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都說恐懼源于火力不足,這就是傳說中的物理除心魔吧?
那一刻付前很有幾分確定,剛才看到的菌子世界已經不在,中毒狀態被暴力解除了。
但這種頗具莽夫氣質的壯舉,卻并沒有帶來什么成就感,只是讓他一時皺眉。
聲勢浩大,手段詭異,更是有兩名劍道圣者打前站,最后氣氛烘托到極限的時候你跟說已經結束了?
此次的動作思路從來很清晰,要的就是越毒越好,直到和真菌大帝來一場面對面交流。
為了達成這個目標,自己甚至都沒有用回歸敕令之類的解毒手段。
結果就這?
前面提到過因為洞察這項能力,自己在這場交鋒中的主動性。
所以原本的設想里,還是應該能多瞻仰到一些的。
包括最后的對抗里,也確實感受到了那份貨真價實的上位者之力。
結果更進一步的瞬間,力量源頭直接撤得干干凈凈,一點兒痕跡沒有留下——就像梅里亞一樣。
從漫天繁星里收回目光,那一刻付前想起的是玉魂上人諄諄教導的臉。
根本就沒有梅里亞。
祂的尊名,祂的象征,祂的徽記,祂的權柄全都存在,但是歷史里沒有祂。
玉魂上人關于那位神秘上位者的說法,可謂讓人記憶深刻。
甚至不得不承認,這個信息確實能夠帶來他想要的精神沖擊——對于世界的真實性產生懷疑。
而如果說初次聽到的時候,可以理解成一名偏執者的狂想。
那么現在的話,自己似乎已經遇到了不止一個契合這種狂想的理念——
比如涅斐麗閣下,看上去就比較堅持十九年前的那場末日是真實的。
甚至是耀變之虹,都表示夜晚和噩夢都太長了。
世界或許不是他的雜念,但似乎也不夠真實。
最驚人的是,眼前似乎真的又出現了一個案例,具有類似他口中梅里亞的那種特殊情況。
沒有收獲也是一種收獲,同樣是不止一次強調過的。
此次嘗試或許沒有瞻仰到真菌大帝的無上威儀,但只要稍一細想,就能發現那個“祂”,和玉魂上人口中梅里亞閣下的一致性。
兩名菌子版劍道圣者,毫無疑問是驚人的權柄展現。
而那撕開表面,所暴露出來的“世界真實”,乃至后面被自己徹底攪碎時反饋過來的懲戒,更是讓人心相信背后真有一位力量源頭。
結果居然只一個瞬間,這力量源頭就一點兒痕跡都看不到了。
這要是讓玉魂上人看到,道心多少得再穩固五個百分點。
等一下——玉魂上人現在不是自己的心魔嘛,所以理論上“他”還確實看到了。
當然了心魔就是心魔,或許可以提供一些靈感,但休想動搖本座的道心宏愿。
冷哼一聲,付前手掌把玩間,已經是又摸出一只金屬圓筒。
卡勞朵拉血肉,前面剛拜托莉莎教授申請的。
考慮到蘑菇的來源,要想思索真菌大帝的本質,這東西似乎也是繞不開的。
所以已知這是一份蒙受特殊詛咒的血肉,但也因此擁有了神性,進而可以同化幾乎任何類型的超凡。
然后通過與蟲群的結合,保持了一種微妙的平衡,并最終出現了從蟲到菇的神奇轉化。
總結一下,包容的神性,隱藏于蟲群的其它生命形態…還有學宮這個風水寶地。
最后一條不能忘了。
真菌大帝之威能得以現世的一個基本前提,似乎就是這個測試地點了。
而前面剛剛通過論證,把這地方和梅里亞這個名字結合在一起…
祂們是同一個?
眨眨眼,某一刻付前得出了一個十分奔放的猜測。
相對于質疑整個世界有問題,考慮問題出在單個個體身上,明顯是更合理科學的思路。
雪樹女神也是真菌大帝,聽上去或許太奔放,也沒有明確的證據,但在付前看來,這卻是屬于邏輯的勝利。
上位者嘛,目前為止自己見了也不少了,各種狀態堪稱琳瑯滿目,甚至疑似有三合一的選手,反過來又是什么太不可思議的事嗎?
相對于把真菌大帝和雪樹女神的共同異樣,歸結為對世界的極致陰謀論。
“祂們一樣是因為祂們本來就是一體”,這樣想會不會更簡單一點兒?
固然是棄獄之王,但更是學術帶頭人。
學術工作者一定要講邏輯,否則就成神棍了。
黑暗在眼前飛掠,再沒有任何阻止前進的斥力,而付前的結論也是在絲滑地得出。
依舊像前面說的缺少依據,但不妨礙邏輯上暫時沒問題,總之沒有白挨那幾劍。
剛才專門確認過,激烈的對抗對周圍似乎沒有造成什么明顯影響。
但與此同時,身上所受的創傷竟是實打實的,掉腦袋的不適更是還在。
總之后續涉及梅里亞的調查里,可以順便嘗試證明這次的猜測。
除此之外,元首席的老師亨利老爺子,似乎知道一些東西的樣子。
不僅送了她那件梅里亞花球,甚至還嚴厲禁止她多打聽,感覺可以找機會多聊聊。
至于為什么對梅里亞這么感興趣?
當然不只是因為玉魂上人,別忘了曾經見到過的那場末日。
沒記錯的話,突破屏障的福音之母,利用的突破點就是由“涅斐麗”發動的奇跡——梅里亞的死而復生。
除了雪樹女神,不可見者…末日起點這個概念似乎更不得了。
無論如何對于這個世界,梅里亞閣下都是一個特殊的角色。
從這個角度講,今天的加班稱得上收獲很不錯了。
甚至是阿凱教授的事情上。
沒錯,付前從沒忘記這一點,而某個巧合實在是難以讓人忽視,比如那位好像也是失蹤了。
跟雪樹女神還有真菌大帝一樣。
甚至還是在一項對于“神明故事”的研究里失蹤的。
腦海中閃過辦公室里看到的畫面,付前伸手推開了眼前的門。
“付教授,你回來了。”
來回并沒有多長時間,但實驗室門后已經只有文璃坐在那里沉思,聽到聲音第一時間轉過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