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Bonjour,Julie
“進哥，去巴黎干什么？”
好奇鬼孫悅，忍不住問道。
經過四天的留學生涯，他開始習慣了一個人放學。
沿著拉絲克羅斯大街一直走，然后穿過那個空蕩蕩的綠地公園，就是他所在的公寓。
第一天他害怕。
第二天仍舊害怕。
第三天…感覺好了許多。
那種肉眼可見的堅強，是能感覺出來的。
“采風。”
“啊？”
“咱們在巴黎那天，就是雅克·格爾街那家咖啡館。我和艾米麗聊天的時候，腦子里一下子浮現出了一個故事。我這幾天，一直在創作那個故事，周末準備去巴黎找她，順便和她再聊一聊。”
“你在寫小說？”
大東疑惑看著劉進。
劉進則取出了軟盤，晃了晃。
“騙你干嘛。”
“你還會寫小說？我怎么不知道。”
“大哥，咱們認識加起來，也就一個多月吧，你能有多了解我？”
在中國，在2000年。
寫作，依舊是一件很高尚的事情。
當然了，市場很低迷。
八十年那些作家，已經不再是屠龍者。
他們，已經變成了惡龍。
一個又一個的小圈子里，充滿了各種齷齪的事情。
再過兩年，那位創造了‘三毛抄四’一次的青春作家太子，也將會堂而皇之走上舞臺。
無關喜好，純粹不喜歡而已。
但對于圈外的人來說，寫作依舊是很牛逼的事情。
也正是那些亂七八糟的圈子，才使得網絡文學有了生存的土壤。
羅某的風姿物語已經有了很大的名氣。
蕭鼎的暗黑之路也快要走在TJ的路上了吧。
而他的誅仙，也許已經在醞釀，但還需要漫長的時間…
老蕭的飄邈之旅，應該還沒開始。
嗯，信昌的老藍，是不是已經定居大陸了呢？
有點模糊了！
“進哥，寫的是什么故事？”
劉思思好奇問道。
“嗯，一個…關于青春的故事。”
“哇！”
“別哇，不是你想象的那種故事。”
劉進笑了。
“準確的說，這是一個關于青春，成長和愛的故事。
一群孤獨的人，他們在交流溝通上困難重重，生活破碎不堪，充滿了挫敗感。這個故事，是在幻想色彩下，對成長過程中的一種透視，一種觀照。”
“呃，那我不看了。”
一聽到‘孤獨’兩字，劉思思興趣全無。
倒是楊東起來了興致，“給我看看唄。”
“法文的。”
“不是，你用法文寫作？”
“不可以嗎？”
“哈，那我更要看看了。”
“才寫了一部分，回頭發你郵箱。”
劉進說著，看了看手表，道：“不說了，我先回學校。這會兒機房人少，我順便打印一些出來。”
“打印？”
“我得給艾米麗看看。”
“好吧！”
劉進一路小跑的走了。
劉思思卻扭頭看向了大東。
“東哥，進哥為什么要寫一個孤獨的故事？”
大東一怔，旋即笑道：“也許，他心里面很孤獨吧…他媽的，怎么沒看出來，這貨還是個文青。”
“我也沒發現。”
楊東起也笑了。
時間，很快。
不知不覺，就到了周五。
老皮出現了！
他私下里找到了劉進，告訴他趙茜準備回國了！
她大概是嚇壞了，一點都不想繼續留學。
而她的父母也趕到了巴黎。
有點手段，這么快就過來了，說明她父母早就拿到了法國的簽證。
這在2000年來說，可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事情。
趙茜的父母也同意了趙茜的決定。
不過，從頭到尾，他們沒有提到劉進和大東，更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謝意。
有什么父母，就有什么閨女！
劉進也不貪圖什么感謝，只是覺得不太舒服。
不過也好，劃清界限。
原本，趙茜對劉進來說也就是個人名而已。
天使愛美麗已經完成了一半。
多虧了劉進超強的記憶力，電影的情節，以及那些經典臺詞，他都能牢牢記住。
·如果注定孤獨，那么我愿意去愛全世界。
·你永遠也不知道你有多么喜歡一個人。除非，你看見他和別人在一起。
·我不交友，這世上的衰人太多了。
·緣分就像是環法單車賽，你一味等，緣分就擦身而過。
·有誰不曾為暗戀而痛苦？我們總以為那份癡情是世界上最重的。。有一天驀然回首，我們才發現，他一直很輕很輕。我們以為愛很深很深，但歲月讓我們知道，他其實很淺很淺。最淺和最重的愛，必須和時日一起成長…
·你相信奇跡嗎？今天不信！
·你不必萬丈光芒，也不必有什么特殊意義。你只需要做那個小小的你，然后去愛…這是那個天使告訴我的事情。
劉進每一天的寫作，都好像是觀看了一遍電影。
當那些優美的臺詞如同絲綢匹緞隨著他敲擊鍵盤流淌出來的時候，他也非常陶醉。
不過今天，他要停止一下了。
因為他要見一個曾經在他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
幾天高強度的寫作，讓劉進也有點疲憊了。
這種疲憊感，只有上輩子寫網文時才會產生。
“早上好！”
劉進走進了教室。
“早上好。”這是孫悅。
“morning，進哥。”這是思思。
“Bonjour…”
呃，這是賽琳娜。
“大作家，看上去很累啊。”
“有點，一會兒去買杯咖啡提提神。”
“學校斜對面那家書報亭，有便利的咖啡，便宜，味道也不錯，算是很正宗了。”
“鮑里斯書報亭？”
“你也去過啊。”
劉進笑了笑，沒有回答。
他去過，不過是上輩子去的。
那家書報亭的咖啡確實不錯，老鮑也是個實在人，真材實料。
后來聽說，他2006年在Balma-Gramont商業中心被一個黑女人襲擊，當場死亡。
賽琳娜不提，他還真沒想起來。
有機會，提醒老鮑一下。
老頭人挺好的！
“寫書可不是誰都能寫的，老老實實上課不行嗎？”
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
“馬俊，你閉嘴。”
“還不能說了，我就說是裝。還用法文寫作，也不看看自己的本事…上課都不說話的，行不行啊。”
劉進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沒說話。
他拎著背包，在屋角的桌子旁邊坐下。
沒看出來，他是這德行。
當年關系還行，他也幫過劉進不少忙。
但現在回憶一下，他的幫忙，更像是一種居高臨下的施舍吧。
可能是賽琳娜說了什么，讓他感到不滿。
小賊，你沒戲的！
老子記得很清楚，明年，就是下學期，賽琳娜就找到了她未來的老公。
一個來自德克薩斯的紅脖子，是學校請來的教授。
那一口鼻音很重的英語…叫什么來著？馬克還是湯普森？記不太清楚了…
老白男教了一年半。
然后和賽琳娜舉辦了婚禮，兩個人一起去了燈塔國。
嗯，后來好像還有了五個孩子。
2013年，劉進去燈塔國時，還去探望過賽琳娜。
馬克，沒錯，就是叫馬克…老馬居然還是個農場主，兩個人過的感覺還不錯呢。
“不好意思啊，是我說漏嘴了，賽琳娜也看了一些。”
楊東起不好意思的說道。
“寫出來不就是讓人看的嘛…她看懂了？”
“嘿嘿，沒有！”
賽琳娜的法語一般，很一般。
她英語牛逼，和劉思思差不多的水平。
另一邊，賽琳娜則拉著馬俊，一頓責備。
而馬俊，則是一副桀驁之色，是不是看劉進一眼，露出一種挑釁的目光。
別盯著我啊！
賽琳娜是個美人，但不合我的審美。
我喜歡長腿…
等明年，你還是去喝老馬斗吧。
不過，他不敢！
也就在這時候，教室門開了。
一個身材高挑，有一雙修長大腿，儀態優雅的金發美女走了進來。
當劉進看到她的時候，笑容格外燦爛。
Bonjour，朱莉老師…
我曾經的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