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去的時間點落筆,提前改變未來的處境?
命運不愧是諸界之內最強大的權能,擁有直接修世界改底層代碼的超前機制。
洛恩暗自腹誹了句,放下落空的手臂,微笑著走上前,主動開口釋放善意:
“別緊張,三位,我沒有惡意。”
“那你想做什么?”烏爾德問。
“履行賭約,拿回我應得的報酬。”
洛恩轉頭看向現在之女神貝露丹蒂,以及她額頭上的金色火焰狀烙印,眸中閃過一絲慶幸。
作為偷渡而來的異鄉客,他在北歐是個沒有根基的黑戶,雖然能有效避開命運三女神的管轄,但也因此失去了掌握北歐世界底層代碼的資格。
尤其是在拒絕了永在律奧爾勞格送來的糖衣炮彈后,他似乎注定要被排斥在北歐世界的命運篇章之外。
然而,令人沒想到的是。
他身上與生俱來的偶然性神權,還是在漫長的歲月中發揮了作用。
——意外律。
洛恩心中暗自喃語,唇角翹起一絲愉悅的弧度。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有一。
萬事萬物的命運并非絕對的一成不變,而他便是那一絲的意外和偶然。
所以,因為意外,本該成為諸神黃昏執行者的詩蔻蒂跑路,本該確定的未來變得模糊不清;
因為意外,烏爾德和貝露丹蒂不得不以推演的方式,強行續寫大樂章,進而將北歐世界的命運和他這個偶然牢牢捆綁在了一起;
因為意外,凱蘭崔爾、希里、老巫師甘道夫等一系列超出命運控制的變數誕生,命運的混亂進一步加劇了,越來越偏離既定的軌道,烏爾德和貝露丹蒂不得不離開仙宮,來到了石南島,希望追查妹妹詩蔻蒂的蹤跡,將她抓回工作崗位,消滅混亂的因素;
因為意外,逃婚的凱蘭崔爾將他從睡夢中喚醒,并遇上了另一個意外的產物——希里,兩人一路帶著他來到了石南島,和酒館里當酒保的命運女神烏爾德相會;
因為意外,烏爾德和他相談甚歡,并提出了賭約,并以他突發奇想的意外律作為報酬。
而最后,這條意外律應驗到了現在之命運女神——貝露丹蒂的身上。
只有抓住了現在,才能立足過去,展望未來,主宰命運,而非被命運主宰。
苦等了這么久,終于到了收獲的時刻。
北歐掌管命運的三女神已經在意外律和命運的雙重影響下,和他的糾纏越來越深,再也無法避開他的追尋。
洛恩很想知道,如果自己這個外來的希臘神王得到北歐天命的加成,是否能超越阿薩神王奧丁、中庭女神赫蘿、死亡女神海拉、華納女神弗麗嘉、精靈女神羅絲等北歐九大國度中的所有世界線選擇,打出自己心目中的完美結局。
然而,主宰萬物命運的諾倫三女神自然也不甘心就此淪為外人達成目的的工具。
“你想娶我二姐?做夢!”
氣不過的詩蔻蒂率先跳了出來,一副張牙舞爪的架勢。
相比之下,身為大姐的烏爾德就冷靜成熟了許多,沉聲道:
“那場賭約只是意外,凡人沒有駕馭命運的資格。開個條件吧,除了貝露丹蒂之外,無論你想娶哪位女神,我們都可以幫你實現。”
洛恩搖了搖頭,不為所動。
烏爾德皺了皺眉,道:
“我們可以扶你稱王,讓你超越奧丁,成為九界的主宰!”
洛恩繼續搖頭。
“金山銀海,任你取用!”
“權能術法,隨你掌握!”
洛恩依舊搖頭。
見對方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烏爾德急了:
“這也不要,那也不要,你到底想要什么?別說什么你對貝露丹蒂情有獨鐘,這鬼話騙騙詩蔻蒂還行,可騙不了我!”
洛恩深吸了口氣,緩緩吐出答案。
“我想在諸神黃昏中保全盡可能多的生命。”
諾倫三女神聞言,面面相覷。
“這就是你的…要求?”
“沒錯,所以我才需要你們的幫助。”
洛恩認真回答,臉上一片坦然,
“如果不信的話,我大可以對命運起誓,你們可以確定一下我說的真話還是假話。”
隨著他再次開口,聲音沒有絲毫的猶豫,沒有任何的動搖。
這毫無疑問是發自肺腑的答案。
諾倫三女神罕見地沉默了,臉上浮現出難以置信的色彩。
面對命運的判詞,
九界的生命低下頭顱,不惜擁抱背叛和謊言,也要將一切威脅自身的誘因斬斷,獨占那條通往未來的渡船;
域外的欺詐者渡海而來,舍棄唾手可得的福恩,背負萬眾的希望,真誠地向命運祈禱,只求讓這個必將毀滅的世界留存下更多的生機。
為什么會這樣?
望著眼前的那張臉,諾倫三女神心中茫然了。
與此同時,石南島,一處昏暗的書房中。
芙蕾雅抿了一口蜜酒,看向前方的陰影,問出壓在心頭許久的疑惑:
“我不明白。你從小被他養大,應該最清楚他的性格,明明知道他并不想去做什么王,為什么還非要把他推到那個位子上?”
“因為,老爹有個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優點。”
坐在書桌后的狼耳少女啃了口蘋果,意味深長地回答道,
“他自己活,也讓別人活…”
芙蕾雅若有所思,抬頭看向門外。
庭院中,光精靈和暗精靈正在攀比誰養護的花草更好,矮人和人類忙著比拼酒量,仙宮的神裔和術士兄弟的巫師正在共同探討學術…聲音吵嚷卻并不尖銳,反而就像是不同音階的音符一般,共同譜奏著一篇和諧融洽的樂章。
恍惚間,芙蕾雅似乎有些懂了。
世界并非只有一種聲音,未來也并非只有你死我活這一條路。
“你確定他會成功?”
“至少會比奧丁老頭做得好!”
赫蘿摸了摸還在隱隱作痛的屁股,用力啃了口蘋果,仿佛是在發泄某種怨氣。
數百年來,她也不是沒考慮過寄希望于那位阿薩神王,讓其為這個世界掌舵,帶領北歐駛過那名為諸神黃昏的風浪。
然而一次次的選擇證明,奧丁雖然有些心胸,卻只能裝得下他自己和他的阿薩神族。
危機關頭,連同氣連枝的華納神族都得靠邊站。
所以,如果北歐的這條渡船只有寥寥數席能突破風浪,抵達彼岸,那么上面一定全都坐滿了阿薩神族的成員。
華納神族也好、人類也好、精靈族也好、矮人族也好、巨人族也好,都將成為風暴中被趕下船的犧牲品。
相比之下,將她撫養長大的那位老父親,則更加擬人了一些。
他雖然老是說什么都不想管,心里藏著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但他從不會輕易放棄任何一條值得拯救的生命,也從不會以犧牲旁人的方式來換取命運的垂憐。
只有讓他掌舵,她們這些舊時代的殘黨,才有資格登上通往新時代的渡船。
芙蕾雅沉思片刻,點頭表示認同。
的確,別看現在她母親弗麗嘉和奧丁琴瑟和諧,如膠似漆,但剛見面時,那位阿薩神王下起手來可是毫不手軟,曾用永恒之槍一連殺死她母親三次。要不是她母親掌握著能死而復生的賽德巫術,墳頭草恐怕都數米高了。
而且,在華納和阿薩神戰期間,奧丁所率領的阿薩大軍可是沒少用擒獲的華納戰士獻祭。
即便被迫坐到談判桌上,奧丁也是玩了不少心眼,送去的人質全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廢柴,以此削弱華納神族的勢力。
相比之下,洛恩身上的人情味就重了許多。
首次和華納神族見面的時候,還是他力求和談,而非拼個你死我活。
而在她這個外族女神被俘虜期間,那家伙雖然嘴上不饒人,但從未真的對她下手,反而一次次將她庇護在羽翼下。否則的話,自己早就被當時陷入劣勢的奧丁拉過去交換人質,或者祭天了。
更難能可貴的是,這種事情在那家伙身上不是個例,而是普遍現象。
他維護過光精靈女王凱蘭崔爾、教導過暗精靈女神羅絲、指點過人類公主希里、幫助過矮人公主伊登、甚至還為巨人族的冬神斯卡蒂仗義執言。
如果他愿意站出來掌舵,以他的性格至少愿意竭盡所能,保住大多數人。
只是…
“諸神黃昏真的無法避免?”
芙蕾雅皺眉詢問,眸中有些不甘。
“你當我這么多年拆了自己的神殿,建立商會,只是為了做小買賣?”
赫蘿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啃了口蘋果,道,
“老實告訴你吧,通過九界的互通,我廣泛搜集過各個國度中流傳的預言,精靈族口中的白霜紀元、術士兄弟會提到的永夜黑潮、矮人國文獻里的無火之日…這些內容都在指向一個結局,那便是阿薩神族一直在想辦法應對的諸神黃昏!一個這樣說是巧合,所有預言都有這個答案那就是必然!”
隨即,赫蘿頓了頓,指了指自己微微閃爍著紅光的眸子,冷哼道:
“而且,我隱隱感覺那所謂的諸神黃昏距離我們越來越近了。有了海拉的前車之鑒在,我可不想淪為奧丁老頭和他們阿薩神族的墊腳石,自然要掙扎一下。”
“如果連他也無法對抗這既定的命運呢?”
“那我也認了!反正咱是他養大的,大不了一起死。但如果讓咱把命交給奧丁老頭,給那些阿薩的神靈做墊腳石,咱死都不甘心!”
赫蘿直白地作出回答,隨后微瞇著眼眸看向芙蕾雅,
“那你呢?”
“我能跳船嗎?”芙蕾雅哭笑不得地問道。
“不能!”
赫蘿齜了齜牙,眸中一片陰森,
“吃都吃過了,穿上裙子就想不認賬?”
“停停停,我干,我干還不行嗎?”
被一語揭了老底,芙蕾雅無奈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不過先說明,我最多能勸一勸我父親,讓他和華納神族不要摻和進阿薩神族的破事里。”
“這就夠了。九大國度里,精靈、矮人、人類三方都會不遺余力地支持老爹,另外,冥界有海拉坐鎮、霧之國有她麾下的黑龍王尼德霍格把守,也都是自己人。九張牌我們占了五張,算上華納神族一張棄權,火之國一張作廢、巨人國又天生和阿薩神族不對付,一旦諸神黃昏降臨,咱就不信阿薩神族還敢拿咱們當墊腳石!
大不了一起死,到時候誰都別想上船!”
赫蘿興奮拍桌,頗有恐怖分子密謀叛亂的架勢。
以前怎么沒看出來這丫頭有這么癲?
芙蕾雅暗暗在心中腹誹了一句,隨后皺眉問道:
“說起來,我作為外來者,還有一個疑惑,命運既然創造了這個世界,為什么要把必然的毀滅寫進最后的篇章之中?”
赫蘿想了想,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因為,她也想不通。
為什么會這樣?
不應該是這樣!
此時此刻,率先反應過來的烏爾德用力搖了搖頭,冷哼道:
“外鄉人,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來這兒的目的!一切的謊言在命運的見證下都將不攻自破,休想用你的花言巧語欺騙我們!”
洛恩一愣,剛想開口。
烏爾德便毫不客氣揮動鐵筆,在鋪展開的卷軸中寫下判詞。
見長姐發起進攻,貝露丹蒂一咬銀牙,右手虛握。
三曲枝符文法陣中的金黃色永恒之火當即化土為金,熔石為鋒,在這位命運女神的掌中聚合出一柄暗紅色的火焰之劍。
——暮光之劍。
火巨人之王蘇爾特爾所持有的末日神器,擁有著摧毀或修改現實的力量,連神靈的神格都能輕易碾碎。
當年洛恩在帶兵前往火之國平亂時,可沒少在這上面吃苦頭,耗費數年才徹底斬斷了這柄末日神器與蘇爾特爾的聯系,然后將兩者分開封印。
眼見這柄末日神器卷起火之國無邊的焰光,斬出撕裂空間的一擊,洛恩不敢大意,當即從魔法陣圖中拔出烈焰魔劍萊瓦汀,與之交擊格擋。
然而,暮光之劍的劍鋒居然詭異地穿過烈焰魔劍萊瓦汀的攔截,徑直朝著他的胸口劈去。
面對突發狀況,洛恩瞳孔一縮,當即發動山羊的權能,急速挪移數百米,成功避開那道凄烈的暗紅色劍光。
但,下一刻。
“嗤!”
燒灼的刺痛傳來,洛恩胸前的衣物毫無征兆地破碎,胸口出現一道焦黑的劍痕,被撕開的皮肉散發著烤糊的焦味。
為什么?明明躲開了?
“因為,你能躲開了明面上的攻擊,卻躲不開無處不在的命運!”
詩蔻蒂停下筆端,洋洋得意地抬起頭。
“那我的烈焰魔劍怎么會失效?講道理,蘇爾特爾的暮光之劍我不是沒見過,兩者的規格應該差不多才對。”
“簡單,從過去更改烈焰魔劍和暮光之劍的設定,短暫讓兩者擁有共性,成為一個統一的概念。既然是一體的,那自然也就無法用同一柄劍去攔截彼此。”
洛恩聽完,恍然大悟。
烈焰魔劍萊瓦汀的出處有多個自相矛盾的版本。
其一,這把劍的制作者是洛基,相傳他在冰霧之國尼福爾海姆的大門詠唱著盧恩魔咒,用世界樹之枝鍛鑄了此劍,并將其收藏在加裝了九重鎖頭的「絕望之箱」中,這便是烈焰魔劍萊瓦汀最正宗的由來。
其二,萊瓦汀作為烈焰巨人蘇爾特爾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而存在,擁有毀滅世界的力量,也就是原本的暮光之劍。
其三,傳說在諸神黃昏前,洛基鑄造了烈焰魔劍萊瓦汀,并將其交給了火巨人王蘇爾特爾的妻子保管。在這個版本中,蘇爾特爾最終手持烈焰魔劍萊瓦汀,斬斷世界樹之根,毀滅了仙宮阿斯加德和阿薩眾神。
顯然,將三者雜糅在一起,也就造成了剛才詭異的情況。
搞明白了這一點,洛恩又皺起了眉頭:
“還是不對啊,我的火焰抗性明明很強,速度也很快,暮光之劍怎么可能擊中我,還對我造成這么嚴重的傷害?”
“這個更簡單,先在過去提前寫下火焰抗性無效化的概念,讓你的優點成為你的弱點,緊接著從現在揮劍,突破你的防御,最后再通過未來確定你被擊中的結局。就這樣,我們通過邏輯閉環,編織出了一條完整的因果律,你想逃都逃不掉!”
“哦,原來是這樣,你們真厲害!”
“那當然!在九界之內,沒人是我們的對手!”
詩蔻蒂得意地翹起下巴,顯得十分受用。
然而,等她看到身邊的兩個姐姐,一個滿眼殺氣,一個痛苦捂臉,不由恍然醒悟,磨牙看向對面的洛恩:
“你在套我話!”
“答對了,不過沒獎。”
洛恩笑瞇瞇地回答,心中對諾倫三女神的強大已經有了比較清晰的認知。
神靈的戰斗,無非是從自身神力、戰斗技巧、以及神性權能這三個方面決出勝負。
論神力,諾倫三女神只有一般神王的水準,洛恩自信能穩壓一頭;論技巧,她們所掌握的盧恩符文,以及近戰技巧,也算不上高明,洛恩一打三同樣不虛。
這畢竟只是數值上的強弱,智商和努力可以補足差距。
但唯獨第三項的權能,不屬于數值,而是一種特殊的機制。
尤其是命運權能的機制,往往都不足以用“惡心”來形容。
比如,諾倫三女神單個的戰斗水平看起來水平一般,但合在一起,就會發揮出無解的壓制力。
——過去植入弱點;
——現在發動攻擊:
——未來確定結果。
一套邏輯閉環的因果律下來,普通的神王來了都得秒跪。
果然,論變態程度,數值怪還是干不過機制怪。
絕對不能讓她們輕易發動第二輪因果律打擊!
洛恩心中打定主意,當即縮凝瞳孔,將身后的十二道神性化身聚合為一。
頓時,有著牛頭、羊角、馬蹄、鷹翅等動物特征,身上纏繞著花環、火焰、荊棘等神性象征物的原初之一法涅斯綻放出耀眼的神光,包裹住洛恩全身,形成獨立的世界領域,用以短暫隔絕諾倫三女神的命運權能。
緊接著,他舍棄了手中的烈焰魔劍,毫不猶豫地握拳拉進距離。
“外來者,你以為憑借一己之力就能對抗我們?狂妄!”烏爾德冷笑著展開了手中的卷軸,“我們即是命運!我們即是世界!”
由盧恩符文寫成的命運決辭從上面抖落,化作日月星辰,化作山川河岳,化作自亙古而來的時間洪流,朝著洛恩和他身邊那小小的天地碾壓而去。
天空被奇異的色彩撕裂,星辰顛倒,時間的流速忽快忽慢,仿佛整個宇宙都因為這恐怖的大偉力而顫抖。
然而,屹立于時間洪流和世界意志沖刷下的渺小身影卻危而不倒。
一個、兩個、三個…
成百、上千、數萬…
“吾神,興起!”
伴隨著縹緲肅穆的頌唱,無數金色的星子從黑暗中升起,構筑出堅不可摧的壁壘。
——那是能超越時間的希望!
——也是他曾經拯救下無數生命累積的偉業!
在那片純白的國度中,如孩童、如青年、如老人的一道道聲音響起:
“地上萬邦必成吾主的土,吾主的國,他將登王,自萬古以前,到現在,直至永永遠遠!”
“圣哉!圣哉!圣哉!”
無數道祈禱之音共同匯聚成聲勢浩大的希望之聲,頂著時間洪流和世界意志的傾軋,逆流而上。
面對這這股古老而強大的命運逆流,諾倫三女神臉色劇變,當即拿出全力應對。
烏爾德身著銀白長袍,手持象征過去的古老卷軸,她的雙眼如同深邃的宇宙,藏著無盡的歷史與智慧。那偉岸的身影站在時間之河的起點,以不可動搖的意志,試圖穩定那即將崩潰的過去。
貝露丹蒂身著翠綠長裙,頭戴花環,手中緊握著一朵永不凋零的世界樹枝杈,那是現在的象征。她輕盈地舒展手臂,每一次揮動手中的世界樹枝杈,都能讓現實世界的法則暫時扭曲,為三姐妹爭取到寶貴的喘息之機。她的存在,是對抗這道命運逆流的中流砥柱。
詩蔻蒂,則是一身暗紫長袍,眼中閃爍著對未來的預知之光。她手持一把由星辰碎片鑄就的長劍,劍尖所指,未來便隨之改變。詩蔻蒂的劍舞,既是對命運逆流的挑戰,也是對未來的重新規劃。她試圖斬斷那些束縛未來的枷鎖,讓諾倫三女神的意志決定世界的走向。
然而,這股貫穿時間長河的命運逆流,是由無數堅不可摧的信仰與渺茫卻永恒的希望匯聚而成,它所帶來的偶然性足以顛覆諾倫三女神所守護的命運秩序,讓兩個世界陷入永恒的混沌。
這是超越她們認知的對手,比九界之中的任何一位神王都要強。
但想要挑戰命運,僅憑這些,還不夠!
諾倫三女神并未表現出絲毫畏懼,她們心意相通,力量相融,形成了一個堅不可摧的三角陣型。
正是三位一體的三曲枝符文法陣!
在時間的長河中,命運昔在,今在,以后亦將永在!
與此同時。
烏爾德展開卷軸,在大樂章中奮筆疾書,一道道命運決辭化作耀眼的黃金光芒,照亮了整個戰場;貝露丹蒂的長裙隨風舞動,手中的世界樹枝杈向前揮動,無數花朵在虛空中蔓延生長,每一片都蘊含著生命的奇跡,固化現實的根基,為諾倫三女神提供了源源不斷的力量;而詩蔻蒂的長劍,則如同劃破夜空的閃電,精準地擊中逆流的要害,每一次揮砍都讓逆流的力量減弱一分。
漸漸地,波濤平息,星光被從時光長河中剝離,墜落向地面,世界再次恢復了平靜。過去、現在與未來重新編織成一幅和諧的畫卷。諾倫三女神也再次證明了她們在北歐世界中無解的機制和強大的神力。
隨著光影破碎,詩蔻蒂看向那面色蒼白,嘴角溢出一縷金血的身影,驕傲地抬起手中的星光長劍:
“洛基,你輸了!詭計或許能得勝一時,但命運終將會將一切撥回正軌!”
“輸?未必!”
洛恩抬手擦去嘴角的金血,玩味沉吟道,
“你們掌管命運,可曾想過,命運也會被詭計所捉弄和篡改?”
什么?
正當諾倫三女神愣神間,洛恩戲謔地打起響指。
與此同時,諾倫三女神頓感大地一陣晃動,一道道金色的星光在她們腳下顯現,破壞了原本的三曲枝符文法陣,形成了一個嶄新的圖案。
該死,空間術式!
諾倫三女神心生不妙,當即試圖沖破阻隔,重新建立聯系。
然而,為時已晚。
金色的星光沖天而起,將諾倫三女神連同洛恩的身影一并吞沒。
一陣天旋地轉之后,諾倫三女神背后生出天鵝羽翼,穩固身形。
放眼望去,周圍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與光明的交織體。
在這里,黑暗與光明并非對立,而是相互交融,形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奇異景象。時而,黑暗如墨,吞噬一切光芒,仿佛連時間都被其吞噬;時而,光明如炬,照亮整個虛空,讓一切隱藏在黑暗中的秘密無所遁形。
一切沒有固定的形態,沒有穩定的規則,都處于不斷變化之中。巨大的漩渦在虛空中旋轉,吞噬著周圍的一切,然后又突然消失,仿佛從未存在過。而在這漩渦之中,又偶爾會有奇異的光芒閃爍,如同星辰般璀璨,卻又轉瞬即逝,留下一道道神秘的軌跡。
——混沌之海!
意識到她們三姐妹此時所處的區域,詩蔻蒂臉色微變。
北歐神代是依托命運而生,所以她們在北歐神代之中,擁有著凌駕于萬物之上的命運權能。
但如今脫離了那片世界,來到了這片充斥著無序和混亂的混沌之海上,她們體內代表秩序的命運權能,就會被極大限度地壓制發揮。
大騙子,正面玩不過,又耍陰招!
詩蔻蒂咬著銀牙,憤憤看向那從黑暗中走來的身影,當即抄起手中的星光長劍,準備將對面的詭計之神捅個透心涼。
然而,一只手卻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將她牢牢按在原地。
“大姐?”
詩蔻蒂驚訝地看向身后出手制止她的烏爾德,一臉不解。
然而,烏爾德并未回答,反倒贊許地看向前方:
“不錯嘛,這么快想到了破解的辦法。”
“所以,我們現在可以坐下來談談了?”
洛恩輕輕揮手,周圍無形的物質團塊化作一座海上浮島,桌椅涼亭兼備。
烏爾德欣然點頭,起身來到涼亭中優雅落座。
貝露丹蒂緊隨其后,同時貼心地為小妹詩蔻蒂拉開椅子,示意她也過來。
詩蔻蒂懵懂懂懂地坐下,隨即又猛地起身,狐疑地看向場上三人:
“不對,你們在搞什么?”
“如你所見,找個合適的地方談條件而已。”
“有什么事不能在火之國談?”
“如果是對命運不利的事情呢?”
洛恩端起酒杯,玩味詢問。
命運?
命運不就是我們嗎?
等等…
詩蔻蒂恍然驚覺,錯愕地看向場上三人:
“你們要防的是父神!”
話音一出,貝露丹蒂身軀微微一顫,似是有些恐懼。
烏爾德和洛恩依舊穩坐如山,目光交匯間,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顯然,兩人已經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偷偷完成了一場骯臟的PY交易,并暗中拉上貝露丹蒂。
自相遇到交戰的一幕幕在腦海內流淌而過,詩蔻蒂很快挖掘出了端倪。
答案就在烏爾德和這家伙的對話中。
——命運之下無從作偽!
——九界之內命運無處不在!
看著老神在上的兩人,詩蔻蒂拉開椅子坐下,冷笑道:
“好啊,我倒要聽聽,你們私底下想搞什么小動作,不僅要瞞著我,還要瞞著父神!”
請:m.badaoge.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