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二十四章 昨日重現
主動提出探查任務的時候，蘇糕同學可能不知道自己另有所圖。
但自己也主動跟上的時候，她不知道就不太可能了。
面對來到最上層后，瞬間讓出主導權的搭檔，付前唯有合作愉快一詞可以形容。
沒錯，主動參與探查行動，并不是因為自己有多勤快，而是有些小小的想法，不適合在人多的時候嘗試。
而蘇糕在意識到這一點后也是果斷配合，為自己提供了一個合適的操作環境。
當然了，對于具體是不是一定有效，付前并沒有絕對把握。
好在也不怎么花力氣。
一路前行，付前很快領著蘇糕穿過重重麥田，找到了第一次登船時的位置。
“可惜啊，沒有茶。”
因為每一層船艙間獨立的“半透明”，其實不需要開門，就能知道后面空無一物。
甚至面對簡陋的房門，付前真的并沒有急著推開，而是靜靜注視間感慨了一句。
雖然感慨的內容聽著有點兒無厘頭了，但行動負責人蘇糕卻是毫無意見，也沒有急著上前推門，就那么靜靜跟在那里。
吱——
微妙的氛圍并沒有持續太久，幾個呼吸后，輕微的摩擦聲中，眼前的門竟然是自行打開了。
甚至真的聞到了茶的味道。
“請進。”
與此同時，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從空蕩蕩的房間里傳出來。
并非錯覺。
第一時間就意識到那個聲音是誰，付前直接邁步走了進去。
似乎某種特殊的屏障被穿過，明明進入的是空房間，卻又像是走在重疊的另一個所在。
甚至下一刻，眼前的場景就跟門外看到的大不相同。
依舊簡陋，依舊陰暗，但卻多了一只小小的茶桌，甚至上面器具一應俱全。
而一頭棕發，身著白色修身襯衣，一個一眼望去酷似女研究員的身影，正手持小小茶壺，向眼前幾只杯子里依次傾注。
何其熟悉的場景，甚至這些器具的造型都有些眼熟，除了涅斐麗閣下還能有誰呢。
感嘆一聲，付前沒有客氣直接上前坐下。
沒錯，葉島別過后再無機會一敘，開門邀請的正是原生議會骨干、學宮前善咒院院長、前安井技術顧問、亞瑞爾駕駛員涅斐麗。
很明顯這位記性還是不錯的，記得曾受過自己的款待，邀她喝茶。
當然勇氣也不錯，并不是誰接收到剛才的邀請后，都敢做出回應的。
此次要做的事情，確實不是觀察方舟的游蕩對內部造成了什么新影響，而是嘗試尋找某個可能本就在船上的人。
付前一向對蘇糕同學很有信心，前者交給對方足夠了。
至于后者，考慮到她的風格，涅斐麗或許能認出來她就是葉島的維奧莉塔，但未必有勇氣現身。
沒錯，這個隱藏人物付前甚至是直接鎖定身份的。
很早之前就點評過，馬爾兄弟二人的大腦運算能力有限。
后續跟暗處的他們博弈算計的時候，這一點也得到了充分體現，所作所為看上去就像在不太理智地保護自己的命源之所。
即便如此，依舊不足以讓付前相信，他們就是暗處唯一的人手。
別忘了引導自己一行和方舟發生沖突的目的，到現在都還沒有明確。
而引導的巧妙手段之一，即不著痕跡的光線變化，付前也不覺得是那兩位人才能操縱得好的。
更大的可能，是某個始終沒有暴露的角色，在暗中指導一切，包括挑撥計劃不成后的干脆自爆。
而綜合這些條件的時候，付前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位技術性人才。
所以剛才在門外才會舊事重提。
“維奧莉塔，你還是這個樣子更加好看。”
可惜的是，即便如此運籌帷幄并第一個坐下，涅斐麗閣下第一時間，還是找到旁邊的蘇糕，笑瞇瞇地打了個招呼。
雖然因為之前的所作所為，蘇糕明顯不會對她有什么好感。
即便是面對稱贊，前者依舊只是神色冷淡點頭，在最后一個空位坐下。
“…該叫你丹西先生，還是付教授呢？”
碰了個釘子，涅斐麗看上去有那么點兒尷尬，不過倒是終于肯把目光放在付前臉上，并且跟對待蘇糕一樣，第一時間就點破付前上次一起喝茶的身份。
很好很干脆，大家都這么忙。
“丹西好了，畢竟你叫我教授，禮尚往來我似乎就得叫院長了。”
付前對此倒是毫無不滿，笑瞇瞇點頭，同時給出了一個有些出人意料的答案。
“已經不再是了。”
直呼化名，明顯有先聲奪人的意思，但付前反過來一句稱呼，卻是讓涅斐麗自己短暫沉默了一下。
“你從什么時候知道我在的？”
再開口時笑容已經消減不少，不過也終于是轉到正事上。
“如果你指的是懷疑的話，發現馬爾科還老老實實留在那地方的時候吧…算不上不合理，但在我看來還是有點兒刻意了。
微微搖頭，付前對答如流。
“而不管他為這支隊伍提供了什么信息，只要成功提供了，我就傾向于你們還是不愿意就這么放棄這個地方，進而有所操作。
“然后考慮到跟這個地方頗有淵源，很難想象你不會參與。”
并沒有浪費時間吊胃口，當然也并非虛張聲勢，其中邏輯從來都是絲滑的。
“確實，或許趕著他在這里面爬幾圈會更自然一些…那你又是什么時候知道我在這里的？”
臉上笑容已經是徹底斂去，甚至沒有否認馬爾科這個名字，涅斐麗略做反思，換了個問題。
“你真的在這里嗎？喝茶場地不是我選的嗎？”
然而這一次，付前不僅沒有馬上作答，甚至是眨眨眼，質疑起了題目本身。
“我很確定自己的誠意，但更確定你的膽量，之前藏得那么好又怎么可能輕易放棄。”
注視著那張隱隱被冒犯到的臉，不管看著多靈活生動，多次見識過這位隱匿手段的付前，都不可能相信此刻眼前的是真身。
“不過茶聞起來確實不錯，有心了。”
下一刻付前真的端起面前茶水聞了聞，甚至嘗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