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奸夫哪里跑
這些村民中不僅僅有斯卡蒂治下的山巨人，還有霜巨人、精靈、矮人、人類…甚至還有幾只擁有智慧與知性的魔獸，以及一些不受各種族待見混血兒。
看到斯卡蒂驅車前來，成分復雜的村民們紛紛走上前，或是恭敬行禮，或是歡呼問候：
“斯卡蒂大人早。”
“斯卡蒂大人您來了？我剛從森林里采了些頂好的花蜜，您什么時候來家里坐坐？我親自招待您。”
“今年果園里的果子也熟了，等您回城堡的時候，我給您帶上幾筐，讓您嘗嘗。”
在說話間，一張張或老或少，膚色各異的臉上流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
斯卡蒂放慢戰車速度，耐著性子，一一點頭回應。
雖然這位性子淡漠的冬之女神依舊是一副不茍言笑的派頭，但卻在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絲絲放松和愜意，和城堡中時刻緊繃神經的戒備感截然不同。
似乎，這里才是她真正的家。
而看到巨人國中出現一個成分如此復雜的村落，洛恩心中泛起陣陣驚訝，不禁向斯卡蒂投去探尋的目光，問道：
“這是怎么回事？”
“九大國度的空間并不穩定，時常有人被卷入空間裂隙中，落入巨人國。如果沒有外力幫助的話，他們大多熬不過幾天，就要被游蕩的巨人和魔獸當做口糧吃掉，或者被大雪掩埋，饑寒而死。我看他們可憐，遇到這種情況，一般會把他們撿回來，找個比較安全的地方安置。久而久之，這里就形成了一個聚落。”
斯卡蒂回答的語氣很是平淡，顯然并沒有把這種事太放在心上。
但洛恩聽完，卻不禁對這位冬之女神肅然起敬。
在北歐神代這種惡劣的生存環境中，能不以強凌弱，平和處世，就已經算是個道德及格線之上的好人；能心懷善意，并愿意為此付出行動，這種人少之又少；而像斯卡蒂這種，不光救下同族的巨人，連外族的流浪者都能一視同仁地伸出援手，簡直就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
不過，洛恩想到矮人國遭遇龍災之際，斯卡蒂就曾主動伸出過援手，全程不求回報，但憑本心，他便有些釋然了。
顯然，斯卡蒂并不是在偽裝什么，而是骨子有種樸素的正義感和強者需要庇護弱者的驕傲。
莫名的有點可愛呢。
洛恩莞爾一笑，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斯卡蒂和村民們的互動。
由于前來歡迎的村民太多，幾乎阻塞了道路，斯卡蒂只好將戰車停在村外，自己下來和洛恩徒步進村。
剛走沒多遠，一個金發綠瞳，頭上戴著黑色發箍，身穿青綠色長裙，年齡十四五歲的人類少女便借著身材嬌小的優勢從人群中擠出，歡快地沖進斯卡蒂懷中，給了這位冬之女神一個大大的擁抱：
“斯卡蒂姐姐，你終于來看我們了！”
斯卡蒂并沒有介意這有些僭越的稱呼，反倒摸了摸少女的小腦袋，輕聲解釋道，
“最近喧囂之地出了些亂子，我有些忙。對了，格爾達，你妹妹現在怎么樣了？”
“她的病好多了，醒來之后就一直念著您，想向您當面致謝。您要是不嫌棄的話，就到我家來做客。”
名為“格爾達”的少女沉聲回答，紅撲撲的小臉上洋溢著真摯的感激。
她和妹妹都是中庭世界里一戶普通人家的女兒，父母由于饑寒交迫而早逝。為了能生存下去，她不得不帶著妹妹進入危險的鐵森林采集些蘑菇和野果，以此填飽肚子。
然而，某次采集的過程中，她們遭遇了空間風暴，被鐵森林中突然出現的空間裂隙卷進了巨人國。
作為體質孱弱的人類幼崽，她們沒走多久，身體便被凍得失去知覺，還遭遇了成群的魔獸，眼見就要死在那群魔獸的嘴里。
幸好，那時恰逢斯卡蒂驅車外出巡獵。
斯卡蒂看到這對人類姐妹陷入困境，出手救下了她們，并將其帶到這片村莊安置。
但由于受到了寒意的侵襲，又遭遇了魔獸的驚嚇，格爾達年紀尚小的妹妹雖然活了下來，卻大病一場。
好在，村子里人才濟濟，一名學過醫術的半精靈醫師出手為格爾達的妹妹診治，斯卡蒂還派人送來了些治病和滋補的藥材，讓格爾達的妹妹成功脫離危險。
自此，兩個小丫頭在村中定居，并且一直想要向大恩人斯卡蒂致謝。
此時，聽到這熱情的邀請，斯卡蒂點頭答應。
隨即，她帶著洛恩，在格爾達的引領下，來到了一間相對低矮的小木屋前。
房門打開，一個有著同樣金發綠瞳，年齡約莫在十歲上下的小蘿莉，探出小腦袋。
似乎是身體剛好，小蘿莉的臉上還有些病態的蒼白。
但在看到斯卡蒂的身影后，她頓時來了精神，驚喜地將幾人領進屋，和姐姐格爾達一起忙前忙后地招待：
“斯卡蒂姐姐，我們在院子后面種了好多花，把那些花瓣曬干，制作成花茶，再搭配上森林里采來的野蜂蜜沖泡，味道很好。您如果喜歡的話，一定要多喝點。”
“你們又出村了？”
斯卡蒂看著眼前的兩只小丫頭，不禁皺了皺眉。
格爾達吐了吐舌頭，小聲回答：“沒走多遠，只是采集些蜂蜜和花種而已，不會有危險的。”
“而且，我們能自己養活自己，不想總是麻煩您和村子里的叔叔伯伯們。”妹妹則在一旁低著頭，認真補充道。
她的名字叫“加伊”，充滿著男孩子氣。
因為父母當時希望第二胎是個男孩，讓他以此抗起家庭的重擔。
妹妹加伊雖然沒有姐姐格爾達那樣樂觀開朗的性格，但這小丫頭也有著一股尋常孩子沒有的堅韌勁兒。
格爾達？加伊？
聽到兩姐妹的名字，洛恩不由聯想到安徒生著名童話篇章——《雪之女王》：
魔鬼的一面鏡子的兩片碎片注入小男孩加伊的內心和眼睛，從而使他變得冷酷無情，并被白雪皇后帶入她的冰宮，小女孩格爾達是加伊的好朋友。為了解救好朋友，格爾達親自尋找傳說中的白雪皇后，并解除加伊身上的詛咒，路上遇到重重困難終被克服，兩人最終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童話是安徒生取自芬蘭和丹麥的民間故事，雜糅而成。
而芬蘭和丹麥恰巧是北歐神話的起源地。
所以，這就是那篇童話故事中的三位主人公？
——冰雪女王斯卡蒂、小女孩格爾達、以及“小男孩”加伊？
不過故事終究是故事，少不了演繹的成分。
北歐神代中的這位冰雪女王不僅不冷酷，還是幫助和挽救格爾達和加伊的好心人。
洛恩望著一旁的斯卡蒂，目光更加柔和。
而此時，斯卡蒂看到兩個小丫頭雖然浸泡著苦難長大，卻沒有怨天尤人，如此懂事且自立，她不禁心生憐憫，指著一旁的洛恩，沉吟道：
“剛好，我今天來村子，是想找戶人家安頓一下這個人。他也來自中庭，和你們是同族，如果你們沒意見的話，這幾天就讓他暫住在這里吧。”
“沒問題！”
兩個小丫頭連連點頭答應，小臉因為興奮變得紅撲撲一片。
顯然，姐妹倆對自己能幫上斯卡蒂，回報這位心善的女神而感到由衷的高興。
“大哥哥，你也是被斯卡蒂姐姐撿來的？”
“放心，到了這兒你就安全了。在這里安心住下，不要害怕，村子里的大家都是好人。”
兩姐妹一邊好奇詢問著，一邊仿佛小大人般安撫起這位剛到的新成員。
被當做小孩子哄的洛恩表面上連連點頭，心中卻有些哭笑不得。
早在矮人國龍災事件中，斯卡蒂就見識過他的大致實力，印象起碼也是神靈一檔。
所以，讓他留宿在這對小丫頭家里，可不是讓他被這對小丫頭照顧，而是多半希望他順帶手照料一下這生存不易的對小丫頭。
不過，就這樣被兩只童話中的小蘿莉摸腦袋的感覺，還真是有些奇妙。
洛恩暗自笑了笑，一邊代入“誤入巨人國的倒霉蛋”的角色，一邊從兩只小蘿莉口中套出了不少有關這個村子的情報。
村子里大致有一千多人，各個種族都有。
精靈、人類和矮人這些外來者，大多是被斯卡蒂撿來的倒霉蛋，而村子中少量的巨人則是為了安穩的日子，才遠離兇狠好斗的同族，以及君主的征調與壓迫，逃難至此。
聽到這里，洛恩有些驚訝。
斯卡蒂呷了一口花茶，沉聲道：
“和你們人類一樣，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壞人，巨人中也并不是所有巨人都渴望戰爭。”
洛恩抬手敲了敲腦袋，不禁訕然一笑。
類似的話，他在矮人王宮的屠龍會議上也曾說過，并以此替斯卡蒂解化解了詩神布拉基等人的針對。
而自己只是說說，斯卡蒂卻真的在背地里一直踐行。
會談結束，兩只小蘿莉前去廚房準備食物，想要招待兩位客人。
看到兩個剛到灶臺高的小丫頭在屋子中忙里忙外，洛恩主動起身前去幫忙。
在洛恩秀了一手廚藝之后，兩姐妹立刻乖乖交出廚房的掌控權，跟在他身邊打下手，并試圖偷學些烹飪的技藝。
洛恩倒也不藏私，一邊烹飪，一邊授課，耐心教導兩個小丫頭如何獨自生火做飯。
很快，一盤盤就地取材，簡單卻美味的食物被端上餐桌。
四人拉開椅子坐下，共同享受著難得的閑暇時刻。
一番風卷殘云般的進食后，斯卡蒂、格爾達和加伊無不滿足地躺靠在椅子上，對今天的菜肴贊不絕口。
而接下來，洛恩從廚房中端出了自己的殺招。
餐桌前的一大兩小下意識翕動了下鼻翼，頓時嗅到一股奶油和水果的酸甜氣味。
三人抬頭看向各自面前碟子中那用冰雪堆砌，以奶油和果肉裝點的“城堡”，不由蠕動了下喉嚨，好奇問道：
“這是什么？”
“飯后甜品。我用手頭上的材料現做的，你們可以叫它——冰淇淋。”
洛恩微笑著回答，將木頭削成的小勺遞給了三人，示意她們品嘗。
三人小心翼翼圍繞著冰雪城堡模樣的冰淇淋，左看右看，卻始終舍不得下嘴，如同三個得到珍貴禮物，不忍心破壞的小女孩。
最終，身為大人的斯卡蒂狠下心來，拿起小勺子，小心翼翼地從冰雪城堡的邊角，舀上一勺，送入微張的檀口之中。
頓時，開胃的酸奶，混合著香草的清香和果肉的甜蜜，伴隨著涼意的擴散，在味蕾上綻放。
僅僅品嘗一口，斯卡蒂便徹底被這種美味的甜品征服，連忙揮動著勺子，毫不客氣地拆解并吞吃起碟子中那精致的“冰雪城堡”。
看到斯卡蒂吃的如此開心，格爾達和加伊也按捺不住好奇，忍痛破壞了那座精致的“冰雪城堡”，品嘗其中味道美妙的食物。
很快，三人就將各自碟子中的冰淇淋消滅，眼巴巴地看向洛恩，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洛恩忍俊不禁，轉身走進廚房，從中端來了一只滿載的陶罐：
“別擔心，還有呢。”
說著，他拿起木勺，又給三位食客呈上了滿滿的一勺奶油冰淇淋。連一旁的耶夢加德也有幸分到了一份，用來嘗嘗鮮。
不消片刻，三只人形饞貓和一只真正的饞貓就將滿滿一罐子冰淇淋給吃了個一干二凈。
“沒了，這次真的是沒了。”
洛恩連連擺手說明，三人一貓頓時悻悻地耷拉下腦袋，遺憾于美食的告罄。
不過，在見識到洛恩的手藝后，三人一貓又忍不住催促他準備更多的美食嘗鮮。
洛恩無奈，為了打發掉這四只饞貓，只能運用權能，隨手制作了些蜂蜜酒和果酒。
幾杯酒水下肚，四只饞貓醉得東倒西歪，徹底老實了下來。
將兩只小蘿莉和耶夢加德拎上床后，洛恩扶起了一旁臉蛋酡紅，酒意微醺的斯卡蒂，準備讓她也休息會兒，醒醒酒。
但這位冬之女神堅稱自己沒醉，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固執地獨自登上戰車，準備駕車返回城堡。
然而，歪歪斜斜地走了半里之后，戰車轟然撞上了巨樹，斯卡蒂被慣性甩了下來，栽進了一旁的雪地里。
早跟你說了，喝酒不開車。
何況，那還是我加了酒神權能的造物。
洛恩哭笑不得，連忙快步趕到，卻發現這位冬之女神正趴在雪地中呼呼大睡。
睡夢中，斯卡蒂似乎還在享受著美食和美酒的款待，時不時抓起身邊的白雪，塞入口中咀嚼，酡紅的臉上露出一抹愜意的表情。
眼見已經有幾戶村民聽到動靜，趕了出來，洛恩無奈之下，只得將斯卡蒂抱進屋，為其挽尊。
但近距離接觸之下，斯卡蒂仿佛嗅到了洛恩神性中特有的酒香味，將其當做了大號的酒壺，對著他一陣上下摸索。
終于，在抗住了斯卡蒂一波又一波的非禮后，洛恩總算成功將其送到了床上。
看著床上摟著格爾達姐妹酣然睡去，渾然沒有一點女神架子的斯卡蒂，洛恩不禁莞爾一笑 其實，她還挺粗線條的。
其實，她還挺迷糊的。
其實，她也是有溫暖的。
凜冬并不只有一面。
——呼出氣息。
化為風雪。萬物盡亡。
——露出微笑。
冰雪消融。生命萌芽。
這兩者對她來說是等價的。
而只要和她的關系加深，遲早，她會表現出自己非女王的一面。
不是巨人，不是女神，不是支配者，而是一個外冷內熱的少女。
入夜。
一個高挑曼妙的身影鬼鬼祟祟跳窗而出，一路避開村民們的視線，來到村外，登上霜狼戰車，火速逃離現場。
等行出了好一段距離，車上的斯卡蒂這才略微松了口氣，雙手用力揉了揉酡紅的臉蛋，心中一陣羞憤。
居然如此失態，太丟人了。
下次，下次絕對不能喝這么多的酒！
不過，那個叫冰淇淋的東西味道還不錯，可以適當地多嘗一些。
斯卡蒂回味著，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開始期待下一次的會面和聚餐。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某位冬之女神每隔一兩天就帶著自己打到的獵物，準時登門拜訪。
一方面是為了看看小丫頭加伊的恢復情況，另一方面則是為了光明正大地上門偷吃解饞。
對此，洛恩也不拆穿，發揮自己精湛的廚藝，將斯卡蒂帶來的一車獵物，變成豐盛的美食。
在這樣大魚大肉的進補下，連帶著格爾達姐妹和耶夢加德貓都胖了一圈。
三方的關系也逐漸升溫，這小小的木屋幾乎快成了斯卡蒂的第二定居點，每天都被歡聲笑語填滿。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斯卡蒂一直聯系不上安格爾伯達，命運三女神的所在他自然也無從得知。
考慮到斯卡蒂是為數不多和命運三女神關系密切，并且最有可能在第一時間獲悉她們動向的線索人物，洛恩也只能耐著性子，繼續等待。
只是，他仿佛自帶天災屬性，平靜的日子注定無法過長久。
幾天后，正當他準備取來些野蜂蜜，制作些蜂蜜酒款待斯卡蒂，卻發現蜂蜜已經用完。
“我們知道哪里可以采到蜂蜜！”
格爾達和加伊連忙抱起空罐，一路小跑地沖出門外。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兩姐妹已經明白她們才是被照顧的角色。
但天性中的自立，讓她們不愿就此平白接受這份恩惠，一直想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證明她們有用。
對此，洛恩不僅沒有阻止，還有意無意地分配一些簡單的任務，交給兩姐妹處理。
蠻荒的神代世界不同于未來的人類社會，不會花費極難獲得的資源，去無條件供養一些毫無貢獻的閑人。
讓這兩個小丫頭貢獻出力所能及的勞動力，并不是苛待兒童，恰恰是為了她們能在日后，更好地融入進原始的社會秩序中。
只不過，洛恩等了數個小時，卻遲遲沒有等來格爾達姐妹的回歸。
相反，之前偷偷在她們身上留下的保護咒似乎被觸發了。
洛恩心頭一凜，當即循著魔力波動的方向，縱身急奔。
與此同時，一處中空的地穴中。
格爾達和加伊抱在一起，煞白著小臉看向四周。
只見，周圍赫然鋪著數根的石筍，每一個都又尖又長，寒氣逼人。
剛才，她們采集了大半罐蜂蜜后，本想再摘些菌子回家，不料卻一腳踏空，摔進了這出深坑。
如果不是身上突然間迸發出一道閃光，她們恐怕就要被這些埋在坑底的石筍給捅成篩子。
雖然僥幸躲過一劫，但細看之下便會發現，洞穴四周的巖壁有著人工挖掘的粗糙痕跡，其中還銘刻著幾道智慧生命才能掌握的符文。
很明顯，這個陷阱是人為的。
沙沙的聲音響起，兩顆頂著棕褐色皮膚的腦袋，從地洞邊緣處探出。
他們看著落入陷阱的兩只獵物，吸溜著口水，雙眼放光：
“抓到了，有吃的！”
“但太瘦了，沒肉，不夠分…”
“抓起來煲湯？”
“好主意！”
兩個山巨人一陣嘰里咕嚕地商量后，伸出手臂，將格爾達姐妹拎出了地洞。
但一股奇怪的力量卻包裹住兩姐妹全身，形成一股柔韌性極佳的保護膜。
兩個山巨人幾次用力，都沒能捏碎這層外殼，頓時氣惱地拿出石槍和木槌，對著這對小姐妹一陣捅刺和捶打。
看著頭頂的石槍和木槌不斷落下，發出刺耳的轟鳴，格爾達和加伊抱在一起，瑟縮地躲在地上。
雖然巨人中也有性情溫和的一部分，就像村子里的那幾位。
但大多數還是擺脫不了兇殘嗜殺的本性，不僅勇猛好斗，還喜歡將人類和其他種族的生命當做食物吃掉。
很明顯，這兩只山巨人是后者。
眼見身上的守護咒在兩只山巨人的輪番進攻下，逐漸爬滿裂紋，格爾達和妹妹嚇得小臉煞白。
難道，今天就要被吃掉了嗎？
“砰！”
隨著一道金色流光墜地，溫和的聲音輕舒了口氣。
“呼，找到了。”
又有吃的上門了！
此刻，兩只饑腸轆轆的山巨人聽到動靜，雙眼放光地看向新來的食材，急不可耐地揮出冰斧和木槌。
但來人微微抬手，周圍氣溫驟降，一簇簇紫白色的冰凌蔓延到兩位山巨人的腳下。
“咔嚓！！”
凍結的血液瞬間刺破山巨人的血管和肌肉，將其化作凝固的冰雕。
兩只劫后余生的小蘿莉怯生生地睜開眼睛，在看到來人的面貌之后，驚喜地撲了上去：
“洛恩哥哥！”
洛恩摸了摸兩個小丫頭的腦袋，以示安慰，目光隨即從兩只山巨人身上掃過，略微皺起眉頭。
看裝束和模樣，像是喧囂之地的土著。
怎么這些山巨人敢無視斯卡蒂在附近留下的氣息，闖進村子附近捕食？
入夜，飯桌上。
當洛恩向斯卡蒂講起此事，這位冬之女神瞬間一臉陰沉，咬牙道：
“這件事可能和我父親有關。他應該是聽說了我收留外族人的事情，想借此逼我就范。”
說完，斯卡蒂頓時沒了吃飯的心情，豁然起身道：
“我這就去找他！”
然而，沒等斯卡蒂跨出門外，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我和你一起去。”
“這事和你沒關系，你沒必要卷進來。”
“第一，雖然沒住多久，但我也是這個村子的人，第二，我可是你的戀人，怎么能算外人呢？”
洛恩搖頭糾正，沖斯卡蒂眨眼一笑。
見洛恩決心要主動替她分擔，斯卡蒂心中一暖，不再阻止。
駕馭著霜狼戰車，駛向夏基的宮殿，洛恩無奈嘆氣。
樹欲靜而風不止，大概就是這么個情況。
最近斯卡蒂往村里跑的太勤了，根本瞞不住有心人，
而之前，這位冬之女神因為拒婚又把他報給了夏基，加上現在種種疑似熱戀的行為，一些流言蜚語自然傳到了夏基的耳朵里。
——比如，在村子里和情人幽會？
為了讓女兒回心轉意，聽從自己的安排，嫁給霜巨人王勞菲，或者華納神王尼約德，那位便宜老丈人多半想抹殺掉這么個苗頭。
所以，那些山巨人找到斯卡蒂特意隱藏的村子，多半還有挖出他這個奸夫的目的，格爾達兩姐妹算是被他給牽累了。
老登，識趣點，別讓大家難做。
洛恩抬起頭，望著月色下那座巍峨的冰雪城堡，以及城塞內外緊密巡邏的山巨人衛隊，眸子漸漸瞇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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