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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平衡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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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師級煉金術師,再加上熟練的時停使用,讓凜冬成為了近乎于無所不能的潛入者,在帝國,沒有能攔得住她的禁區。

  然而這位無敵的潛入大師,在來到奧菲拉的第一天就遭遇了滑鐵盧。

  她甚至還沒有實施潛入計劃,只是在熬制隱形魔藥的時候,就引發了警報,還被頭頂上噴霧狀的花灑灑了一身水。

  “請不要在公館里使用魔法。”

  衛兵和女仆小姐聞訊趕到,他們只是苦口婆心地勸說凜冬,倒是沒有采取任何懲罰措施。

  伊森讓被淋了個透心涼的凜冬去洗個澡,把這些歸因于亞人貓貓的種族特性,在某些時候,凜冬是一只來自北方的貓貓,她有時候會無意間釋放一些法術。

  衛兵們將信將疑,但看在伊森一臉正氣的份上,只能選擇了相信。

  他們覺得像伊森這么正義的人,不像會騙人的樣子。

  女仆小姐還留下來耐心地為伊森講解了公館設置的機關,“這是蒸汽科技研究院的專家們制作的反魔法系統,無論元素魔法、魔術還是牧師的祝福,都會被第一時間偵測到,并發出警報。”

  她的語氣中滿是自豪。

  任何人在來到奧菲拉之后,都要接受一個約束——如非必要情況,禁止使用一切形式的魔法,這是一個不提倡魔法的國度,嚴重者甚至有可能遭到驅逐,即使帝國外交官的護衛也不例外。

  其中,“必要情況”指只有在公民個人或是保護對象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脅時,他們可以使用魔法進行正當防衛。

  “感謝你,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反魔法系統。”

  由衷的感謝讓女仆小姐的臉頰紅撲撲的,真是位英俊而又有禮貌的先生。

  通常來說,她不該在帝國使團面前提起這些,但與伊森交談時的氣氛很融洽,讓她忍不住想要多聊上一小會兒,“公館的反魔法系統只是用于警告和提醒,奧菲拉的執法隊還配備了能使魔法無效化的武器,所以還請各位遵守奧菲拉的法律。”

  “我們一定遵守。”

  這場對話停止于洗完澡的凜冬回到客廳,在凜冬威嚴的注視下,女仆小姐微微一笑,稱贊道,“您的戀人真漂亮。”之后,便離開屋子,回到了自己的崗位。

  “這真是奇恥大辱!”

  凜冬坐到伊森身側,苦悶地往他肩膀上一靠,她堂堂潛入大師,竟然敗給了這種裝置,她覺得應該開一下反省會了。

  “常規魔法都會被反魔法系統識別到,不過升格元素似乎不受影響。”

  伊森一邊說著,一邊將紅色的冰層覆蓋在了桌子的表面,而在凜冬觸發警報時,他也沒閑著,他偷偷釋放了一記風刃,成功導致水流變得更大了,“我還打聽到奧菲拉的執法隊配備了全套的反魔法武裝,這些武裝科技很可能已經運用到了軍事領域。”

  當教廷還忙于內斗之時,西大陸的科技已經實現了騰飛,一旦爆發正面沖突,以魔法超凡力量為主的帝國正面力量,會被這些從沒見過的科技打個措手不及。

  這似乎也意味著,帝國的時代已經走向了尾聲,它已不再是這個紀元的霸主。

  “不過,這也并不全然是件壞事。”

  桌上的水杯在紅冰的扭曲下變幻著形態,不多時,兩瓶隱形魔藥呈現在了凜冬眼前,“一旦他們過于依賴反魔法系統,就容易被意想不到的魔法鉆了空子。”

  奧菲拉對于魔藥有著極為嚴格的管控,只有在得到了深海議會許可的機構才有售賣魔藥的資格,任何西大陸居民想要購買魔藥都需要經過嚴格的認證,審核就比伊森上輩子聽說過的持槍令還要嚴格許多。

  伊森總覺得西大陸對于魔法、邪神這些概念如此嚴防死守,很可能存在特殊的原因,就連唯一被他們承認的潮汐之主也沒有被冠以“神靈”的名號,他們更多的使用先驅者、偉人這類概念來模糊其身份。

  凜冬驚訝道,“你竟然連隱形魔藥都能變出來!”

  苦澀的感覺更強烈了,難道伊森在煉金學的領域也要超過她了么?

  “這都要多虧老師平日里的教導,我無法構筑認知以外的事物,是你給我講述了隱形魔藥需要的素材,又在我面前熬制了多次魔藥,我才理解了其中的本質。”

  “哼哼,算你有良心。”

  為了避免再次觸發警報,兩人帶著魔藥離開公館,直奔關押凱恩的地下設施而去。

  在破譯了升格元素不受系統識別的秘密之后,潛入工作變得順利了許多,設施的看守可以用固若金湯來形容,除了全副武裝的執法隊員以外,洛菲克財團也在這里安插了來來往往的巡邏衛隊,而在設施的盡頭,他們的老朋友神奇凱恩被困在了一個巨大的容器之中,容器內寫滿了陌生符號的法陣。

  “晚飯我想吃烤…”

  聽到門口傳來的動靜,凱恩下意識地說了一句,在看見伊森和凜冬之前,臉上便浮現出了笑容,“我剛才還在想你什么時候會來這里呢,只可惜我不能給你一個擁抱。”

  凱恩的狀態看起來有些糟糕,容器里的空間并不大,讓他很難在里面活動手腳。

  伊森本以為這又是凱恩找的樂子,但現在看起來他似乎真的成為了階下囚,制約著他的便是容器中的法陣。

  “幾天不見,你怎么被一群人類給抓了?”

  凜冬看見凱恩的樣子,忽然覺得有些好笑,相較之下,她被公館里的反魔法系統淋濕了全身似乎就沒那么狼狽了——這還有個被人類抓住的舊神。

  “人類?他們可沒有這個本事寫出這些法陣,它們的存在可要比帝國的歷史都要久遠得多。”凱恩環顧四周后,目光停留在了頭頂上方,“這多半是我的某個兄弟教會他們的,看起來他們對于我收割能量的方式很感興趣。”

  伊森問道,“你指的是類似于靈魂獻祭的方式?”

  他猜測每個邪神收割力量的方式都有所不同,老巴鐘情于靈魂獻祭和祂那抽象派藝術,而凱恩,他則一直致力于挑起爭斗,對于獻祭活人似乎不感興趣。

  容器里的凱恩打了個響指,隨即指向伊森,“我就說你天生就是當我兄弟的料。”

  即使被囚禁在這里,他似乎仍然保持了積極樂觀的心態。

  隨即,他補充道,“但本質上,還是靈魂,那是一切的關鍵。”

  一旦發生了爭斗,就會帶來大量的傷亡,那些死去之人,便會被他收割,“比如說,如果有人打算一舉沖破深谷的封印,就需要收割到大量的靈魂,而據我所知,我那個被封印在深谷下面長達幾個紀元的兄弟內心總是充滿了憤怒,一旦讓祂找到了出來的機會…”

  凱恩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相信伊森在來拜訪他們之前一定了解過西大陸的歷史。

  “你們不是兄弟么?”凜冬問道,“你就這么把祂給出賣了?”

  “親兄弟,明算賬。”

  凱恩說道,“試想一下,如果洪水淹沒了整個西大陸,那會有多少靈魂?一想到那些人要用我的力量拿去給祂做嫁衣,我就寧愿祂繼續待在深谷里,搭檔,我是這么想的,如果你沒法阻止祂沖破封印,至少也要把這些靈魂搶到手才行,我寧愿看著你撈到這筆好處,不過現在的形勢有些復雜,如今的奧菲拉,可是有三個邪神對這里虎視眈眈。”

  “我的一個朋友前段時間開始做同一個噩夢,夢到了位于深海之中的章魚。”

  “哦,那是艾利歐姆,它是我那位兄弟養的小寵物,就和你養的那只小母雞一樣,都是個人愛好。”

  凱恩說到這里,忽然停頓了一下,“不過我最近聽說他被自己養的雞給啄了,還和它一起被封印進了深谷,也許那只小動物是想向西大陸的人傳遞某些危險的信號。”

  “它還活著?”

  “或許吧,但是別再對它抱有期待,和我的兄弟被關在一起這么久,誰能確定當它離開深谷時,還是過去的那個幫助了西大陸人的,純凈的艾利歐姆?”

  走廊處傳來了腳步聲。

  洛菲克財團的巡邏隊正在逐漸靠近這里。

  “關鍵在于我的力量。”

  凱恩說道,“試想一下,如果你獲得了我的力量,會如何用它來挑起一場紛爭?”

  天堂島又發生了一起惡性案件。

  這是伊森和凜冬離開地下設施后聽到的消息,被調集的執法隊正在往天堂島趕,這次的動靜鬧得很大,甚至有可能升級為暴亂。

  兩人跟在了隊伍末端。

  到達天堂島時,整條道路都處于了戒嚴狀態,兩臺蒸汽武裝機車攔在了路的中央,荷槍實彈的執法隊封鎖了街道。

  劉易斯議員也趕來了,他失去了往日的從容,走到了抗議的隊伍前,試圖用演講來安撫這些憤怒的亞人們。

  遇襲的是牦牛燒肉店的老板,他在外出運送牛肉時遭遇了暴徒的襲擊,身中數十刀,當人們發現他時,老板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似乎是吸取了上一次事件的教訓,這些暴徒先用具有麻痹毒素的弩箭射中了老板。

  獅人姑娘丈夫的案件還在審理之中,如今又爆發了新的沖突,天堂島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了起來。

  亞人的數量在奧菲拉占比很少,又幾乎全都聚集在天堂島,他們變得空前團結——尤其是在面對族群的問題上。

  加上牦牛老板是亞人們的意見領袖之一,他的遇襲就如同點燃了炸藥桶。

  最終,劉易斯再三向亞人們承諾會嚴厲制裁兇手,給他們一個交代之后,才勉強平息了這場沖突。

  對于劉易斯來說,這是糟糕透頂的一天,因為他意識到事態正在逐漸超出掌控。

  離開天堂島,他沒有回家,而是直奔另一位議員的公館而去,氣勢洶洶地敲開了對方的大門,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雅各布,你的人越界了。”

  看見對方的第一時間,他便厲聲指責對方。

  奧菲拉的政治是一個平衡游戲,小規模的沖突能幫助他們穩定轄區的人心,獲取最穩固的投票。

  雅各布叼著一根煙斗,任由劉易斯向他咒罵了一通,才淡淡地說道,“先管好你的人,那只獅子殺了人,純凈會肯定咽不下這口氣。”

  “從法律角度來說,這屬于正當防衛。”

  在這場平衡的政治游戲里,有支持平權的議員,自然就會有認為亞人擠占了他們工作和生存空間的民族主義者。

  對于政客們而言,轉移矛盾是他們的必修課。

  只要通過某些渠道稍稍向那些流浪漢們提起“亞人族的優點”,這些人便會把怒火轉移到亞人族身上。

  純凈會就是由此誕生的組織,雖然從未得到過官方認可,卻一直都在為了“捍衛人類的權利”而展開行動。

  打壓天堂島的亞人便是他們工作的重心。

  對此,劉易斯原本是樂見其成的,他只需要處理一兩件典型的事務就能輕易獲得亞人們的選票,對于雅各布來說同樣如此。

  但現在,他覺得雅各布是想掀了這場游戲的桌子。

  “我不關心過程,劉易斯,正當防衛,蓄意謀殺,那只是法律上的一種解釋,重點在于純凈會死了人,他們不會善罷甘休。”

  他頓了頓,“這就是他們施壓的手段,如果那只獅子沒有得到應有的審判,報復行動還會繼續上演。”

  與此同時,奧菲拉某處。

  在一個商鋪的二層,一行人正在慶祝這場狩獵的勝利。

  幾個染血的匕首如同圣物般陳列在桌子上,行兇者們成為了其他人眼中的英雄,他們走上臨時搭建的簡易演講臺,向其他人講述自己是如何把匕首一次又一次地捅進了牦牛人的身體。

  他們詳細地描述著牦牛人的哀嚎,還有牦牛人驚恐的眼神。

  這成為了夜晚最好的調劑品。

  人們氣氛高漲,他們開了酒,慶祝著這場勝利。

  但這只是開始,在那個獅子被判處死罪之前,他們不會停止。

  直到,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打斷了這場狂歡,“只是這樣,你們就滿足了么?”

  人們循聲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陌生的青年。

  “你是誰?”

  狂歡的人群警覺了起來,他們抄起了武器,惡狠狠地瞪著這位不請自來的客人。

  “海森堡。”

  青年自報家門后,質問眾人,“你們難道沒看見這次來了多少執法隊,連議員都驚動了。”

  “你指的是劉易斯?那個亞人的走狗?”

  人們不屑地說問道。

  “關鍵在于,你們下一次行動將很難再得手了。”

  青年說道,“我認為,你們需要一個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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