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三百零三章 人皮面具
“維隆教授。”
確實如文璃前面所說，專門下來迎接的老爺子看上去氣色不錯。
不僅神色平和堅毅，甚至可能因為最近連番挫折，連天生驕傲的姿態都少了幾分。
一時間深感人不管什么年紀，果然永遠不要放棄進步，付前親切地打了個招呼。
而他旁邊的文璃，相比之下就要嚴肅得多，跟著認認真真地行禮。
“不巧之前沒在，回來后聽文璃說你昨天去過我那里，靈灰這邊的情況還算理想？”
老爺子的審視里，付前接下來也十分講究地沒有賣關子，直抒來意以示友好。
畢竟俗話說和氣生財，之前在這邊的形象比較一般。
或許維隆老爺子比較喜怒不形于色，但關注到這邊交流的其他人，不可避免地還是能感受到警惕。
“還算理想…說起來還要感謝付教授，如果不是閣下的提醒，靈灰這次怕是要栽一個大跟頭。”
上門之后如此正經地說事兒，老爺子一時微微點頭，接著甚至認真道謝，很有幾分光棍氣度。
“包括文璃這邊，也要感謝閣下的照顧。”
包括下一刻目光落在文璃臉上，維隆對于這位精神系新星的狀態，儼然也有幾分欣慰。
“客氣了，都是我應該做的。”
受關懷的文璃還沒來得及開口，付前就已經是擺擺手，示意不必放在心上。
老實講關于文大小姐，類似的詞兒已經不是第一次說，比如上京時跟元首席提到的故人之女。
而這次效果依舊顯著，維隆老爺子幾乎是意味深長了兩秒才再次開口。
“請跟我來吧，剛好有東西想讓閣下看一下。”
不懷疑是不可能的。
好歹都一把年紀了，就算是大部分時間都在搞學術，對于世事人情也是有幾分嗅覺的。
在付前看來，固然這段時間自己和文璃演技超群，各種操作順理成章，但歸根結底還是靈灰新秀被生生留在了天啟那邊，且還呆得相當自如。
就算對自己二人前面的關系還沒有證據，此刻文璃還愿不愿意回靈灰院，老爺子心里可能都要打一下鼓。
尤其講道理的話，不管文璃做什么選擇，靈灰似乎都沒有立場去指責。
看似傾注資源助其一步登天，然而就后面暴露出來的情況，文璃繼續待在靈灰會是什么下場都不好說。
包括此刻看上去雖然一切正常，但那份來歷匪夷所思的“受難者”儀式，是否存在什么隱患依舊不好判斷。
甚至從這個角度講，文璃對于靈灰的態度已經算得上禮貌了。
“哦？還是思雷嗎？”
可惜的是今日造訪的兩人，從來都是隱藏情緒的好手，維隆老爺子沒能從反應中得到什么收獲。
付前更是一秒鐘進入狀態，對于他說的東西十分好奇。
包括上次受害者的名字，也是記得十分清楚。
“不是他，他的情況反而要輕一些，現在已經沒有什么大礙。”
一時間維隆也是放棄關注那些細節，一邊在前面引路，一邊搖頭交待著思雷的近況。
“上次你們走后，我們很快就用了各種手段確認和穩定他的狀態，看上去他受影響還沒有那么深…不過很快我們就發現了更棘手的情況。”
沒有來過的地方呢。
不只是平時對外盛氣凌人，靈灰內部的等級感，儼然也屬于院系文化。
有維隆在前面引路，最近又是多事之秋，所過之處師生們堪稱紛紛避讓，連個眼神交流的都沒有。
不過從這一點也能看出來，前面說的情況在控制之中并非虛言，大家明顯已經是在恢復正常的運作，不再像前面一樣聚到一起消毒。
而維隆口中那個更棘手的情況，所處的位置明顯不是上次的吊燈大廳。
在穿行過一段明顯陌生的區域后，接著甚至是轉頭向下。
看周圍的布置裝飾，倒是跟那個大廳里的眾星銀河有異曲同工之妙，似乎是同一時期的工程，非日常可以進入的關鍵區域。
甚至相比之前輸給天啟的那東西，安保等級都更高的樣子。
“就在前面。”
而連開幾道門后，付前表示自己看到了某些似曾相識的禁制，跟限制那只骨靈界看門獸有些類似的。
不過規模要夸張得多，幾乎要形成一個矩陣的感覺，并一路向某個方向匯集。
不出意外的，維隆沖著那邊示意了一下。
而一路走到那扇仿佛黑蠟一樣的門前，甚至沒等付前多欣賞一下門上互相勾連的圓環圖案，門已經是被從里面打開。
“陽教授辛苦了。”
面對出現的新面孔，付前第一時間打了個招呼。
門后的人還是很有辨識度的，并且堪稱本次造訪里，氣勢最具壓迫力的一個，甚至這會兒的臉色也很不好看。
靈灰院另外一位半神，脾氣同樣不是太好的老資格陽教授。
不過無論如何，堂堂半神以這種看守的姿態出現，足以證明前面維隆老爺子口中“更棘手”的情況了。
“付教授。”
只可惜陽教授心理建設明顯沒有維隆做得好，面對見面道辛苦的付前，只是板著臉應了一聲。
“那個就是你說的？”
付前對此自然不會在意，沒耽擱功夫沖著門后示意了一下，直接轉到正事上。
一個無窗的空間，一圈圈交錯的金屬環，勾勒出了一個開放式的囚籠模樣，以至于可以清楚地看到其中被“囚禁”的人。
沒錯，坐在凳子上的一個人，低垂著頭，對于眾人的到來沒有反應。
從身上衣物看，有理由懷疑是靈灰的導師，只不過面相實在是不熟——
就在付前點評間，那張稍有些抽象的臉，竟是被一只血跡斑斑的手扯住。
完全能看出來其中的力道，以至于沒來得及想象該有多疼，臉皮已經被本人干脆利落地一把扯下，露出下面的血與骨。
不得不說，這種造型看著倒是眼熟了不少。
雖然付前的目光更多地落在他的腳下，那里已經是匍匐著眾多類似的人皮面具，甚至活了一樣在向上攀爬。
“是。”
一旁的維隆適時表示了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