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署副專員狠狠把手中的檔案摔在桌子上,瞪著一票手下:
“這就是你們給我調查的內容?”
“你說動手的是特種空勤團中的精銳?你特么的在開什么國際玩笑?”
手下被訓斥的面無人色,然而他們又感到委屈。
副專員更氣了:
“你們還不服氣?”
手下道:
“boss,從現場來看,確實是特種空勤團做的。”
“他們從一開始就用匕首解決了門口站崗的兩個人,然后用HKMP5解決了威廉和斯通。”
“沖鋒槍都被他們用出了手槍的感覺。”
“最重要的是僅僅是一槍,就讓我們兩位訓練有素的精英級別的調查主任就此喪命。”
“而先前的那兩人的死法,是特工用的標準的方法。”
“匕首自肋下直插心臟,不是一般人能夠用的技術。”
副專員的臉都黑了。
“我們經過現場取證發現了三對腳印,這些人的身材有高有低,但不論怎樣,都表明了一件事情…”
“他們裝備的確實是空勤團的特種裝備。”
“而我們的外勤精英戰斗力向來可觀,普通人是沒有可能勝過他們的。”
副專員咆哮道:
“你在跟我開玩笑么?”
“他們不是還是死了么?”
手下不服氣道:
“整個昂撒,誰能勝過特種空勤團?”
“就連軍情處的特工們也不敢說穩勝啊。”
“軍情處的特工我們又不是沒有打過交道,很多人的身手連我們都不如。”
副專員感覺異常的荒唐:
“你的意思是說,特種空勤團的特工們為了方向東,特意干掉了我們的一個精英外勤小組?”
“難道方向東是一個很重要的大人物?”
手下囁喏道:
“也不是沒有可能。”
副專員的嘴巴張大了:
“你特么的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的說些什么話?”
手下索性就把自己的想法推測出來了:
“方向東極有可能有多重身份。”
“我們有他的完整檔案——當然都是有據可查的檔案。”
“根據檔案上記載,方向東的經歷堪稱傳奇,他一直在不停的換老大,然后不停的殺老大。”
“在這樣的情況下,每次都能精準的找到下家,那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這是他的特長。”
“然而這不由得引起我們的深思。”
“方向東會不會并不是想要換老大玩,他只是情非得已?”
“是有人逼迫他不停的換老大,是有人逼迫他不停的換人。”
“方向東可是走粉的。”
副專員心中一突,自己手下的思路竟然跟自己的思路出奇的一致。
“我想,警署的黃sir就是看出來這一點,才趕緊撇手的。”
“方向東的身份很敏感,那殺掉威廉小組的三個殺手來歷更敏感。”
“我猜,他們已經猜出來自己要面對的恐怖事情,他們故意把這件案子丟給我們,自己擇了出去。”
“也就是說,方向東極有可能是某個大人物的白手套。”
說到這里,手下果斷的閉嘴不說話了。
專員頭疼了,揮揮手,手下全都走了出去。
沒轍啊,這個時候不能硬撐。
斷案要講證據。
廉署專員有些怕了!
不由想起了黃炳耀這個胖子:
“那個胖子該不會發現了什么,然后趕緊甩鍋吧?”
似乎有可能啊!
副專員千想萬想依然覺得不可思議:
“香江有特種空勤團的成員么?”
手下小心翼翼道:
“香江還真有一位從特種空勤團退役的長官,他就是從這里出身的。”
副專員無奈的嘆息一聲:
“算了,咱們慢慢查就行,我們一定會找出他們的馬腳來。”
手下們大恐:
“boss,這可是昂撒駐軍,絕對的龐然大物,我們可沒有查探他們的權限。”
副專員被噎了個半死:
“滾!”
“給我滾!”
手下們忙不迭的就回去了。
副專員頹然坐倒,不甘心的拿起檔案又看了一遍。
不得不說,廉署的精英外勤是有專業能力的,上面的證據全都指向了一個荒謬的事實——有一小隊空勤團的精英突襲了廉署的安全屋。
干凈利落的干掉了廉署的精英外勤,然后方向東也被救走了。
之所以說“救走”而不說干掉,那是因為外勤四人組的尸首都擺在那里,要是想要干掉方向東,何至于把人帶到外邊殺掉?
那樣會大大的增加暴露的風險。
不值當!
副專員不想承認這一點,但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做什么事情都要講證據。
然而現在的證據全都表明了一點——方向東真的被空勤團給救走了。
“狗屁的空勤團!”
副專員冷冷一笑,
“這些狗娘養的是香江駐軍!”
空勤團怎么可能來的到香江?
然而空勤團退役的人會來到這里,而副專員又恰好知道駐軍里面有一位空勤團的人。
副專員也是在軍隊服役過的,實際上,不僅僅是他,就連死去的威廉四人都曾經在軍隊里面服役過。
軍人是尚武的,你的業務能力特出,你就能受到整個小隊的推崇,畢竟打仗是要死人的,自然要聽從強者的意見。
搞不好那個狗娘養的會自發的把空勤團的作風也帶到了香江。
訓練一個小隊又有什么稀奇的?
當他這個廉署的副專員不知道昂撒駐軍有空勤團的裝備么?
別搞笑了!
真是令人火大!
副專員臉色陰沉。
叮鈴鈴!
一陣急促的鈴聲響起,把副專員給嚇了一跳。
“喂,這里是廉署執行處。”
“伙計,是我!”
副專員放松下來,原來對面是副局長。
“麥可,你要放松。”
副專員苦笑道:
“雅各,我不能放松的。”
“威廉小組被掛了。”
“殺死他們的可能是空勤團的人。”
雅各副局長很是鎮定:
“我已經看到了西九龍總署的報告。”
“他們也做出了同樣的決定。”
麥可副專員恨恨道:
“黃炳耀是一只狡猾的胖狐貍,他那胖胖的面容真能唬人。”
“這家伙一聞到危險的氣味跑的比誰都快。”
麥可深刻的理解了,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
“麥可,黃沒有感覺到你在查他們吧?”
副專員果斷道:
“沒有。”
“案發現場只有我們小伙子的尸體,方向東已經被救走了。”
“我感覺我們掉進了一個圈套。”
“自從理查德的事情發生之后,做什么事情都不順利。”
副局長不以為然:
“你那感覺肯定不準確。”
“爵士告訴我,大富豪已經聯系他了,很有興趣推動深水埗的發展。”
副專員苦笑道:
“那可是大富豪,我們即便能夠跟在后面也吃不到大頭的。”
副局長很是吃驚: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麥可莫名其妙:
“俱樂部難道不應該吃大頭?”
雅各苦笑道:
“那可是深水埗大擴建,啟動的資金是以億計算的。”
“咱們俱樂部雖然大,依然吃不了大頭,最好的就是跟在一個富翁后面之后吃湯。”
“我知道你不甘…但是你要知道,即便這碗湯,也能把我們撐死!”
“不是吃撐,是撐死!”
麥可沉默了好久:
“好吧,是我太貪心了。”
雅各說道:
“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麥可聳聳肩:
“我希望是真的好消息。”
雅各笑道:
“理查德死亡的原因落地了。”
麥可大驚失色:
“什么?”
“黃炳耀查出了理查德死亡的真相?”
“這尼瑪算什么好消息?”
雅各笑道:
“確實是好消息,西九龍總署認為,高級警司理查德是自殺的。”
麥可一呆,失聲道:
“自殺?!”
“黃炳耀還這么靈活的么?”
雅各聳聳肩:
“你說的對,黃炳耀確實是只狐貍,他已經從今天的事情上感覺到了你對他的惡意。”
“所以,這是他想要緩和關系的一個信號。”
“你如何打算?”
麥可皺起了眉頭:
“你的意思是,黃炳耀已經知道我們在針對他了?”
雅各好笑道:
“明明是刑事的案子,你卻揪著不放。”
“這已經越過了線,黃炳耀不是傻的,他要是再不知道情況,那就是白搭了。”
“你知道的,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白癡,但很遺憾,白癡是做不到西九龍大區的老總的。”
“黃炳耀是只胖狐貍,不是你剛才說的么?”
麥可頗不甘心:
“可是方向東說…他有西九龍總署一眾警察犯案的把柄。”
雅各神情嚴肅:
“根據我的判斷,方向東是某些人扔出來的白手套。”
“這一點你同意么?”
麥可鄭重點頭:
“當然了!”
“他們肯定是白手套無疑了。”
雅各又道:
“那你該明白一件事情,白手套是沒有自己的思想的,如果產生了這樣的意志…”
麥可情不自禁的接話:
“那就該換一只手套。”
話是這么說的沒有錯,但他的臉色已經變了。
雅各聳聳肩:
“看樣子咱們有了共識,那么,你該明白…”
“方向東的案子是不是有人在試探?”
麥可黑著臉問道:
“試探誰呢?”
雅各給出了自己的推測:
“試探我們還有警方。”
“我們都知道那四億銀紙是誰提走的,人家把方向東扔出來,是想要確認一件事情…”
“我們也好,警方也好,到底查到了多少。”
“或者說,我們對這方面的興趣有多大。”
“不可否認,不論是警隊還是廉署,全都是強力部門。”
“所以…”
“誰要是有興趣誰就是對方的敵人。”
麥可一下子沉默下來。
廉署能夠查到那一群去應該能提銀紙的家伙,警方自然也能。
廉署能夠查到十輛軍車,警方同樣也能。
廉署能夠對案子做出了明顯的判斷,警方還是能。
說到底,大家面對的線索都是一樣的。
你不能指望警隊里面全都是傻子,這是不現實的事情。
好消息是,黃金俱樂部知道他們要查的是什么,而警方不知道。
因為他們不知道俱樂部相關的幾家銀行,白白損失了四個億。
這是唯一的好消息。
“你要調查警隊,為的是什么?”
麥可回答道:
“警方對理查德的案子很有興趣。”
雅各嘆了口氣:
“那你有沒有想過,他們該不該對理查德有興趣?”
麥可又說不出話來。
警務處于情于理都該與對理查德的案子有興趣。
理查德可是政治部的高級警司,他被行刑式的槍擊了,警隊要是不做出個姿態才不正常。
“你心亂了啊!”
雅各嘆息。
麥可臉色更黑了:
“我那是為了俱樂部。”
雅各聳聳肩:
“沒錯,你是為了俱樂部。”
“那么現在情勢明朗了,你要怎么做呢?”
“西九龍總署已經公布了理查德的死因,老實講,政治部那邊沒有任何異議,一哥就此上報了保安局,我這里也沒有異議…”
只要是個正常的人都知道理查德壓根不可能自殺,但詭異的是,黃炳耀提出來之后,壓根就沒有人反對。
就好像理查德真的是自殺死的,而不是被什么行刑。
麥可當然也不反對,除非他顛了。
“我也認同。”
雅各長長的松了口氣:
“你想明白就好。”
“我們是三巨頭之二,是俱樂部穩定的支柱。”
“要是你真的引發警廉沖突,那就不好了。”
麥可不想說話。
雅各意味深長道:
“麥可,你該知道香江的水有多深吧?”
“想想,我們是如何走到現在的高位的。”
“想想,第一次見到爵士時候對他的評價。”
“想想,爵士所處的層級。”
“再想想其他的勢力…”
“你該不會認為爵士這樣的勢力是唯一的吧?”
麥可怔怔的看著手上的報告,苦笑連連。
唯一?
見鬼的唯一!
這特么的能是唯一?
麥可長長的嘆息:
“我會親自給他打電話,我會告訴他事情的經過。”
“你放心,我不會再盯著西九龍總署了。”
“我還有幾年就退休了,我想要多賺一點養老金。”
雅各大笑:
“你果然明智,麥可!”
麥可掛斷了電話,心里發冷:
“這個電話到底是雅各自己打過來的,還是爵士的授意?”
俱樂部的基石不是什么狗屁的三巨頭,從頭到尾只有一個,那就是爵士!
雅各也好,他麥可也好,都是爵士捧上來的。
麥可只是沉思了一會兒,立刻做出了自己的決定,什么狗屁的理查德,滾出他的腦海!
“唷,你們都在么,精神不錯嘛。”
“林生!”4
林楓和李富來到社團醫院的時候,眾人都在。
陳濤濤、大山、方展博還有南仔。
林楓瞪了南仔一眼:
“你這是沒有事情了?”
“怎么老往濤濤這里跑?”
“你有這個功夫去蔣生那里多跑跑不行?”
南仔叫屈:
“我也想這樣做啊,但是我只能一天進入兩次。”
林楓歪著頭不敢置信:
“你是醫院的院長,更是蔣生的主治醫醫生,你說你一天只能進去兩次?”
“你唬我么!”
南仔苦笑道:}
“真不是啊!”
“這是現實情況么…”
“軍哥和天虹哥親自制定的規矩…”
“別說護士了,就是我,都得遵守。”
林楓對王建軍的工作大為滿意:
“沒錯,就得這么來。”
南仔一下子放松了:
“社團其他的病人又是小傷,壓根不值得我出手,我有那精力還不如來濤濤這里。”
林楓嗤笑道:
“我看你是想要多看看濤濤怎么操作的對吧?”
南仔嘿嘿直笑。沒錯,他就是這個意思。
其實,他這個社團醫院的院長是很清閑的,不同于公立醫院,那是醫管局直管,院長連人事權都沒有。
洪興的社團醫院就是南仔的一言堂。
等閑的時候沒有人有資格讓他動手。
好歹他的咖位在這里么。
林楓轉頭對李富說道:
“讓建軍給濤濤的房間也加派安保。”
南仔頓時一僵。
陳濤濤失聲道:
“林生,不需要吧?”
林楓搖搖頭:
“洪興最近的事情,想必你們也知道了。”
眾人頓時沉默不語。
蔣天生受傷生死不知,洪興的大底小弟們擠滿了整個醫院。
陳濤濤不是瞎的,哪里不知道?
都知道混江湖的威風,可也更兇險。
幸虧當時躺在手術室里面的是蔣天生不是林楓,要不然,陳濤濤絕對不會這么淡定。
南仔連忙道:
“楓哥,我明白了,我會帶頭遵守規矩的。”
林楓微笑道:
“加強濤濤的安保,一方面是為了保護他的安全,另一方面,行動的時間要到了。”
陳濤濤精神一震:
“林生,那就是你常說的那個股票?”
林楓微微點頭:
“所以吶,知道這種事情的人越少越好。”
南仔很醒目,干笑道:
“你們聊,你們聊。”
“我去查房去!”
林楓虛虛的踢了他一腳,
“下次再看到你到處亂晃悠,信不信我弄你!”
南仔嚇壞了,趕緊溜了!
李富出了房門順便把門給關上,然后就站在房門外邊,當起了門神。
林楓這才道:
“有兩只股票,需要這段時間著重記住的。”
“這兩只股票,一支會快速升高,然后崩盤,在崩盤之后,另一只也會快速升高,然后再崩盤。”
“等到所有人都被套牢之后,會有人全力收購這兩只股票,然后再拉高!”
陳濤濤目光一凝:
“有人在收割資金?”
林楓聳聳肩,
“不過是在割韭菜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