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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城。
月色高懸,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站在屋外的蕭淵明等人也越發的有些不耐煩。
“這人怎么還不來?”
高歡坐在石階之上,絲毫不在意。
“貞陽侯且寬心。”
至此時,蕭淵明以及在場的一眾官員將領,都有些困倦了,昏沉沉的,可誰都不敢先離開。
有些人也學著高歡一般,坐了下來,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睡意。
直到,本是寂靜的夜空下,忽然爆發出了激烈的喊殺聲。
這股動靜,讓本來都睡意上臉的一眾人都驚醒了。
可清醒之后的蕭淵明,非但沒有警覺,反而越發不耐煩,吼了一聲。
“又怎么了!”
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蕭淵明對身邊的一名將領,吩咐道:
“還不去看看!”
蕭淵明說完,有些歉意的看向了高歡,拱手道:
“安陽公,見笑了。”
坐在石階上喝著酒的高歡,見此模樣,忽然大笑了起來。
高歡的這幅模樣,讓蕭淵明和在場的一眾壽陽城中文武都有些困惑。
蕭淵明更是問道:
“安陽公,何故發笑?”
“十數日前,秦王于淮上設魚宴,遍論天下諸國。言及梁國之時,我本來不解,今日方知,秦王真是明察秋毫,非是我等能及。”
蕭淵明聽了,對此很感興趣。
“不知秦王如何說我等?”
高歡瞇著眼,正欲說時,侯景拉著裴之高從后面走了過來,嚷了一聲。
“賀六渾,你要在此坐到幾時?”
蕭淵明看見侯景,大喜,道:
“上將軍,你醒了。”
侯景笑了,道:
“老子就沒醉!”
“你這話何意,沒醉為何要綁裴公?”
侯景身旁被綁著的裴之高沒有想到,到了這個時候,蕭淵明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斥罵道:
“蠢材,他們是一伙的,城中必有他們的內應。”
這一聲痛罵,終于讓蕭淵明等人清醒了。可接下來,他們卻更加慌張了,不知道該如何?
裴之高本來還指望著外面這么多人,能不能合力擒拿高歡和侯景,從而翻盤。
見到他們如此模樣,裴之高心中最后一絲的希望終于湮滅了。無奈,他大吼了一聲。
“跑啊!”
裴之高也是無奈,如蕭淵明這樣的年輕子弟,根本沒有經歷過南梁建國時的腥風血雨,就如名貴嬌嫩的花朵,經不起一點的風雨。
甚至,連跑都跑不明白。
“晚了!”
高歡終于站了起來,悠悠而道。
此時,念賢帶著兵馬已然進入了金城,闖進了貞陽侯府,將剛剛打算逃走的一眾壽陽城的文武,又趕了回來。
裴之高見一個都沒有跑掉,徹底絕望了。
高歡看著念賢等人,道:
“蕭淵明、裴之高等梁國重臣已在掌控之中,余者不足為慮,分派人手,掌控壽陽四門,梁軍兵弱,不順者皆斬。我等當一掃濁塵,以待秦王至!”
“諾!”
裴之高心中震驚,看向了高歡、侯景,感受到了一股荒謬與可笑。
壽陽這座數十萬人也難以攻下的重鎮,難道就這么丟了?
上蔡。
建康朝廷對議和之事是上了心的,派來正式簽訂盟書的使者乃是蕭衍、蕭綱父子都親信之人。
太子舍人柳津!
柳津人未到,卻得知壽陽失陷,沒有回到建康,而是立馬找到了李爽。
“秦王,本已議和,為何高歡、侯景會煽動民亂,挾持貞陽侯、裴公,竊據壽陽?”
李爽坐在桌案后,臉上露出了笑容。
“柳公這是從哪聽到的,高歡、侯景如何能做這等事?”
“此事千真萬確,我剛至壽陽,便聽說了此事。如今,我軍將壽陽城包圍了。”
李爽聽了,緩緩道:
“如此,內中必有隱情。”
“隱情?”
柳津不解時,李爽緩緩站了起來,道:
“高歡、侯景這兩人本王是知道的,侯景一向老實,高歡更是難得的厚道人。他們兩人是不會無緣無故的如此,其中定有緣故。柳舍人,當日發生何事?”
柳津道:
“能有何事,貞陽侯與高歡談了十余日,議定和議之事后,還特意了宴請他們。可誰曾想到,高歡、侯景卻是借機生事。侯景還欲讓貞陽侯夫人進舞!”
李爽道:
“本王說其中定有緣故,你看,這不就找到了么?”
“秦王何意?”
“北人之俗與中原迥異。于北人而言,主家的夫人進帳跳舞,乃是最高的禮遇;欣賞主家的夫人舞姿,也是客人對于主人最大的尊重。”
柳津看著李爽,一臉不信任。
“秦王,我見過的北人也不少,怎么從來沒有聽到過這種風俗?”
李爽擺了擺手,笑道:
“北人之風俗,浩若煙海,柳公沒聽過也不足為奇。”
柳津聽了,也沒有心思爭辯這是不是李爽現編的,直接道:
“既如此,還請秦王下令,讓他們放人,并退出壽陽,我大梁定不會追究他們的罪責!”
“這是自然!”
李爽說完,就沒有動作了。
柳津見此,追問道:
“秦王為何如此?”
“本王只是憂慮,光憑這一紙文書,恐怕不足以讓他們放人。”
“那該如何?”
“這樣吧,本王親自去一趟壽陽,定讓他們放人!”
讓你去壽陽,恐怕就不是放不放人的事了!
柳津厲聲道:
“和議之事方定,難道秦王真的要開啟戰端么?”
“這是何話?本王豈有此意,柳公誤會了。”
說著,李爽拍了拍手,侯莫陳崇帶人從屋外走了進來。
“柳公一路遠來,舟車勞頓,帶他下去休息。明日,隨我軍同行,共赴壽陽。”
柳津一聽,立馬坐不住了,道:
“秦王,你只有五千騎,真的要與我軍為敵么?”
侯莫陳崇沒有理會,命令甲士將柳津架了出去。
“大野爽,你就是一土匪,有本事殺了老夫!”
沒有理會柳津的叫罵聲,李爽看向了身邊的侯莫陳崇,問道:
“如何?”
“舟船已備,只待大王一聲令下,大軍便可南下。”
李爽一笑,道:
“壽陽已下,南國之魚,可盡入網中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