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戴老板的背影,徹底消失在了眼前。
安妮一屁股癱坐在身后的一張太師椅上,覺得全身乏力的厲害。
隨后一把拿起了自己的杯子,將其中整杯的茶水,一股腦地喝了一個干凈后,才感覺好了一些。
也是到了這樣一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因為剛才過于緊張,連貼身的衣物都被汗水打濕了。
話說!安妮現代位面因為工作的原因,也算是接觸過好些大人物。
在這兩次的穿越過來中,更是見過魔都地下皇帝一般的大衛·遜家,川島芳子這樣的名人,甚至還見過李白這兩個桂軍的大佬。
這些人能夠在歷史上留下名聲,自然有著不凡之處。
可是哪怕是李白兩位桂軍大佬,也沒有剛才戴老板帶給她的壓力大。
哪怕之前兩人見面之后的一場談話過程中,戴老板表現出了相當和藹的態度,甚至后來還很是勉勵了她一番,給了她一些好處。
可是安妮知道,這不過是一些假想而已。
如果只要自己當時的應對,稍微露出一些破綻之處,天知道接下來會為自己和胡彪等人,引來多少黑手。
戴老板真不愧死后,被光頭校長感嘆若是其不死,國府也不會丟掉大陸;被我黨高層評價幸好死了,不然起碼晚十年才能獲得勝利的一個傳奇人物。
幸運的是,她安妮也不是一個花瓶,剛才表現自我評價,怎么也打上一個82分。
剩下的18分,則準備用三個666來送給自己。
“人都是鍛煉出來的,以前姐們也就是沒機會遇到這種狠人而已;再經歷幾次之后就算遇上光頭校長,我也能談笑風生。”
安妮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后,如此地告訴自己。
這個時候眼前的黑影一閃,巫師和莫水焱匆匆走進了這一個大型的帳篷之中。
莫水焱開口后,就是急切地問一句:“安妮,你和戴老板這種老陰逼談了一些什么?剛才他幾個手下守在外面,任何人都不準靠近,可是急死我們了。”
這個時候的安妮,已經是成功將情緒的調整過來,甚至還有一些嘚瑟。
嘴里淡淡地說道:“沒事了!最少暫時沒事了,足夠我們把本次穿越糊弄過去。
我告訴戴老板,胡彪和你們這些人全部來自國外,一個全部由華裔組成的神秘組織;抗戰爆發之后,才匆匆回國以個人身份參戰,就是為了成全一份中華兒女的忠義之心。
這個組織有著眾多先進技術,青霉素只是其中之一。
我不過是在機緣巧合之下,認識了胡彪而已,;許是與百樂門那個叫作安妮的舞女,兩人長得很是相似,才被胡彪看上了。
去年在魔都,也是胡彪安排的人手,在關鍵時刻將我從川島芳子手里救下;這一段時間里,也是一直跟隨在胡彪身邊。
為的就是搞清楚他身后,那個神秘組織的更多隱秘。”
“戴老板這種老狐貍,難道這么容易就全信了你的說法?”巫師有些不敢相信一般,追問起來。
安妮搖著頭回答:“都說他是老狐貍了,估計就沒有他絕對能信任的人和事情。
能有個兩三分相信,已經是謝天謝地。
好在他就算懷疑,也愿意賭上一把,來一個放長線釣大魚;所以一是讓我繼續留在胡彪身邊,靠著女性的優勢獲取更多情報。
二是答應去光頭校長那里,幫忙敲敲邊鼓,讓光頭校長嚴令那位愛民如子的湯司令不要保存實力,全力參與后續戰斗。
對了!我現在也是軍統中校了哦。
這是戴老板離開前給的好處之一,除了升官一級之外,等會兒還會讓人給我送一萬美刀過來。
這還只是初步的獎勵,不得不說戴老板還真大方啊。”
聽到了安妮的解釋,巫師和莫水焱兩人才是松了一口氣。
至于什么中校軍銜和一萬美刀的獎勵,這些他們倒是沒有過于在意,因為現在還頭疼著一些其他的事情。
想到了一些什么后,莫水焱吐槽了起來:
“各種DIY裝備,我們制作起來倒是沒有難度,原材料也不缺。
可是人手上嚴重不夠,產量遠遠達不到胡彪他們的要求;哪里找些人手來才行,最好還是有些文化,腦子靈活的年輕人。”
在吐槽聲中,安妮剛因為自己的軍銜趕上了胡彪那個大豬蹄子的嘚瑟心情,也是蕩然無存了起來。
是啊!他們現在最重要的問題就是缺人。
他們三人自然知道,鬼子滕縣吃過一次虧后,如今已經是精明了起來,胡彪他們打得非常困難這樣一點。
不僅缺人手加工裝備,更缺人手拿起武器填進那一個血肉磨坊。
問題是針對這一點,他們一時半會也沒有辦法。
只能是期待著之前用胡彪的名義,那一份明碼發出了的電文能夠有一些效果。
而事實證明,那一份明碼電文不僅是有一些效果,而是效果異常的良好;有著遠遠超過他們預期數量的徐州爺們,來給傳說中的胡團座幫幫場子。
只是臺兒莊一戰后,不管是在穿越過來,還是人在現代位面的時候。
除了老郁這個土著之外,很長一段時間里穿越者團隊的其他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有意的不來徐州地區。
是因為他們不敢,是他們心中有愧…
同一時間里的現代位面,在一家三甲醫院的病房里。
一個值夜班的倒霉實習醫生小王,在查房中發現床上的一個百歲老人,現在一點都沒有睡意,估計也睡不著之后。
想到了一些傳言后,心中忽然就來了興致,忍不住提議了起來:
“太公,聽說您老爺子當年可是加入過蘇北獨立團,跟著胡團座在臺兒莊打過鬼子,要不給我說說吧?”
聞言之后,原本躺在病床上精神萎靡的老人,一下子就來了精神。
那一個發生在87年的短暫經歷,一幕幕在腦海中浮現,就好像是昨天剛剛發生的一樣清晰無比。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嘴里的聲音開始響起:
那一年,俺才剛滿18歲沒兩個月,因為爹娘生病過世了,也懶得在鄉下給地主種田,干脆去了徐州的火車站扛活為生。
辛苦是辛苦了一些,可只要舍得一把子力氣也活得下去。
可是自打鬼子打過來后,隴海線鐵路的運輸大部分就斷了,火車站的活計也一天比一天少,眼見著就要斷糧。
那一天晌午過后,俺正蹲在站臺上等活了。
忽然就聽到外面的大街上,好些人嚷嚷了起來,與幾個一起扛活的伙計跑出去一看,原來是好些人都在說著一個事情:
“胡團座正在運河邊上的臺兒莊,與小鬼子拼命了。
胡團座他雖然是趙子龍、張翼德一樣,都是星宿下凡的猛將,可是手下的蘇北獨立團沒幾個人。
鬼子又有飛機大炮和鐵王八,眼見著就要頂不住了。
現在正讓人用那什么電報喊話,要徐州地界帶把的爺們,一起去臺兒莊打鬼子了。”
俺一聽就尋思了起來:“與其扛不到活餓死,還不如去跟著胡團座打鬼子了;死了痛快,活下來更好。
再說了!哪有胡團座一個外鄉人在那里拼命,我們這些本地人躲在后面的道理。”
當時我問了一句扛活的幾個伙計,有愿意一起去臺兒莊投蘇北獨立團的么?
他們一個個嘟囔著家里有年邁的老娘,又或者是家里有妻兒的負擔,都不愿意跟我一起去。
聽了之后我也不惱火,學著戲臺上的動作給他們抱拳行禮,算是大家就此別過后,出了城門就走向了臺兒莊。
說到這里后,實習醫生小王驚訝地看到,這位老爺子原本渾濁的雙眼中,一下子就有了光一樣。
頓時一句不知道出自哪里的句子,不由自主地涌上心頭:少年劍未佩妥,出門便是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