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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約定的天國島

  在原先貞德堡最大的一間技院,目前被改為劇場的大屋棚下,正坐著近百個來看話劇的人。

  他們既有市民工匠,還有勞工農夫,兩邊涇渭分明地各自坐在一起,望著面前舞臺上的紅布低聲議論。

  坐在第一排的霍恩同樣在和布薩克議論,阿爾芒去卡夏郡進修后,第一次給貞德堡傳遞了來自帝國的最新消息。

  “萊亞王國內戰三周前正式開打,王室公爵盧埃爾正式以為英柏拉復仇為名,發動了對王位繼承戰爭,其兄弟奈德巴赫公爵與盧埃爾公爵組成了同盟…

  目前孔岱親王仍在進攻上瑞佛郡,他向圣座城公開寫信表示對王座毫無野心,只是想保留一支對抗異教徒和外敵的武裝…”

  “圣座城的反應如何?”霍恩打斷了阿爾芒的念誦,朝著他發問道。

  布薩克揉著眉心:“根據阿爾芒從卡夏郡傳回來的消息,如今仍然是大空位的局面。”

  所謂大空位和帝國的大空位類似,就是都認為自己才是有資格當教皇的那個。

  教皇選舉秘密會議都結束了,一名萊亞籍的主教,風車地大主教,鷹角灣的普利亞諾成功當選教皇。

  這本來是塵埃落定的事情,但離譜的點在于,這個選舉是相當有問題的。

  按照上古傳承下的法律,選舉教皇應該要絕對多數的紅衣主教投票,即三分之二以上的票數。

  但問題在于,老教皇死前的遺書中表示――

  如果自己死了,為了能快速應對帝國的危機,請圣座城的紅衣主教們立刻選舉,并只要達成簡單多數的票數即可。

  最終的結果是這位默默無名的普利亞諾以一票之差當選了教皇。

  可最大的問題就在于,如果在教皇死前投票的話,至少應該是打平,而不是一票之差。

  因為教皇死后遺書提拔了一位自己身邊的年輕主教,歇利,為紅衣主教。

  這就導致原先略處劣勢萊亞主教們剛好領先一票,將自己心中心儀的人選推上了教皇之位。

  對于萊亞主教們來說,自然是甚好甚好,可對于奪位熱門格蘭迪瓦來說就是――

  強尼八世,你個魔鬼艸的不講武德,偷襲我一四十九歲的老同志!

  小貸一個教皇且禮都收了的格蘭迪瓦暴跳如雷,選舉時可是有七八名法蘭紅衣主教還在法蘭王國境內呢!

  要是按照正常的選舉程序,等這七八名紅衣主教到場再選,根本就不可能讓普利亞諾輕易當選。

  沒有其他法蘭紅衣主教在場,而且僅僅簡單多數,你們憑什么選舉他當教皇?

  所以在格蘭迪瓦以及部分法蘭人看來,他就是個非法教皇,是假教皇。

  格蘭迪瓦立刻要求重新選舉,但他的要求被“新任”教皇一票否決。

  “所以格蘭迪瓦預計會自立為教皇?”霍恩像是聽天書一般感嘆道。

  “不是預計,而是已經在準備了。”布薩克苦著臉,“根據修會體系傳遞的消息,格蘭迪瓦預計會在六月底宣布重新舉行教皇選舉。

  實際上,所有在圣座城的法蘭籍主教和部分艾爾籍主教已經返回法蘭。

  他們會在法蘭王都,像當初老教皇一樣,以簡單多數原則快速選出教皇。

  我甚至敢肯定,格蘭迪瓦成為教皇將會是史無前例地全票當選。”

  “單方面宣布自己是教皇,嘖嘖嘖,這太掉價了。”霍恩嫌棄地搖搖頭,仿佛忘記了當初自己是怎么當上的教皇。

  那這樣一來,是不是到七月的時候,帝國內將會出現一幕奇景――一個帝國三個教皇?

  甩了甩頭,霍恩將這個古怪的想法拋之腦后,他還要說話,卻聽到一陣清脆的魯特琴聲。

  “具體的事情,我們以后再說,先看戲吧。”

  隨著幕布的緩緩拉開,霍恩放松了身體,將全部心神都沉入到這話劇中。

  這場戲就是讓娜先前提過的解決辦法。

  之前在黑陶鎮的時候,拜圣父會修士就抱怨過分田和大審判不好做。

  很多村民的苦難真的配得上他們的認知,百試百靈的訴苦會只有原先兩三成的效果。

  霍恩不得不承認,這些貴族和教會在靠著超凡力量訓民上確實有兩把刷子。

  不過不要緊,矛盾是存在的,只是被掩蓋了,不可能如當它不存在般無視。

  就像地主住好房子吃美食不會讓農民破防,但地主拿白面饅頭喂狗,卻會讓農民破防一樣。

  只要從他們的生活下手,一點一點慢慢來,肯定能讓他們醒悟過來。

  霍恩想出的法子就是話劇。

  與貴族們欣賞的繁雜歌劇不同,霍恩弄出的話劇相當簡陋。

  白話說,白話唱,使用民俗小調伴奏,讓吟游詩人唱旁白,力求通俗易懂貼近生活。

  霍恩把這個任務交給了格蘭普文,第一他是親歷者,第二他是干馬戲團出身,肯定有戲。

  于是在霍恩、格蘭普文以及一眾吟游詩人開始集思廣益。

  最終,他們基于藍血修道院和無名僧侶的事跡,寫下了帝國歷史上的第一部話劇――《約定的天國島》。

  為了戲劇效果,他們沒有把原版故事完全照搬,而是經過了不少改編。

  比如無名僧侶在修道院待了十幾年,而劇中只有一年。

  比如修道院地點放到了一個鄉村,還增加了一個騎士的丑角,方便農民們代入。

  這本戲劇共五幕,使用的是“群眾”心中最喜歡的喜頭悲尾煽情結局。

  這玩意兒放霍恩故鄉都是不少人看吐了的,放在這個世界卻是無比的新奇。

  五幕戲結構緊湊,前三幕是喜劇,講述小偷假扮無名僧侶嘗試偷取葡萄酒的秘方。

  講述他如何跟主教還有騎士斗智斗勇,如何查找秘方,弄出了不少笑料。

  其間的暗線就是無名僧侶漸漸喜愛上了這些天真的孤兒。

  第四幕則是無名僧侶在聰明善良的農夫幫助下,發現了線索,并在這一幕的結尾發現了真相。

  第五幕就是最終的結局,無名僧侶選擇拯救這些孩子,和主教同歸于盡。

  可大多數孩子還是被教會捉了回去,殘忍殺害,只有小女孩苔絲活著逃了出來,遇到了救世軍作為結尾。

  為此,霍恩還剽竊了不少家鄉的名言名句來為其增添色彩。

  例如此刻舞臺上,小女孩苔絲抱著無名僧侶手臂問出的“人生總是那么痛苦嗎?還是只有小時候是這樣?”

  反正只要是合適能縫的名言,霍恩基本都縫了進去。

  隨著無名僧侶最后作出決定說出“偷生還是抗爭,這是個問題。”的時候,整場話劇已經逼近尾聲。

  不少在場的市民鄉民都忍不住哭泣起來,更多的人則是緊緊握住椅子的扶手,就像是下一秒就要沖上去救人了。

  排練過無數次的霍恩卻沒有哭,他注視著臺上的場景,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冬天。

  不知道當這場話劇在鄉間上演時,會是怎樣的景象呢?

哎呦文學網    圣女來時不納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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