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哀。
這是一個日語舶來詞,指的是那種雖然此刻美麗絢爛,但注定曇花一現的東西。
美麗的櫻花,必將凄美決絕的凋零;再怎樣驚世駭俗的宣告,最終也不過是空谷的回響而已,生前無論怎樣傾國傾城的少女,終究,也不過是黃沙下,白骨一具。
命運無常,光陰飛逝,是為:物哀。
老友啊,你知道我終將離去,或早,或晚。
終有一日,我不再會是我。我如夜幕前的夕陽,如將明將滅的燈火。
但至少今日此時,我的朋友…
我將為你而戰!
我是至尊小超猴,是一只生活在多元宇宙中的猴子。
我只不過是一個叫做蝙蝠俠之龍的家伙,使用眾生之紅的魔法力量,催生出來的怪異生物。
我的生命注定短暫,但一定璀璨熱烈。
宛若、櫻花漫天,更吹落…
繁星如雨。
世界熔爐之內。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監視者并沒有和反監視者爭奪巴巴托斯身體的控制權,以至于雖然他們兩個人現在聯手控制了巴巴托斯,但事實上主要的控制者還是反監視者本人。
其實細究之下,監視者從很早開始行動就有些詭異。
他不但將調音叉這樣鎮壓反監視者的重要道具送給愚世之梟,更是在后面和他一直敵對的反監視者聯手合作。
監視者居然就那么輕易的放棄了自從無限地球危機以來,一貫針對反監視者,鎮壓他,鉗制他,使他不能夠入侵超時間流下游的行為邏輯。
這其中一定有所原因,而反監視者則一點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才怪呢。
但即使知道監視者肯定在暗中謀劃著什么,對于反監視者來說,他也沒有其他的選擇。
和他兄弟的對抗中,雖然他常常顯得像是占據上風的那一方,但事實上,反監視者的許多行動都被監視者計算在內。
例如無限地球危機時期,反監視者洗腦了監視者的養女萊拉,偷襲從背后殺死了監視者,監視者反而利用他自己的死亡,激活了宇宙調音叉,為英雄們奠定了無限地球危機最終勝利的基礎。
反監視者當然防備他的兄弟,但無論怎么說,現在的局面,他已經達成了自己的目的,就算監視者現在跟他翻臉,他也有能力和對方直接對抗。
所以現在,他只要操縱著巴巴托斯創造足夠的危機力,就能夠繼續進行將自己完全釋放的計劃。
唯一的阻礙,就是眼前的蝙蝠俠之龍,和他身旁的…
至尊小超人?
好像有哪里不對。在第一眼看到對方的時候,反監視者就認出了小超人,曾經殺過反監視者一次的小瘋子,(注:此事件發生在賽尼斯托軍團戰爭末尾。)就是化成灰反監視者也記得。
不過對方現在有些奇怪。
這家伙的臉上長滿了猴毛,一點都沒有那種至尊小超人特有的那種,孤傲兇戾的神情,反而顯得有些傻乎乎,呆呆的。
然后他又看了看和至尊小超人站在一起的蝙蝠俠之龍,等等,這家伙怎么進來的?
反監視者有些意識到不對了。
“你和蝙蝠俠之龍完全混在一起了。”他說道:“他們變成衣服穿在你的身上,然后跟著你混了進來。”
“有把握嗎?”
陳韜低聲地詢問至尊小超猴。
現在對方倒沒有給陳韜甩臉色或者壓根假裝沒聽到他說話了。
“三,七左右吧。”至尊小超猴點點頭。
陳韜明白了,他也點點頭。
盡管他們兩個人理解的三七開好像有點差別,但至少,在此刻他們已經完成了正確的交流。
“和蝙蝠俠混在一起會是你這輩子最愚蠢的決定,至尊小超人。而且你臉上的毛又是怎么回事?”
反監視者一邊這么說,一邊輕輕抬手,陳韜對反監視者的行動還是非常了解的,他一抬手,陳韜就知道他要干些什么。
他馬上就在戰場上的心靈感應頻道中,像一只應激的貓一樣,給至尊小超猴發了一整篇小作文,對著至尊小超猴再次強調道:
“注意,我再跟你講一遍,正如我所說的,反監視者其實現在比較慫,哪怕駕駛著巴巴托斯也不想和你正面對抗,他一定會抬手先將你傳送走,但只要按照我說的方法就能快速的回來,而且一次比一次回來的快,只要…”
他話還沒說完,只聽唰的一聲,緊接著至尊小超猴就在原地消失。
陳韜并不顯得慌亂。
這是可以預料的場景,或者說,如果現在反監視者就傻不愣登的和至尊小超猴正面硬剛,那才叫詭異呢。
反監視者操縱著巴巴托斯的身體,一抬手放逐了至尊小超猴之后,轉過手就想要將陳韜和英雄日也如法炮制,但最終誰也沒傳送走。
“你忘了我是巴巴托斯的侍從神,而英雄日我之前也給了他一個黑暗騎士團成員一樣的身份。”陳韜說道。
他撇了撇嘴:“如果你是真正的巴巴托斯,自然能夠操縱世界熔爐,將我們也傳送走,但你不是他,你只能頂著巴巴托斯大人的身體,但卻永遠成為不了他!”
反監視者甚至都懶得說。
巴巴托斯不過是條狗罷了,誰會想要成為一條狗?
好吧,狗可能有點過分,巴巴托斯是一只以為自己是狗的老虎。
如果不是長久布局,精準打擊,反監視者想要控制對方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現在盡管已經控制了,但是對于巴巴托斯能力的使用完全是參照自己使用反物質能量來的,和對方的身體一點不搭。
其實之前陳韜還有考慮過給至尊小超猴一個黑暗騎士團的身份,將陳韜的暗物質宇宙能量分享給對方,可是至尊小超猴的生物立場實在是太強大了,也就是時間線上的覆寫,能夠對至尊小超人這宛若古希臘半神的身體產生影響。
“不能直接放逐嗎…反監視者愣了一下,但他反應同樣很快,下一秒,英雄日就發現他和蝙蝠俠兩個人被分隔開了!
但英雄日比較冷靜,因為事前蝙蝠俠之龍跟他講過這種可能性,他總是那么厲害,將一切可能發生的事情都考慮進去了,而且這一次對方同樣也并沒有算錯。
英雄日非常警惕的環視著四周,接下來他只需要稍微堅持一點時間,然后等待著蝙蝠俠之龍作出反擊。
這個過程會很快,很快蝙蝠俠之龍就會過來和他會合,緊接著英雄日要做的就是不停的給至尊小超人發消息,而陳韜則挾英雄日以令小超人,反復重復這個過程,直至誘發巴巴托斯的真正意志力,直到將反監視者趕出巴巴托斯的身體為止。
英雄日沿著被分開的世界熔爐區域向后退了一段距離,終于找到了一面巖壁。他后背靠在巖石壁上,這里是滾滾熱浪的世界熔爐,反監視者剛剛控制巴巴托斯,是不可能從巖壁中跳出來偷襲他的。
但就在這時,一道心靈感應鏈接連接上了他。
原本英雄日是想要立刻切斷的蝙蝠俠給他準備了,如果受到反監視者精神操縱該怎么反擊的預案。
他現在還掌握著一個叫做小丑記憶的大炸彈,按照蝙蝠俠之龍的話說,只要有人敢對你用精神控制,你就把這個瘋瘋癲癲的馬戲團朝他扔過去,足以反擊了。
但現在這種情況好像和之前蝙蝠俠之龍說的不太一樣。
他得到了一團記憶,一團反監視者的記憶。
這是一個,這是一個…
英雄日瞪大了眼睛。
他看到了一個巍峨的巨人,一個藍色皮膚手持巨錘的巨人,他知道對方。
蝙蝠俠曾經告訴過他,那是世界鑄造者,他們的敵人,抓住主宇宙超人的第六緯度神明,他們即將要面對的怪物。
而對于今天,對于英雄日來說。
被創造出來的玩物,顫抖著面對著自己的神明。
你瞧,我們曾經講過那個故事。
巴斯光年走入一個房間,在電視上看到了自己的廣告。
從來沒有什么英雄日,只有…只有一個完全由世界鑄造者所創造出來的假人。
世界從未像這樣赤條條的。
一切事物都是偶然存在的,缺乏固有的目的和意義。
這意識為英雄日帶來了強烈的不適感,表現為一種精神上的惡心,類似于對生活本質的深刻反思。
生活缺乏內在目的,追求和努力最終都是徒勞無功,無論如何努力,這一切都只不過是虛假,最終也只能走向消亡。這一過程本身毫無意義。
他引以為傲的英雄身份都是外部強加的。
出現了。
在反監視者的記憶里,世界鑄造者還不像現在一樣能夠如此輕易的瞬間創造出一個生物。
在最古老的遙遠過去,三兄弟齊心協力,將他們的母親帕佩圖阿封印在起源墻上的時候,他們曾經有過一段聯手合作的好時光。
在那段時光中,反監視者不止一次看到他們的兄長世界鑄造者是如何創造世界的,先是從虛無中用能量搓出一個假物。
然后一點一點賦予外形。
反監視者特意找到了一個世界鑄造者,創造某個黑暗多元宇宙中毀滅日的場景。
那時候,世界鑄造者還不太熟練,他創造世界很慢,創造生物也很慢。
英雄日能夠看到那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生物被一點一點創造出來,像是捏一個泥塑玩具。
世界鑄造者甚至不小心捏錯了一點,然后又將那些能量拍扁了重做,像是做壞了手辦的小朋友。
然后很快時間變了時代變了世界鑄造者創造宇宙越來越快越來越熟練,他現在已經很少單一的創造人物了,他一般都是直接將整個宇宙中和里面所有的人物都一起創造出來。
無數個平行宇宙,無數個毀滅日,那些所有的記憶,美好的,惡毒的,悲哀的,都只不過是世界鑄造者輕輕編織出的絲線。
“不!!!!”
英雄日發出絕望的怒吼,在一瞬間他忘記了陳韜之前對他的全部教導,忘記了陳韜之前給他交代的要保護自己→召喚至尊小超人的底層勝利邏輯。
這是價值觀和精神層面上的完全摧毀和崩潰,有人用明證證明了你之前整個人生的錯誤和顛覆,而你之前種種的跡象讓你清楚,這并不是虛假的謊言。
該死的巴斯光年,其實你也意識到了,你也已經猜到了,當你發現你其實不能夠成為主宇宙超人的那一刻開始,你甚至連問都不敢問蝙蝠俠之龍。
你在刻意回避著“如果我曾經是英雄日,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嘗試繼任主宇宙超人的位置,暫時代替至尊小超人?”
你在刻意回避著這個問題,因為打心眼里,你其實知道自己身上的疑點。
你也猜到了。
你一點都不蠢。
但現在有人幫你點了出來,你再也沒法回避了。
英雄日一切都不在乎了,他朝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巴巴托斯撲了過去,而不是立刻逃開。
“我是英雄!我能夠戰勝你!”
是的,沒錯,英雄是創造奇跡的人,對于一個英雄而言,創造奇跡是他的工作,是他的能力。
對于一個英雄來說,最重要的品質不是戰斗力有多少也不是他的超能力和智慧,而是創造奇跡的能力。
Dc多元宇宙中有很多擁有強大力量,但卻籍籍無名之輩,比如噬魂者之類的角色,再比如黑蜘蛛一類的反英雄。
他們也許有強大的力量,或許有匹敵蝙蝠俠的智慧,但他們都不是英雄,他們只是凡人,他們不能創造奇跡。
所以給我發生啊,奇跡,發生啊!!!
英雄日瘋了一樣的撲過去,而這正中反監視者的下懷,蝙蝠俠之龍用第五緯度神力為英雄日塑造了一個難以被瞬間抓住的魔法,而他如果想要破解,就會遭到蝙蝠俠之龍的反擊,但現在英雄日自己朝著他撲了過來。
他要是還抓不住對方,那不是傻逼嗎?
英雄日在自殺,但這也不是自殺。
朝著反派發動攻擊,象征著他對虛構身份的固守,是一種試圖逃避真實自我的象征,而這種逃避,也最終導致玩具巴斯·光年…
摔斷了自己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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