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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著紫黑色火焰,仿佛自身成了毀滅之焰的養料的“薩林格爾血旗”砸在“神孽”那下方深深嵌入大地,上方巨手伸進天空的黑色樹干上的剎那,那些揮舞著的巨手和表面骷髏腦袋、巨大眼球與帶刺舌頭如同凍結一般變得僵硬。
旋即,無數黑焰從這具龐大卻扭曲的軀體各處噴出,就連重新攀附在樹根上的火人兵偶們都被染上了同樣的顏色,瞬間失去了自我,與能燒毀肉體、湮滅靈體的火焰融為了一體。
這是“末日”魔女與“征服者”掌控火焰與毀滅的力量結合而成的力量,比單純的唯一性引發的無形無色火焰更加混亂,也更加危險。
“神孽”斯厄阿樹干和巨手表面的黑色粘液迅速蒸發,露出下方干枯的肢體,一道若有若無的嘶吼從樹干深處傳出,雖然在“愿望”的作用下沒有發出聲音,但那穿透空間直達靈魂的力量還是讓安吉爾的動作稍稍放緩,腦中瞬間充斥著各種惡念和欲望。
如果她真的是剛剛晉升的“末日”魔女,此時恐怕已經無法維持住人性與神性的平衡,在各種極端情緒之中出現失控,但現在的她共享的是鏡中人那已經進行過消化的、穩定的序列1狀態,自然無需擔心這一點。
沒錯,她已經猜到自己莫名晉升的原因正是在另一處戰場作戰的鏡中人使用了“昨日重現”符咒,如在喬治三世陵寢中降臨現實時一樣。
“特倫索斯特黃銅書”浮現的底層規則之一再次出現在安吉爾腦海之中:
鏡中人與本體其一成功晉升,另一個也會同步相應的狀態,本體可以阻斷這種傳遞,但鏡中人不行。
這之前,她一路從序列9晉升到序列2,卻從未考慮過鏡中人是如何晉升的,直到獲得“審判者”的唯一性,才在那些代表世界運轉規律的規則中知道了原因。
唯一的問題在于,喬治三世的陵寢之中鏡中人同樣利用了符咒回到過去的“末日”魔女狀態,安吉爾本人卻沒有任何變化。
難道是因為她在晉升的瞬間就與我交換了位置,來到現實之中,而當時我在災禍之城內,隔絕了這種狀態?畢竟特里爾的那些“鏡中人”連殺死本體都要先把他們騙到特殊鏡中世界內,避免本體將死亡這一變化同步到鏡中人身上…安吉爾在戰斗中變得十分敏銳的思緒抓到了這一點,但來不及細想,因為在斯厄阿的無聲嘶吼下,她的身體也籠罩在黑焰之中,遭到了“詛咒之源”的傷害。
但和上次她使用鏡子替身都無法躲避詛咒的情況不同,這道黑焰迅速被早有準備的安提哥努斯“嫁接”到了剛剛降臨在這里的“被縛之神”托爾茲納身上,將破壞力驚人的毀滅之焰送給了這位天使之王。
與此同時,祂還“篡改”了這種傷害的形式,讓托爾茲納認為其來自于“神孽”斯厄阿本身的想法,認為是這位縱欲派的首領主動詛咒了自己。
“被縛之神”那被繃帶纏滿,由荊棘和樹枝固定的軀體轉向了斯厄阿燃燒著黑焰的樹干,發出了一聲疑惑的嘶吼。
這當然只能蒙騙對方一時,用不了幾秒,被外神侵蝕、神智損傷嚴重的托爾茲納就會反應過來,同時穩固自身狀態,成為比斯厄阿還要難對付的具備唯一性的真正“神孽”,共同對付安吉爾和安提哥努斯。
但安吉爾要的也只是這幾秒。
她一手緊握“薩林格爾血旗”的旗桿,一手噴薄出黑焰形成的毀滅之劍,并未直接砍在“神孽”斯厄阿的軀體上,而是將兩者交疊于身前,讓重新恢復透明的屬于“紅祭司”的祭祀之火與“魔女”的詛咒之焰彼此交融,在身前形成了一個并不算巨大,但包含著所有顏色的漩渦。
在短暫晉升“末日”魔女的同時,她與“災禍之城”的聯系也變得更加緊密,掌握這份源質的力量更加深入,已經能夠在這處鏡中世界,而非災禍之城內部具現出代表“混沌”權柄的漩渦,并以此吸引、摧毀敵人了。
這和她封印羅塞爾體內“墮落母神”污染時滴出的空有位格的血不同,是能切切實實殺死一位天使之王的力量。
如果當時她是“末日”而非“災難”,完全可以憑借雙途徑的力量與源質的位格和權柄,殺死那位“黑皇帝”,讓祂回歸沉睡,等待下一次復活的機會。
而現在,這種力量降臨在了“神孽”斯厄阿身上。
原本被黑焰燒灼,雖然痛苦但并不致命的斯厄阿那些焦黑凝固的巨大眼球動了起來,略帶驚慌地看著安吉爾面前那團混沌漩渦,無數巨手掙扎了起來。
祂顧不上向近在咫尺的“被縛之神”求助,而是迅速拔出原本插入地面,深深嵌入這處鏡中世界阻斷它與外界聯系的那些手臂,巨大的樹干向后飛去,似乎要遠離安吉爾,要逃離這塊區域。
隨著祂封鎖的停止,在剛才“被縛之神”降臨時已不堪重負的鏡中世界變得更加脆弱,周圍本就模糊的邊界更加虛幻,仿佛在被無窮的黑暗吞噬。
讓這里堅不可摧的愿望好像也消散了…斯厄阿心中一動,就要鉆入靈界,直接脫離鏡中世界。
等稍作恢復,祂還會再回來幫助托爾茲納的!
不等安吉爾將勉強控制的混沌漩渦砸向“神孽”之樹,后者的身影就變得透明,大半已進入了靈界。
但就在這時,本就因為即將破碎而變得黯淡的鏡中世界又蒙上了一層深深的陰影,那虛假的陽光和天空仿佛被蓋上了巨大的幕布,顯得模糊不清。
斯厄阿的身影像被彈出一樣回到了這里,樹干上的巨大眼球四處亂瞥,眼神流露出濃濃的疑惑。
祂發現與這里重疊的靈界被封閉了,無法離開了!
是“神國雛形”,克萊恩在灰霧之上利用那塊“幕布”封印了這里…安吉爾心念一動,直接推動面前的“混沌漩渦”,將其砸在了驟然從靈界回到鏡中世界,來不及進行任何躲避動作的“神孽”斯厄阿身上。
籠罩祂身體的毀滅之焰、一根根巨大的布滿怪異奇怪的黑手、長滿巨大眼球的樹干本身被這不起眼的漩渦觸碰的瞬間就卷入其中,攪得粉碎,打著轉融入了其中。
頃刻之間,幾乎占據了小半個鏡中世界的黑色巨樹就支離破碎,還在不斷因為吸引力而卷入漩渦,消失在那展現所有顏色的混沌之中。
這并未讓漩渦縮小,反而如同填補了力量一般讓它變得更加巨大,幾乎要觸及到從天而降,剛從斯厄阿的攻擊中反應過來的“被縛之神”托爾茲納。
這位天使之王這才發現腳下出現了能吞噬一切的巨大漩渦,向下飄來的身影頓住,隨后開始上升,束縛祂的荊棘和樹枝散開,變得如同巨手一般,被繃帶捆縛的軀體膨脹起來,那雙蘊含無數惡意的眼眸看向了安吉爾。
啪,沒等各種詛咒降臨自身,安吉爾就主動施展了鏡子替身,轉移到了鏡中世界的另一個角落。
與此同時,她沒有嘗試驅動那個不太受自己控制的混沌漩渦接近托爾茲納,而是以她熟知但未曾嘗試過的另一種方式,“詛咒”這位理應更加精通詛咒的“被縛之神”。
她利用的是神孽斯厄阿的力量,被安提哥努斯嫁接到了托爾茲納身上的“詛咒之源”。
雖然有唯一性的區別,但兩者同為“神孽”,且被詛咒聯系到了一起,命運有了一定的糾纏,這在精通弱點攻擊和引發“災難”、帶來“末日”的安吉爾眼中,就具備了利用的條件。
在“相似律”的作用下,斯厄阿的遭遇就是托爾茲納的遭遇,“神孽”的毀滅就是“被縛之神”的毀滅!
在安吉爾眼眸之中,纏滿黃色污穢繃帶的木乃伊身上諸多慘白色的弱點瞬間變成了血紅。
托爾茲納再次發出一聲嘶吼,幾乎沖破了“噤聲”的愿望,身體卻不受控制地向變得越發巨大的混沌漩渦飛去。
祂體表的繃帶紛紛碎裂,露出下方流著膿液、散發惡臭和種種欲念的軀體,繃帶碎片、荊棘和樹枝接觸到了漩渦,開始融入其中,并拖帶著更多的部分,如同連鎖反應般遭到徹底的粉碎。
木乃伊鼓脹的腹部更加充盈,一個個手印、一張張臉孔在祂體表凸顯,內部仿佛有什么生物要破體而出。
隨即,這幾乎要爆炸的腹部就被兩只纏著繃帶的手按住。
托爾茲納那繃帶包裹的臉出現了變化,那雙原本滿是惡念的眼睛恢復了一絲清明,看向了安吉爾。
正要再次利用鏡子替身躲避的安吉爾突然意識到,這道目光屬于“靈物之神”,而非遭到污染的“被縛之神”。
祂想促成自己的最終毀滅,脫離現在這種悲慘的狀態,難怪我感覺這位天使之王在戰斗中一直不太出力,連斯厄阿都不如…安吉爾有所明悟。
但下一秒,一道深紅色光芒在祂體內噴薄而出,籠罩了巨大的木乃伊。
它如同尖銳的樹枝一般刺穿了籠罩鏡中世界的“神國”,讓靈界與此處恢復了短暫的連接。
“被縛之神”的眼眸再次出現變化,成為了赤紅色,祂以不符合之前遲緩狀態的敏捷迅速撈過了漩渦邊緣的那部分“神孽”碎片,扯出已經融入混沌的繃帶和荊棘,身影迅速變淡,如來時一般鉆入天空中的烏黑云層,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場的安吉爾、安提哥努斯,以及灰霧之上的克萊恩都沒有試圖阻止。
那是屬于“欲望母樹”的氣息,祂雖然在屏障之外,無法將大部分力量滲入地球,但多年積攢的、侵蝕“被縛之神”的力量仍然不是連真神都不如的他們可以對抗的。
好在還有些收獲,斯厄阿留下了大部分軀體,被縛之神看樣子也與欲望母樹有些矛盾…安吉爾思索著,目光停留在那逐漸散去的漩渦上,那里有星星點點的非凡特性正在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