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磅等于十五港紙,那么,一百萬磅就等于一千五百萬港紙?”
“這里面是半億啊!”
李富和王建軍面面相覷:
“楓哥/老板,您說這是大富豪給安德烈公爵的…賄賂?”
林楓慢條斯理的喝著茶:
“不然呢?他做慈善啊?”
兩人整個都不好了,
“他是大富豪啊!”
“香江首富。”
“還有他做不到的事情么?”
林楓嘆了口氣:
“你們啊,要用香江的眼光看問題。”
“大富豪不是什么慈善家,他是個大資本家,推崇的是空手套白狼,還有一分錢賺取一百塊的生意。”
李富干笑道:
“楓哥,您有點夸張了,哪里會有這樣的生意經?”
林楓嘲弄道:
“沒有么?”
李富失聲道:
“還真有?”
林楓放下茶杯,掏出了雪茄盒,王建軍一把摸了過去,掏出三支修剪干凈,第一支先給了林楓,第二支給李富,先掏出打火機給兩人點燃了,然后再給自己點上。
然后…雪茄盒自然而然的落入了他的口袋。
這種事情只要當過兵的做的賊熟,牛逼的人,可以直接翻連長的口袋要煙抽的。
林楓笑罵一聲,也沒有真的生氣。
李富和王建軍是他的左右手,前者讓他安心,后者讓他放心。都是他的得力助手。
用舌尖蓓蕾品嘗了一下煙霧的芳香,輕輕吐了出來,指點道:
“你們兩人還是年輕,不懂得的資本運作。”
“當年昂撒所屬的黃和要賣,市值是六個億的港紙。”
王建軍一怔:
“老板,你好像能買下來呀。”
林楓好懸沒有噎著:
“都說是當年了。”
“當年的六個億現在都是六百億了。”
“再說了,他們是昂撒所屬,不是想買就能買的。”
看著王建軍還有些分不清,林楓只好說道:
“就拿你在老家說吧,現在的二十塊錢跟你小時候的二十塊錢,購買力能一樣?”
王建軍悻悻道:
“二十塊錢可是大錢,小時候我哪里能有這么大的錢?有兩分錢就夠我開心一天了!”
緊接著若有所思,
“好像現在的二十塊錢真不如過去的二十塊錢有購買力。”
“這就是通貨膨脹。”
“最簡單的是,你小時候還能用兩分錢買只筆買斤糖,你現在用兩分錢能買到什么?”
“買根冰棍現在也得一毛錢了吧?”
王建軍微微點頭:
“是這個道理。”
“當昂撒的黃和要出賣的時候,市值是六個億。”
“但你知道大富豪當年用什么價格買下來的么?”
兩人搖搖頭。
林楓嘲弄道:
“一點八個億。”
李富和王建軍目瞪口呆:
“不可能吧,這都不能說是白菜價了。”
“這特么的是白送吧?”
林楓搖搖手:
“不能說是白送,這一點八個億是昂撒給他貸的款。”
嗯?!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覺得出現了幻聽。
尼瑪這比白送還離譜!
李富喃喃道:
“也就是說,大富豪用從昂撒貸的款買下了昂撒的資產?”
“最重要的是,還是打骨折之后的事情?”
“可以這樣說吧。”
李富完全想不通:
“昂撒瘋了?”
“他們什么時候這么好心了?”
林楓嗤笑道:
“好心?”
“忘記了鴉片戰爭么?”
“他們什么時候這么好心了?”
王建軍沉著臉問道:
“老板,大富豪付出的代價呢?”
“代價?”
“你說呢?!”
李富和王建軍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
兩人全都明白了。
殺頭的買賣有人做,賠錢的買賣沒有人做。
昂撒不是什么善人,他們肯定不會做賠錢的買賣。
那么,這里面的事情就很明顯了。
“大富豪通過了昂撒的考驗,被昂撒的某位人物視作自己人。”
“所以,他才會有資格購買到這么便宜的資產。”
“昂撒要這么做,簡單的很,無非是在埋雷。”
“香江回歸是大勢啊,有這么一位首富在這里,方便于他們攫取利益。”
李富和王建軍眼中都閃過一絲殺氣。
王建軍悶聲道:
“老板,咱們要不要除去后患?”
林楓愕然:
“什么除去后患?”
王建軍直率的說道:
“我劫了提包,這可是大富豪向昂撒公爵行賄的東西。”
“那大富豪肯定會尋找吧?”
“原本是肯定的,不過現在不一定了。”
王建軍愕然:
“我不懂。”
“要是安德烈沒有在現場昏迷,那么你劫了提包之后,大富豪無論做什么一定要找回來的,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向警方施壓。”
“可是安德烈公爵被你敲暈在現場,那個地方偏僻的很,香江又很亂。”
“要是有哪個混混看著安德雷衣著考究…給他來個狠的,那就有意思了。”
“看看事態發展吧,咱們看樂子就好。”
王建軍小心道:
“老板,要不要我回老家躲一躲,不給你添麻煩。”
林楓好笑道:
“你怕我承受不住壓力?”
不等王建軍回答,他笑道,
“命令是我下的,后果我早就明白的。”
“出來混,要有擔當,哪里有老大下命令做的事情,讓小弟背鍋的?”
“再說了,你讓人抓著把柄了?”
王建軍搖搖頭。
“那不就行了么?”
“就算真有人看到了,那有怎樣?”
“你看大富豪敢明著把事情說出來么?”
“他就算要對警方施壓,也只會說他丟了一個提包,提包里面只有幾十萬磅的不記名債券。”
“他是半點不敢提那數百萬磅債券的事情的。”
“你們只是執行我的命令,想那些東西干嘛?”
王建軍重重點頭。
李富輕輕拍了拍王建軍的肩膀,轉頭問林楓:
“楓哥,我不懂。”
林楓心情很好,笑罵道:
“婆婆媽媽做什么?”
“有什么不懂的直接問呀!”
李富輕聲道:
“記得以前你跟我說過,西方的賄賂是合法化的…但為什么今天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林楓哈哈大笑:
“小富,你說得也沒有錯,西方的賄賂是合法化的。”
“當然,他們不叫做賄賂,叫做獻金。”
“想要選舉就得有大量的金錢,西方允許參選人向各個選民籌集金錢,以參與選舉活動。”
“于是么,這就給某些人創造了利益交換的條件。”
“我推你上臺,你上臺之后要給與我回報。”
“其實也就是賄賂。”
“只不過說法比較好聽而已。”
李富皺眉道:
“可是…”
“既然有這種合法安全的途徑,為什么大富豪要冒險這么做?”
“這活兒也太粗糙了吧?”
王建軍不滿道:
“富哥,這活兒哪里粗糙了?”
李富聳聳肩,
“你看,大富豪的手下竟然跟安德烈公爵交易…真不怕被人看見啊?”
王建軍分辨道:
“他們肯定不怕啊。”
“兩人都沒有見到面——大富豪的手下不過是個工具人,他帶著提包,我都懷疑那提包里面有什么東西,他都不知道。”
“大富豪的手下把提包放在某個單位,他都不知道這個單位的所有者是誰,或許是大富豪本人也不一定。”
林楓插話道:
“建軍說到點子上了。”
“前段時間卓子強勒索大富豪十點四個億,當時的情況是,大富豪手下的所有單位,把能夠帶來的舊鈔全都匯聚起來的。”
“卓子強為了不讓警方通過鈔票找到他,堅決不要新鈔,只要舊鈔。”
“那個時候大富豪的手下就忙活了好一陣子。”
王建軍又道:
“我仔細看了,大富豪的手下放下提包就走了,半點沒有回頭的,應該是他的親信。”
“那個單位很偏僻,很寂靜,基本上沒有人來。”
“反正我在那個單位呆了好長一段時間,除了他們兩人,就沒有見過第三人。”
“然后安德烈公爵才進去那個單位。”
“他壓根就沒有見過別人。”
李富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王建軍解開了他的疑惑:
“富哥,我知道你擔心什么,你擔心我們得手太過輕易,這讓你覺得有些不安。”
李富恍然大悟:
“對對對,就是如此!”
王建軍嘆道:
“富哥,你是身入局中不自知。”
“要是沒有老板的情報,你能知道這兩人有這么大的交易?”
李富啞然。
“老板的情報如此的隱秘,要不是我去做事,我真都不敢想象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不知情的家伙就算是在路上看到了安德烈公爵,他們頂多會感慨,這位安德烈公爵真喜歡散步,又怎么會連想他去交易呢?”
“他可是鬼佬的公爵!”
李富皺眉道:
“安德烈公爵至于親自出馬么?”
林楓給他做了解答:
“安德烈公爵是皇室成員,而在昂撒,皇室也只剩下了個名頭。”
“當然,在皇室的封地上面還是有相當大的影響力的。”
“可真正掌權的人,只當他們是圖章。”
“人形圖章。”
“想要生活的好一些,想要維護體面的生活,其實不容易的。”
“就比如每年對古堡的維護就是一筆天文數字。”
“這可是半億港紙…放在哪里都是一筆超級大的錢。”
“安德烈公爵不可能放心的讓別人來做事情的。”
李富問道:
“昂撒不是派了軍情局的佐治來到香江么?”
“佐治總是可以的吧?”
林楓啞然:
“美帝的佛博樂都能監視他們的大統領,你指望軍情局的人會幫著安德烈公爵?”
“佐治如果得到這個情報,肯定會如獲至寶,搞不好會要挾安德烈公爵為他所用。”
李富目瞪口呆:
“什么?”
“昂撒的皇室,雖然比和聯盛現任的龍頭吹雞強點…但也強的有限。”
“真正的強力部門是不會聽他們的。”
“只不過是維持好表面上的禮貌罷了。”
李富不解道:
“既然如此,大富豪還賄賂安德烈公爵這么大一筆錢?”
“昂撒皇室是人形圖章,那是對昂撒真正掌權的家伙來說的。”
“對于一般的官員,那是他們的皇室。”
“對于一般的百姓,更是如此。”
“對于昂撒海外殖民地的人來說,可是真正的大人物。”
“大富豪想要在昂撒做某件事情,他一定是要獲得安德烈爵士的幫忙的,這就是現實。”
“賄賂他,就是很自然的事情了。”
李富徹底放心:
“那我就明白了。”
林楓笑著點頭。
在他身邊,李富就是貼身秘書,為他查漏補缺,是必不可少的。
所謂兼聽則明,偏信則暗就是如此。
林楓掏出了一套鑰匙,遞給了王建軍:
“喏,這是一早說好要給你的獎勵。”
王建軍推辭道:
“老板,我跟著你的時間還短,從你這里獲得的錢財已經夠多了…這個我自己買吧。”
林楓瞪了他一眼:
“你的銀紙留著吧,我這里功必賞過必罰,這次就不給你什么獎勵了。”
“這套鑰匙就是你的獎勵。”
王建軍只得雙手接過,感激道:
“多謝老板。”
士為知己者死。
王建軍自忖沒有什么其他的本領,也只有聽話這一點排的上號。
他不像李富,李富執行的時候沒有二話,執行之后會從各個方面論證一下這件事情到底會不會給林楓帶來危險。
王建軍很純粹,老板讓做什么他就去做什么,要是有危險那就替老板扛著唄。
思想很是簡單。
然而王建軍發現,老板好像對自己比李富還大方的很。
李富說了,他是跟著老板三年才獲得了大房子。
可是王建軍呢,這才跟了林楓多久?
反正王建軍決定了,要是有人敢對林楓不利,管他是誰,打就是了!
林楓拍了拍王建軍的肩膀:
“你有了大房子,這本來要好好慶祝一番的。”
“不過不湊巧,這兩天事情趕事情都趕到一塊兒去了。”
“如今你也有職司,那更沒有時間給你慶祝了。”
王建軍連忙道:
“老板,我們幾個湊一塊聚聚就行了,我是個小人物,不至于大動干戈。”
林楓搖搖頭:
“我的小弟,可沒有什么小人物。”
“回頭給你補償吧。”
“房契什么的都放在別墅里面,這里不同于老家,那些房契一張也不能丟,要是丟了可就麻煩了。”
“如果你想要將來出售,少了一張房契,交易價值就得大打折扣。”
王建軍愕然:
“老板,我干嘛要出售房子呢?”
林楓意味深長道:
“狡兔三窟。”
“將來的事情會能說得清楚?”
“反正你好好的保存就是了。”
王建軍立刻道:
“我聽您的。”
林楓又掏出支票,刷刷刷的寫了一張,遞給了王建軍,
“這是建國的報酬。”
“我還是那句話,在我這里,功必賞過必罰。”
“你們做事情沒有什么差錯,我的錢財是少不了的。”
“同樣的,要是出了差錯,我的懲罰也是很重的。”
王建軍嘿嘿稱是。
懲罰?
王建軍從來就沒有想過那東西——老板給的報酬如此的優厚,那自然得拼命完成是吧?
哪怕真的挨了懲罰,王建軍也沒有什么怨言。
有這么好的賺錢機會,你自己不珍惜,反而犯了錯,那不罰你罰誰?
純純是活該嘛!
王建軍喜形于色,看向林楓的目光滿是崇敬。
林楓嘆了口氣:
“你這目光…”
“我跟你說,你可別從心里面要為我擋子彈什么的。”
王建軍馬上道:
“要是真有這樣的事情,我一定要為您擋子彈。”
林楓呸了一聲。
“沒出息!”
“這么些錢就把你收買了?”
“你的命就這么不值錢?”
“出來混賺錢第一,一切都是生意。”
“你付出勞動,我支付你報酬,天經地義的事情。”
“滾,瞅著你的樣子就火大。”
“趕緊滾滾滾。”
王建軍笑了一聲,跟兩人打過招呼,喜滋滋的去看自己的房子了。
林楓微微搖頭。
李富不解道:
“楓哥,你好像不怎么高興?”
林楓直白道:
“我是真沒有想過要兄弟們給我擋子彈,但我瞧著你們的樣子,好像個個都想要給我擋子彈。”
李富認真的點頭:
“對,我也會為你擋子彈的。”
林楓嗤笑道:
“要是我遇到了事情,反應不及,換成你們也白搭,那就是白白犧牲。”
“我的身手比你們高,反應速度比你們快,我都不成,換成你們就成啦?”
“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你們還不如自己蟄伏下來,慢慢為我報仇才是正理…再說,了不起就是重傷,想要我死,哪里這么容易?”
李富不與林楓爭辯。
林楓忽然感到一陣陣惱怒,吼道:
“滾滾滾,看到你們這幅樣子就來氣。”
李富笑嘻嘻的退到一旁。
他和王建軍一個意思,要是真遇到了危險,哪怕自己的身手不如林楓,反應速度也不如林楓,該擋子彈的時候,絕對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無他,林楓不但拿他們當親兄弟,還出手相當的大方,最重要的是加班有加班費,從來不拖欠工資。
這樣的老板,當然要想盡辦法,讓他長命百歲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