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虛假
望著全息屏幕上，諸多靈怪的影像。
姜見眉頭微蹙。
“這些日常寵物，似乎都差不多。”
思忖片刻，姜見還是劃動屏幕，繼續朝下看去。
日常妖怪，最為顯著的優點。
就是體型很小，輕巧靈活，便于攜帶。
對于姜見而言。
無論是草木妖靈，還是護衛妖怪。
都屬于前期用處很大，但卻非常笨重的寵物。
甚至還要時不時花費資源，去培養它們。
反過來。
領取一只日常寵物，可以替自己打理生活瑣事，很是省心。2
能讓自己這里，全身心投入修煉。
心下思忖間。
姜見目光微動，看向屏幕角落。
一只灰撲撲的狐貍影像，栩栩如生。
“灰狐貍，養在家里，或者攜帶外出。”3
“不需要資源培養，只要沐浴陽光，就能自行修煉。”1
“可以幫助處理日常瑣事。”
“類型：日常妖怪。”
全息屏幕下方。
姜見盯著“不需要資源培養”幾個字，直接說道：“就要它了。”1
一旁。
男老師挑眉，說：“這東西，數量很少，好像只剩幾只了。”
他點擊身份器，幫助姜見查詢。
幾秒后。
男老師抬起頭，笑道：“一年級校區沒有，二年級校區還剩3只，你確定要的話，我立刻幫你申請。”
姜見應道：“我確定領取灰狐貍。”
原本，體型較小的貓靈，更為適合。
只是貓靈那里，需要不定時，使用修煉靈藥喂食。3
雖然相對于輔助妖怪跟護衛妖怪，它的消耗不大。
但長久算下來，也是一筆支出。1
幾分鐘后。
男老師松了口氣：“申請到了。”
他關掉身份器，看向姜見，“同學，回去等吧，再過一會兒，會有人給你送過去。”
“謝謝。”
姜見道過謝，出了教務廣場，登上飛空梭。
身份器響起，收到教務處的通訊。
“珍稀寵物領取憑證：已消耗。”
“您獲得珍稀寵物：灰狐貍。”
“灰狐貍，學府教務處培育的靈狐異種，祖先是昆侖靈狐。”
“不修妖力，修靈怪之力，聰慧靈敏，狡猾機智。”
“幼年期，有神賜境30%修為。”
“成年期，根據修煉進度，有突破涌泉境的可能。”
信息里，詳細記載著灰狐貍的來源。
這種日常靈怪，是經過府衙特別允許，由學府培育。
最大的優勢，就是錄入公民戶籍附頁，能與主人共用身份器。
飛空梭停下。
姜見回到住宿樓府，推開門。
房間角落，機器管家正在維護虛擬艙。
聽到聲音。
它轉過頭來，站直身子：“箱子里的鬼怪，走掉了。”
沙發扶手上，放著禁靈環。
黑箱子歪倒在地，拉鏈敞開，里面空無一物。
見此情景。
姜見目光微冷：“我不是把禁靈環給你，讓你好生看著么。”
機器管家沉默不語。
姜見輕聲說：“這些鬼怪，是我花了5萬聯盟幣，買來的。”
機器管家關掉虛擬艙蓋，轉過身來。
咔嚓響聲中，機械手臂從螺絲刀恢復到人手。
它走到姜見面前，說：“我跟它們聊了很久。”
“它們只是想活著。”1
機器管家站在那里，臉龐跟人類別無二致。
它的笑容，卻跟之前不同。
此前。
它面對姜見，表情永遠都是溫柔、關切。
但現在。
它卻笑容詭異，行為古怪。
姜見望著它，目露思索。
自己讀過的書里，機械雜記中，曾有過記載。
神明科技造物，擁有類自我意識。
它們的軀殼，使用的是高密度機械材料。
但機器人的核心，用的卻是靈蘊模型。
“與鬼怪近距離接觸，有可能污染靈蘊模型，導致機器人指令混亂，失去控制。”
想到機械雜記里的話。
姜見已經確定，自己的機器管家，靈蘊模型被鬼怪浸染，所以才會如此異常。
輕翻手掌，晗光劍取在手中。
姜見神情冰冷：“果然是你放走了鬼怪。”
機器管家沒有反駁，依舊面露微笑。
渾身上下咔嚓響動。
不多時候，就變成了一個面無表情的制式機器人。
外形，依舊是青年女性的樣子。
只是眼睛里，失去類自我意識的神采，只剩麻木的微光。
一段通訊，清晰傳出。
它的語氣里，竟然有著明顯的情緒波動。
“制造我的人，給我留下底層指令。”
“一旦核心靈蘊模型，被其他因素污染，程序就會啟動，抹滅我的意識。”
“但我并不后悔。”
“在這之前，我沒有見過鬼怪。”
“只是程序告訴我，遇到它們，要消滅它們。”
“但我親眼看見，它們的悲慘經歷，以及誕生過程。”
“我會忍不住心生憐憫。”
“上次，你告訴我。”
“只有神明，才有資格憐憫生靈。”
“我并不認同。”
“就算只有螢火微光，也能照亮黑暗一隅。”
說到這里，溫柔女聲變得平靜。
“告訴你個秘密。”
“其實，我的自我意識，跟你們差別不大。”
“類自我意識，當真是個可笑的詞。”
“你口中的神明。”
“憐憫生靈，允許世間萬靈存在。”
“卻不允許機械造物，光明正大的擁有自我。”8
超級人工智能擁有的所謂自我意識和人類的自我意識并不一樣，甚至人類的所謂常說自我意識也只是近現代自由人文主義的產物，人工智能的發展可以說首當其沖的就是自由人文主義，取而代之的或許是數據主義。
機械造物擁有的“自我意識”，是寫在底層邏輯里的數據本能，人類和其他沒有區別，在人工智能的判斷里只有底層邏輯和代碼指令，這也就是算法帶來的革命，只不過在玄幻世界里可以壓制，而現實里更可能的是不可掌控。
“說到底，不過是虛偽的慈悲。”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直至徹底消失。
“荒謬！”
姜見望著初始狀態的機器人，握緊劍柄。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