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韜,正在沉思。
“所以…”貝恩如此說道:“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陳韜,正在神游太空。
“蝙蝠?”
貝恩又叫了對方一聲,然后發現對方啥反應也沒有。
于是他跳起來在陳韜的頭上用力的敲了一下。
旁邊那個腐朽之黑議會的成員躡手躡腳的想要逃走。
這兩個人都太可怕了。
其實腐朽之黑原本的那些議會成員們,都被阿凱恩抓去長期囚禁,最后像殺雞一樣的宰了,對于腐朽之黑的控制權也通通被阿凱恩奪走。
但腐朽之黑議會是一個職位,而不是某個具體的人。
正如《新52動物俠》的末尾,整個眾生之紅的圖騰議會都被反派鮮血教主屠殺殆盡之后,原本在眾生之紅的冥府“白骨園”充當擺渡人的山羊頭就又繼承了圖騰議會的身份,這個職位并不會消失。
當然了,之前那些被奪取的權柄算是要不回來了,所以這個新任的腐朽之黑議會成員很弱,他過去只不過是個普通的腐朽之黑戰士,就像眾生之紅中那些獸頭人身的普通圖騰戰士一樣,然后天上掉餡餅把他推到了他本來不應當涉足的位置。
然后他還沒跑多遠就被瞬間追上來的陳韜吧唧一聲拍扁。
陳韜將這個像是某種大號蒼蠅和腐肉結合體的腐朽之黑新任議會成員拍扁,然后搓成團,暫時控制了起來。
他這邊還在收集情報的階段,千萬不能暴露。
“所以我們接下來該干些什么?”貝恩繼續問道。
“我…我還沒想好。”陳韜這么說道。
他剛才在自己的腦海中檢索了一下自稱英雄日的角色。他前世應該在哪里看到過這個東西。
一開始,他甚至都想不起來這家伙究竟是誰。即使他再熟悉漫畫,也不可能認識每一個角色。
最后,陳韜被迫使用了蝠萊尼亞克的心靈感應能力,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自己記憶中的每一個角落,在發了半天呆之后,他終于在記憶中找到了這個疑似是英雄日角色的印象。
一個在主宇宙錯誤時間線上成為超級英雄的毀滅日?
真的會是他嗎?不是,這顯得是不是有些太巧了?
貝恩不需要和陳韜交流,光是看到陳韜的面色就已經明白了他的顧慮:
“你不信任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角色?你覺得他很有可能是某個人的陷阱?”
“很有可能是狂笑之蝠的陷阱。”陳韜點點頭。
當你懷疑自己陷入了一場陰謀的時候,第一時間懷疑是狂笑之蝠搞的事,就對了。
陳韜幾乎是用蝙蝠式的思考模式直接得出了自以為正確的答案,他直接臆想然后預設出了狂笑之蝠的一整套陰謀作為前提,然后再倒推來印證。
在反狂笑之蝠這件事上,陳韜的意識是最頂級的。
盡管此時狂笑之蝠并不知道陳韜已經把愚世之梟和世界鑄造者干的事情全部張冠李戴到了他的頭上,但這并不影響陳韜的思考邏輯推導。
他在貝恩的面前走來走去。
然后他突然說道:
“我明白了。”
那個剛剛被捕獲的腐朽之黑議會成員抬起腦袋。
你又明白什么了?
然后他轉過頭,看到旁邊的貝恩摘下自己黑白相間的頭套。
這又是什么意思?你在脫帽敬禮嗎?
然后他看到貝恩露出一副我早有預料就知道你能行的表情。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用不含有任何邏輯的推導方式直接推測出與真相近似的內容,是屬于蝙蝠俠獨有的超能力。
而陳韜又開始了他的表演:“一個所謂的英雄日并不能夠給我帶來什么實質上的結果,但我最大的弱點就是喜歡將自己的責任分攤給別人,然后意圖退休。”
他有些魔怔的搖頭晃腦,點著自己的腦袋:“所以如果我是狂笑之蝠,我會嘗試著送給蝙蝠俠之龍一個他心目中的完美英雄,因為我狂笑之蝠知道,一旦蝙蝠俠在心理上對別人產生了依賴…”
陳韜停頓了一下,然后說道:
“就是他敗亡的前奏曲。”
他瘋瘋癲癲的發表了一大堆自己推測出來的結果。
他的笑容從嘴角裂到耳根,像神經病一樣走來走去,發出呵呵哈哈的聲音,然后緊接著突然之間,他臉上的一切表情全部消失于無形,他的面孔冷下來,冰寒的像是雪山上萬年不化的冰川。
他默然的看著貝恩,然后給對方下達了命令。
“我們的敵人已經竊取了腐朽之黑的控制權,而他一定想要欺詐我。”
“無論他是強還是弱,我已經想到了一個應對這種局面的計劃。由我吸引對方的注意力,而你則從背后制住他。”
陳韜說道:“而我之所以讓你動手,是因為只有同樣對腐朽之黑掌握如此精深的你,能暫時掐斷他和腐朽之黑的連接,明白嗎?但還有一點要注意,我要他完好無損地被我們控制住。”
他在末尾加了一句,盡管此時他已經在主觀上完全將這個素未謀面的所謂英雄日看作了敵人,但他從來不在未經驗證的時候直接作出結論。
他只是在根據自己的猜測提前行動,而事實證明,他的猜測永遠是正確的。
“然后…”
他說道:“走吧,我們去會會這個所謂的英雄日。”
初號燈俠已經干完了狂笑之蝠給他安排的事情。
但事實上他總覺得狂笑之蝠對他不夠在意,好像有他也行,沒他也可以的感覺。
當然,這種感覺還可以用另外一個詞概括:
狂笑之蝠不信任他。
無論狂笑之蝠有什么計劃,初號燈俠都很確信自己被排除在外,他已經用自己的力量和手腕將那些之前原本敢于嘲笑他的閃點時間線反派收拾的服服帖帖,但他現在被分配的工作居然是代表時陷者和這個宇宙的政府洽談。
這有什么好談的,只要初號燈俠愿意,他瞬間可以舉起自由女神像,然后將她倒插在帝國大廈上,或者直接拔下那根該死的火炬,塞進雕像的眼里。
這都是毫無意義的工作,只不過是狂笑之蝠拿來分散他注意力的工具。
他原本和狂笑之蝠達成合作,是因為他試圖從時陷者的時間線下手,他現在已經大致拼出了自己宇宙毀滅的拼圖,他想要弄清楚為什么時陷者沒有被抹除,而是成為了一個沒有過去未來也不受時間線因果律束縛的生物,就像逆閃電一樣。
他是意圖搞清楚這一點才出現在狂笑這邊的。
但現在事情一直沒什么進展,狂笑對他嚴防死守,初號燈俠已經逐漸意識到這樣,只不過是在浪費時間,但除了這個…
他還有什么可以前進的呢?
有的時候,在某一個時刻,初號燈俠居然對蝙蝠俠之龍生出一些嫉妒之心。
他好像永遠都有明確的目標可以追逐,他就像是一個永遠不知道疲憊的跑者,隨時隨地的追逐自己的目標,達成自己的目的,然后進行下一個。
一切都是如此的清晰明了,只要達成某種結果,就能完成某個計劃,但對于初號燈俠來說…
一切只不過是虛無。
他只有一個目標,但具體該怎么完成這個目標?
初號燈俠不知道。他一直不知道。
他就像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霧氣當中,卻只是拔劍四顧心茫然。
從離開自己的地球之后在多元宇宙中流浪的時候開始,初號燈俠就沒有辦法得到一個具體的、挽救自己家鄉和母親的方法,現實不是游戲,完成任務得到獎勵,所以初號燈俠一直在四處飄蕩游離,東一錘子,西一錘子,不斷的試錯。
他在地球3和法師一起制造出了禍戒,在主宇宙,向小藍人們傳授了情感光譜,這些事情對他恢復自己的宇宙有什么直接幫助嗎?
并沒有,初號燈俠只是一直在嘗試。
他所面對的并不是一個具體的敵人或者目標,而是一片空氣。
他被空氣扼住咽喉,幾乎不能呼吸,他拼命的又踢又打,但只是更加疲憊。
無人在意。
“喂喂喂,你回神了嗎?所以我們之間的談話…”
初號燈俠回過神,看見那個政府的官員在談判桌上不停的用手指敲擊著一張協議。
他覺得這一切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你們的行為違背了憲法中的…”
砰的一聲。
下一秒整個會議室發出轟然的尖叫,緊接著門打開,大量的男男女女四散而逃。
初號燈俠安安靜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在他的面前剛剛還在他面前喋喋不休的那個大腹便便的官員的腦袋旋轉了180度。
他面朝下撲在桌子上,旋轉后的腦袋讓他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瞪著初號燈俠。
初號燈俠伸出手在桌上敲了敲,緊接著剛剛要逃回來的那些會議上的其他人員就全部從外面跑了回來。
這當然并不是他們自愿的,而是由一縷又一縷情感光譜色光能量所組成的巨大墻壁,將他們像是鳥籠中的困獸一樣重新逼了回來。
“好了,看來大家都回來了。”緊接著初號燈俠說道:“想談談我們之間的談判結果嗎?”
初號燈俠神游物外,說話完全不經過腦子。
反正無論最后他簽成什么樣,到頭來到最后都是一迭廢紙,不能對他挽救母親起到半點的效果。
連初號燈俠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出現在這里。
他只是機械的朝著一個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方向努力著,像是一條沒有目標和方向的狗。
但就在這個時候,他卻突然感覺到有一個聲音直接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這感覺莫名的驚悚。
然后他聽到對方的聲音:“我是世界鑄造者,不如我們直接了當一點…為我工作吧,禍戎。
完成我的任務,我就能將你的母親還給你…你可以隨時印證一下我的承諾,怎么樣?”
他聽到對方這么說道:“你可以確認一下,這是不是你真的母親。…。”
陳韜想象過對方會怎樣誘騙自己。
一個優秀的英雄,應當是出淤泥而不染的。
陳韜在心中默默推算著如果由他來欺騙自己的話,自己應當會造成怎樣的結果。
他已經想好了一個可以騙到自己的場面,在昏暗枯敗的王座前,渾身骨刺荊棘的毀滅日身穿超人的制服。
在腐朽之中彰顯自己的力量與生命力。
不錯的設計。
陳韜沒有看到腐朽之黑的宮殿。
他只看到了一片宮殿被摧毀之后的殘垣斷壁,以及…
等等,這特么是陽光?腐朽之黑當中怎么會有這東西?
有人打開了腐朽之黑,引入了一部分陽光進來,他一定…
陳韜這么想了一半,然后他轉過廢墟,就看到一個巨大的穿著s超人制服的毀滅日蹲在廢墟當中,正如他所猜測的那樣。
然后他看到對方轉過頭來。
“喔,你好,我就說怎么一直有聲音在響。看來你并不是什么腐尸。”
“說實話,我現在的思維有些亂。”
陳韜聽到對方的聲音:“我剛剛才拯救了整個多元宇宙一次,然后就出現在了這里,我想,你們最好不會打算讓我拯救第2次。”
然后他就看到陳韜的面孔。
“原來是蝙蝠俠,真讓人懷念。”他說道:“告訴我,戰士。”
“在這個嶄新的時代…危難又在哪里?”
陳韜沉默了。
從沒有人在他面前展現過這樣自信的姿態。
所謂針對性格弱點的設計,算計的就是明知道但也會懷有僥幸心理的人。
“這真的是…”
初號燈俠幾乎是整個人撲在了鏡子上面,鑄造者出手招募初號燈俠,并且說出他能夠從超時間流上幫助燈俠找回自己的母親,而他真的在初號燈俠面前做到了!
初號燈俠已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盡管此時世界鑄造者阻止他和超時間流上游的母親見面,所以他只能隔著世界鑄造者給他看的影像,但這已經足以讓它震動。
在漫長的歲月中,逐漸模糊的人影變得清晰,盡管心中在拼命的吶喊著,這可能是個陷阱。
但情感。
從來便是不講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