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膽敢,調戲命運
在眾人的注視下，烏爾德來到洛恩面前，微笑開口：
“既然你剛輕松完成了三項試煉，那么我也以此為題，如果你能通過我設下的三個挑戰，我會無條件答應你一個要求。反之，就由你來支付同等的代價。”
“聽起來很公平。”
洛恩眸中流露出一縷饒有興趣的目光，隨即卻又話鋒一轉，
“不過，我想先聽聽試煉的題目。”
烏爾德點了點頭，略一揮手，從黑暗中召來了兩個面貌模糊不清的身影，道：
“這是我的兩個仆從，羅吉和修基，前者進食速度驚人，后者擅長奔跑，你如果能在這兩項領域中擊敗他們，就算你贏。”
教練，這兩題我見過！
洛恩心中樂開了花，表面卻不動聲色，繼續套話：
“那第三項呢？”
“等你通過了前兩項再說。”烏爾德微笑著搖頭，“你還沒決定要不要和我對賭，我總不能先把所有題目都告訴你吧？”
顯然，相比于兩個妹妹，這位過去之女神明顯心眼更多，也更加成熟和沉穩。
見洛恩似乎還在猶豫，她移步來到其身后，輕輕俯下身子，湊到對方耳畔，翕動的紅唇吐出充滿誘惑的話語：
“贏了的話，你可以無條件對我提出一個要求，任何想法都可以哦。要賭嗎？”
這個不知廉恥的壞女人！
布倫希爾德眼見這出現在霜巨人王宮中的神秘女性，居然膽敢圍著自己所尊敬的洛基大人搔首弄姿，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目光中充滿敵意和鄙夷。
洛基大人連我的侍奉都能嚴詞拒絕，怎么可能會被你這區區的美色誘惑！
“好，我同意跟你賭！”
耳畔爽快的回答聲，讓布倫希爾德面色微僵，不由陷入自我懷疑之中。
難道被拒絕，是因為我的魅力不夠？
布倫希爾德的目光掃過烏爾德的蜂腰翹臀，以及那富有且慷慨的前置裝甲和那一對渾圓球體之間深不見底的溝壑，不由自主地拿自己和對面比較，心中隨即泛起了陣陣郁悶。
此時，洛恩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后女武神的小心思，因為他和烏爾德的對賭，已經正式展開了。
在烏爾德的招手下，兩張堆滿食物的餐桌被霜巨人們抬了上來，洛恩和羅吉各自落座。
伴隨著隨機挑選的霜巨人發號員一聲令下，羅吉一馬當先，展開了瘋狂的進食。
烏爾德見狀，心中泛起陣陣得意。
羅吉是野火的化身，真實的生命理論上不可能在吞噬這一領域戰勝它。
只要輕松贏下這局，拿到要求，自己就可以彌補曾經的過錯，從這小子手中奪回妹妹貝露丹蒂的自…由…
烏爾德抬頭，看著餐桌前越吃速度越慢，幾秒鐘后干脆趴在餐桌上一動不動的羅吉，不由滿臉錯愕。
而相反，另一邊的洛恩雖然吃相很斯文，但轉眼便后來居上，輕松消滅了桌上的食物，露出了堆積如小山的空盤。
霜巨人們愣了愣，遲疑了片刻，才不情愿地宣布洛恩的勝利。
烏爾德心中疑竇叢生，她上前仔細觀察，看到包裹住整個賽場的那層光膜，感知出里面的狀況，頓時明白了野火失敗的原因。
——火焰燃燒需要介質，但有人封鎖了周圍的空間，抽空了里面的空氣和魔力因子，導致野火羅吉在這獨特的環境中無法燃燒。
“你犯規！”烏爾德氣惱地提出了抗議。
“我怎么了？”
“干嘛封閉賽場？”
“我吃飯的時候，喜歡安靜不行嗎？”洛恩雙手一攤滿臉無辜，隨即又指了指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的野火，道，“你看，羅吉都沒意見”
烏爾德聞言，一時語塞。
她總不能說，自己派出的羅吉不是正常的生命，而是野火的化身吧？
相比之下，自己好像在這場賭局之中，也談不上多么高尚。
暗暗吃了個啞巴虧，烏爾德只能發出了一條臨時補充條款：
“不準封閉賽場，干擾選手比賽！”
“沒問題。”
洛恩干脆地點頭，走出大殿，在廣場上和修基并排而立，準備展開第二場對決。
看著對方氣定神閑的模樣，剛輸了一仗的烏爾德暗自冷笑。
先讓你得意一會兒，等下有你哭的時候！
第二輪要挑戰的修基，是思考的化身。
世上沒有什么可以比思考更快。
而且，為了以防萬一，這道具現化的思考，復刻自你的精神意志，只要你腦內生出奔跑向目的地的想法，他就能瞬間到達。
這次，你輸定了！
正當烏爾德信心滿滿地看向賽場之際，表情瞬間呆滯。
伴隨著冰霜巨人宣布比賽開始，布倫希爾德站在終點，揚起手中的長槍，毅然決然地刺向自己的腹部。
正當布倫希爾德即將香消玉殞之際，洛恩一個閃身便來到了終點，奪下她手中的長槍。
而思考所化的修基卻仍呆呆地站在出發點，一動不動。
怎么會這樣？
烏爾德百思不得其解，臉上滿是迷茫。
一道修長的身影不知何時來到了烏爾德背后，幽幽開口道：
“因為，還有一種東西，比思考更快。”
“什么？”
“本能。”
洛恩瞥了一眼出發點上的修基，微笑著補充，
“思考尚且需要時間，而本能不需要。我在出發之前，提前封閉自己的五感七識，只保留最后的本能。”
根據東方佛教的經典，人身除了擁有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和意識的六識之外，還有和執念思量相關的第七末那識，以及和本源本能相關的——第八阿賴耶識。
思考最多能達到第七末那識的反應水平，而他則卻只保留了第八阿賴耶識所代表的本能。
加上布倫希爾德在終點進行刺激，論速度，當然是他更勝一籌。
“所以，你的本能是救人？”烏爾德有些驚訝，仿佛重新認識這位傳說中的邪神一般。
“如無必要的犧牲，我當然希望能自己能讓更多的生命得以延續。”
洛恩坦誠地作出回答，眼眸深邃，目光澄澈，溫和地補充道，
“因為這正是我心目中神靈存在的意義——為世界和生命創造不可能的奇跡。”
神靈存在的意義？
烏爾德眸中泛起一絲恍惚，神色變得復雜而迷茫，直愣愣地看向洛恩。
片刻之后，似乎是被那詭異的目光看的有些發毛，洛恩不由干咳著開口道：
“別這么看我，我既沒封閉賽場，也沒干擾對手，只是限制自己而已，這可不算違反規則。”
“我知道，算你贏了！”
回過神來的烏爾德發出了一聲冷哼，隨即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臉頰，強迫自己回歸本心。
別動搖，冷靜！
為了貝露丹蒂，第三局我一定要贏！
此時，連戰連捷的洛恩心情大好，目光柔和地看向迎面走來的布倫希爾德：
“剛才辛苦你了。”
只有本能，而沒有外界的刺激，他只會是一具無識無我的木偶，難以對外界做出任何反應，同樣無法戰勝思考所化身的修基。
所以在比賽前，他請求布倫希爾德站在終點，以自傷的方式，喚醒他的本能。
布倫希爾德居然想也不想地就張口答應。
甚至為了達到最好的刺激效果，她還將自傷改為更直接的自殺，堅信自己的這位上司會趕在她出事前救下她。
要不是洛恩反應及時，沒有辜負這份信任，布倫希爾德現在恐怕不死也要重傷。
而對于剛才的險境，布倫希爾德只字未提，只是恭敬地向洛恩行禮：
“為您效命，是我的榮幸。”
說話間，布倫希爾德示威性地瞥了眼旁邊落敗的烏爾德，心中為自己能幫上忙而倍感驕傲。
論侍奉與忠誠，區區一個外人，也配與訓練有序的女武神競爭？
對于布倫希爾德剛才的英勇獻身，洛恩心中雖有感動，但更多卻是無奈：
“話是這么說，以后別這么沖動了。”
早就聽聞神話原典里的布倫希爾德有點病嬌的成分，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因為一句話，拿槍捅起自己來都不帶猶豫的。
果然，以后和這位女武神相處，要小心點言行。
“聊完了嗎？我們要開始第三局了。”
接連失利，烏爾德的心情明顯不佳，語氣也生硬了幾分。
洛恩揮手斥退布倫希爾德，走上前道：
“出題吧，烏璐小姐。”
烏爾德點了點頭，目光一閃，猛地抬手從彌漫的風雪中抓住一只幽藍色的冰蝶，攥在掌心，笑瞇瞇地問道：
“你說，它是死的，還是活的？”
這也算問題？
眾人聞言，一頭霧水地看向烏爾德。
“還用問嗎？這肯定是活的呀！”
一旁的索爾忍不住出聲，身體力行地詮釋了什么叫“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不對！”布倫希爾德搖頭提出質疑，“萬一她提前把那只冰蝶捏死怎么辦？問題不可能這么簡單！”
“有道理！”洛恩深以為然，走上前對著烏爾德攥緊的素手好一陣打量，“我先仔細看看。”
對于洛恩的行為，烏爾德聽之任之，臉上卻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她當然不可能如布倫希爾德所說，提前捏死掌心里的這里冰蝶。
因為，她要等洛恩說出答案的那一刻，再決定這只冰蝶的命運。
對方希望這只冰蝶活，她會讓它死；
對方希望這只冰蝶死，她會讓它活；
無論對方怎么選，答案和命運都掌握在她的手中。
所以這第三局，她不可能輸。
雖然有點無賴，但這也是為了奪回妹妹貝露丹蒂的自由。
正當烏爾德自我安慰之際，一只手出其不意地握住了她攥起的右拳，猛地用力。
“是死的！”
沒等烏爾德反應，洛恩便先一步掰開了她玉筍般的五指，露出了掌心那只被震成齏粉的冰蝶。
“看吧，我沒猜錯！”
答案揭示，有目共睹，在場眾人不約而同地齊齊點頭。
而烏爾德看著眼前那張得意的嘴臉，不禁氣得抓狂：
“卑鄙！”
“我怎么了？”
“是你握著我的手把這只冰蝶震死，這不算！”
“所以，我什么都不做，然后它是死是活，全憑你一念處置？這好像也不公平吧？”
洛恩笑瞇瞇地詢問，不疾不徐地點破了這其中的貓膩。
眾人恍然大悟，以鄙夷的目光看向烏爾德。
詭計敗露，烏爾德的臉頰因羞憤而漲紅，恨不得當場找條地縫鉆進去。
但由于右手被洛恩死死攥住，她即便想要脫身，也無法做到。
洛恩一邊牢牢控制住烏爾德，一邊戲謔嘲諷：
“三項試煉我都已經通過，你不會輸不起吧？烏璐小姐？”
無奈之下，烏爾德只能捏著鼻子服輸：
“算你贏了！有什么要求，說吧。”
“我要…”
洛恩圍著烏爾德轉了一圈，繞到這位命運女神的后頸處深吸了一口氣，顯得無比陶醉。
看著那玉頸上成片暴起的雞皮疙瘩和烏爾德僵硬如木的身軀，洛恩的臉上最終泛起了一絲揶揄，微笑著公布答案：
“我要先考慮一段時間，等想好了再說。”
隨即，他松開烏爾德的皓腕，揮了揮手，拎起索爾，帶著布倫希爾德和耶夢加德貓，大步走向城外。
隨著三人一貓消失在彌漫的風雪中，心情大起大落的烏爾德回過神來，不由磨了磨銀牙。
混蛋，居然敢調戲命運！
等著吧，以后有你好受的。
烏爾德強壓心頭的郁悶，轉身看向霜巨人王勞菲，沒好氣地問道：
“說吧，我要調查的事情怎么樣了？”
“您要找的人，很可能在索列姆海姆（喧囂之地）。”
勞菲小心翼翼地回答，隱隱展現出一種對于眼前女神的敬畏。
不久前，這位身份成謎的女神追尋著那只貓的蹤跡，來到了厄特加爾城。
在從他口中得知這只貓是被人放生的之后，女神給予了他相應的回報，幫助他擊敗了前來挑釁的雷神索爾。
自那一刻起，勞菲就深知這位女神的強大，并十分明智地提出要幫其排憂解難。
只不過，女神提出的兩件事——得到洛基的一個承諾和找尋某個人的蹤跡。
前者以慘敗收場，自不必多說。
后者他調查了很久，也只是有個模糊的消息，結果并不確定。
所以綜合來說，他只算是完成了半件。
不過，不管這條消息是真是假，他都不介意把這件事坐實。
因為，喧囂之地是山巨人王夏基和他女兒斯卡蒂的地盤，和霜巨人一族所建立的厄特加爾城分庭抗禮，如果那地方因此被人攪個天翻地覆，他高興還來不及，哪會阻止。
“索列姆海姆嗎？我知道了。”
烏爾德點頭沉吟，眼眸之中殺氣四溢。
因為她的好妹妹詩蔻蒂臨陣脫逃，她和貝露丹蒂可是被害慘了！
不把你吊起來，屁股抽開花，我從今以后就不叫烏爾德！
執掌過去的命運女神咬牙切齒地看向南方，攥緊的粉拳咯吱吱作響。
“咳咳，大人，您看…”
隨著耳畔的一聲輕咳傳來，烏爾德回過神來，看向身后欲言又止的霜巨人王勞菲。
她望了眼不知何時被清空的四周，會意開口道：
“你想重振冰霜巨人族是吧？去霧之國尼福爾海姆走一趟，那里應該有你需要的東西。”
“多謝大人提點！”
勞菲欣喜若狂地道謝，等他抬起頭時，卻發現女神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不過，無所謂。
因為重振冰霜巨人族的希望，即將握在了他的手中！
勞菲起身望向彌漫的風雪，冰藍色的眸子幽幽閃爍。
霧之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