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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章 極端不忠誠,交代不老實

  “左等等不來,右等等不來,不會真去搜集什么罪證,要判安德烈閣下的罪吧?”

  高堡市城下碼頭的一間修道院內,潮濕的地面上爬著鼻涕蟲。

  可房間內的兩名軍官卻是不以為意,仍舊圍坐在圓桌前,用修道院珍藏的白瓷杯斟酒。

  聽到好友貝瑟說這話,一名胸前裹著紗布軍官,用法蘭口音濃重的萊亞語笑道:“安德烈閣下手握兵權,邊境騎士團近在眉睫,他們還敢有什么動作嗎?”

  “這些天,那些鄉巴佬修士,不就是天天給那位寫信嗎?”貝瑟拈起一片咸豬腿肉丟入口中。

  那負傷軍官不回話,只是抬頭朝著河面看去,他每隔一刻鐘就要抬頭看一次。

  從四瓣花形的玻璃窗外,正能看到平靜的銀蜢河河面。

  除了幾艘來往的小商船,就只剩下渡船與捕魚的小木筏了。

  貝瑟伸手扒拉了一下那負傷軍官的肩膀:“索切特,你別不當回事,我搶了一封看了,可沒好話。”

  這位安德烈的舊部卻是不置可否的飲了一口酒:“咱們自問無愧,要不是擴了兵,整合了上瑞佛郡,邊境騎士團早打進來了。

  去年起,安德烈閣下就說萊亞人要增兵,你還不信,這不就來了嗎?

  按照你說的,不管這位圣孫品行如何,絕對是個聰明人,他一時半會不會對安德烈閣下定罪的。”

  “那位看著和善,心狠著呢。”霍恩在不流血之夜中的表現給山地騎士們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至今還只敢叫“那位”。

  無敵的墨莉雅提殿下都倒下了,被軟禁到現在呢!

  垂下眼簾,索切特只是將一團黑糊糊的梨膏倒入酒中。

  這是法蘭風暴岬那邊特有的喝法,當地雖盛產梨子,偏偏又小又澀。

  所以當地人會把梨子與草藥等制成膏體,然后加入蜜酒中來喝,效果與啤酒花類似。

  將梨酒喝下,索切特才慢悠悠開口:“這位起碼還愿意做個仁愛世人的姿態,花丘城與圣座城那兩位可是連面子都不做了。”

  圣座城的普利亞諾調動邊境騎士團進攻內陸,索切特現在是親身經歷。

  至于花丘城那位,索切特可是法蘭人,格蘭迪瓦什么德性他還不知道嗎?

  “那要是安德烈閣下在戰后被判了罪,你該怎么辦?”

  “回老家繼承家產。”

  貝瑟一時語塞,他倒是忘了,眼前的這位索切特,家里可是風暴峽的絲綢商。

  不過他家只是第一代絲綢商,還未完成商人向新貴的轉化。

  這位索切特可是上過當地的倫德巴大學,讀的就是行政學院。

  這種類型的學院,被法蘭人稱呼為“宰相的搖籃”,尤其是新橋大學的行政學院。

  不過莫名奇妙的是,作為富商子弟的索切特并沒有選擇通過成為國王包稅人或者廷臣而獲取晉升之階——

  在法蘭,聯姻、購買頭銜、服務國王算是商人向新貴轉化的三大路徑。

  可索切特卻選擇了參軍。

  只可惜他的父親是富商,購買的爵士(終身不世襲男爵)頭銜得不到土地貴族橫行的法蘭軍隊體系的認可。

  在中隊長或者叫連隊長(三百人隊)的位置上待了四年后,他選擇了退役。

  此后他當過雇傭兵,跑過船,當過稅吏和貴族廷臣。

  這一次他本來是來千河谷跑商,結果卻被安德烈留了下來,并直接授予了他守城官的位置。

  誰能想到,他在法蘭的軍職天花板,居然是他在千河谷的起點。

  這一次熊啃堡守城戰,他立下了不小的功勞,預計還能再升一級,成為新編兵團的兵團長。

  安德烈對這些法蘭舊部,可是向來不吝官職的。

  這邊貝瑟還在嘮嘮叨叨地說著,又一次抬頭觀望的索切特卻是忽然站起身。

  “來了。”

  “什么來了?”

  “你們千河谷的教皇。”

  帶著車馬行李來到碼頭廣場的邊緣,得到消息的安德烈正快馬奔來。

  這人都還沒看清影子,便聽到了他豪邁的大笑聲:“瓦倫泰勒啊,你小子可叫我好等啊。”

  沒等戰馬停穩,安德烈便翻身下馬,大步流星地走上前,給了瓦倫泰勒一個大大的擁抱。

  周圍的圍觀的士兵、軍官以及巡游修士們都是探頭探腦地觀瞧。

  交流著這位陌生僧侶的名字,才有人后知后覺地想起。

  “哎呀,那不是圣孫義軍的那個領袖嗎?還號稱過西境守護教皇的…”

  西境守護教皇…聽到這個稱呼,旁邊幾位法蘭軍官臉上都繃不住地露出了V型笑嘴。

  安德烈酒后可沒少說過當初干的荒唐事,見到真人了,他們才有了幾分實感。

  相比于安德烈的熱情,瓦倫泰勒卻是冷淡了許多。

  他輕拍安德烈的后背,示意他松開手:“途中遇雨,耽擱了幾天。”

  安德烈像是沒感覺到這份冷淡,向后退了一步,頗為感慨地望著瓦倫泰勒:“我幾次請你過來幫忙,你都不肯,我還以為你真要當苦修士呢。”

  “要不是冕下點將,我現在的確應該還在做苦修士。”瓦倫泰勒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安德烈,“只是上瑞佛郡修會無能,我必須出山!”

  聽到瓦倫泰勒的發言,原先面露喜色的諸多司鐸修會修士們都是大驚。

  這怎么打小報告還打出反效果了?

  “沒有啊,上瑞佛郡修會干的非常好啊,我們合作愉快的不得了。”

  “你不用替他們說話。”瓦倫泰勒側過身,走了幾步到那些僧侶修士們面前,“冕下把上瑞佛郡交給你們,你們就是這么回報的?”

  “瓦倫泰勒閣下…”

  “我問你們,田地上明明有人耕種,為什么報荒地?!

  既然邊境恢復了羊毛貿易,哪怕是走私,為什么不上報?非要我們到了,你們才補救一樣上報?!

  碎石原都亂了,是你們把羊毛運到南芒德郡的,那關稅呢?

  我聽說,你們居然向那些流民頭子低頭了,聽他們的話了,你們是誰的修士?!”

  瓦倫泰勒幾句話下來,司鐸修會還只是委屈,那幾個軍官卻是冷汗都下來了。

  安德烈尷尬地笑了起來,攬住瓦倫泰勒的胳膊:“你看你說的,都是好小伙,我們都是為圣孫舉旗的,都是教皇冕下的人。

  我心中,只有教皇霍恩冕下一個太陽!”

  瓦倫泰勒瞪了這些修士一眼,反手把住了安德烈的胳膊:“你做的好啊,守住了上瑞佛郡的門戶,冕下還特意表揚說好漢子,不知道怎么疼你呢。”

  “哎呀,過譽了,沒有圣孫,哪有我安德烈的今天,怎么不見圣孫冕下呢?”

  “圣孫有事,提前下船了。”

  “哦——”后面幾個眼尖的軍官,都看到安德烈后頸汗毛都豎起來了,“那正好,咱哥倆先聚。”

  “先辦公務,你的牧師長科柯在嗎?”

  “在啊。”

  一名穿著短斗篷的男子上前,掀起斗篷露出契卡徽章:“安德烈閣下,請你找人為我們引路。”

  “這是什么意思?”安德烈看著那銀亮的徽章,眼皮跳了跳。

  “你不知道嗎?”瓦倫泰勒將一份委任狀遞給安德烈,“前牧師長科柯尸位素餐,毫無信仰原則,對御前修會極端不忠誠,對修會質詢交代不老實,對抗契卡審查,已被冕下下令停職調查,由我來暫代鐵拳戰團牧師長。”

  見到安德烈看著委任狀發愣,這回換到瓦倫泰勒熱情地牽起他的手:“安德烈老弟,你我又要一起搭班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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