板上吹風,也有人匆匆跑到甲板一側,扒著船邊欄桿的鐵鏈子,往外干嘔。
干嘔的女生也就二十出頭,旁邊還有一個年齡相仿的小姐妹,幫她拍背。
兩人交談,說的好像就是南高麗的語言。
楚天舒打開翻譯功能,試用一下。
“…服矣!某未暈車,何以暈船,向使某知今日事,不貪海景,仍飛行絕跡,早赴吾鄉…”
楚天舒聽著塞在耳朵里的小巧耳機傳出的聲音,臉色古怪起來。
他仔細看向手表上,自己剛才選擇的界面。
剛才點的是高級書面語。
行吧,還是通俗化一點。
楚天舒調節了一下翻譯功能。
正好那個不暈船的女生,正在給干嘔的同伴鼓勁。
“秀珠哇,拿出你的干勁來,咱都不是孬種,這點風浪怕什么?”
“暈船這種事,暈著暈著就習慣了,我以前不也暈車嗎?適應一下就好。”
楚天舒聞言皺眉,走上前去。
“暈船是生理性的問題,不是靠心理就能克服的。”
他說話時,手表把他的話翻譯出來。
那彪悍女生聽見他說話,本已抬頭,又聽見手表翻譯,臉上立即露出驚訝之色。
“尼好!”
她努力道,“哪里,買的,說話這么快?”
她的漢語表達有點費勁,但指著手表,意圖很明顯。
“朋友送的,翻譯確實挺快。”
楚天舒說道,“用你母語就行,我也能聽懂。”
彪悍女生正要說話,暈船的女生又強烈干嘔了一聲。
楚天舒摸出一根針:“如果沒準備暈船藥,我可以試著幫她緩解一下。”
“哦哦,針灸,我看見過的,你這么年輕也會啊。”
彪悍女生大咧咧的換回母語,語速很快,“收費不貴吧,不貴就試一下,對了,我叫崔東珠,這是我姐姐秀珠。”
“我們旅游的時候,看見過大藥房里那種白胡子的神醫喲,也是拿針…”
唉,這女生好吵,堪比熟人狀態的玉萬琢。
楚天舒微微搖頭,抓住干嘔的女生左手,從她虎口向小臂,連刺三針。
這是旁門奇穴,并非針灸常理。
尋常醫者,眼睛無法代替專業儀器,不知道對方體內情況,貿然用上奇穴,反而有害。
但楚天舒一搭手就知道詳情,三針急刺,見效最快。
崔秀珠只覺渾身一激靈,第一反應,是呼吸變得通暢起來,其次才感覺到小臂有點酸,隨后又發現眩暈感已經大大減輕。
她貪婪的喘息幾聲,感受到清新順暢的空氣涌入肺部,整個人都好多了。
東珠驚訝道:“見效這么快嗎?等一下,你剛才是不是沒用酒精棉擦針?”
“擦了,我拔出來的時候就擦了。”
楚天舒看她還要再問,豎起左掌,“剛才免費,再問收費。”
“我收費很高的。”
東珠聲音戛然而止。
跌打針灸好像是不分家的,她從小經常去跌打醫館,也知道一個人針灸如果能夠見效這么快,自然有收高價的本錢。
用自己的錢包去試探醫生的高價,絕不是明智的行為。
“剛才的針灸,也只能緩解半天。”
楚天舒叮囑道,“你們可以去問問船員有沒有暈船藥,按理說,他們會備著這種東西。”
崔秀珠按著胸口,感激道:“謝謝你!”
楚天舒隨意的擺了下手,離開這邊。
“反正有半天,我們先在船上到處玩玩…”
東珠話說一半,就被捏住了耳朵。
崔秀珠不滿道:“明明你以前身體比我差,為什么你不暈船?是不是上船之前,自己偷偷吃了藥?”
“沒有啊。”
東珠叫屈道,“只不過你上學的時候,我跟哥學打架,身體好很多了。”
“說起來,哥哥這回給好多錢,讓我們去旅游,也不知道提前回去,他會不會生氣。”
“哥哥還說,我學打架有天賦,旅游的時候,可以看看,有沒有人教呂紅拳的,報名學一學,但是,我看那些洪拳武館,跟哥哥教的完全不一樣…”
楚天舒聽到這個,倒有點驚奇,回頭多看了兩眼。
那個東珠身上,確實有練拳的痕跡,可是練的很粗淺。
淺到楚天舒都看不出來她什么流派的。
但如果是呂紅拳的話,跟洪拳沒多大關系,倒好像是八極拳的前身之一。
成熟的八極拳興起之后,國內很少有人再練呂紅拳,似乎都快失傳了。
沒想到,還能從南高麗人身上聽到這種拳法名字。
崔秀珠注意到楚天舒的視線,不好意思的收回了擰妹妹的手,對他笑了笑,帶著妹妹,快步走遠。
楚天舒也沒多在意。
他選坐船,是因為這條路線會路過許多島嶼。
其中好幾個大島,是楚天舒在廢土收到的資料中,有備注的。
島上有當初頭一批遭遇尸變的教派分支。
可是隨著時間流逝,船開過那幾座島時,楚天舒仔細感應,發現島上情況,跟資料中描述的大相徑庭。
那幾座島上,根本就還沒什么人煙。
也許是因為世界差異,老家這邊不會遇到全球性尸變。
但也有可能,是因為時間還沒到。
畢竟廢土那邊的災變,是一二年爆發的。
如果老家也有那些邪派勢力,或許是,他們還沒有選定這些島嶼來開發。
船到了第三天上午,才抵達港口。
楚天舒沒帶行李,一身輕松,拒絕各種拉客的司機,直接掏出手機,看著分享過來的地址,前往港口不遠處的咖啡廳。
這咖啡廳的招牌,就是一個巨大的貓貓頭,很容易辨識。
楚天舒走到店前時,隔著玻璃,已經看到了坐在桌邊的袁鐘呂。
依然是一頭短發,墨眉亮眼,唇豐齒白的小袁老師,穿寶藍色的襯衫,袖口折到小臂上,束腰的黑色長褲下,踏著一雙矮高跟。
“哈哈,楚先生快進來吧。”
小袁老師到門口迎了一下,“我記得你很喜歡小白,特意約了這里碰面。”
楚天舒一進來,就聽到了幾聲貓叫。
都是低柔的叫聲,并不刺耳,反而混著店內舒緩的音樂聲,讓人心胸一寬。
這店里有一小半空間,用白色塑料柵欄隔開,柵欄內的地方,都是一些貓玩具。
此時,柵欄門是開的,好些貓懶散的盤在門外。
店里擺設很溫馨,除了靠窗的常見桌椅,還有不少長短沙發。
有些人手邊,根本沒點飲品,就是坐在沙發上,專門摸貓喂貓。
還有小情侶在閑聊。
“這是貓咖嗎?”
楚天舒輕笑道,“我以為貓咖就是有貓的咖啡店,原來擺設有這么多不同。”
“在這里,飲品不是主要的,像我,點的其實是一壺茶。”
小袁老師引著他到窗邊落座。
楚天舒打量著,發現店里看不到任何一根掉落的貓毛,不但是店員細心,這些貓也被養得很好。
“有點念力的氣息,這家店主是修行人?”
“是啊。”
小袁老師給他倒茶,口中說道,“是那種不善爭斗的,卻把這里經營的很好,我每次到釜山,都會到這里來看看。”
她環顧周邊,既是在看人,也是在看貓,面露微笑。
“每次到釜山,都睡不太好,到這里坐坐,心里格外安寧。”
楚天舒端起茶喝了一口,仔細打量袁鐘呂。
“睡不好嗎?”
楚天舒道,“要不幫你把個脈?”
袁鐘呂伸出手去,笑著道:“好啊。”
“不過這是老毛病啦,從我媽懷我的時候,就有一些怪夢,又算不上是噩夢。”
“等我成年,毛病就轉到我身上,只要出門旅游,就會更明顯。”
楚天舒伸手搭脈,順口說道:“但我聽校長的意思,你還是很熱衷出門旅游啊。”
“對,我也不知道,我怎么這么別扭,就愛亂跑。”
袁鐘呂道,“這幾年還算是固定了點,每次想出門時,就會先想起釜山,在這邊都可謂熟門熟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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