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昨天沒有
“呼呼…”
“你餓不餓？”
“你說呢？”
穆善明喘了半天才緩過來，可還是兩腿發軟，在寧畢書的攙扶下才站起來。寧畢書滿頭虛汗，感覺腰的部位都好像被挖空了，臉色也有點發白。
穆善明看著他要死的樣子，不由得直搖頭，“寧畢書，我該說不說，你真是拿命在做啊。”
“感動嗎？”
“我感動個屁！你要是剛剛死這兒了，我不得哭死啊。房子還沒過戶呢！”穆善明半真半假，反過來攙扶住寧畢書，又關心了一句，“你昨天不還好好的嗎？”
“可能早上起來沒吃東西吧。”寧畢書道。
他早上8點多從酒店出來，去衙門辦完了事，那會兒沒覺得餓，就先去了洗了個澡，還做了個按摩。原本他是打算做完按摩，直接在洗浴中心的自助餐廳吃一頓的。
結果中途遇上穆善明過來，又顛顛地趕去動車人接人。接著單是返回市區，路上就花了將近一個小時。后面又被迫無奈外加心血來潮地去買房，全部弄完后，時間已經是下午1點出頭。
寧畢書本來計劃著，上來看一眼房子長什么樣，就得吃午飯了。
可誰成想，這房子看著看著就來了興致。
這一炮打得那叫一個激情投入、纏綿悱惻，這一通要命的操作下來，這會兒時間都接近2點，寧畢書本來昨晚上就嚴重喝大，早上起來除了剛剛在售樓部喝了點水，可謂是水米未進，又遭逢高強度劇烈消耗。這么一番折騰下來…
“低血糖了。”穆善明趕忙轉身，光著屁股去包里拿了個巧克力棒出來。
救苦救難地緊急喂到寧畢書嘴里。
寧畢書有點東西下肚，這才感覺舒服了不少。
“嚇死我了…”穆善明一臉后怕。
寧畢書倒是無所謂。
重生者堅信身死不滅，隨口笑道：“沒事兒，死就死了。下次再來。”
穆善明沒好氣道：“去你的！”
說歸說，兩個人都搞得一身汗，還是先去衛生間沖了個澡。不過也多虧物業沒斷水電，不然就2月份這天氣，洗冷水他倆也頂不住。
片刻后收拾干凈，兩個人從浴室出來也沒浴巾，就拿寧畢書早上剛買的換洗保暖內衣擦干身子。寧畢書用完還想直接把衣服扔了，又被穆善明攔住。
穆律師一副賢妻良母、精打細算的樣子，責備道：“錢再多也不能這么造啊，你放著吧，我回頭給你洗了，下次你過來還能換著穿。”
寧畢書不由笑道：“你這樣子，跟我媽就有點像了。”
穆善明道：“我總不能看著你大手大腳，哪天坐吃山空吧？”
寧畢書道：“那你有什么建議？”
穆善明穿上衣服，又幫寧畢書整了整領子，問出了一個寧畢書這兩天被問了好多次的問題：“你以后想做什么？”
寧畢書看著她鏡片后的眼睛，淡淡一笑：“不知道。”
穆善明輕輕在他胸口一拍，“那就想好了再做。”
這管家婆…
還想教我做事了？
“當然。”寧畢書也沒非要跟她抬杠，說得對就承認。
不過自己主動權還是要掌握的，補充了一句，“你也不用著急，這種事我心里當然有數的。最壞情況下，我也能保證你和孩子以后都能過得體面。”
穆善明果然一下子就不裝賢惠了。
嘴角微微上揚，看寧畢書的眼神也柔情起來。
心里微微害羞地想：什么孩子，哪有那么快…
不過話說回來，就寧畢書現在給的這些——這邊這么大一套房子，還有那張還沒兌付的100萬支票，外加上她自己在BJ那邊的小房子。
穆善明飛快在心里算計著，按自己現在的收入，待會兒等房子過了戶，就算寧畢書原地猝死，過兩個月她再發現自己懷孕，那就算單獨拉扯小孩長大，應該也不至于太拮據。
“要不直接去父留子，等生了孩子直接去包小鮮肉，平時管他要點撫養費也不錯？”
穆善明暗暗想著，直勾勾盯著寧畢書看。
寧畢書問道：“看什么？”
“看你到底什么時候能練出八塊腹肌。”
“這種事，還是順其自然吧…”
兩個人收拾了一下，穆善明還是決定先找個酒店住，就順手把寧畢書的衣服也塞進了她的行李箱。寧畢書也背上雙肩包，洗完澡后一身的清清爽爽，和穆善明一起下了樓。
“2點半了…”
走出16號樓大廈，屋外的陽光都已經顯得那么強烈。
寧畢書拿起手機看了眼，又看了看四周，該說不說的，這王府錦繡嘉園的小區，確實幽靜得過于離譜了。樓間間隔距離極大，每一幢之間能相隔至少三四十米，就算有大量的綠化帶點綴填充其中，站在這片小區的路上，還是又會一種走在空無一人的大馬路上的錯覺。
也難怪自己昨晚上喝多了，會把這里誤認為外面的馬路，繞著小區逛了半天都沒走出去。
而且最關鍵是…
真的沒什么人。
“連個店都沒有啊…”此時此刻，寧畢書在這小區里看不到半個人影。他幫穆善明拉起行李箱，沿著進來的路，慢慢往外走，很懷疑這附近到底有沒有餐館。
本來王府錦繡嘉園這個路段就夠偏僻，小區本身更是偏中之偏。
也不知道寧國榮到底怎么想的，會買這里的房子。
媽的害得老子也跟著熱血上頭，想也不想就買進來了…
而且還是兩套！！
而有些人，可能就是不禁念叨。
寧畢書正在肚子里罵著，一輛他昨晚上剛見過的低調奔馳e300，緩緩從后面開了過來。
寧畢書側過身，正好和駕駛座上的人四目相交。
寧國榮瞥見寧畢書，又看到跟在寧畢書身邊的穆善明，瞬間眼神一變。
一腳剎車，奔馳立刻停在了路邊。
車窗一放下來，寧國榮張嘴就激動地問：“阿書，你來找我啊？”
“你想多了！”寧畢書半點不給寧國榮幻想的機會，一面給穆善明介紹道，“明明，這就是我三叔，剛剛好，搭個便車！”
二話不說，就拉開后座的門，讓還沒做好心理準備“見家長”的穆善明坐了進去。
自己則拖著行李箱走到車屁股后面，沖寧國榮大喊：“把后備箱開一下！我放一下行李箱！”
車里的寧國榮按下開關轉過頭，假裝看后面的寧畢書放行李箱，也兩只眼睛，卻滿眼驚艷地不住往穆善明身上瞟。
要說穆善明真有多漂亮，其實也未必。按寧畢書的審美，穆律師最多算5.5分的準班花水準，化了妝做個造型，加上她那御姐氣質，那勉勉強強可以到6.5，算是略勝班花一籌，可還是沒辦法跟陳婷婷的天然6.5比，更不用說蕭洮洮那種保守7.5分的頂尖硬件。
但這個評分的標準，只是寧畢書的個人標準。
在寧國榮眼里，可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三十歲出頭的穆善明，在寧國榮這種老登眼里，和二十來歲的小姑娘，并沒有太大區別。
甚至輕熟的女人風韻，對寧國榮來說，誘惑還要更大幾分。
不論姿色身段，穆善明都恰到好處地，精準踩在寧國榮的心頭上。
但最吸引寧國榮的，還是穆善明身上的那種犀利的書卷氣…
沒錯，既強勢，又溫婉…
寧國榮前些年，就是希望給寧前找一個這樣的老婆。
可是找遍了X州，他也沒能找到自己心目中完美的兒媳婦。
最后以他家的條件，寧前居然是通過網絡相親，才認識了他現在的老婆。
那姑娘家里也只能說是條件一般，寧國榮原本是看不上的。只因為寧前認定了非對方不娶——某種意義上，也就是好色，最后寧國榮才不得已，勉強同意了這門親事。
現在看來，如果能早一些遇到穆善明，就算寧前不娶她，那自己是不是也能…
“你是阿書的…”
寧國榮腦子里一堆雜念紛飛而過，裝作不經意和好奇地，向穆善明打聽底細道。
穆善明淡淡一笑。
鏡片下的一雙眼睛，一眼就看出寧國榮心術不正。
這種男人下流的眼神，她見得太多了。
“我是寧總的律師。”穆善明淡淡回答。
寧國榮聞言一喜，還以為寧畢書真是找人來告315個網友了。
那豈不是我還有機會！？
正意淫著，車后面砰的一聲，寧畢書關上后備箱門，轉身就坐進車里，一屁股坐到穆善明身邊，跟使喚狗一樣，使喚寧國榮道：“三叔，快快快，先找個地方吃飯！我快餓暈過去了！”
寧國榮對寧畢書這語氣感到很不快，頓時眉頭一皺，譴責的口吻道：“你搞什么？怎么現在才吃飯？現在還能吃什么啊？”
“隨便嘛。”寧畢書直接無視了寧國榮的不爽，沒皮沒臉地自顧自說，“這附近有什么就吃什么嘛。你是要出去辦事是吧？沒事的，你只管往前開，看到什么餐館，路邊停下來就行。”
寧國榮這時卻表情微微一變，小聲道：“我也是出來吃飯。媽拉個得比的，剛剛盯盤盯到三點鐘，我還以為下午能漲一點，搞半天就漲了幾分錢！我中午也沒吃…”說著臉就有點黑，還責怪寧畢書道：“我就是看你在網上亂叫，我才41塊多買的XX傳媒！”
“噗！”穆善明忍不住一笑。
寧國榮頓時就被她笑傻了，也跟著嘴角揚起，跟穆善明搭話道：“那個…您叫什么來著？”
“穆善明。”
“哦，穆律師，你看你這個客戶壞不壞，連親叔叔都坑！”
寧國榮帶著幾分炫耀，對穆善明訴苦兼裝逼道，“我1800萬，全給它套進去了，現在補都不好補，鬼知道還會不會繼續跌！”
這1800萬的數字，對于普通女人來說，絕對有殺傷力。
可這一回，寧國榮顯然是裝錯了對象。
剛剛才拿下寧畢書幾個億的穆善明，只是淡淡一笑，說道：“股市有風險，投資需謹慎嘛。也不是畢書讓你買的，這事你怨不著他啊。”
畢書？
寧國榮一聽穆善明喊得這么親熱，再一看她看寧畢書的眼神，忽然就清醒了。
踏馬的…
不對啊！
“誒，畢書！你怎么在這里？”寧國榮終于反應過來。
寧畢書淡淡道：“買房子啊，我看你這邊環境不錯，就買了兩套。”
“兩套？全款啊？”
寧國榮潛意識里，兩套這邊的房子，就是2000萬。
因為他自己大前年就是980萬入手。
就算現如今這個小區已經跌得連親媽見了都要哭，可他依然堅持按那個價格計價。
然而寧畢書并不同意他自欺欺人，張口就說：“不然呢？800萬買個兩套房子，這點小錢，難不成還要貸款，白白給銀行賺錢嗎？”
“800萬…”
寧國榮口中喃喃，眼珠子微微發直。
腦子里宛如有一道驚雷劈下，Kucha！
踏馬的，幾個月沒關注這里的房價…
果然又跌了嗎？！
但還沒來得及悲憤，旋即就又聽寧畢書吐槽：“三叔，我其實有點后悔了，剛剛才發現，這里除了安靜，沒有任何優點啊。你當時是怎么想的，要買這里？”
“我當時…我！…嗝兒！”
寧國榮餓得反酸，又憋得想吐血，竟急得打出一個嗝來，他強行把這口氣咽下去，為了證明自己沒買錯地方，硬著頭皮，強顏歡笑地解釋道，“其實這里不錯的，一開始說是綠色環保新家園，全國頂級物業團隊。買了這里的房子，什么家政上門啊、水電維修啊，都是物業免費提供。小區里還有自己的雙語幼兒園、雙語私立小學，連醫院都有！
你別看這里現在冷清，剛開盤的時候老熱鬧了。樓下這些現在關著門的，當時全都是超市啊、休閑中心啊，電影院什么的。當時就說了，鬧中取靜，動靜結合，足不出戶，就能把所有的事都給辦了。還特意留了好幾個空的門面，當寫字樓用。小區里那些老板，上班都不用開車，走幾步路就到了。”
“那現在怎么回事啊？怎么變這樣了？”寧畢書問道。
“唉，經濟形勢不好嘛…”
寧國榮嘆息道，“這邊開盤沒半年，房價就開始掉了，就沒人買了，一開始賣出去的也不多，60左右吧，后來又有好幾家把這邊的房子給賣了，空置率就更高了。
本來這邊當初開發的時候，一共也就648戶，本來開發商的主意，是賺這600多戶細水長流的錢，物業費一年5萬塊，600多戶就是3000萬。
還有那些幼兒園、小學、醫院、地下的商場、娛樂城，也都是他們的，還有門面的租金，是不是…當初想得是很美好的，結果入住率上不來，很多事情就辦不了了。
幼兒園只辦了兩年就關了，小學也搬到別的地方去了，以前說只收這個小區里的小孩，辦特色小班，學校老師比學生還多。現在一看也辦不下去了，干脆也跑了。
還有那些超市也沒客人，本來也是想著，除了這邊的住戶，還有那么多公司的員工也要在這里面消費嘛，結果老板都破產了，寫字間都租不出去了，那些超市什么的，就更開不下去了。
那個醫院就更不用說，都還沒搬進來呢，房開就說不弄了。我本來還想把你奶奶接過來養老，就是看他們這邊小區里面有醫院，看病什么的也方便…”
寧畢書當然一個字都不信，隨口說：“那反正就是說好的配套設施，全都沒了是不是？”
“也不完全是。”寧國榮繼續嘴硬，“那些家政服務什么的，還是有的，不過要額外花點錢。還有綠化啊，你看，這邊綠化還是不錯的嘛，什么球場的，網球網、籃球場、小的足球場，你看，是不是，全都是開放的…”
車子駛過小區中央一處空地。
寧國榮指著車窗外的球場。
球場上空無一人…
雖然今天是周五，有孩子需要上學的因素在。
可本地富人區的蕭條，也可見一斑。
寧國榮看得有點實在夸不動，他踩了腳油門，快速駛過這片無人區，進入了小區的另半片，這邊的情況，總算要比寧畢書那頭好一些了。
路上總算能看到幾個在草地上遛狗、溜貓的住戶。
大樓下層的商鋪，至少也有幾家連鎖超市開著門…
“還有，你看這些樓的上面…”
寧國榮的臉色稍微好看了點，繼續道，“原本樓上面的綠化，也做得很好的，春天一到，真是鳥語花香。就是去年有人說，夏天蟲子太多，物業就把那些花花草草全都給拔了。其實就是投資方沒錢的，拔了這些花花草草，不用維護了，又省一筆錢。
前年這個時候，你外面的人想要進這個小區，沒有小區的住戶給保安隊打電話，根本不可能進來。現在你看，保安都沒了。唉，我買的時候，真是挺合算的，我都打算在這里養老的。踏馬的，都怪俄羅斯啊！非要打個逼的仗，把中國經濟都打不好了…”
寧國榮叨叨不休地，最后死活不承認，就是自己當了冤大頭，高價買的房子砸手里了，硬是把責任全都推到了大毛和二毛頭上。
不過這么一通抱怨，倒是也讓寧畢書和穆善明，對這個小區有了充分了解。
寧畢書轉頭問道：“你看怎么樣？不行就退了，把訂金送他們算了。”
穆善明看著遠處草地上，幾個年輕人在空曠的草地上和貓貓狗狗跑來跑去，想了想，還是覺得這邊不錯，說道：“不用了，安安靜靜的，兩個人住也挺舒服。還有物業的上門家政，你看這邊還有個小超市，配套也算不錯了…”
“行，你覺得行就行。”寧畢書點點頭。
寧國榮不由得一頭霧水，“阿書，你這個房子，是給…這個穆律師買的？”
“嗯。”寧畢書笑了笑，“一套給明明，一套給我媽，樓上樓下。”
“那你們兩個…是打算結婚了？不是說…18歲嗎？”
寧國榮越發糊涂。
“呵呵，這你就別問了…”寧畢書淡淡然地笑了笑。
寧國榮傻眼了。
他緩緩停下車，停在了一家小區內的私家菜餐館前。
下了車，寧國榮深深看了兩個人一眼，一言不發，走進了店里。
寧畢書和穆善明跟著走進里頭。
寧國榮顯然是常客，坐下來簡簡單單點了幾個菜，把菜單交給寧畢書和穆善明。
穆善明客隨主便，讓寧畢書直接點，起身就去了衛生間。
寧國榮盯著穆善明搖曳遠去的屁股，回過頭來，立馬迫不及待問寧畢書道：“怎么回事？你們兩個，到底什么關系？”可顯然不用寧畢書說，寧國榮自己心里也已經猜出八九分。寧老三眼里滿是焦急地看著寧畢書，嫉妒的心情，簡直要從眼窩里噴出來！
寧畢書淡淡笑道：“不是說了嘛，律師啊。”
“你給律師買幾百萬的房子啊？！”
“嘖，你懂的嘛”
“那你另外那個，你說的金陵那個，還有滬上那個，你怎么搞？”
“你操這個心干什么？”寧畢書道，“洮洮，金陵那個，等她放暑假了，我就帶回來，跟你們認個面熟，以后呢，聽話的話，就娶回家里。滬上那個，就是消遣一下，你就不要管了。”
“那這個…”
“這個…稍微有點特殊。”寧畢書不好說道，“看以后的情況吧。反正不會委屈了她。”
寧國榮聽得不想說話了，只是依然忍不住，問了句：“也睡過了吧？”
“啊？”寧畢書眨眨眼，用好笑的目光看著三叔，回答道，“昨天沒有。”
昨天沒有？
寧國榮皺皺眉，忽然眼珠子一瞪。
那不就是今天…
不對！
剛剛你倆看看完樓出來…
哎呀我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