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矛盾
律師在歐美世界，是一個不可或缺的職業。
人們生活的方方面面，都離不開律師。
除了律師，還有醫生、會計師。
律師掌控你的生活。
醫生掌控你的生死。
會計掌控你銀行賬戶里的錢…
但要成為律師，并不容易。
法國隊律師執業資格的審核非常嚴格。
雖然有大批的法律從業者，但想要拿到執業資格，卻非常困難。
法國，有六千萬人口。
2024年拿到律師執業資格證書的人，是39700左右。
而在2000年，擁有職業資格證書的律師，只有15300人左右。
當然，在這一萬五千人周圍，大約有幾十萬人從事相關事務。也就是說，平均每一個執業律師，要養活20人。
“你為什么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可是憑著真本事才通過的審核。”
“我知道！”
“那你…”
“我沒有看不起你啊，只是羨慕。”
“羨慕？”
“在中國有句俗語：投胎是一個技術活，是上輩子行善積德積攢下來的福分。”
劉進笑著解釋道：“你有一個好父親，能靠上圖盧茲一大，也是法國最頂級的大學。沒畢業就得到了擁有執業資格的機會…這可不是單靠家世就能做到。否則法國一萬多個大律師，又有幾個大律師的孩子，能夠得到認可，通過審核？”
克羅艾笑了。
“我喜歡你說話，可以多說一點。”
“好話說多了，就會適得其反。但不管怎么說，恭喜你。”
這時候，火車進站了。
劉進和克羅艾也上了站臺。
克羅艾買的是一等座車廂，而劉進買的是二等座。
列車，還得半小時才會出發。
兩人就在站臺上休息，劉進點上了一支煙。
而克羅艾，則從背包里取出了一盒摩爾女士香煙。
2000年的法國，女士抽煙很普遍。1
不曉得2025年的法國，是不是依舊如此。
“那你接下來，會在巴黎的律所實習？”
“不，我還是留在圖盧茲。”
“可你的執業證書…”
“我媽媽在圖盧茲，她是巴黎一家知名律所在圖盧茲分部的首席。
你說的也沒錯，我挺幸運。
可以繼續留在圖盧茲，我不太喜歡巴黎。”
“我說過的，幸運也是一種實力。”
“你呢？”克羅艾說完，一拍額頭，笑道：“對了你是來找人。”
“我寫了一部小說。”
“啊？”
“上次我就和你說過，我要寫一部小說。”
這次，輪到克羅艾赧然了。
“我以為…好吧，我之前并沒有在意。”
“這部小說，是我來巴黎第一天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叫做艾米麗的姑娘…也是因為她的名字，讓我產生了靈感。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在創作，已經寫了一半。
我這次來，就是想找她道謝，可是她和她的男朋友去了布魯塞爾。”
站臺上，響起了汽笛聲。
喇叭里開始催促乘客上車。
“能讓我看看嗎？”
“還沒有寫完呢。”
“反正路上也沒什么事，我打發時間。而且，我也好奇，一個華國人，會寫出怎樣的法國故事。”
“好吧，既然你堅持。”
劉進從背包里，取出一摞打印紙。2
不怕別人剽竊了？
學校有一些隱形的福利。
比如打印紙，外面要賣20法郎一包，而學校只賣10法郎。
同時，學校里的打印機，可以免費試用。1
劉進在去巴黎前，就打印出來了一份，并且裝訂的整整齊齊。
本來是想請艾米麗看的，結果…
“寫了不少啊。”
“六萬字，估計還要再寫五萬字。”
“你速度可真快。”
喇叭里，再次催促上車。
克羅艾接過了小說，兩人一同上車，而后分開。
劉進往二等車廂走，克羅艾去了一等車廂。
火車，緩緩駛動，駛出了站臺。
六個小時，轉眼即逝。
抵達圖盧茲，已是半夜。
劉進走出了車廂，打了個哈欠。
他看了一路的書。
沒錯，就是哈利波特。
上輩子，他只看過前兩部。
從第三部開始，他買了，但沒有看過。
電影也只看了一部而已…
哈利波特和阿茲卡班囚徒看完了。
感覺…也就是那樣子。至于第四部，他已經沒興趣看了。也許將來那一天他看到了，會翻一翻。但是讓他沉下心看，估計沒那個興趣。
看了二十年的網文，所有的套路都了然于胸。
雖然2324之后的小說，越來越短視頻話，強刺激，強節奏，強情節…他被壓制的好慘，但如果說起情節節奏，基本上一二十章后，便能知曉后面的情節了。
這也造成他在20年之后，看的書越來越少。
“劉進！”
有人喊他的名字。
轉身看去，果然是克羅艾。
他笑了笑，揮了揮手。
“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吧。”
“好啊！”
對于別人的善意，劉進不會拒絕。
沒必要搞什么高冷人設，他也不是個高冷的人。
依舊是那輛雪鐵龍2CV。
劉進坐進了車里，感覺有點憋屈。
“書挺好看的，我沒有想到，你能寫出這樣一個故事。”
“呵呵，沒有寫之前，我也不知道。”
“什么時候能寫完？”
“周末吧！”
“喔哦，這么快？看樣子你是個快槍手。”1
“當這個故事在我腦海中出現的時候，她已經成型了。我知道艾米麗的人生，她就在我的腦子里。”
劉進，裝了個逼。
克羅艾露出了敬佩的表情。
“那你可真厲害。”
她發動汽車，道：“寫完了，一定要告訴我，我想在第一時間看到她。我想知道，艾米麗到底會怎么樣。”
“沒問題，給我你的email，我寫完了發給你。”
“不要！”
克羅艾堅定搖了搖頭。
“你打電話給我吧，我要打印出來看。”
“呃，打印費你出。”
“嘻嘻嘻，你可真是個葛朗臺。”
“不，是窮學生，未來的大律師。”
對于劉進的調笑，克羅艾沒有生氣，反而感覺兩個人的關系親近了不少。
把劉進送到了公寓，她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
“劉進，這里晚上會有點亂。附近有個黑人區，你要小心點，晚上盡量別出去。”
“D’accord，我也在找房子呢。
不過公寓是學校訂的，得住滿一個季度。
2200法郎一個月，但是面積很小，很不舒服。而且我還有個室友，所以只能在學校那邊寫作。”1
“1500法郎，這里的公寓，最多1500法郎，你被坑了。”
在圖盧茲上了多年的大學，對于這邊的房價，克羅艾非常了解。
她從背包里取出一個本子，在上面刷刷寫了一個電話號碼，然后撕下來遞給劉進。
“如果需要幫忙的話，打電話給我。
其實，可以和學校談的…如果他們不同意，可以起訴他們。這涉嫌了欺詐行文。”
過了審核，宣過誓，就是不一樣。
如果是上個星期的克羅艾，未必會這么說。
“姐姐，我得寫作呢，哪有精力和學校拉扯？
不過還是要謝謝你。等我找好了房子，簽合同時再找你幫忙…對了，你開慢點。”
克羅艾脫口而出道：“你比我大！”
“難道讓我叫你妹妹？”1
“那還是算了！”克羅艾笑著揮了揮手，便開車走了。
劉進，則目送她遠去，這才轉身打開了公寓大門。
“進哥，你回來了！”
劉進一進門，閣樓上傳來了孫悅的聲音。
緊跟著，燈亮了。
“是啊，我回來了。”
“怎么這么晚？都十二點了。”
閣樓上，傳來了放水聲。
劉進把背包一扔，換了雙拖鞋，也上了樓。
孫悅頭發蓬松，一臉迷糊從廁所里出來。
“怎樣？搞定了？”
“什么搞定了。”
“艾米麗啊！”
“你腦子里想什么呢，我找她是有別的事。不過，沒見到她，她和男朋友去布魯塞爾了。”
說著話，劉進打了個哈欠，把外衣脫掉。
“好吧，我還以為…”
孫悅嘿嘿笑了兩聲，便光著膀子鉆進了被窩。
“睡吧，我累死了，明天還要上課。”
“晚安。”
燈，關了。
閣樓里，一片漆黑。
片刻，孫悅突然說道：“進哥，思思和鄂省的段潔，起沖突了！”
“啊？”
“周五不是聚會嘛，賽琳娜姐請了一些本地學生。
好像是段潔挺活躍的，但是人家沒有理她，和思思聊的不錯。段潔就不高興了，聚會結束的時候，她說了幾句陰陽怪氣的話，把思思惹惱了，兩個人就吵起來了。”
“然后呢？”
劉進記得這次爭吵。
思思和段潔因此弄的很不愉快，也造成了鄂省幫和中州幫兩邊一段時間的冷戰。
那時候，劉進也參與進去了。
后來是馬俊出來調解，雙方才算握手言和。
但思思和段潔兩人的關系，卻因為這次的沖突變得非常惡劣。
對了，賽琳娜沒有參與。
后來他去燈塔國拜訪賽琳娜的時候，賽琳娜告訴他了一件事。
這次矛盾，是馬俊在里面挑唆。1
段潔屬于心高氣傲的那種女人。
思思呢，也是從小嬌生慣養，有點小女生脾氣。
也沒多大的矛盾，結果被馬俊在里面左扯一下，右挑一下，小矛盾也變成了大沖突。
偏偏后來，他又站出來調解，一副大佬派頭。
“這件事你們別參與，回頭我找賽琳娜聊聊。”
“好！”
閣樓里，又恢復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