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并非善類。
作為經歷重重關卡考驗,成功從一家還算不差的學府畢業,一路晉升為如今三級研究員的許和。
他的義體配置極為不錯,義眼“甲型觀山”最擅局部微觀與圖像識別,幾乎是一瞬間,就把對方樣貌、微動作等記錄了下來,與資料庫進行了比對。
沒有任何符合的檔案。
不是同僚。
于是。
顧不得思考對方是怎么繞過自己的意識網絡潛入,也管不了干不干擾什么實驗進程了,許和直接激發起了靈能。
心分三用。
“為了集合!”
那些早就視他為絕對領導者的職工,在靈能的催化下,化作了最忠誠的衛隊,朝門口的入侵者撲了過去。
許和抬手一按,專門針對心神的震懾沖擊猛地砸了過去,起碼要讓對方暈眩那么一瞬。
與此同時,他的義眼亮起藍光,正是撥動了加密通訊,要向外界發出預警,呼喚支援——
無聲的重壓,降落了下來。
在重力場的壓制下,那些撲過來的職工一下子被按在了地上,甚至連掙扎都難以為繼。許和亦不例外,重力來的太過突然,讓他猛地跌撞跪倒。
——重力場!
義體?特種武裝?還是平衡的靈能?第一環?第二環?
剎那間,許和腦海中閃過一連串可能,然后,他毫不猶豫地給自己下達了“身體機能解放”的心理暗示與全義體功率閾值解除的指令。
單憑這一手重力場,還攔不住自己,有的打!
“噗嗤——!”
許和噴出一口血,震驚地低下了頭。
強烈的痛感.源頭是腎臟。
一柄無柄短刀,深深插進了腎臟。
而在下個瞬間,貼在廠房天板的身影解除了光學擬像,如一團旋風落入過道,三抹流光破空,砰砰砰精準釘住了許和的手腳。
“我——”
驚怒中,許和硬生生提起了靈能,足以把普通人瞬間沖刷成白癡的心神沖擊,就要轟然席卷。
——鏘!
然后那道身影一瞬而至,貫穿鐵網過道,速度遠超想象,他在擦肩的瞬間,以極為嫻熟地手法拆了許和的義臂,又反手敲擊喉嚨,以劇痛強行打斷了靈能沖擊。
“你既然是搞心理學的難道還不清楚這種事嗎?”
宋識雙手插兜,穿過廠房的水泥地,走上二樓。
“當有人以某種夸張的行為或打扮出現在另一人面前時,后者的注意力將大幅度分散,不自覺忽視身邊之事,這可是屢試不爽的盜竊小妙招。”
宋識悠悠道:“當然,殺手這行也是同理。”
“剛才我都光明正大站在你眼前了,那主攻手怎么可能是我呢?”
“順便說一下。”
宋識停下了腳步,他已來到了許和面前。
他蹲了下來,笑道:“你現在看到的‘通訊發送成功’,其實是我p的圖。”
許和吐著血,睜大了眼睛。
義眼視界內,原本顯示“發送成功”的加密通訊頻道,突然變成了一個二維簡筆畫風格的哭哭玩偶,在視界內又蹦又跳。
自己被駭入了什么時候的事.
這可是號稱能抵御深度3級別惡魔,拿過一連串獎項的防火墻模塊,第三代的“壁障”。
“你是誰”許和被艾閭控制著短刀架住脖子、頂住心口、插著腎臟、抵著腦機接口、截住脊椎,半跪在地上,表情滿是驚怒。
宋識沒有答話,仍是笑著看著對方。
直到過了數秒,他才抬起食指,點向眉心。
“面對突然的提問,人往往會下意識在心底回答,你想借助這一點,用共識靈能窺探出我的身份。”宋識贊許了一句:“這是你到目前為止,做得最漂亮的手段。”
“可惜,你沒能‘讀’到。”
那些狼狽驚怒的表情,一下子褪去,只剩下了難看。
這種狼狽不堪的扮相.許和確實有不甘,但更多的只是故意做出,試圖降低對方的警惕。
行事如此滴水不漏。
許和的心越來越沉。
共識靈能并非無所不能,至少他做不到無所不能,更何況此刻挨了一連串打擊,靈能萎靡了許多。
哪怕是非靈能者,只要經受過長時間的專門訓練,也能通過意志與技巧構建出一道堅韌的心靈墻壁,反制類似剛才應激問答一類的事情,對方隔絕了“讀心”不算太離奇。
真正讓自己發寒的是,對方有這方面的意識。
哪怕是一些常年鏖戰,成熟老練的傭兵,也許他們的戰斗力并不低,但由于野路子出身,像“反讀心訓練”一類的東西,他們很少會去做,甚至壓根沒有這方面的意識。
這種東西,往往只有特工、高級安保等背靠大組織的單兵,才會刻意培養訓練。
該死,對方身份究竟是什么!
莫非是那些早已垂涎欲滴的巨型企業,派過來的技術間諜?
“——實驗日志看完了嗎?”
正在這時,對方偏過頭,看向拿刀制住的那人。
許和心中又是一冷,自己儲存在個人終端的實驗日志也被駭入竊取了出來。
許久的沉默后,那人轉到了許和面前,而原本說話的中年男性,則讓出了位置。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這人的模樣同樣是個中年男性,他揭開兜帽,蹲下來,盯著自己,語氣聽不出什么起伏。
“哪有單方面的買賣?”
處境艱難,許和反而無所顧忌了起來,他索性換了姿勢,坐了起來:“想從一位共識腦子里撬出話?”
“可以啊,我給你們機會。”他冷冷道:“一人一個問題,依次回.呃!”
中年男性,或者說偽裝成“中年男性”的艾閭一刀挑了過去。
“我學習過人體的神經系統分布。”艾閭捏住短刀,壓在對方太陽穴:“我實踐過如何讓人更痛。”
“呵呵哈哈!”許和凜然不懼:“你在對一位共識說‘痛’?你知道什么叫感官屏蔽嗎?”
“我知道。天人五獄,五識禁斷。”
艾閭說。
“可你還做不到,你只是在虛張聲勢。”
他的手探入斗篷下,取出一支卷布,揭開扣子,一線拉扯排開,里面插滿了形形色色的試劑。
妥鈉吐真劑、感官敏感倍化劑、神經遞質促速藥 雖然主修方向是社會與心理學,但作為學府出身的優秀研究員,許和還是很快辨認出一部分試劑的效果,但更多的藥物試劑,他認不出來。
許和的額頭漸漸濕漉漉了起來。
“你沒有選擇的權力。”艾閭取出一根真空注射泵:“回答,或者嚎哭。”
“——你為什么要對他們,做這種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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