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樂子神的覺醒
清晨，細碎的金色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屋內，海潮的涌動聲傳來。
洛恩心有所感般打著哈欠，撐開眼皮，余光微微一瞥，赫然發現兩條修長的潔白大腿正并攏平放在的他的腦后，傳來柔軟的觸覺和淡淡的幽香。
“你醒了？”
輕柔的聲音傳來，身著簡潔素白長裙，銀發紫眸的智慧女神，正端坐在床頭，笑意盈盈地俯視向枕在自己膝前的那張臉。
說好了頭號功臣呢？不說膝枕吧，怎么連個服侍的人也沒有？
正當心情大起大落的洛恩暗自吐槽之際，低嗚聲從門外傳來，一頭黃金獵犬扒開門縫，鉆進臥室，興沖沖地跳上床，對著剛醒來的主人一陣搖頭擺尾，并用舌頭，歡快地舔舐著他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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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恩心有不解，下意識就想開口詢問緣由。
就這？
“不過，在此之前，我建議你最好先明確自己要走的路。”
“這倒也是，凡身想要突破血脈的限制，點燃神火，踏入半神，就已經是萬難了，相比之下，我們這些生而為神的存在，的確更加幸運。”
而這恰恰也符合神話的發展規律。
這t是人吃的？
旁邊的赫斯提亞似是注意到了洛恩的茫然，笑瞇瞇地伸手將他拉起，而后拽著他來到陽臺的邊緣，俯瞰向夜幕下的克諾索斯城。
赫斯提亞挑眉反問，繼續幽幽地看向剛剛醒來的病號。
“關于半神到神靈的升格，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問我。”
說著，赫斯提亞沒等對面開口，就一把拽起了洛恩的手臂，留下小妮姬看家后，徑直登上家宅的頂層。
“不過，一旦凡身突破重重阻礙，成功踏出那一步，成就往往會超出大部分的天生神靈。”
而越是憧憬未來，洛恩也是好奇。
對此，洛恩當然是選擇看破不說破，連連點頭附和，順勢借著這個難得的機會，向這位神王家族中的大姐開口求教。
一條檀口中吐出的分叉舌頭，在感知氣味的同時，喉嚨咕嚕下咽，那潮紅的小臉上似乎得到了一種進食的滿足。
“在奧林匹斯和波塞冬對質呢，獸潮雖然結束了，但克里特島和亞特蘭蒂斯的麻煩還沒完…”
“你醒了？想吃什么？我做頓大餐，慶祝你痊愈！”
還是你好，狗子！
看到自己專屬的舔狗如此忠誠，洛恩頓覺有些感動。
所以，生而為神是一種幸運，但往往也會限制們自身發展的潛力。”
“用神火煅燒神性，淬煉出神格，并在其中銘刻下屬于自己的法則。”
咕嚕！
其實，說白了，就是自然孕育的神和人為塑造的神。
曾經枯燥死寂的世界，此刻竟已被喧鬧和嘈雜填滿。
一對回環的手臂，將洛恩的那顆腦袋捧起，緊張地按在自己懷中，一陣檢查安撫。
“在神殿休眠！”
大概是那場噩夢殘留下的后遺癥，洛恩一陣東張西望后，小心翼翼地詢問著。
“如此說來，凡身想要成神，是一條相當難走的路？”洛恩微微皺眉。
赫斯提亞似乎并不感冒，一臉的將信將疑。
哈哈哈哈哈，人類啊，如此短暫，如此脆弱，如此不便之物，卻從未就此烙上死與斷絕的故事，反而承載著諸神求而不得的愛與希望…
隨即為了避免對面的洛恩喪失信心，她又放緩了語氣，再度安慰。
如果選了自己并不適合的權柄，進行升格，恐怕就算僥幸成功蛻變為神靈，也很難跨出第二步，成為主神。
我…我好像不餓…”
“這些是你以后需要考慮的事情，眼下你只需想想如何完成由半神向神靈的升格。”
比如太陽神、黎明女神、繆斯女神這些純血的泰坦后裔、俄刻阿諾斯和泰西斯繁衍的三千河流之神、無數的森林和水澤的寧芙，這些都是神靈，可每一階層的水平都有天壤之別。
得償所愿的勝利女神，當即眉開眼笑，將不斷低嗚哀鳴的狗子牢牢箍在懷里，歡喜地擼著狗頭，看向洛恩的目光充滿著善意和親近。
“赫…赫斯提亞，我不餓。”
當然，新生神權的大頭，依舊會被原初的神靈分走。
“那半神和神靈究竟有什么不同？”
紫發紅瞳的雙胞胎戈爾貢女妖們走進屋中，那精致的俏臉上掛著惡意滿滿的笑容，隨即雙手抓住洛恩被子的一角，猛然掀開，高聲宣判。
“赫…赫斯提亞…
這還差不多！
赫斯提亞聽到這話，心中的悶氣頓時消了不少，臉色漸漸由陰轉晴，輕哼著主動開口。
“是是是，我一定好好珍惜這個機會。”
抵達目的地后，赫斯提亞埋頭在四周一陣敲敲打打，最終從某處石板下掏出了一壇果釀、兩杯子、一些肉脯和果干，并抱著這些明顯屬于個人私藏的東西，來到小桌前，招待著自己領來的客人。
“要不，先吃飯？”
“海岸線一戰，她們吸收了刻托逸散的大量神性，需要時間消化和吸收，雅典娜走之前把她們帶去了自己的神殿…”
“那半神，該應該如何升格為神靈？”
聽到洛恩明確的拒絕，手握羹勺的赫斯提亞頓時有些失落。
此時，一臉陰森的赫斯提亞，舉起勺子盛滿紫紅色的海鮮湯，就準備往洛恩這個病號嘴里送。
“據我所知，生而為神的神靈占據了神靈中的絕大多數，但實力參差不齊，上限和下限差距極大。
一只按在門框上的手，硬生生掰斷了那由符文固化過的杉木。
“想不通？”
“醒了是吧？我做了頓大餐慶祝你痊愈，一起下來吃飯！”
洛恩下意識低頭，只見被子下面一團紫色散開。
而在這昏黑一片的大地上，奧林匹斯獨自身披星光，不滅的圣火在諸神的殿堂靜靜燃燒，昭示著不朽的燦爛與輝煌。
夢，幸好只是一場夢。
這種偉岸，距離凡人太過遙遠；
這種崇高，空洞而無物；
這種強大，也只是為了私欲和野心服務…
“當然，這是看在你剛救下克里特島所有人的份上，我才破例為你解惑答疑。”
三樓是處栽植著花草，擺放有幾張桌椅的陽臺。
但即便是司掌勝利的女神，在廚房和餐桌的領地，也被氣勢洶洶的赫斯提亞揮舞著羹勺給趕了下去，乖乖放下狗子，跑去水池。
“吃，必須吃！這可是女神大人專門為你準備的！”
“不是不餓嗎？”
說著，赫斯提亞話鋒一轉，找了個光明正大的理由。
“雅典娜呢？”
“不死！”
章魚觸手般的軟體動物，被整個塞進了了湯鍋，尖叫掙扎之下，鍋蓋被稍稍頂開…
縷縷炊煙從民居中升騰而起，空氣中彌漫著飯食的香氣和孩子們的吵嚷；
洛恩點了點頭，腦內想起了自己所知的那些后繼成神的案例。
談及正題，赫斯提亞頓時一改曾經溫和婉雅的形象，氣質變得嚴肅而認真，細致地作出回答。
“嚴格來說，這世上的神靈，大概分為兩種：
一種是生而為神，們因自身或血脈，往往一出生，就繼承著世界的某種本質和規則，天然擁有權能。可以輕易觸及作為一切起始的大源。
“其實嚴格來說，只是肉體的不死，靈魂依舊脆弱。只要神性不滅，這副作為神性載體的容器，就可以在特定的環境中不斷自我修復。而想要徹底殺死一位神靈，就變得相當復雜和困難，往往需要具備弒神特性的武器，或是特殊的手法才能辦到。”
“還想問什么？接著說？”
赫斯提亞若無其事地抽回手臂，不留痕跡地背在身后，臉上擠出笑容，淡定開口。
“對了，怎么不見斯忒諾、尤瑞艾莉和安娜她們？”
原始的文化最初崇拜日月星辰、天空大地、風雨雷電等一切來自自然的神秘力量與存在。
廚房中隨之傳來了鍋碗瓢盆的律動和飯菜烹炒煎炸的香氣，一道道或造型精致、或做法革新、或創意絕佳的美食，相繼完成，并被擺上餐桌，成為今天的主角。
洛恩下意識地透過半開的門縫，看向大廳和廚房，表情瞬間凝固。
好大！好軟！好兇！
隨著思緒翻涌，有些迷茫的洛恩，站在命運的岔路口上，一時間不知道作何選擇。
望著那張表情走形到似乎有些扭曲的臉，洛恩眼皮一跳，喉結蠕動，小心翼翼地開口。
只見印象中整潔居室，被肆意涂染著紫紅色的血漿和碎肉，宛如大號的屠宰場。
短暫的沉默之后，這位爐灶女神抿了抿唇，認真提醒。
赫斯提亞聞言，掰著手指認真重申。
洛恩一邊認真，一邊暗暗點頭。
走，一起跟我去廚房里試試手，保證都是你愛吃的！”
很明顯，某位已經被摸透脾性的爐灶女神，幾乎快要被釣成翹嘴了。
赫斯提亞下意識回答，并貼心地附上了補充。
身著白色圍裙，拿著羹勺的爐灶女神，陰著一張臉從門縫中探出腦袋，擠出扭曲的笑容。
只是――
片刻，洛恩拍著差點驟停的心臟，萎靡地靠在床頭，望著空空蕩蕩的臥室，心中也不由泛起了絲絲郁悶。
剛才那還陰云密布的臉上，此刻已經滿是躍躍欲試。
“啊？哦…”
這可是勝利女神啊，戰爭神權最重要的權柄，建立良好關系要趁早。
洛恩稍稍放松，隨即又鬼鬼祟祟地環顧了一遍四周，再度開口。
半蛇半魚的灰白色猙獰頭顱被丟在一側，鮮血滴答地從斷頸處流淌…
洛恩眼見赫斯提亞要發飆，連忙滿臉堆笑地送上恭維。
“坐吧，我可是很少帶人來這里。”
聽到那意味深長的輕哼，洛恩不禁有些忐忑，心中暗自嘀咕。
說話間，一聲嬰兒呱呱墜地的響亮啼哭，從城中的某間產房中傳來。
“真的？夢里能研究菜譜？你可不要騙我…”
正當洛恩有些失望之際，火紅的朝陽冉冉升起，晨曦的微光刺破夜幕，灑向大地，
原本沉浸在黑暗中的城市，仿佛啼哭的嬰兒般，從襁褓中醒來。
高亢而走調的哀鳴回蕩在古希臘風格的臥室內，一個滿頭大汗的病號咕嚕挺身，從床上垂死病中驚坐起，兩手下意識地在空氣中亂抓。
不知不覺中，這場家宴居然從白天吃到了晚上。
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好懂。
而人類的生命脆弱一如蘆葦，卻依然能以對生活的熱忱對抗整個世界的不公和無情，從苦難的黑夜中尋找歡笑的火種。
一一一二五三一九八七六 最終，如歷史那般，代表前進的文明神性壓過了代表荒蠻的自然神性，成就了奧林匹斯的輝煌。
說話間，床上被雅典娜箍緊腦袋的洛恩，眼珠亂轉，眸子向四處張望，瘋狂尋找能救場的身影。
“怎么？還不舒服？讓我看看！”
眼見小妮姬落荒而逃，從主廚跌落成副手的洛恩，一邊感慨起那位爐灶女神對于家宅的統治力，一邊將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宣告正式開席。
赫斯提亞精神一振，當即招呼著洛恩，小跑向樓下，迫不及待想要分享著小生命誕生的喜悅。
沉沉的夜幕下，整座陷入安靜的城市如同睡熟的嬰兒。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那張糅合著蛇之女神成熟魅力，戈爾貢幼體青澀單純的臉頰，正從下方緩緩抬頭，無辜且懵懂。
出門的攤販支起架子，擺出商品，高聲叫賣呼喊，期待著今天的利潤；
城外除草的農夫，吐出嫩芽的一株株葡萄藤，擦著汗水，憧憬著明年的豐收；
港口處的長帆刮起，出海的漁民在恢復平靜的漁場中，奮力撒下漁網，渴望著海洋賜予的饋贈…
洛恩一邊腹誹，一邊毫不客氣地將那條在床上撲騰的黃金犬撈了出來，扔給了床前的妮姬。
搞了半天，你是來找我當擋箭牌的？
這年頭，舔狗也不可靠了嗎？
然而，橫亙起伏的兩座潔白山巒，卻隨著呼吸的韻律上下彈動，阻隔了彼此的視線，晃得洛恩一陣眼暈。
“赫…”
但隨即，爐灶女神擺了擺手，將話題拉回正軌。
戰力無雙的大力神赫拉克勒斯、能令死者蘇生的醫神阿斯克勒庇俄斯、以及原本歷史中擠進十二主神之列的酒神狄俄尼索斯…
然而，沒等洛恩心中的那份感動持續幾秒，房門便被一只小手推開，沖進來的勝利女神妮姬，張開手臂，四處堵截亂竄的黃金犬。
而且，盯著戰爭神權的神靈太多，想撬墻角的風險恐怕也是極大的。
好一陣折騰后，那滿是驚悚的眸子重新聚焦，看向了熟悉的天花板和臥室陳設，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話雖如此，這位爐灶女神的身體卻不由自主地轉了過去，快步跟在了洛恩的后面。
然而，赫斯提亞剛一開口，洛恩就有些詫異地看向了這位在一旁悠然坐下的爐灶女神。
“老實說，我覺得戰爭神權雖然強大，但絕大部分已經被雅典娜和阿瑞斯瓜分干凈了，就算你成功升格，恐怕也只能淪為他們的從神，這可能并不是你的首選。”
說出方式后，赫斯提亞認真看向面前的洛恩，由衷開口。
一路上，望著一張張相熟的臉，和身邊朝著產房匯聚，洋溢著喜氣的人流，洛恩仿佛被感染般，漸漸揚起唇角。
該不會一口醋能酸到現在吧？
洛恩見此情形，冷汗直冒，下意識地岔開話題，想要借機逃避這口威力堪比猛毒的海鮮湯。
“來，張嘴…！”
剛刮干凈羽毛的粗壯鳥類腿肉，正在熏制，旁邊還掛著一只獨腿的塞壬女妖…
“那時候，無論是他們的肉體，還是靈魂都鏈接著世界的本源，不會輕易衰老，不會輕易死亡，幾乎無懈可擊。”
他是如此，旁人是如此，整個世界都應該是如此。
赫斯提亞瞥了洛恩一眼，低頭甕聲甕氣地回答，拿著羹勺的手，綻出幾條青筋。
很快，灶火點燃，一縷炊煙升起。
諸神再強大也不過是命運的奴隸，但真正值得尊重的生命并不該如此！
洛恩無視愛犬求助的目光，一邊暗暗嘀咕，一邊向妮姬擠出和善的笑容。
“不瞞你說，我昏迷的這段時間，滿腦子都在想菜譜，因為有了不少的心得，才從夢里醒來。
安娜！對，安娜在哪？！”
嗤！嗤！
但那根青銅的勺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空氣中冒煙發黑，甚至是熔斷。
洛恩喉結劇烈蠕動，額頭直冒冷汗，下意識地干笑搖頭，腦海中的思緒，愈發混亂。
無論是不被祝福的異數，還是卑微如螻蟻的凡人！
如果這份可能，諸神不能給予，那便由我來親自饋贈！
以享受生活的歡愉來賦予生命尊嚴，以不分貴賤的愚弄來昭示生命的平等！
“那我要怎么做？”
但隨著時代的發展和文明的演進，農業、鍛造、戰爭、酒水、婚姻、財富等等有別于自然的神權孕育而生，身為凡身的生命，也會因此擁有一絲上升為神的可能。
“相比于冷冰冰的奧林匹斯，我果然還是比較喜歡這里的生活…”
正當這場家庭饗宴結束，洛恩準備起身收拾狼藉的桌面之際，赫斯提亞卻從長椅上站起身，一改常態地開口阻止。
“那主神呢？”
“不朽！”
“大概，這也是為什么，我會選擇守護家宅的神權，成為爐灶女神的原因。”
此時，一身禮裙的尤瑞艾莉，從門外探出腦袋，幸災樂禍地起哄，猩紅的眸子流溢著滿滿的惡意。
“生了！隔壁康坦尼俄斯家的小家伙生了！快快，跟我去看看，說不定能討到幾塊點心！”
宇宙的法則宏偉壯觀，諸神的輝煌璀璨奪目，但這些終究不過冰冷的死物，枯燥無用。
洛恩聽出了赫斯提亞言語之中的關心和誠摯，不由皺眉陷入了沉思。
洛恩翻了個白眼，輕哼著打斷了這位既得利益者的凡爾賽。
強者連主神們都為之忌憚，弱者別說被強大的半神欺凌，甚至能淪為魔獸的口糧…
“那，阿里阿德涅公主…”
狗子，你就犧牲一下吧。
一種是后繼成神，們是由凡身通過血脈累積、修行提升、創下功勛、收集信仰等等因素，完成自我的蛻變和升格，最終走出屬于的道路，領悟屬于自己的權能…”
更慘的是，一只額頭鼓起大包，明顯是被敲暈的拉彌亞，口中塞著蘋果，身上涂滿醬料，那扭曲的身形，正被擺成愛心的形狀，準備推進烤爐…
更別提，他未來要挑戰的，是那位神王宙斯。
天性率真的小妮姬，很快就被香味吸引，淪為了美食的俘虜，抱著亂動的狗子上桌，大快朵頤。
“不許跑，快讓我抱！”
在一片溫馨歡樂的氛圍中，兩神一人一狗吃到菜足飯飽，滿臉愜意。
――選擇有時候比努力更加重要。
吃飯？
赫斯提亞當即抬斷，聲音嚴肅而低沉，
大概是被這種鄭重影響，洛恩乖乖地保持沉默，循著赫斯提亞的視線望去。
看著妮姬手上殘留的幾根狗毛，以及那條圍著自己繞圈打轉的黃金犬，洛恩的臉色不由黑如鍋底。
此刻，意識到自己的疏忽，洛恩一邊信誓旦旦地開口，很有自覺地從床上翻身而起，一邊不由分說地拽上赫斯提亞的手臂，三分真七分假地吹噓。
“砰！”
如水的夜色從天幕間垂落，帶著幾分深邃和靜謐。
“噓，別急，時間快到了，認真聽，認真看…”
此時，赫斯提亞頓了頓，目光有些感慨。
“得了吧，同樣的問題對于擁有凡身的物種也存在，而且恐怕只會更嚴重。”
“這不是還有您嘛？餓著誰，也不能餓著守護家宅安寧，最為勞苦功高的赫斯提亞大人。想吃什么？我去做！”
爐灶女神聞言，認真想了想，回顧起人間滿地開花的神血子嗣和更多困于生老病死之苦的普通人，無奈地點頭。
的確，有阿瑞斯和雅典娜在，戰爭神權本就沒剩多少了，再加上奧林匹斯眾神下界為各自的城邦助戰時，又時不時地牛一下戰爭方面相關的神權，這玩意即便剩下，恐怕也只是些殘羹剩飯。
“等等！事情都結束了？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是保護家宅的安寧，又不是只會做飯！”
始終和這個世界隔著一層膜的外鄉人，暢快淋漓地扯著嘴角，展露出發自內心的笑聲，吐露出由衷的感嘆。
感到被小瞧了的赫斯提亞，惱怒磨牙，宣告著自己尊貴的身份。
“哪能啊！別說雅典娜，連她的那位神王父親惹到您，三天都得餓上九頓！”
熟悉的問句和門前探出腦袋的爐灶女神，讓床上的洛恩條件反射般全身一僵，慌忙搖頭。
這些由凡身而成神的存在，一旦跨出了那一步，基本都是頂尖的神靈，乃至主神。
“回頭再收拾，你，先跟我來！”
而門口另一側，紫發紅瞳的雙胞胎姐姐斯忒諾，則微笑著從塞滿章魚觸手的鍋里盛出一碗紫紅色冒泡的玩意，迫不及待地將這生化武器遞給門前的赫斯提亞，慫恿的意味不言而喻。
即使沒有比肩諸神的不朽，沒有窮極真理的堅定，沒有掌握本源的強大，生命也應該是獨一無二的，沒有任何的定數，可以蠻橫地規定生命的方向，抹殺所有的可能。
“咔嚓！”
“好歹我也是奧林匹斯堂堂正正的十二主神，雅典娜那丫頭能教你的東西，難道我就不行嗎？”
“何止是難走，幾乎很少有人走得通！這一類存在極其稀少，估計滿打滿算都不過超過兩位數。”
真有這么大？
正當親眼目睹這一奇觀的洛恩暗暗咋舌之際，那紫色的眸子中流露出濃濃的關切。
低沉的冷哼從門前傳來，其中似乎夾雜著咯吱的咬牙聲。
比如，奧林匹斯十二主神之所以能戰勝代表自然神性的十二泰坦，就是因為奪得了那些具備社會與文明屬性的新生神權。
“你想從半神升格為神靈？”
縱然弱者想要變強，往往很難突破血脈的界限。
隨著洛恩意識一陣凌亂，幾乎被這柔軟的寵溺給勒到窒息之際，臥室的房門被重重撞開。
“老實說，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安…安娜！不要啊！”
頓時，處于半睡半醒中的受害人，幾乎窒息，胡亂掙扎下，那種種通過五感總結的接觸面特質，在腦海內浮現。
他們縱然邁入了不朽與輝煌，但只是宇宙冰冷孤寂的底色，千年、萬年依舊一樣。
“安娜？她不就在…”
赫斯提亞鄭重回答，旋即又斟酌著作出補充。
“給我下去，不洗手不準吃！”
“…這兒嗎！”
剎那，數道陰森的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不可名狀的恐怖，瞬間凍結一切。
這倒是…
洛恩瞥了一眼身后主動跟來的赫斯提亞，毫不意外地收回目光，唇線揚起愉悅的弧度。
“真是愉快啊，贊美，這喜悅的生命――！”
前行的洛恩，主動拽起了身前的那只手，在赫斯提亞的歡喜和錯愕中，大笑著在寬闊的路途上，朝著新生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