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瓶二鍋頭分下來后,胡彪剛好喝了一斤下去。
哪怕酒量實在平平的胡彪,今天都算是超水平發揮了,此刻依然感覺到有些醉意上頭了起來。
可就算如此,胡彪也沒有立刻蹬著三輪車回家。
而是打開門臉外的一盞燈,一盞刻意裝上去的大功率LED燈,所為的就是這一刻,不遠處的那一所學校下晚自習了。
有了這一盞燈光的照亮后,這一段路燈壞掉了的漆黑街道,一下子就是亮堂堂了起來。
仿佛做了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一般,胡彪重新返回了店里,將店里的衛生收拾了一下之后。
一邊聽著外面學生放學后特有的活力,甚至還時不時對著探頭進來,一臉遺憾的學生們保證著,明天叔叔一定要給他們留一批熱乎乎的肉夾饃。
一邊坐在了小小的收銀臺后,計算著今天的營業額。
不知道是不是那些學生們走過小店時,那些充滿了活力的笑聲不斷傳到耳朵里,讓胡彪這貨也感覺自己也年輕了好幾歲。
又或者說是因為他在一番清點之中,驚訝地發現了今天的營業有點嚇人。
現金收了1392元,手機支付收入了4725元,加到一起都超過了六千塊,按照一半的毛利率來算,今天他起碼也是賺了最少兩千多。
一個月三十天算下來,豈不是能賺上六萬那多。
可以說就算除掉許諾中,用來采購穿越準備物資的兩萬塊,月底他也給家里寄上一筆錢,把他當前創業時欠的錢還掉一部分。
半年下來,那些欠賬基本能還完,自己也有臉回湘省寶慶的老家了。
當‘可以回家’這樣一個念頭升起后,胡彪這貨的眼眶當時就紅了。
在外飄蕩的孩子,哪有什么不想家的說法;以前他說著不想家,什么干一天玩三天躺平的瀟灑,一切都只是實在回不去了之下的強裝堅強罷了。
總之現在的胡彪,覺得空氣都是那么美好。
美滋滋地算著賬,就能等著晚上的十點以后,學校最晚放學的一批苦逼高三學生都放學回家后。
就回出租房去早早睡下,明天一大早去跑步鍛煉身體、采購兩不誤。
并不知道,馬上自己會遇到什么…
(那啥!后續是與安妮重逢的劇情,我盡量寫得簡短和不那么酸臭;然后稍微過渡幾章,就進入下一卷的劇情)
穿著漂亮的晚禮服,手里提著包包,踩著一雙鞋跟超過了十公分的高跟鞋,安妮在有些年頭,但是因為眾多攤販的存在,充滿了生活氣息的巷子里走著。
以她的精致打扮,可以說與周邊的一切都是格格不入。
坦白說!她自己也不知道,明明自己在參加一場重要的晚宴了,卻是中途就匆匆離開,開車幾乎穿過了大半個京師城,來到了這一個偏遠的馬駒橋小夜市。
如果一定要說一個理由的話,那是她終究是一個女孩子而已。
一個人在外面艱辛地打拼,職場上的各種爾虞我詐總讓她感到身心疲倦和厭惡,不過是今天這種感覺尤其強烈而已。
所以難得任性了一次,直接在晚宴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跑路了。
上車后也不想回家,結果在鬼使神差之下就想來這個僅僅因為‘得月樓’的名字,就讓她感到了親切的地方坐一坐,放松一下疲憊的身體和精神。
哪怕她如今一點都不確定,前幾天看到還在裝修的小店,到了今天開業了沒有。
就算已經開業了,可是時間都這么晚了,小店還在營業嗎?
很幸運,將車停在了巷子外的車位上,一路走了進來之后,她看到了小店門口那一盞似乎格外明亮的燈。
僅僅是看到了這一盞燈,穿著精致而漂亮,但是保暖效果有限的她,就感到了全身說不出的溫暖了起來。
原本疲倦的腳步也變得輕快,甚至到了后來,她居然踩著高跟鞋小跑了起來。
那一個飛揚起來的心情,就像是小時候被家里人叫作‘野丫頭’的她,在爾濱的大街小巷里肆意地奔跑一般,心中說不出的輕松。
不多時,她就跑到了小店門口。
本能地停下腳步,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儀表,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優雅之后,才是推門走了進去。
然后她看到了小小的收銀臺后,一個正在拿著計算器數錢的男人。
安妮可以發誓,記憶力相當不錯的自己,今天絕對是第一次看到這個看起來相當干凈的男人。
但是天知道為什么,她對這個男人有著一種驚人的親切和信任感,強烈到讓她忽然有著一種想哭的沖動。
以及莫名地有著一句話,就要脫口而出:“我回來了。”
雖然最終還是忍住了沒有說出這一口,但依然讓她站在了那里,心思激動得厲害。
當小店的玻璃門,忽然被推開了之后,原本正在低著頭算賬的胡彪,抬頭的時候本能就要說出了一句:
“不好意思啊,今天的食材賣完了。”
可是等到看清了來人之后,這樣的一句立刻被憋了回去,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因為來人是安妮,那個死在了他懷里,并且親手安葬了的女人。
甚至他不久前還尋思著,去魔都她的墳頭看看了。
結果她也在這個美好的時代,有了全新的生活。
如同特務連的老班長,馮大少爺等人一樣,她現在一定不記得自己;不過,這又有什么關系了…
氣溫零下的寒夜中,就一對男女就這樣默默無言對視了許久,最終幾乎同時‘撲哧’一聲地笑了出來。
笑聲中,所有的矜持和尷尬都是不翼而飛,如同與一個多年的老友相處一樣,胡彪開口問出了一句:
“餓了吧,要吃點什么?”
“隨便,只要能吃飽都行,我現在能吃下一頭牛。”
今晚的晚宴雖然非常豐盛,可是為了保持儀態只喝了一點香檳,其他什么都沒吃的安妮,忽然就饑腸轆轆了起來,當即就是老實地說道。
想了幾秒,胡彪問道:“能吃辣嗎,我這里還有回鍋肉和毛血旺。”
安妮又笑了起來,心情越發的美好:“我可是在川省出生的半個川妹子,回鍋肉和毛血旺可是我最喜歡吃的兩道菜了。”
“那你就等著吃吧,想喝水的話自己倒。”胡彪也是笑著說道。
至于火鍋肉和毛血旺的食材,原本是早早買好、提前處理得差不多,準備做給AT他們晚上吃的。
但是忙活一天太累,就用一些烤鴨和鹵味糊弄過去。
如今被放在冰箱里,拿出來直接加工很快就能做好。
現在嘛!胡彪這貨說不出的精神抖擻,扛著煤氣罐一口氣能爬二十五樓,整個過程都不帶喘的那種。
就這樣胡彪先把店里的電暖器,溫度調高了一些后。
就走進了廚房,‘叮叮當當’地忙活了起來。
安妮坐在了外面的桌子前,一點都不客氣地找了一個一次性杯,還有一些茉莉花茶,給自己泡了一杯開始小口地喝著,看著開放廚房中忙活的男人。
整個過程中,兩人都沒有說話聊天的意思,但又覺得是那樣的歲月靜好。
似乎一直這樣下去,也挺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