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對淇淇溫言道:
“我不是一個同情心泛濫的人,我只對我在乎的人負責。”
“小富跟著我做事情,他老婆的事情,就相當于我的事情。”
“你可能覺得我無情,但老實對你說,出來混的人沒有好人。”
“既然不是好人,就不要濫發好心。”
“你父親就是這樣,本來不是什么好人,卻對梁伯說接下了殺死冢本堂的活兒。”
“你看他現在招惹了多少的麻煩。”
淇淇不由自主地看向岳魯,后者苦笑無言。
如果早知道會有這么一出,打死他都不敢對梁伯說那種話。
岳魯不過是一個不入流的小混混而已,連個社團做依靠都沒有,又怎么能對付得了漫天的殺手呢?
岳魯很光棍:
“林生,我錯了。”
“我只希望不會影響到淇淇。”
林楓輕輕擺手:
“放心好了,不會影響到淇淇的。”
“今天開始,淇淇就到江氏律師樓去上班。”
“你可以跟著江承宇的媽媽學習。”
淇淇歡喜道:
“江生的媽媽可是李大律師,我可以跟著她學習嗎?”
林楓笑著點頭:
“旁人不可以,但是你可以。”
“不用擔心被人說走后門,香江本來就是人情社會,各種利益糾纏。”
“幾個大學的律師系基本上掌控了香江法律事務。”
“能進去是你的本事。”
“當然,你要是不喜歡,那就和小富商量一下,做點自己喜歡的事情。”
淇淇連忙道:
“楓哥,我會努力好好學習的。”
林楓拍拍手:
“這樣就好了。”
“小富,打電話讓承宇過來。”
二十分鐘后,江承宇屁顛顛地趕了過來:
“林生,富哥,這位就是阿嫂吧。”
“富哥放心,我一定讓我媽親自帶阿嫂。”
林楓好笑道:
“你媽媽帶著你妹妹,再加上淇淇,行嗎?”
江承宇嘆了口氣:
“我就是上學的時候不好好地讀書,結果大律師是做不成了,只能做個師爺。”
他這是自謙,沒有人會當真。
江承宇固然是師爺,可現在是江氏律師樓的大老板,在香江也屬于一號人物。
林楓對李富說道:
“小鬼子沒有必要出現在咱們這里,這兩天你把他們處理了。”
“這樣岳生和淇淇都會心安。”
李富神色堅定道:
“我會的,楓哥。”
“如果你沒有其他的事情,那我們就先走了。”
林楓擺擺手:
“去吧,趕緊做完事情回來幫我。建國這小子殺氣太重了,昨天晚上差點沒有把我的大客戶打死。”
李富笑道:
“那我回頭得好好問他。”
林楓哈哈大笑。
一行人出來,淇淇不由得問道:
“富哥,剛才楓哥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李富納悶道:
“什么話?”
淇淇抿抿嘴說道:
“就是說建國差點沒有把人給打死啊。”
李富好笑道:
“楓哥不是說了嗎,出來混的就沒有好人。”
“他說有可能把人打死,那人就一定該死。”
“建國!”
王建國走上前來問道:
“富哥,有什么吩咐?”
李富問道:
“昨天晚上誰來拜訪楓哥了?”
王建國撇撇嘴:
“兩個鬼佬。”
“…是政治部的總警司佐治。”
李富訓斥道:
“收起你的殺心,真要是把鬼佬弄死了,不就是給楓哥惹麻煩嗎?”
王建國很無辜:
“楓哥揭露了鬼佬的秘密,那個叫作佐治的要滅口。”
李富火冒三丈:
“那你還容得他活著?”
王建國委屈道:
“是老板不讓的嗎,你想老板那什么身手,鬼佬在他面前動拳頭,這不是自找苦吃嗎?”
“佐治那個鬼佬直接被老板揍成了一個豬頭,可慘了。”
李富想了想,這才釋然:
“這兩天你好好地盯著,萬事聽老板的吩咐,不可自作主張。”
王建國委屈壞了:
“我怎么會不聽老板的話?”
“富哥你可別冤枉人。”
李富拍了拍王建國的肩膀:
“行,這兩天多盯著點。”
王建國馬上道:
“這不就是我的工作嗎?”
李富一扭頭,發現江承宇、岳魯、淇淇三人臉色大變。
“你們這是怎么了?”
江承宇膽戰心驚道:
“富哥,國哥說的可是政治部總警司佐治?”
王建國撇嘴道:
“不過是一個鬼佬罷了。”
江承宇著實嚇壞了。
“那可是差館政治部的領導。”
李富很平淡道:
“就算他是差館的領導又如何?”
“說到底,是他想要拜訪楓哥,又不是楓哥求著他過來的。”
“就算真把他打死了,也不用擔心。”
岳魯小心翼翼地問道:
“為什么不用擔心?”
王建國笑呵呵道:
“我是老板的安保人員,我有正規的持槍證。”
“敢在林府行兇,被打死了也是活該的。”
岳魯頓時無言。
李富笑道:
“事情就是這么一回事,不用緊張。”
江承宇拍了拍胸膛,
“你們是輕松了,真要是打官司,我們律師樓可要跑斷腿的。”
李富翻了個白眼:
“可算了吧,你們律師不管官司勝敗,都有錢拿的。”
“特別黑心。”
江承宇自信道:
“給林生打官司,從來只有勝沒有敗。”
李富豎起了大拇指。
江承宇笑道:
“咱們趕緊去我的律師樓吧。”
“我昨天晚上就跟我媽約好了。”
李富一怔:
“昨天?”
江承宇聳聳肩:
“那不是昨天在宴會上見到你們兩人,我晚上就來拜訪林生了嘛。”
“也托你們的福,我聯系了李生,攬了一筆大活兒。”
李富恍然大悟:
“洪興改組的事情?”
江承宇喜氣洋洋:
“對啊,以前我們只處理旺角和銅鑼灣這兩個堂口的事情。”
“以后洪興集團的事情都要交給我們律師樓了。”
“淇淇阿嫂進來的正是時候,我們律師樓可要忙了。”
淇淇不好意思道:
“我是律政新人…”
江承宇很不以為然:
“新人都是鍛煉出來的嘛。”
“律師樓主要是怕沒有業務,只要有了業務,多打幾場官司,名聲就這么起來了。”
李富走上前:
“承宇,我們家淇淇以后受你照顧了。”
江承宇笑道:
“什么照顧?那是給我一個巴結您的渠道。”
“您可是林生的頭號親信。”
李富摟著江承宇說道:
“咱倆是兄弟是吧?”
江承宇點點頭:
“是啊。”
李富忽然露出了獰笑:
“李和尚這個名字,你叫得挺順口吧?”
江承宇頓時面色僵硬,趕緊道,
“富哥,這不是以前您太清心寡欲了嗎?”
“再說這又不是我一個人這么叫,好多人都這么喊的。”
李富差點要瘋:
“還好多人?”
江承宇趕緊從李富身邊掙脫出來,滿臉賠笑:
“富哥,那就是一個調侃的稱呼,以前您不是沒找阿嫂嗎?”
“現在淇淇阿嫂這么漂亮,誰會再稱呼您為和尚啊。”
李富差點要打人。
淇淇連忙拉住他:
“好啦,好啦。”
“之前你沒有找女友,人家這么喊你沒有問題的。”
江承宇連忙道:
“阿嫂說得是,你可是林生的頭號親信。”
“以你的條件,想要找什么樣的女人找不到?”
“三年來一直單身,也怪不得兄弟們這么想是吧?”
“我們一直以為你是沒有那方面的需求,現在么知道了,你是眼眶高。”
“原來你喜歡的是淇淇阿嫂這么漂亮的律政俏佳人。”
淇淇臉色通紅。
李富滿意地點點頭:
“行,算你小子會說話。”
“走了!”
江承宇這才長長地松了口氣,暗道,林生賣我賣得真快。
不過這件事情也是他自找的。
“李和尚”這個名號就是他和余再春兩人聊天的時候喊出來的。
也怨不得旁人。
在李富車上,淇淇有些擔憂:
“富哥,楓哥這么對待鬼佬,沒有問題嗎?”
李富笑了:
“不過是一個鬼佬而已,不用擔心。”
“那個鬼佬先動了手,他理虧。”
“別說被揍了,就算是被殺,又有什么呢?”
岳魯不可思議道:
“等等,林生還能同鬼佬講理?”
“還是差館的鬼佬?”
李富淡淡地道:
“別人自然是不能的,可是楓哥可以啊。”
岳魯頓時閉嘴。
林楓的實力超出了他的想象。
竟然真的有人可以同鬼佬講理?
著實令他大開眼界。
李富嘆了口氣,對岳魯說道:
“岳叔,你之前一直在江湖底層混,有些規則你不知道也不要緊。”
“其實在西方世界,差館一般很少與當地幫派別苗頭的。”
“他們也怕的。”
岳魯的眼睛瞪大了。
“佐治這個鬼佬知道這一點,他昨天來拜訪楓哥應該是有什么事情想要拜托楓哥。”
“只不過楓哥比他想象中更厲害一點,一句話說中了他的要害,故此讓他暴起傷人。”
“只是可惜,他選錯了人。”
“楓哥豈是一個小小的鬼佬能夠拿捏的?”
“他做出來的事情,真要說出來,能嚇死那個鬼佬。”
岳魯聽得茫然,然而他用古惑仔的思維理解了這一件事情:
“你的意思是,林生可以罩我。”
李富毫不猶豫道:
“當然,楓哥絕對可以罩著你!”
岳魯頓時放心。
淇淇搖頭無語,連她都看出了不對勁,她的父親竟然沒有看出來?
這倒是像岳魯的作風,他要真的有這個腦子,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了。
淇淇看著李富堅硬的面容,忽然就安心了。
另一邊,佐治帶著伊麗莎白直奔昂撒駐軍基地。
伊麗莎白小心翼翼地問道:
“長官,我們去駐軍?”
可憐的伊莎壓根就不記得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她想不起來了。
甚至就連與佐治一起去林府的事情都忘記了。
佐治點點頭:
“對,我們與坎寧安準將約好了,今天去拜訪他。”
伊麗莎白皺眉道:
“那我們帶著這么多的檔案去?”
佐治淡漠道:
“我查到官府內部有相當的蛀蟲,這些蛀蟲的勢力非常大,要不是尋求坎寧安準將的幫助,單憑我們的力量是不可能成事的。”
伊麗莎白嚇了一跳:
“長官,您什么時候查到的?”
佐治笑道:
“昨天!”
伊麗莎白又感到一陣陣頭暈,蒼白著臉道歉:
“對不起長官,不知為何,提到昨天我就感到一陣陣的頭暈。”
佐治嘆息道:
“是我的不對,我讓你太過勞累了。”
“這次的工作做完,你好好地放個假休息一番。”
伊麗莎白趕緊道:
“長官,我可以的。”
佐治很嚴肅:
“這是命令。”
伊麗莎白只覺得感動壞了:
“多謝長官關心我的健康。”
佐治話語軟了下來:
“伊莎,我們要做的事情很艱巨,有些事情以你的權限是接觸不到的。”
“我希望你能夠做好萬全的準備。”
伊麗莎白認真道:
“長官,我已經準備好隨時為了昂撒的利益獻身。”
“哪怕犧牲我的生命,也在所不辭。”
佐治微微搖頭,頗有些惆悵:
“伊莎,你要知道,有時候最大的痛苦不是死亡,而是生不如死。”
伊麗莎白默不作聲。
她知道對于女性軍情人員來說,所謂的生不如死是什么。
不過,要是不把那東西當作一回事,自然就無所謂了。
伊麗莎白很是堅定:
“長官,你放心吧,當昂撒需要的時候,我知道該怎么做。”
佐治用眼角掃過伊麗莎白的表情,在他這個角度,伊麗莎白的容顏莫名有一絲圣潔的味道。
政治部總警司的嘴角微微上翹,壓都壓不住。
“伊莎,我想你不會走到那種地步的。”
伊麗莎白認真道:
“長官,我是在表達我的決心。”
佐治連連點頭:
“我相信你的決心!”
一路上無話,很快兩人就到了地方。
坎寧安已經在等著他們了。
看著佐治那一刻,這位前特種部隊的教官皺緊了眉頭:
“你這是被誰襲擊了?”
佐治的臉上全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坎寧安一眼就看得出來,對方這是遭受了暴力襲擊。
要不是對方手下留情,十有八九佐治會毀容。
“那是必要的學費。”
“將軍,我們找個安全的地方聊聊?”
坎寧安驕傲道:
“在這里,哪個地方都安全得很。”
說歸這么說,坎寧安還是把他們帶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說吧,你這身傷勢怎么回事?”
伊麗莎白趕緊豎起耳朵。
她老早就對佐治的這身傷勢有疑問了,但礙于那是自己的長官,不好發問。
“我說了,這是獲得必要情報的代價。”
坎寧安相當無語。
佐治認真道:
“將軍,我奉命來香江撈錢。”
“我需要你的幫助。”
坎寧安看了伊麗莎白一眼:
“這位美麗的女士,能請你給我們去泡兩杯咖啡嗎?”
伊麗莎白趕緊起身:
“當然,這是我的榮幸。”
望著伊麗莎白一搖一晃的臀部,坎寧安說話相當粗魯:
“這個真特么的贊。”
佐治聳聳肩,
“如果你需要的話,盡可以試試。”
坎寧安搖搖頭:
“可算了吧,我想要找女人,自然會去找高盧雞…”
“好了,讓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
“想來你是調查過我的作為,所以才有自信跑到我這里來?”
“但是你有沒有搞清楚一件事情,在這里誰做主?”
佐治馬上道:
“是您!”
坎寧安好笑道:
“昂撒有著龐大的海外領土,相應地,他們在領土上的駐軍也是最多的之一。”
“而這些駐軍,單單憑著昂撒發下來的補貼,是絕對不夠支撐他們的作戰的。”
“昂撒官府有多窮,你不會不知道吧?”
佐治認真回答道:
“我知道,我被派到香江,接受的最大的命令是要撈錢。”
“對此補貼昂撒。”
坎寧安仿佛聽到了最好笑的事情。
“為昂撒撈錢?”
“給誰?”
“官府嗎?”
“誰會代表官府?”
佐治一怔。
坎寧安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佐治,微笑道:
“我,你,我們這些昂撒人,代表著的才是官府。”
“你明白嗎?”
佐治勃然色變。
坎寧安嘆了口氣:
“我本是名門之后,又在特種部隊做過指揮官,沒有想到竟然被扔到這種地方來。”
“我手下不到四百人,能做什么?”
“真要是出了事情,是半點不能指望昂撒的。”
“大概率還得向老家求援。”
“這才是現實情況。”
佐治神色大變:
“將軍!”
坎寧安直白道:
“那些坐在辦公室,那些在傳媒面前大放厥詞的官人老爺,壓根不懂海外的疾苦。”
“只以為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變出銀紙來。”
“你的上司給你的命令是讓你撈錢。”
“你覺得這事情好辦嗎?”
佐治苦笑道:
“不好辦!”
坎寧安點點頭:
“你是個實誠的人,不錯,不好辦。”
“搞不好,這會丟了性命。”
“就比如我手下的尊尼汪,莫名其妙就被人一鍋端啦。”
“那可是一個相當冷靜瘋狂的家伙,有時候我面對他的時候,都感到一陣陣心悸。”
“我甚至認為,要是我有點松懈,這家伙會毫不猶豫地對著我來一梭子子彈。”
“可就是這個連我都要小心在意的家伙,他竟然被人一鍋端…”
“香江的水可太深了…”
佐治頓時坐蠟。
坎寧安簡直不按照常理出牌,一上來就給自己交代了老底,這還怎么談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