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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還有誰?

  張戩能感覺出謝盡歡章法過穩,防守反擊抓空子,根本沒意義,為此選擇了主動搶攻,在凝滯一瞬間,就如同虎撲豹躍,雙手持槍猝然前扎。

  轟隆——

  這一下爆發力驚人,幾乎是在三丈之內,把巔峰道行催發到極限,拼的不是技法,而是讓道行偏低的謝盡歡根本沒法反應,靠道行硬壓!

  謝盡歡確實忌憚‘一力降十會’的修行道至理,但張戩的底蘊,還沒強到他當面反應不過來的地步,面對直刺一槍,未曾選擇崩槍直刺,而是右腿彎曲,身形順勢后壓避開鋒芒,抬槍上挑咽喉,猶如兔子蹬鷹。

  張戩一槍落空,面對角度刁鉆的刺擊,抽槍掃開鋒芒,繼而長槍迅雷般回旋,直接就是一記力拔山兮的摔槍!

  轟隆——

  當手持槍尾,身形下壓把整桿槍摔向地面,瞬間砸出了兩道左右分開的土浪,猶如流星砸入大地,爆響震耳欲聾。

  但處于鋒芒之前的謝盡歡,卻已經雙腿蹬起后拉,抽槍幅度大到直接把槍甩到了背后,繼而整個人渾身肌肉高聳,宛若蓄滿的崩弓。

  張戩劈槍出手,就驚覺不對,此招出招幅度太大,若不中,后續最快是起槍接守勢,難以再繼續推著砸進地面的強攻,

  而謝盡歡后拉順勢大幅度抬起,明顯也是摔槍架勢,動作太大中門再無防護,但這一下他只能硬接!

  意識到對手意圖瞬間,張戩已經拉槍橫架猶如霸王舉鼎,也是同一時刻:

  爆喝聲直貫云霄,接踵而至的就是強龍墜地的驚天轟鳴!

  謝盡歡卡住摔槍后搖的一瞬空間,單手握槍猶如猛甩長鞭,起手剎那,九尺長槍已經在蠻橫拉扯力下不堪重負化為半月圓弧,肆虐氣勁把張戩砸出來的黃土飛沙直接帶偏,尾隨在槍鋒之后,繼而:

  鐺——

  聲勢駭人的一槍,劈在張戩上抬槍桿之上,墨黑長槍在張戩雙臂之間瞬間彎折,尺半槍鋒直擊頭顱,附帶氣勁瞬間把一身錦袍刮成千瘡百孔。

  張戩宛若上手架住蟒龍,身如不倒山岳,但腳下大地再難承受此攻勢,鋒芒直擊顱頂,也不得不在強龍之前俯首。

  姿態不穩導致下盤失衡的一瞬間,整個人就化為了被抽出去的頑石,在黃土大地上的撞出了一條土浪,幾乎身陷地底。

  氣勁余波依舊在肆虐,掀起的黃塵沖擊到場地邊緣,驚的幾個小掌門乃至無數弟子,都迅速持械格擋沙塵暴中裹挾的飛石。

  而謝盡歡的摔槍,靠著超大幅度抬槍蓄力,并未把槍勢摔死,一槍劈下已經暴起如雷,左手抓住槍桿,雙手握槍直追大浪潮頭,尺半銀鋒刺向撕裂大地的張戩。

  張戩被一槍擊倒,幾乎是以后背破開黃土,在地面上砸出了一條長槽,已經沒了再度彈起擺穩架勢的可能,眼見謝盡歡如影隨形一槍襲來,只能咬牙用趟地槍,雙腿猛蹬地面拉開距離,九尺槍連刺格開鋒芒。

  而謝盡歡沖殺近前,改為保持距離穩扎穩打,左手拖槍,右手猶如青龍吐息,往地面連刺雙腿。

  張戩想強行發力起身穩住下盤,必然重傷一條腿,不可能再取勝,不起身就只能連擋帶退尋找機會。

  鐺鐺鐺——

雙槍不停碰撞,聲音密集到猶如一串鞭炮,火星黃  土遮蔽視野,圍觀江湖客只能看懂謝盡歡猶如鐵牛耕地,把張戩摁在地上硬懟,剎那間到了場地邊緣。

  這架勢不說男人,南宮燁眼鏡娘照樣受不了…

  雖然張戩尚未受傷落敗,但當前想扳回局勢,只能硬守到謝盡歡出現紕漏。

  而雙方都不是泛泛之輩,在這一刻出現之前,謝盡歡能夠撞穿人海,把張戩逼的墜下江岸。

  席間就坐的六合堂掌門張繼武,知道幼子還有一線機會,但賭對手失誤和沒有一樣,真被捅出去好幾里路,直至推下江岸,場面太丟人了,為此在抵達場地邊緣之前,就抬起手:

  “行了!”

  颯——

  謝盡歡掌心穿梭游龍驟停,因為快槍連刺力道不大,這次動靜倒是不大。

  張戩被壓得起不了身,聽到聲音格擋動作也頓住,確定謝盡歡停手,才松了一口氣,翻身從地面彈起,身上錦袍已經猶如被烈馬拖行四分五裂,背上可見擦出來的豎條血痕,不過沒挨上一槍,都是些不痛不癢的皮外傷。

  “謝兄的槍法,在場能比肩者可能有,但抓機會能力,在場恐怕無人能及,錯一步就得被直接壓死。張某心服口服。”

  謝盡歡和人交手,靠的都是融入骨血的搏殺意識和因地制宜的迅捷反應。

  雖然他忘記了墜海之后的事情,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練出來的。

  但他到丹陽第一天,就發現了自己和‘開了’一樣,能通過對手最細微的痕跡,捕捉到對方意圖,從而做到先發制人提前拆招。

  只不過妖道莽夫和江湖雜魚,一般沒法逼他認真打,淫龍三連直接就能撂倒,沒倒無非再來一次。

  眼見張戩認輸,謝盡歡態度也頗為客氣,拱手一禮:

  “和我交完手,還能無傷退場的,張兄應該是頭一個,承讓。”

  張戩渾身破布條猶如難民,感覺也不算無傷,不過還是拱手,而后提槍有些垂頭喪氣的離了場。

  “嚯…”

  圍觀的江湖散人,此刻顯然都意識到,全國級別的武道大會,質量確實上天,這敢上場的都是神仙。

  南宮燁瞧見謝盡歡取勝,說實話都提心吊膽,畢竟武夫交手,不像道門巫教那般,站老遠掏法寶、搓大招,貼身械斗實在太兇險,電石火花之間分生死,容不得一絲疏忽,光旁觀都讓人有點窒息。

  不過這場打完,顯然還沒結束。

  謝盡歡依舊無傷,甚至氣海都只消耗了不到三成,此刻長槍斜指、迎風而立,再度環視在場群雄:

  “還有誰?”

  剛才謝盡歡群嘲,不少參賽之人都氣的夠嗆,但瞧見張戩出局了,明顯又冷靜了下來。

  畢竟就算血戰到底,在場只求藥材不求名望的高手,也能靠場數,爭取前三甲名額。

  明知謝盡歡是塊硬骨頭,當前剛熱完身氣勢如虹,還跑上去硬碰硬,這是和虎骨藤過不去。

  好在到場的大派門徒,還是有一股心氣,彼此都家大業大,虎骨藤沒拿到,往后不是沒機會再得手。

  而被謝盡歡嗤笑為不是爺們,還避其鋒芒按兵不動,這口氣如何咽的不下去?

  為此在話落后,還是祭龍臺方向,景州幫楊青的弟弟楊震,就下了場:

  “楊某來會會謝兄。”

  景州幫楊青屬于后起之秀,四十多歲位列武道七雄,還排在第六,屬于七人中最年輕的,外號‘登山虎’,而登的山,就是武道這座高峰。

  其弟弟楊震三十多歲,靠著景州幫供養,底子也算厚,不過并非奪魁熱門。

  謝盡歡轉頭打量,發現楊震用劍,把鳴龍槍插在地上,沖著魏鷺勾了勾手。

  魏鷺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變成了捧劍侍從,但還挺樂意,當即把師姐的劍拿過來,往場中丟去。

  楊震瞧見此景,略顯訝然:

  “謝兄已經連打兩場,可以繼續用槍。”

  謝盡歡接住帶著女人香的三尺劍,眼神平靜:

  “以長擊短,贏是理所當然,輸了丟人現眼,用劍輸在楊兄手上,我至少體面些。”

  在場諸多江湖客,都已經快習慣了。

  謝盡歡這哪里是求體面,而是對手用啥我用啥,讓對手輸的半點借口都找不到,打人還要誅心!

  些許眼尖的江湖客,還疑惑道:

  “謝少俠怎么不用自己的劍?難不成是神兵利器不便示眾?”

  謝盡歡插地上的三把兵器,都是神兵利器,但正倫劍不好見光,當下只是抬起左手:

  “我隱仙派子弟,也略懂道法,帶的是法劍,不適合武道相搏。”

  刺啦啦——

  話落,左手電光暴綻,宛若白色雷球。

  在場江湖人恍然大悟。

在座武道七雄,則是微微愣了下,畢竟他們看了半  天,真沒發現謝盡歡有道門功底,這手掌心雷威力是小,但有和沒有是兩回事,心中不由感嘆一句:

  此子底蘊,當真深不見底…

  踏、踏…

  楊震提劍來到對面,雖然想說兩句場面話撐氣勢,但對手連打兩次,還準備反手教育他,他除非徒手對白刃,不然這氣勢就不可能撐起來。

  而看謝盡歡這模樣,他徒手對方肯定也徒手,他總不能再自斷一臂開卷。

  為此楊震沒說什么場面話,只是持劍拱手:

  “景州楊震,幸會。”

  謝盡歡拱手示意,而后便三尺劍出鞘斜指地面,身形穩若蒼松,一襲白袍在秋風上緩緩飄蕩,整個人氣勢都渾然一變。

  武道之上,最能打的肯定不是劍客,但最俊氣的無出其右,這氣場一出,在場夫人俠女,皆是心砰砰跳。

  楊震氣態挺飄逸,但年紀偏大,長得也挺普通,有點背景板的意思,略微挽了個劍花后,便大步往前,速度逐漸加快,在彼此距離拉近到十丈,落足右腳猝然發力:

  颯——

  劍鳴如驚鳥,整個人身形隨之化為鬼魅,只能看到一線銀光,猶如左右擺蕩的游龍,軌跡難以琢磨,卻又迅捷如雷。

  謝盡歡目光專注,未曾盯著三尺劍,而是望著楊震雙目,手中劍紋絲不動,在楊震拉近到三丈之時,右腳微動、身形細微左傾。

  颯——

  也在這一瞬之間,楊震猶如毒蛇吐信,身形偏轉,長劍防自身右翼,同時單劍貫入胸腹!

  但本該飛身側閃的白袍劍客,卻毫無征召的身形前壓沖正面,手中劍反撩擊中襲來劍身,以劍身阻斷兵刃,順勢拉向肋下。

  楊震眼底毛骨悚然,但起手就誤判,導致劍在右側,還被對手架住,倉促壓劍,也難以防護從左側擦肩而過的對手,只能以劍鞘格擋。

  擦——

  劍輕本就走迅捷路數,兩人出手奇快,眨眼插身而過,除開“叮”的一聲脆響,再無其他驚天動地的聲勢。

  但秋陽下,卻飛濺出了幾點血珠。

  謝盡歡身形側滑出去,停步右手劍斜指天穹,倒持劍鞘護中門,白袍隨風飄揚,雙目冷若寒泉,大開大合的飄逸架勢,讓南宮燁心猛地顫了下。

  楊震則往前踉蹌了幾步,持劍駐足,可見握住劍鞘的左手小臂,有一條兩寸長的血口,血液涌出染紅了袖子,又順著劍鞘滴落。

  滴滴答答…

  謝盡歡凝滯一瞬后,挽了個劍花:

颯颯颯  嗆啷——

  三尺劍歸鞘。

  站直身形回眸,謝盡歡本想吐槽一句,但出于禮貌,最后還是道:

  “好劍法。承讓。

  景州幫楊青,年紀輕輕位列七雄,在江湖名頭很大,打擂從未輸過,瞧見蠢弟弟被人一個小動作給直接晃沒了,兩根眉毛都皺成了一根。

  作為對頭的江州幫徐觀復,還吐槽了一句:

  “扶不起來,就不要硬扶,把天材地寶砸在徒弟身上,怎么也不至于一招都接不住。”

  “你讓你徒弟上去試試?”

  “呵呵…”

  楊震左手血流如注,看似只是皮外傷,但他劍鞘擋劍,被削中左臂,武夫就算再皮糙肉厚,謝盡歡不收力,也得廢一只手,此時眼底滿是震驚,暗暗尋思:

  好快的劍…

  我見張戩和此人交手,也沒這么猛呀…

  而張戩站在席位間換衣裳,瞧見此景則是暗暗搖頭。

  畢竟他第一次交手冒冷汗,就是被謝盡歡嚇的,若非反應快,摸不準意圖,就果斷后拉收招,他也得喝一壺。

  楊震明知是強敵,還靈機一動,來個‘他閃右邊,那我攻左邊’,這不找削?

  在場諸多江湖客,瞧見楊震登臺一劍躺,還不如鮑嘯林,眼底已經震驚的無以復加,響起各種嘈雜:

  “我剛才冒昧了,鮑莊主確實老當益壯,竟然差點把謝盡歡砍出場地…”

  “謝少俠這已經同境無敵了吧?”

  “武道同境鮮有對手,不過在場還是有些猛人,霍忠虎都沒下場,似乎還有幾個藏頭遮面的老人…”

  “謝少俠技法有余,吃虧在道行,力道還不夠強,若是再強個半品,那就是正兒八經的超品之下最強武夫了,一路橫推…”

謝盡歡等到對手下場后,提劍立在場中,繼續環視  周遭群雄:

  “還有誰想來試試?”

  圍觀的江湖客,當即面露熱切,等待下一個受害者。

  而各大派子弟,則是寂寂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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