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神化生的激活提示,第十二次響起的時候,形勢終于迎來了可喜的變化。
此時此刻,付前的人類外形甚至已經難以保持。
除了一個概念性的腦袋以及一只手,分別負責戴面具和掏腎之外,其他部位已經是完全放任,自由發揮。
而一張亮度堪比頭頂月芒的緋紅之網,更是已經籠罩全身。
之所以說可喜的變化,是因為安井皇帝身上更加絢爛。
畢竟幸福是比較出來的嘛!
此時此刻,安井時之比任何時候都像個皇帝。
一只華麗的六角王冠,正戴在他已經不見任何五官的腦袋上。
而腦袋之下,是層層血膜簇擁而成的長袍,華麗威嚴。
唯一的問題,華麗長袍上一片片肉芽正蜿蜒搖擺,像極了放久生了蟲子。
而緋紅的錯位半圓,已經是表面最絢麗的花紋。
在付前的不斷努力下,對手的污染程度已經成功反超。
所謂越墮落越快樂,這位此刻想必已窺極樂——等一下好像不是。
“你今天,必須死!”
安井時之不知道從哪里發出的吼聲中,付前意識到自己還需努力。
“借你吉言。”
身體直接被一刀兩斷,而其中一半身體上的手,再次從層層血膜里掏出一堆碎片。
還是沒觸發。
十幾次掏腎里,居然只有一個三連,果然臉黑不能玩暴擊嗎?
砸瓦~魯多!
“如果我變得瘋狂,惡名的實質化會不受控制再次開啟。”
再一次去而復返,安井皇帝終于提出一個新觀點,表達了相當的普世情懷。
“好啊,開啟吧。”
付前用已經只能保持三根指頭的胳膊,再次掏了一記。
“這是我的領域,我隨時可以離開這里,你這樣沒有任何意義。”
沒想到的是,安井時之居然真沒有還手,甚至連那道墨色人形都緩緩消散,可謂誠意十足。
“把跟你權柄核心緊密相連的這里讓出來?先不說你能不能徹底切斷關系,這里要是被徹底污染,對你來說跟死了沒什么區別吧?你不會那么做的。”
“我之所以愿意進你的主場,就是因為相信在這里你是不會跑的。”
可惜付前并不接受這份誠意。
當然他也沒有再掏一記,因為已經沒那個力氣。
隨著受創越重,恢復效果已經越來越差。
一次休息只夠他發動一次內臟暴擊了。
“我實在不理解你的動機,如果是出于所謂的正義感,人類就是這樣,你改變不了什么的。”
安井時之卻是不肯放棄。
“但你死了。”
付前理了理已經不再存在的頭發,摘下了面具。
得益于安井時之沒有還手,這次休息效率沒有下降太多。
而昏暗的倉庫里,付前看著勉強凝聚的人形,并沒有急著去撿面具。
已經到剛才那種程度,安井時之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不會放棄。
然而他硬是拼著不還手,還是跟自己廢話了一通。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下一刻,他最大限度封閉自己五感,并激活了靈魂深處的一個印記。
真不錯!
僅憑一絲明暗變化感知著窗外夕陽,付前心中感慨一句。
此時此刻,他正以從未有過的形態,坐在熟悉的客廳里。
這種狀態下,另一個世界的時間,將會同步流逝。
所以不能太久。
腦海中有呼喊傳來,但主動封閉的感知,讓自己的反向影響降低到極限,不至于害死秦大少他們。
默數五個數之后,付前激活印記,回到倉庫。
san值減10
幾乎是瞬間,偽神化生發動,他也戴上了兩只面具。
這是…核爆了嗎?
再次現身月亮的時候,紅月已經近在遲尺。
感受著難以言喻的高溫,以及正在消散,但依舊足以讓人失明的光之海洋,付前心中嘖嘖贊嘆。
剛才安井時之那番做派,果然是在拖延時間,醞釀殺招。
雖然沒有直面,還是能感覺到這一擊的恐懼。
可以看到腳下無數人臉已經湮滅,甚至更遠處的都不再蠕動,凝固如琉璃。
而在琉璃上面,付前發現了蠕動的一團。
王冠徹底變形,華麗長袍破爛不堪,唯有緋紅花紋愈發閃耀。
為了最大程度麻痹自己,這位甚至以身為餌,沒有完全脫出這毀滅一切的爆炸范圍。
只可惜,順時針撥動的五秒,讓自己錯過了這壯麗一幕。
誰說不能行動的時停沒有意義的?
安井時之只來得及用意念發出一個字,就被內臟暴擊打斷。
而付前再次摘 san值減10
驅散,恢復,去而復返,面對更難辨識的一團,付前嘗試再次掏出一記。
讓人驚喜的是,即便連內外都已經快分不出來,內臟暴擊居然還是發動成功。
自從可以概念性掏腎之后,受傷與否的判定,似乎也變得概念了。
唯一可惜的,雖然是無視一切的真實傷害,但威力依舊是半神范疇。
簡單來說,不吃減免,但傷害數字有極限。
否則對這種明顯偏精神系的目標,應該用不著這么多下。
感慨中,付前又一次摘 然而這一次,眼前的景物居然沒有變化。
“抓住你了…”
取而代之的,是安井時之略帶癲狂的聲音。
“你真的以為,這種短暫跳出的手段我察覺不到?”
“你真的以為,除了那種無視敵我的傷害,我拿你沒有任何辦法?”
“就算位格再高,十四次,足夠我鎖定那份聯系了…”
“現在,直面最后的死斗吧。”
“壞消息,你不會成為傳奇,因為那是死人的殊榮,而你將遭受永恒的折磨,甚至亞瑞爾那種安寧都會讓你無比憧憬。”
不愧是傳說中的一階啊,滿滿的手段和力氣。
面對腦海中閃過的宣告,付前沒有吝嗇稱贊。
“打得不錯。”
而在卷土重來的囈語中,他點了點類似于頭的部位,手里出現了一只透明鈴鐺。
清脆的聲響中,短暫到無法察覺的靜默一閃而逝,然而眼前畫面卻是隨之流轉。
甚至這份超凡起伏之下,本就閃耀醉人的紅月,也終于找到趁虛而入的機會,突破了最后的界限。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永恒不過是愚人的狂想,甚至理智都只是虛妄。
付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是那一襲長袍轟然落地,折紙般被揉成一個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