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嚴重?”
領導皺了皺眉,他和池野也算是相交甚深,自然也了解這位朋友和各路對家,尤其是悅納之間的恩恩怨怨,但還是頭一次看到池野有這種反應。
而這次事情雖然現在還沒查清楚是誰搞的,但能做出這種極端事情的,大概率是已經沒路可走,而且自身體量也不大的資本。
企鵝感覺不會做這種事情,太小家子氣,傳出去影響也很差。
那大概率是悅納了。
“這是犯罪。”
池野:“他們到頭了。”
領導默然兩秒,點頭:“確實。”
“這件事我會幫你提一提,另外…該報警報警,走正常程序吧。”
“嗯。”
池野和領導掛斷電話。
之所以第一時間打給對方,其實也是因為這是因為圈內矛盾而起的,而作為圈內的直屬領導之一,領導有著很大話語權,尤其是在這種時候。
眼下的事情已經完全脫離了掌控,但這次事情確實已經觸碰到了底線,以前是不死不休,但悅納卻一直茍延殘喘的活著。
這次過后,就是必須立刻馬上去似才行。
“池哥,送鄧子蔓和陶城去醫院了,兩人路上說有點頭暈。”
小劉跑了過來,氣喘吁吁的同時,還有點心有余悸:“他們…他們不會出事吧?”
池野頓了頓,搖頭:“應該沒事。”
這次因為凌冰冰這個意外,發現的很早,應該是不會有大事的。
當然,如果真的出了事,那事情就徹底大發了。
“到底是誰呢。”
他回頭掃了一眼已經亂作一團的宴會現場,此刻,蘇曼等主辦方也已經匆匆忙忙的走了過來,臉色煞白,又急又氣。
察覺到池野的目光,蘇曼立刻走過來:“池總,實在不好意思,我們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種事情,你放心,我們已經報警了,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池野仔細打量著蘇曼臉上的表情,心里評估了一下,覺得對方只要不是腦子壞了,應該跟這件事沒什么太大關系。
畢竟這里是她的活動現場,在這里出了事,那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先等叔叔來了再說吧。”
池野沒再多說,找了個位置坐下,冷冷的看向角落某個位置。
那里,之前一直是企鵝和悅納的人坐的位置,但現在那里卻沒人了。
“怎么回事兒?為什么出事兒的是凌冰冰?!”
與此同時。
某個休息室內。
匆匆趕過來的小劉總一臉憤怒,沖著之前那名年輕人喝問:“你到底怎么辦的事?!”
“劉總,我跟她說的是池野和他公司的那兩個新人,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凌冰冰會中招啊。”
年輕人此刻也慌了,他和那人說的明明很清楚,但現在…
“完了,這次搞不好要出大事。”
小劉總此刻也有點六神無主了。
池野猜得沒錯,這件事確實是他主導的,甚至連大劉總都不知道,因為在小劉總心里,自己的一切都已經被池野給毀掉了。
從當初高高在上的內娛巨頭,淪落到現在,只能看其他人臉色過活,身上的股份和資本早就被扒干凈了,小劉總不甘心吶。
之前悅納一直沒有放棄反抗,包括和企鵝的各種合作,給池野使陰招兒,他都有參與,并且覺得還有希望搞死池野。
可直到這次活動,他才恍惚間發現,池野真的已經成勢了,或者說…只是他們一直不愿意承認罷了,事實上池野早就處于一個上位者的角度。
他不再是那個印象中可以隨便拿捏的軟柿子,他們也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資本。
那怎么辦?
難道就眼睜睜看著池野一天比一天過得好?而他只能像只陰溝里的老鼠,在背地里茍延殘喘?
——不行,他要讓池野也體會到這種感覺,這種廢物憑什么能走到現在這一步?
他心里有了決斷,也有了打算,所以就有了這次宴會上的事情。
只是,現在似乎都搞砸了。
“…張總一直沒聯系你嗎?”
“沒,沒有。”
小劉總沒有再說話,掏出手機撥給了張慶。
這件事企鵝確實沒參與,但張慶個人是有參與的,他覺得這種時候,這個場面,自己已經應付不過來了。
嘟嘟嘟。
電話那頭響了很久,卻一直沒人接聽。
小劉總連續給張慶撥了四五通電話,第五次的時候,對面忽然傳來提示:“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艸!!”
他忽然意識到,這個老畢登可能見勢不妙,已經要跟他切割了。
“劉總…現在怎么辦?”
年輕人觀察著小劉總的表情,心情忐忑到了極點,這次事件,小劉總其實做的比較干凈,主要是讓他去和盯上的那個替死鬼去交流,防的就是一旦出了事,不會牽連到自己。
換句話說,這次事情出現意外,小劉總可能還會沒事,但他大概率是進去蹲籬笆子的。
“…你先去跟她溝通一下,等我電話。”
“我…我…”
年輕人有點結巴。
“你怕什么!”
小劉總忽然拔高聲音:“我在這里,你怕什么?!”
“這件事是她自己做的,她因為郁言對池野懷恨在心,跟我們有什么關系?忘了我之前是怎么跟你說的了嗎?別慌,記住,這件事跟我沒關系,跟你,也沒關系。”
“…”年輕人聞聲,鎮定了不少,但還是心情忐忑:“我怕她…這時候會跑。”
“那你還不快去找人?”
“…好。”
年輕人點頭,硬著頭皮走出了休息室。
“你帶我來這里干什么?”
另一邊,劉姐和郁言本來是剛在酒桌旁敬完酒,正準備去下一桌的時候,看到了凌冰冰出事,郁言本來還想過去看一看,以前他和凌冰冰的關系也不錯。
但經紀人劉姐卻拉著他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兩人一直走到一個沒人的地方,郁言才皺眉甩開劉姐的手,疑惑的看向她:“怎么了?”
“小言…姐對不起你。”
劉姐第一句話就讓郁言心里咯噔一聲。
“你…”
郁言驚疑的看著她:“什么意思?”
“不會是你干的吧?!”
郁言也不是第一天混圈子了,在韓國,這種事情比內娛可多多了,只是…他想不明白,為什么?
而且,意義在哪兒?
“我…我跟悅納的人接觸過,他說只要我能做好這件事,會給我們不少頂級資源,這都是你重新翻紅的希望,小言…我想讓你和原來一樣…”
“別扯了!”
郁言頭皮發麻,不可置信:“你這是在犯罪,你…你…”
他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劉姐是他心中最親近的人了,因為自從他出事以來,以前的團隊早就解散了,劉姐是唯一一個還留在他身邊的人,而她也是跟著郁言一起去韓國,一起回國的老人。
所以,她能做出這種事情,說出這種話,并且因此記恨池野乃至怨恨,郁言是不奇怪的。
但他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搞出了這件事,搞就搞吧…還沒搞好。
那接下來會怎么樣?
他神情恍惚起來,忽然感覺身上沒了任何力氣。
凌冰冰出事,池野沒中招,但鄧子蔓和陶城應該是中招了,這件事并不難查,因為活動方一共就邀請了這么些人,哪怕劉姐做的再天衣無縫,從鎖定“兇手”的角度去看,依舊能很快查到對方。
事實上,小劉總從始至終打的主意就是讓劉姐和郁言背鍋,他壓根不奢求劉姐能在搞了池野后,還安然無恙的全身而退。
而劉姐自己想的是這種藥一般當場是不見效果的,等到有了效果,那時候他們也拿到了池野的把柄,足以威脅他,毀滅他。
自己雖然會有風險,但前仇舊恨,為了破天的利益和翻紅的希望,試一試也未嘗不可,以前圈內又不是沒發生過這種事情。
只是她低估了自己的心理素質,也低估了池野的警惕心——即使這次沒有凌冰冰,池野自己在外,也是從來不會吃喝東西的,哪怕是這種私人宴會。
因為他現在的地位太特殊了,咖位流量太高,想搞他的人,從這里能排到首都。
“小言,你放心,這件事跟你沒關系,姐會去自首的…姐只是想跟你說,不管叔叔問你什么,你都要說不知情,你本來就不知情…”
“這件事是姐自己做的,和任何人都沒有關系,你也不要去跟他們提悅納,提其他的人…”
郁言崩潰的打斷:“你別說了!”
劉姐訥訥的看著他。
郁言長嘆口氣,忽然說:“你覺得別人會相信嗎?”
劉姐張了張嘴。
“…唉,算了。”
郁言靠著墻壁坐在地上,手托著下巴:“你如實說就好,我沒事的,不用管我。”
劉姐低頭哭了出來:“小言,不能得罪他們,得罪了他們,你就真的沒希望翻紅了…”
“姐,你還沒看懂嗎?從始至終,他們就沒想答應你的條件,他們是在找背鍋俠,不只是你,還有我。”
郁言此刻出奇的冷靜,平靜。
到底是曾經走上過巔峰的人,他這一路走來,其實沒有犯下過底線性的錯誤,所謂的塌房,也不過是出演了一部大爛片。
如果說要怪,也是怪他自己的心理素質太差,當時接受不了這個打擊,從此郁郁不得志,主動開擺。
不然他現在的處境絕對會好上N倍。
所以呢,怪池野嗎?
他現在只感覺到了累,心里對又一次充滿惡意找到自己的悅納、乃至企鵝,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恨意。
是的,他不恨池野,他恨悅納,恨企鵝。
“就這樣吧…我累了,不想玩了。”
郁言說完這句話后,劉姐徹底愣住,隨后蹲下身子,情緒徹底崩潰。
事情發酵的遠比所有人想象的更快。
今天參加聚會的人這么多,不可能指望所有人幫忙保密。
出事的當天晚上,就有吃瓜博主爆出了在今年微博慈善晚會內部聚會上,某幾個當紅藝人都被人下了藥,發現及時已經送往了醫院,但具體情況暫時還不知。
消息傳出,本來還沒掀起太大的風浪,畢竟內娛這種小道消息太多,各種更離譜的都有,但一般都是營銷號為了嘎粉絲韭菜編的,真的瓜很少。
直到…
池野發了一條微博:悅納,已報警。
悅納并不能點進去,因為悅納的賬號早就注銷了,但之所以這么做,是為了讓人知道,他在悅納,僅此而已。
池野的流量有多恐怖?
所以微博剛發出去幾分鐘,就瞬間引爆了整個微博,繼而擴散到抖音、小紅書,乃至整個互聯網。
「什么情況?怎么還一個死了的公司呢?」
「誰說死了,悅納一直穢土轉生,現在N個名字。」
「我艸,那個瓜不會是真的吧?」
「什么瓜?」
「[轉發鏈接],今天有博主爆料微博慈善晚會吃飯的時候,有人給幾個當紅藝人下藥,池野不會被下藥了吧?!」
「什么?!」
「不是池野,池野沒中招,但凌冰冰好像被下了,還有鄧子蔓和陶城,有外面的粉絲拍到他們被送上救護車,但視頻現在找不到了。」
「我天,真的假的?還有王法嗎?!太嚇人了吧。」
不知情的人知情了,知情的人也已經瘋了。
因為凌冰冰也就罷了,大花早就不走流量路線了,但鄧子蔓和陶城現在的熱度流量都是實打實的頂流,正值巔峰,所以事情一發酵,還是池野這位老板發的微博,兩人的粉絲直接炸了。
「還有這種事情?悅納,你不得好死!」
「天吶,我們蔓蔓和誠哥都經歷了什么,為什么這種公司還能生存?為什么不把他們都抓進去?!」
「不敢相信,椰子說的是真的嗎?真的有視頻?」
本來大家也沒指望池野回復,但沒過多久,池野竟然真的在這條微博底下回復留言:真的。
所有吃瓜群眾和圈內人都驚呆了。
池野的這一句真的,瞬間改變了整個內娛的格局,宣判了悅納這個曾經的內娛巨頭的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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